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誰能想到，曾經(jīng)讓我在婚姻中卑躬屈膝的丈夫，會在表姐升任省廳副廳長后的第三個月，被紀委帶走調(diào)查。

而我，也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山水輪流轉(zhuǎn)"。

01

秋雨綿綿，打濕了梧桐葉片，也打濕了我回家的路。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家門，客廳里傳來熟悉的電視聲。

馬海濤正斜靠在沙發(fā)上，手里夾著煙，眼睛盯著新聞聯(lián)播，神情傲慢得像個皇帝。

"回來了？"他頭也不回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嗯。"我放下包，準備去廚房做飯。

"站住。"馬海濤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塊。

我僵在原地，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那雙眼睛里閃爍著我熟悉的厭惡光芒。

"于思雨，我們離婚吧。"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我。

我呆立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

馬海濤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襯衫，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說，我們離婚。你該不會以為我會跟你這種女人過一輩子吧？"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我們結婚八年，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為了他的事業(yè)，我放棄了自己在設計院的前途，甘愿做一個家庭主婦。

現(xiàn)在他功成名就，當上了市環(huán)保局局長，就要拋棄我？

"為什么？"我的聲音顫抖著。

馬海濤冷笑一聲，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為什么？你還好意思問為什么？"

他端著酒杯，優(yōu)雅地品了一口。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黃臉婆一個。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市環(huán)保局局長！我需要的是能夠幫助我事業(yè)更進一步的女人，不是你這種拖后腿的。"

我感覺胸口像被重錘擊中，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我這些年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馬海濤打斷了我的話，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總是想著攀高枝，想著靠你那個在省里工作的表姐程蓉。可惜啊，人家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處長，能幫到我什么？"

聽到他這樣說程蓉表姐，我心中涌起一陣憤怒。

"你不要這樣說我表姐！"

"怎么？護短了？"馬海濤走近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告訴你，我已經(jīng)找好律師了。你最好配合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曾經(jīng)我愛過的人，現(xiàn)在卻像一頭饑餓的狼一樣冷酷無情。

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馬海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良心？在這個社會，良心值幾個錢？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這種女人永遠不會懂。"

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如喪鐘般敲擊著我的心。

我癱坐在地上，眼淚如雨水般傾瀉而下。

02

第二天一早，我撥通了表姐程蓉的電話。

"思雨？怎么這么早打電話？"程蓉的聲音透著關切。

聽到表姐溫暖的聲音，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表姐...馬海濤要和我離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別哭，我馬上過來。"

兩個小時后，程蓉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她比我大五歲，從小就像姐姐一樣照顧我?，F(xiàn)在四十二歲的她，身材依然挺拔，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yè)套裝，透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程蓉坐在沙發(fā)上，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我把昨晚的事情詳細講給她聽。

程蓉的臉色越來越沉。

"這個馬海濤，真是個白眼狼。"她握緊了拳頭。

"當年他還是個小科員的時候，我可沒少幫他?，F(xiàn)在翅膀硬了，就想甩掉你？"

我抹著眼淚，心中五味雜陳。

"表姐，我該怎么辦？"

程蓉站起身來，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思雨，你聽我說。男人都是這樣，得意了就忘本。但是..."

她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現(xiàn)在得意，不代表永遠得意。"

我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表姐，你的意思是？"

程蓉重新坐下，拉起我的手。

"思雨，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上周省里有人事調(diào)動，我被提拔為副廳長了。"

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真的？"

程蓉點點頭，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下周一就正式宣布任職。"

我激動得站了起來。

"表姐，這太好了！你終于得到認可了！"

程蓉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坐下。

"思雨，這次提拔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她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馬海濤以為可以隨意欺負你，是因為他覺得我們娘家沒有靠山?，F(xiàn)在情況不同了。"

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表姐，你是說...？"

"我是說，該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程蓉的話語中帶著寒意。

"但是思雨，這需要你配合。你愿意相信表姐嗎？"

看著表姐堅定的眼神，我用力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

程蓉滿意地笑了。

"很好。那么現(xiàn)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暫時忍耐。不要急著離婚，拖延時間。我需要先穩(wěn)定新職位，然后再處理馬海濤的事。"

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有了表姐的支持，我感覺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

馬海濤，你等著吧。

03

接下來的兩周，我按照表姐的建議，在離婚問題上開始拖延。

馬海濤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反抗，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于思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這天晚上，他怒氣沖沖地回到家。

"我沒搞什么鬼。"我平靜地說，"只是覺得離婚這么大的事，需要慎重考慮。"

馬海濤冷笑一聲，loosened了一下領帶。

"慎重考慮？你有什么好考慮的？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告訴你，別以為拖延時間就有用。我已經(jīng)和陳雨桐說好了，下個月就領證。"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中一痛。

陳雨桐，市政府辦公室的秘書，年輕貌美，家里還有點背景。

原來他早就有了新歡。

"你...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忍不住問道。

馬海濤得意地笑了笑。

"半年前。怎么樣？是不是很意外？"

他走到我面前，俯身看著我。

"人家可比你強多了。年輕，漂亮，還有社會關系。最重要的是，她崇拜我，不像你總是一副怨婦的樣子。"

我握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馬海濤，你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他哈哈大笑。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弱者只會被淘汰。你就是個典型的弱者。"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程蓉表姐。

"接吧。"馬海濤冷淡地說，"讓你那個處長表姐聽聽，什么叫現(xiàn)實。"

我接起電話。

"思雨，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程蓉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

"好的，表姐。"

"對了，我的新任職通知下來了。明天正式走馬上任。"

電話里傳來程蓉平靜的聲音，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馬海濤在旁邊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他從我手中奪過電話。

"程處長，恭喜啊。不過..."

"是程副廳長。"電話里傳來程蓉冷淡的聲音。

馬海濤愣住了，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副...副廳長？"

"沒錯。明天我就正式履職了。馬局長，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程蓉的話說得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敲在馬海濤的心上。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04

第二天，我來到省城一家高檔餐廳。

程蓉已經(jīng)等在包間里，她今天穿了一套深藍色的正裝，佩戴著剛剛配發(fā)的副廳長胸牌，整個人散發(fā)著權威的光芒。

"表姐，恭喜你！"我由衷地為她高興。

程蓉微笑著擁抱了我。

"思雨，這次提拔也有你的功勞。"

我不解地看著她。

"我的功勞？"

程蓉點了點頭，給我倒了杯茶。

"你還記得三年前那次環(huán)保督查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

"記得，那時候省里下來檢查組，馬海濤忙得焦頭爛額。"

"沒錯。"程蓉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那次檢查，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但當時我職位不夠，不便深入調(diào)查?，F(xiàn)在不同了。"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

"思雨，你知道馬海濤這些年是怎么升上來的嗎？"

我搖搖頭。

雖然是夫妻，但馬海濤從來不在我面前談工作上的事。

程蓉拿出一個文件夾，推到我面前。

"看看吧。"

我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些復印件，有會議記錄、財務報表，還有一些照片。

看著這些材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些都是...？"

"馬海濤任副局長期間，收受賄賂的證據(jù)。"程蓉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總金額超過五百萬。"

我感覺頭暈目眩。

"這...這是真的？"

程蓉點點頭。

"千真萬確。我花了三年時間收集這些證據(jù)。"

她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你以為他能這么快從科員升到局長，真的靠的是能力？"

我癱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一片混亂。

我以為我了解馬海濤，原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說，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程蓉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想拋棄你？好啊。但是代價，他付不起。"

她收起文件夾，重新看向我。

"思雨，你還愛他嗎？"

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很久。

愛他嗎？曾經(jīng)愛過，但現(xiàn)在...

"不愛了。"我堅定地說。

程蓉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那么，準備好看一場好戲吧。"

當天晚上，我回到家里，馬海濤正在客廳里踱步。

看到我進來，他立即迎了上來。

"思雨，你表姐真的升副廳長了？"

我看著他緊張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是的。怎么了？"

馬海濤搓著手，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

"那個...離婚的事，我們再商量商量？"

05

看著馬海濤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我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當他以為我沒有依靠時，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

現(xiàn)在知道表姐升職了，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商量什么？"我冷淡地問道。

馬海濤陪著笑臉坐到我身邊。

"思雨，我剛才仔細想了想，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他試圖拉我的手，被我避開了。

"什么誤會？"

"就是...那個離婚的事。"馬海濤支支吾吾地說，"我那是一時沖動，你別當真。"

我冷笑一聲。

"一時沖動？那陳雨桐呢？也是一時沖動？"

馬海濤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

"雨桐...那個...我和她就是普通同事關系，你想多了。"

看著他急于撇清關系的樣子，我感到惡心。

"馬海濤，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以為表姐升職了，你就可以繼續(xù)利用我？"

馬海濤慌了，連忙站起來解釋。

"不是的，思雨，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打斷了他的話。

"馬海濤，既然你說要離婚，那就離。我不會再拖了。"

馬海濤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思雨，你...你別任性..."

"任性？"我轉(zhuǎn)身看著他。

"你忘了昨天你怎么說的？說我是弱者，會被淘汰？"

馬海濤臉色煞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程蓉表姐發(fā)來的短信："明天上午九點，市環(huán)保局會有個突擊檢查。"

我看完短信，抬頭對馬海濤說：

"我累了，你今晚睡書房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第二天早上，馬海濤很早就出門了，看他匆忙的樣子，應該是收到了什么風聲。

上午十點，我的手機響了。

"思雨，打開新聞。"程蓉的聲音透著一絲得意。

我打開手機上的新聞APP，頭條新聞讓我震驚：

"市環(huán)保局局長馬海濤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在接受組織調(diào)查。"

我的手在顫抖。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這條新聞時，還是感到震撼。

"表姐..."

"別擔心，這只是開始。"程蓉的聲音很平靜。

"他以為可以隨意欺負我們，現(xiàn)在該付出代價了。"

下午兩點，家門口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透過貓眼看到，是陳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