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春日午后,陽光慵懶地灑在古老而充滿韻味的北京城。北大藝術學院教授孫銘山在結束了一堂關于明清繪畫的課程后,漫步在琉璃廠附近的老街上。這條街,他常走,不僅因為離家近,更因為這里的古玩字畫總能勾起他作為專業(yè)學者的濃厚興趣,盡管多數(shù)是仿品,他也樂得細細端詳。
此時,陽光斜照在街邊的磚墻上,泛出柔和的暖色。琉璃廠依舊保留著那份獨特的文化舊韻,街邊青磚灰瓦的店鋪安靜地佇立著,偶爾能聽到幾位游客低聲交談,幾位老人則在樹蔭下緩緩踱步。
孫銘山走著走著,在街道深處,一家古玩店門前,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見她蹲在地上,面前鋪著一塊褪色的藍布,上面擺放著幾幅字畫。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fā)舊的藍外套,扎著馬尾,眉宇間滿是掩不住的焦慮。她不時抬頭看向路人,眼神里透著期待,又帶著一絲慌張。
孫銘山停下腳步,職業(yè)的敏感讓他對這些字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走近幾步,目光掠過那些畫作。一幅麻雀棲梅的花鳥圖,筆觸顯得有些生硬;另一幅山水畫,倒是有幾分章法,用墨也頗為老練。
這時,女子注意到了孫銘山的目光,緊張地開口問道:“先生,您要看看嗎?”
孫銘山點了點頭,順勢蹲下身子,問道:“這些畫是您的?”
女子輕聲回答:“是家里的舊畫,聽老人說有些年頭了,我也不懂,就拿出來碰碰運氣?!?br/>孫銘山拿起那幅花鳥圖,仔細端詳了一番,說道:“這宣紙偏薄,裝裱也很簡單,估計是民國或者更晚時期的作品?!苯又?,他又看了其他幾幅,繼續(xù)說道:“您這些畫,大多是民間畫師的手筆,藝術性還不錯,但市場價格不會太高?!?br/>女子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斟酌著什么,然后問道:“那……有沒有值點錢的?”
孫銘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掃向布邊一角未展開的一幅畫。他一邊翻著畫,一邊隨口問道:“姑娘貴姓?”
女子回答道:“我姓韓,叫韓雪晴?!闭f完,又小心翼翼地反問:“先生是行家吧?看得這么仔細?!?br/>孫銘山微笑著說:“我在北大教書,研究古代繪畫?!彪S后,他將一幅山水畫放下,問道:“這些畫您準備怎么處理?”
韓雪晴聽聞他是北大的教授,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說道:“那您一定很懂這些……您看它們值不值錢?”
孫銘山又細細查看了幾幅畫,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他語氣溫和地解釋道:“這幾幅筆法傳統(tǒng),用色也講究,是受過訓練的畫家所作。但類似作品市面上不少,價格不會太高?!?/p>
韓雪晴聲音輕了些,帶著幾分焦慮問道:“那大概能賣多少?”
孫銘山盡量婉轉地說:“急出的話,一幅也就幾百元。不過,遇到合適的買家,也許能高點?!?br/>這個數(shù)字顯然讓韓雪晴心頭一沉。她低下頭,眉頭緊蹙,手指無意識地攪著袖口。
孫銘山看在眼里,心中微動。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生活的壓力仿佛都落在了這些紙墨之上,而希望卻薄如宣紙。他試探著問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韓雪晴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我媽媽住院,要做手術……費用十幾萬,我們家拿不出。”
孫銘山關切地問道:“病情嚴重嗎?”
韓雪晴低聲說:“醫(yī)生說得盡快動刀?!甭曇粢呀浻行┻煅?,接著又說道:“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還差不少……這些是家里最像樣的東西了。”
孫銘山心中一緊。他明白,這些畫雖然價值不高,但卻承載著一家的盼望。他正要起身離開,身后忽然傳來韓雪晴的聲音:“先生,請等一下?!?br/>孫銘山回頭,只見韓雪晴從帆布包里小心地拿出一個卷軸。這卷軸外面包著一層舊黃綢布,布面已經略顯褪色,邊角有些磨損,系繩是用老式絲帶打結的,工整而古雅,顯然是早年間的手法。
孫銘山神情一變,目光緊緊凝在那綢布之上。這東西,與剛才那幾幅畫,截然不同。他再次蹲下身,目光凝在那黃綢布包上,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問道:“這包裝……挺特別的。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
韓雪晴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更低,說道:“嗯,我奶奶說這是家里最重要的東西,一直藏在柜子最里面,從來不讓人碰。臨終前才告訴我,要是實在過不去了,就拿出來看看。”
孫銘山的心跳微微加快。作為研究古畫的學者,他太清楚這種黃綢布與古式絲帶的意義了。這是古時專用于珍品字畫的包裹方式,極為講究。他問道:“你奶奶沒說里面是什么?”
韓雪晴眼神復雜地說:“她只說是一幅畫,很重要的畫。但從沒給我們看過。我今天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才把它帶出來。”
孫銘山伸出手,說道:“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韓雪晴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道:“您是專家……但請您實話實說。如果真值錢,我需要知道。”
孫銘山鄭重承諾道:“我明白。”
他接過卷軸,立刻感受到不同尋常的重量。這是古代精工裝裱的分量,不是普通作品能有的。他開始解開系帶,手指觸到綢布的瞬間,便感知到其中歲月留下的柔滑與厚重。他一邊解一邊低聲說:“這種打結方式,古時只有重要字畫才用?!?br/>韓雪晴緊張地問道:“那它可能很貴重?”
孫銘山回答道:“有可能,但還要看畫的內容和落款?!?br/>綢布層層展開,一軸古舊的手卷出現(xiàn)在眼前。卷軸兩端為象牙雕制的軸頭,表面刻有古樸花紋,光澤溫潤,沉靜而有分量。孫銘山喃喃自語道:“象牙軸頭……這規(guī)格很高?!?br/>他小心翼翼地展開畫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絹本的本體。那是一種泛著米黃色光澤的絹布,柔中帶剛,紋理古雅,明顯經過數(shù)百年自然氧化,非現(xiàn)代可比。他屏住呼吸,手指輕撫邊緣,觸感干澀卻細密,還有歲月留下的微裂痕和暗褐色斑點。裝裱更令人驚嘆:邊緣用上等錦緞收邊,花紋古典雅致,雖略有褪色,依舊顯露出曾經的華貴與工整。他忍不住喃喃低語:“這質地,這工藝……”
韓雪晴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緊張地追問:“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孫銘山沒有立刻作答,而是繼續(xù)緩緩展開畫卷,目光愈發(fā)專注。他知道,只有真正看到畫面的內容,才能判斷其真實價值。
畫面展開到中段,一個男子的肖像浮現(xiàn)紙上。那人身著古裝,神情莊嚴肅穆。不同于中原儒士的服飾,這一身裝束帶著濃郁的北方草原風格:高冠、寬袍、寶石飾帶,無一不顯露出游牧貴族的氣息。
孫銘山低聲喃喃,心跳不覺加快:“這服飾……”
畫法更是令他震撼。線條流暢有力、設色沉穩(wěn)厚重,神態(tài)刻畫入微,畫中之人仿佛隨時會從紙上走出。他多年觀畫的經驗告訴他,這不是民間畫工所能完成的,而是出自宮廷畫師之手。
最令他驚異的,是畫面保存的完整性。盡管歲月留下了些許褪色與細微斑點,但整體結構未見散裂,顏色層次依然分明。這說明這幅畫被精心保存多年,幾乎未受損傷。
他開始細看人物服飾細節(jié):嵌寶帽冠、金飾腰帶、繁復繡紋,典型的元代蒙古貴族打扮,且繪制精準,極具史料價值。這絕非后人憑空臆造之作。他輕聲分析道:“這用的是礦物顏料……還有金粉,光澤溫潤不刺眼,是古代宮廷慣用的材料?!?br/>他越看越驚,心中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件非凡之作?,F(xiàn)代仿品雖技術高超,但總難掩筆觸浮躁與細節(jié)粗糙。而此畫氣韻沉穩(wěn),布局考究,每一筆都蘊藏匠心。
韓雪晴小聲問道,神情忐忑:“先生,您……看出什么來了嗎?是不是……很特別?”
孫銘山沒有馬上回答。他壓住心頭的激動,轉而細察畫面右上角的印章和題跋。果然,幾枚古印赫然在目,其中一枚竟是蒙古古文。他雖不精通蒙古文字,但認得出那是元代宮廷繪畫中常見的官印。他屏息凝視其中一枚篆刻,心中頓生波瀾,說道:“這可能……是元代宮廷畫師所繪?!边@不可能……不可能……”
韓雪晴被他的反應嚇住了,緊張地站起身,問道:“先生,
如果屬實,那這幅畫的價值將是無法估量的。元代宮廷繪畫流傳至今者寥寥可數(shù),皆屬國寶之列。而此畫不但構圖考究、保存完好,更可能描繪了一位真實的歷史人物。
孫銘山的手指開始微微發(fā)抖,眼神緊鎖在畫面左下角那行隱約可見的古字上,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他低聲喃喃,仿佛在否認,又像在自我確認:“怎么了?這畫……有什么問題嗎?”
孫銘山努力穩(wěn)住情緒,目光卻難以從那幾行題跋上移開。他屏息凝神,一字一字辨讀那行略有模糊的古體字。筆跡莊重,明顯為古人親書。當最后幾個字逐漸清晰,他的手幾乎握不住畫卷,說道:“至元十六年春,奉皇帝詔——”
一陣眩暈襲來,他整個人仿佛陷入時間的漩渦。這不是普通的古畫!這一刻,這位見多識廣的北大教授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鎮(zhèn)定和學者風范。
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呆立在那里。韓雪晴看到他的反應,嚇得站了起來,焦急地問道:"先生!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這畫有什么大問題?您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