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像種子，埋在心底等待時機(jī)發(fā)芽。

那個春天的黃昏，當(dāng)沈雨薇在餐桌下輕撫我的腳踝時，我看見了母親眼中閃爍的希冀光芒。

她問："啥時候可以抱外孫？"

我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因為我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01

三月的北京還帶著料峭春寒，我站在地鐵出口等沈雨薇。

距離我們確定關(guān)系已經(jīng)八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來我家。

我緊張得手心出汗，不斷地看表。

六點十五分，沈雨薇從人群中走出來，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風(fēng)衣，手里提著精美的禮品袋。

"林振豪，等很久了嗎？"她走到我面前，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

"沒有，我也剛到。"我撒了個善意的謊，其實我已經(jīng)等了半小時。

我們并肩走向小區(qū)，春風(fēng)輕拂過她的長發(fā)，帶來淡淡的香味。

"緊張嗎？"我問她。

沈雨薇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我："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叔叔阿姨。"

她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不過我相信，真心總能換來真心。"

我握住她的手，手掌溫?zé)幔?我媽做了一桌子菜，估計忙了一下午。她很期待見到你。"

"你媽媽是個什么樣的人？"沈雨薇邊走邊問。

我想了想："傳統(tǒng)、善良，有點嘮叨，但心地很好。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早點成家。"

沈雨薇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們走進(jìn)小區(qū)的老舊樓棟，爬上四樓。

我掏出鑰匙的時候，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

"小豪回來了！"母親陳秀英滿臉笑容地出現(xiàn)在門口，她穿著平時最好的那件深藍(lán)色毛衣，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

"媽，這是雨薇。"我介紹道。

沈雨薇立即上前，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好。"

她把手中的禮品袋遞給母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陳秀英接過禮品，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哎呀，來就來唄，還帶什么東西?？爝M(jìn)屋，快進(jìn)屋！"

客廳里，父親曹健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我們進(jìn)來，連忙起身。

"這就是雨薇吧？小豪經(jīng)常提到你。"父親的聲音有些拘謹(jǐn)，但很和善。

沈雨薇禮貌地點頭致意："叔叔好。"

母親在一旁忙前忙后："雨薇，你先坐，我去廚房看看菜。小豪，你陪雨薇說說話。"

我拉著沈雨薇坐在沙發(fā)上，父親關(guān)小了電視音量。

"雨薇是做什么工作的？"父親主動開口問道。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shè)計師。"沈雨薇回答得很從容。

"設(shè)計師好啊，有創(chuàng)意的工作。"父親點點頭，"現(xiàn)在年輕人都有本事。"

廚房里傳來切菜的聲音，還有母親哼唱的小調(diào)。

我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很好。

沈雨薇環(huán)顧四周，客廳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墻上貼著我從小到大的照片。

"阿姨把你的成長歷程都記錄下來了。"沈雨薇輕聲對我說。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媽就愛干這些。"

"這說明阿姨很愛你。"沈雨薇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出了一絲羨慕。

02

母親很快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切好的水果。

"雨薇，吃點水果。這蘋果特別甜，我專門挑的。"

沈雨薇接過水果，咬了一口："真的很甜，謝謝阿姨。"

母親在她對面坐下，開始了她擅長的"查戶口"模式。

"雨薇，你家是哪里的？"

"山東濟(jì)南。"

"濟(jì)南好地方，泉城嘛。家里還有什么人？"

"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大學(xué)。"

"獨(dú)生女啊，那你父母肯定很疼你。"母親的語氣帶著一絲試探。

沈雨薇點點頭："他們確實對我很好。"

我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擔(dān)心母親問得太深入。

但沈雨薇應(yīng)對得很得體，既不顯得冷漠，也不過分熱情。

"阿姨，需要我?guī)兔幔?沈雨薇主動詢問。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就坐著休息。"母親連忙擺手，"不過等會兒你可得多吃點，我做了好多菜呢。"

"我聽振豪說，您的廚藝特別好。"沈雨薇恰到好處地恭維了一句。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哪有哪有，就是家常便飯。"

父親在一旁插話："你媽今天可是下了功夫，從早上就開始準(zhǔn)備。"

"爸，別說了。"我趕緊阻止父親繼續(xù)"揭露"母親的緊張。

但沈雨薇很聰明，立即接話："那我真是太有口福了，一定要好好品嘗阿姨的手藝。"

母親被夸得更開心了，起身又去廚房忙活。

趁著母親不在，父親壓低聲音問沈雨薇："小豪平時對你怎么樣？這孩子從小就有點內(nèi)向。"

"他對我很好。"沈雨薇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溫柔的光，"雖然話不多，但很細(xì)心，也很體貼。"

我感到臉上發(fā)熱，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父親滿意地點頭。

廚房里傳來炒菜的香味，母親在里面忙得不亦樂乎。

沈雨薇起身："阿姨，我還是去幫您吧，坐著太不好意思了。"

這次母親沒有拒絕，可能是覺得這樣更能增進(jìn)彼此的了解。

我聽到廚房里傳來她們的交談聲，母親在教沈雨薇一些小竅門，沈雨薇不時發(fā)出贊嘆的聲音。

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姑娘不錯，懂事。"

我點點頭，心里卻涌起一陣說不清的復(fù)雜情緒。

半小時后，母親和沈雨薇一起端菜上桌。

滿滿一桌子菜，有紅燒肉、清蒸鱸魚、宮保雞丁，還有沈雨薇愛吃的糖醋排骨。

"哇，這么豐盛！"沈雨薇真誠地感嘆。

"快坐下吃吧，都是家常菜，別客氣。"母親招呼大家坐好。

我和沈雨薇坐在一側(cè)，父母坐在對面。

這是我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吃飯，氣氛既溫馨又微妙。

03

飯桌上的氣氛很快就熱絡(luò)起來。

母親不停地給沈雨薇夾菜："雨薇，嘗嘗這個魚，刺很少的。"

"謝謝阿姨。"沈雨薇每次都很有禮貌地道謝。

她吃飯的樣子很優(yōu)雅，小口小口的，偶爾會夸贊幾句："阿姨，這個紅燒肉做得太香了。"

母親聽了更是高興，不斷地往她碗里添菜。

父親也加入了話題："雨薇，你平時有什么愛好？"

"我喜歡畫畫，有時候也會練練書法。"沈雨薇回答。

"書法好啊，現(xiàn)在會寫毛筆字的年輕人不多了。"父親頗為贊賞。

"我寫得不好，就是個愛好而已。"沈雨薇很謙虛。

我看著她和我父母聊天，心里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個場景讓我想起小時候過年時的情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溫暖而和諧。

"振豪，你怎么不吃？"母親注意到我在發(fā)呆。

"我在聽你們聊天呢。"我夾了一塊排骨。

沈雨薇在桌子下面輕輕碰了碰我的腳，我抬頭看她，她沖我眨了眨眼。

這個小動作讓我心里一暖。

"雨薇啊，你覺得小豪這孩子怎么樣？"母親突然問了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問題。

沈雨薇的臉微微紅了紅，但還是認(rèn)真地回答："振豪是個很好的人，善良、踏實，也很有責(zé)任心。"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滿意地點頭，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你們交往多久了？"

"八個月。"我搶在沈雨薇之前回答。

"八個月啊，時間不短了。"母親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們。

我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媽，你再去炒個青菜吧，素菜少了點。"

"不用了，菜夠多了。"母親擺擺手，"雨薇，你平時和小豪在一起，他有沒有什么讓你不滿意的地方？"

這個問題更加尖銳，我緊張地看向沈雨薇。

"振豪很好，真的。如果非要說不滿意的地方，可能就是有時候話太少了。"沈雨薇笑著說。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不愛說話，但心眼不壞。"父親替我解釋。

"叔叔說得對，振豪是個很實在的人。"沈雨薇附和道。

就在這時，沈雨薇又在桌子下面輕撫了一下我的腳踝，這次的動作更加輕柔，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曖昧。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差點把剛喝進(jìn)嘴里的湯噴出來。

母親正好看向我們這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

"你們年輕人感情好是好事。"母親的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某種微妙的氛圍。

04

晚飯接近尾聲時，母親放下筷子，認(rèn)真地看著我們。

"雨薇啊，阿姨有句話想問你。"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來，預(yù)感到母親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

"您說。"沈雨薇也放下了筷子，神情變得鄭重。

"你覺得我們小豪什么時候能給家里添個小寶寶呢？"母親的問題直接而坦率。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我看見沈雨薇的臉?biāo)查g紅了，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餐巾紙。

"媽！"我趕緊出聲阻止，"你怎么問這種問題。"

"問怎么了？你們都不小了，是該考慮這些事情了。"母親理直氣壯地說，"我都五十多了，什么時候能抱上外孫啊？"

父親也在一旁點頭："你媽說得對，我們鄰居老王，他兒子比你小兩歲，孫子都會走路了。"

我感到無比尷尬，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沈雨薇抬起頭，聲音有些顫抖："阿姨，這個問題..."

她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

"你們是不是還沒考慮過這些？"母親繼續(xù)追問，"還是說有什么困難？"

我看向沈雨薇，她的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神情，有緊張，有恐慌，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悲傷。

"雨薇？"我輕聲叫她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頭看向母親："阿姨，我和振豪確實還沒有詳細(xì)討論過這個問題。"

"那你個人是怎么想的呢？你喜歡孩子嗎？"母親不依不饒。

沈雨薇的手在桌子下面緊緊握成拳頭，我能感受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

"我...我當(dāng)然喜歡孩子。"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露出滿意的笑容，"年輕人就是要早點要孩子，身體恢復(fù)得快，我們做老人的也能幫忙帶帶。"

沈雨薇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但我能看出她的不自然。

"媽，這種事情不能著急的。"我試圖為沈雨薇解圍。

"誰說著急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母親的語氣變得有些不高興，"難道問一下都不行？"

餐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沈雨薇站起身："阿姨，我去洗個手。"

她快步走向洗手間，留下我面對父母期待的目光。

"小豪，你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母親壓低聲音問我。

"沒有問題，就是你問得太突然了。"我解釋道。

"有什么突然的，這不是很正常的問題嗎？"母親不以為然。

洗手間里傳來水流聲，我擔(dān)心地看向那個方向。

05

沈雨薇在洗手間待了很長時間，我開始擔(dān)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我去看看她。"我起身準(zhǔn)備過去。

"讓她緩緩，可能是被你媽突然的問題嚇到了。"父親攔住了我。

母親在一旁嘀咕："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敏感，問個問題都不行。"

"媽，你確實問得太直接了。"我有些無奈。

"直接怎么了？我們那個年代都是這樣的，該問就問，該說就說。"母親為自己辯護(hù)，"你看你們磨磨蹭蹭的，什么時候是個頭？"

幾分鐘后，沈雨薇從洗手間出來，她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眼睛有些紅。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她坐回原位，聲音很平靜。

"雨薇，你沒事吧？"我關(guān)心地問。

"我沒事。"她搖搖頭，然后看向母親，"阿姨，剛才您問的問題，我想認(rèn)真回答。"

母親立即來了精神："你說，你說。"

沈雨薇深吸一口氣："我確實喜歡孩子，也希望將來能有自己的家庭。但這種事情需要慎重考慮，不能草率決定。"

"這話說得有道理。"父親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好媽媽。"沈雨薇補(bǔ)充道，但她的聲音里有一絲顫抖，只有我能聽出來。

母親滿意地笑了："這就對了，女孩子就應(yīng)該有這樣的想法。"

我看著沈雨薇，總覺得她剛才的話里有什么隱藏的含義，但又說不清楚是什么。

"那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呢？"母親繼續(xù)追問。

沈雨薇猶豫了一下："這個需要和振豪商量，也要看各種條件是否成熟。"

"條件什么的都不是問題。"母親大手一揮，"只要你們愿意，我們?nèi)χС帧?

"謝謝阿姨。"沈雨薇禮貌地道謝，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緊張。

"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們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母親做了總結(jié)，"爭取明年就給我個好消息。"

我看向沈雨薇，她正低頭擺弄著餐具，沒有回應(yīng)母親的話。

晚飯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

沈雨薇主動幫忙收拾碗筷，母親連說不用，但她還是堅持要幫忙。

在廚房里，我聽到她們又聊了一些家常話，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

但我總覺得，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改變了什么，雖然我還說不清楚究竟改變了什么。

等到要離開的時候，母親拉住沈雨薇的手，親切地說："雨薇，以后常來家里吃飯，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

"好的，謝謝阿姨。"沈雨薇乖巧地點頭。

"下次來，我給你做你愛吃的菜。"母親說。

"阿姨做的菜我都愛吃。"沈雨薇的回答讓母親笑得合不攏嘴。

06

走出小區(qū)門口，我和沈雨薇都沒有立即說話。

夜風(fēng)有些涼，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今天辛苦你了。"我打破了沉默。

"沒什么辛苦的，叔叔阿姨都很好。"沈雨薇的聲音很輕。

我們慢慢走向地鐵站，路上行人稀少。

"我媽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我為母親的行為道歉。

"我沒有介意。"沈雨薇停下腳步，看著我，"振豪，你媽媽是真心希望你幸福，這很難得。"

她的話里有一種我聽不懂的情緒。

"雨薇，你在想什么？"我問她。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我在想，如果我有這樣的父母該多好。"

"你的父母對你不好嗎？"我有些困惑。

"不是不好，是...不一樣。"她苦笑了一下，"算了，不說這些了。"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我總覺得她有什么心事沒有告訴我。

"關(guān)于我媽問的那個問題..."我試探地開口。

"什么問題？"沈雨薇假裝不明白。

"關(guān)于孩子的問題。"我說得很直接。

沈雨薇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后又恢復(fù)正常。

"你是怎么想的？"她反問我。

"我覺得...如果是和你，我很期待。"我如實回答。

她轉(zhuǎn)頭看我，眼中有我讀不懂的復(fù)雜神情。

"真的嗎？"

"真的。"我點頭，"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沈雨薇沒有立即回答，她看向遠(yuǎn)方，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問題。

過了很久，她才說："我也很期待。"

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像期待，反而有些悲傷。

到了地鐵口，我們要分別了。

"今天謝謝你。"沈雨薇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什么時候再來家里吃飯？"我問她。

"過段時間吧。"她說得很模糊。

看著她消失在地鐵口，我站在原地很久沒有離開。

今晚的一切都很完美，但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特別是沈雨薇在桌子下面碰我腳的那個動作，現(xiàn)在想起來，更像是在尋求安慰，而不是親昵的表示。

回到家里，母親還在興奮地和父親討論今晚的事情。

"這姑娘不錯，知書達(dá)理的。"母親對沈雨薇贊不絕口。

"確實是個好姑娘。"父親也表示贊同。

"小豪，你可得抓緊了，這么好的姑娘，別讓人跑了。"母親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我點點頭，但心里卻有種說不清的不安。

07

接下來的幾天，沈雨薇變得有些奇怪。

她回我的信息明顯減少了，電話也不怎么接。

即使接了，聲音也很疲倦，話也不多。

"雨薇，你最近怎么了？是工作太忙嗎？"我在電話里問她。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她的回答很敷衍。

"那你好好休息，我這幾天不打擾你了。"我體貼地說。

"嗯，好。"她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我開始擔(dān)心，是不是那天在我家發(fā)生的事情讓她產(chǎn)生了什么想法。

周末，我決定去她家看看她。

沈雨薇住在一個老式小區(qū)里，一居室的房子，雖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

我按了幾次門鈴，她才來開門。

"振豪？你怎么來了？"她顯得很驚訝，也有些慌亂。

"我擔(dān)心你，過來看看。"我說。

她讓我進(jìn)屋，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很不好，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關(guān)心地問。

"沒有，就是沒睡好。"她避開我的目光。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時鐘滴答作響的聲音。

"雨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直接問她。

她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很久沒有說話。

"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我坐在她身邊。

"有些問題不是你能解決的。"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絕望。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沈雨薇抬起頭看我，眼中有淚光閃爍。

"振豪，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給你想要的東西，你會怎么辦？"

"什么叫不能給我想要的東西？我要的就是你。"我握住她的手。

"不是這個意思。"她搖頭，"我是說，如果我不能..."

她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不能什么？"我追問。

沈雨薇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算了，當(dāng)我沒說。"她的聲音顫抖著。

我跟過去，從背后抱住她。

"雨薇，你到底怎么了？從我家回來那天晚上，你就變得很奇怪。"

她的身體在我懷中輕微顫抖。

"是不是我媽說的那些話讓你有壓力？"我猜測。

"不是壓力的問題。"她掙脫我的懷抱，轉(zhuǎn)身面對我，"振豪，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看著她的眼睛，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