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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18 日上午的北京昌平殯儀館,秋風裹著寒意掠過肅穆的大廳,二十多位穿著運動服的人靜靜站在角落,他們是清華晨跑隊的隊員,特意趕來送隊友劉小平最后一程。當黑底白字的遺像被緩緩抬進告別室時,人群里傳來壓抑的抽泣聲,誰也不敢相信,那個每天清晨在清華園跑道上笑著打招呼、堅持晨跑 8 年的 51 歲漢子,會以這樣猝不及防的方式離開。
在晨跑隊里,劉小平是出了名的 “暖心大哥”。他不是清華的老師或?qū)W生,卻因?qū)ε懿降臒釔奂尤脒@支隊伍,一待就是 8 年。隊員們記得,他總是最早到操場的幾個人之一,背著黑色運動包,里面裝著自己泡的菊花茶,遇到隊友沒帶水,總會笑著遞過去一瓶;有人跑不動想放棄時,他從不催促,而是放慢腳步陪著聊天,從工作瑣事聊到家庭日常,不知不覺就幫對方堅持完了全程。
他的熱心腸從跑道延伸到生活里。疫情那幾年,隊里有個年輕隊員要考國外駕照,急需手動擋車練手,在群里問了一句,劉小平立馬回復(fù) “我家有,你隨時來開”。不僅把車借出去,他還特意抽了兩個周末,陪著隊員在空曠停車場練換擋、找離合,臨走時還塞了本自己整理的 “駕考筆記”,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各種注意事項。還有隊員隨口提過一句 “愛吃老家的鮮筍”,劉小平記在了心里,每年清明前后,他都會從江西老家寄來兩大箱春筍,分發(fā)給隊里的朋友,連快遞費都不肯讓大家分攤,只說 “自家山上采的,不值錢,大家嘗個鮮”。
可就是這樣一個把溫暖給了身邊所有人的人,卻在 9 月 15 日清晨突然 “停了下來”。前一天傍晚,他還在晨跑隊的群里跟大家約著 “明天早上去跑新路線”,還曬了自己剛買的新跑鞋;誰能想到,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后跟妻子說 “有點不舒服,想再躺會兒”,這一躺,就再也沒醒來。
消息傳到晨跑隊時,隊員老周正在準備跑步裝備,看到群里彈出的訃告,他第一反應(yīng)是 “搞錯了吧”,前幾天一起跑步時,劉小平還跟他聊起兒子的大學軍訓,說等國慶要帶全家去爬長城,怎么會突然出事?他反復(fù)點開訃告確認,直到看到落款是劉小平家人的名字,才癱坐在沙發(fā)上,眼眶瞬間紅了?!八眢w看著特別好,每次跑步心率都穩(wěn)得很,上個月我們還一起騎了 50 公里自行車,他全程都沒掉隊,怎么就……”
后來從劉小平家人那里得知,他當天起床后說胸口有點悶,以為是沒睡好,沒太在意,結(jié)果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意識。雖然家人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但還是沒能留住他。醫(yī)生初步判斷可能是突發(fā)心梗,具體原因還在等進一步檢查結(jié)果。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在大家印象里,劉小平常年運動,作息規(guī)律,不抽煙不喝酒,怎么會遭遇這樣的意外?
9 月 18 日的告別儀式上,最讓人揪心的是劉小平的家人。他的老母親頭發(fā)全白了,被親戚攙扶著走進告別室,一看到兒子的遺像就忍不住哭倒在地,嘴里反復(fù)念叨 “我的兒啊,你怎么走得這么急”;妻子穿著黑色外套,全程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好幾次想撲到靈前,都被身邊人拉住。輪到兒女上前告別時,正在讀大學的兒子攥著妹妹的手,強忍著淚水對父親的遺像說:“爸,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和妹妹,以后家里的事我來扛?!?這句話剛說完,他再也忍不住,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晨跑隊的隊員們看著這一幕,心里又酸又疼。有隊員拿出手機,翻出之前和劉小平一起跑步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穿著紅色運動服,笑容燦爛,身后是清華園的晨光?!耙院笤缟先ヅ懿?,再也看不到他在起點等我們了。” 有隊員哽咽著說。那天來送別的跑友有 20 多個,把不大的告別室擠得滿滿當當,大家手里都拿著白色菊花,沒人說話,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泣聲。
更讓人唏噓的是,再過一個月,就是劉小平 52 歲的生日。他妻子說,之前一家人還商量著,等他生日那天,去他最喜歡的那家菜館吃飯,兒子還偷偷準備了生日禮物,一個定制的跑步紀念牌,上面刻著 “爸爸的跑步日記”,想記錄下他這些年晨跑的點點滴滴。可現(xiàn)在,這些計劃都成了永遠的遺憾。
劉小平的離開,也給所有人敲了一個警鐘:別以為常年運動,身體就一定 “金剛不壞”。很多人覺得只要堅持鍛煉,就能遠離疾病,卻忽略了身體發(fā)出的細微信號。就像劉小平,可能之前也有過不適,但因為覺得自己身體好,沒放在心上,最終釀成了悲劇。其實不管平時多注重鍛煉,一旦感覺身體不舒服,哪怕只是一點點異常,都該及時去醫(yī)院檢查,別抱著 “硬扛過去” 的心態(tài),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容不得半點僥幸。
告別儀式結(jié)束時,晨跑隊的隊員們一起在殯儀館門口站了會兒,有人提議 “以后每周我們跑一次他常跑的路線,就當是陪他跑”,大家都默默點頭。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每個人身上,就像之前每個清晨,他們和劉小平一起在清華園跑道上看到的晨光那樣溫暖。
愿劉小平在另一個世界,還能迎著朝陽奔跑,身邊依然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再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意外,只有永遠的平安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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