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云霧村的清晨,總是從河邊的搗衣聲開始。
一層薄薄的、乳白色的霧氣,像紗幔一樣籠罩著青龍河。女人們的棒槌聲,此起彼伏,和著潺潺的水流聲,是村子幾百年來不變的催醒曲。
八十八歲的秦老頭,也在河邊。他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上游一里外一個孤零零的吊腳樓里。他正佝僂著身子,在河邊一塊大青石上,搓洗著一件發(fā)黃的舊棉襖。
突然,他腳下的青苔一滑,整個人“哎喲”一聲,就翻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有人落水了!”一個女人尖聲喊道。
河水湍急,秦老頭本就年邁體衰,一落水就嗆了好幾口,四肢胡亂撲騰著,很快就被沖向了河中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矯健的身影,從下游的竹筏上,如獵豹般一躍而起,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河里。
是七十七歲的張望山。
“是望山叔!”
“望山叔,當心?。 ?/p>
岸上的人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張望山是村里公認的水性最好的人,年輕時當過兵,還在江里救過人。但畢竟七十七歲了。
只見他在水中如游龍一般,迅速靠近了已經(jīng)快要沉沒的秦老頭。他從背后攬住秦老頭的脖子,奮力地向岸邊劃來。河水卷著他們,一次次將他們推向危險的漩渦。張望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在下游幾十米外的一處淺灘,將已經(jīng)昏迷的秦老頭,推上了岸。
岸上的人們歡呼著沖過去,手忙腳亂地給秦老頭控水急救。
可當他們回過神來,再往河里看時,卻遍尋不見英雄的蹤影。
“望山叔呢?”
“剛才還在那兒的!”
精疲力竭的張望山,在將秦老頭推上岸后,自己卻被一股回流卷走,瞬間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霧氣和渾濁的河水之中。
01.
整個云霧村,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焦慮之中。
張望山,是村里的主心骨。他一生正直,樂于助人,是村里最后一個還堅持義務(wù)巡山,守護山林的老人。所有人都祈禱著奇跡,希望水性極好的他,能被沖到下游的某個地方,僥幸生還。
村長立刻組織了全村的青壯年,沿著青龍河,展開了大規(guī)模的搜尋。
然而,當?shù)诙烨宄?,太陽?qū)散了濃霧,一個在下游打魚的村民,從漁網(wǎng)里撈起一只穿著解放鞋的人腳時,所有人的希望,都變成了刺骨的恐懼。
那只腳,所有人都認得,屬于張望山。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接踵而至。
順著那只腳被發(fā)現(xiàn)的位置往下游,人們在河道的拐彎處,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條胳膊,卡在兩塊巖石的縫隙里。再往下,他的軀干,被掛在了一棵倒伏在水里的老樹上。
英雄的尸體,沒有被完整地找到。
他像是被某種殘忍的力量,撕裂成了碎片,零零落落,散布在這條他守護了一輩子的青龍河里。
消息傳回村里,整個村子都炸了鍋。
“是挖沙船!肯定是半夜偷著挖沙的船,螺旋槳把望山叔給……給攪了!”
“天殺的?。±咸觳婚L眼!救人的英雄,怎么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太邪門了,這河,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悲憤、驚恐、迷信,像瘟疫一樣在村子里蔓延。張望山的孫女張玥,一個在城里讀大學(xué)的女孩,連夜從省城趕了回來。看到爺爺殘缺不全的遺體時,這個堅強的女孩沒有哭,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眼睛里燃燒著火焰。
村里報了警??h刑警隊的隊長李偉,帶著兩名隊員,在中午時分趕到了這個偏僻的山村。
李偉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刑警,辦案經(jīng)驗豐富。他勘查了所有發(fā)現(xiàn)尸塊的現(xiàn)場,又檢查了那些殘缺的肢體。
“隊長,村里都說是挖沙船的螺旋槳干的。這片水域,確實經(jīng)常有盜采河沙的船在夜里活動?!蓖械哪贻p警員說。
李偉搖了搖頭。他蹲下身,指著一塊軀干上肋骨的斷口。
“不對?!彼穆曇艉艹粒奥菪龢歉咚傩D(zhuǎn)的鈍器,造成的創(chuàng)口,應(yīng)該是撕裂、碾壓、粉碎性的。但你看這里,斷口異常平整,像是被某種極其鋒利的、沉重的工具,一次性砍斷的?!?/p>
他站起身,目光如電,掃過周圍那些神情復(fù)雜的村民。
“這不是意外。張望山的死,是謀殺。而且,是在他死后,被人殘忍地分尸,再拋入河中。”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所有人的頭頂。
02.
云霧村,這個幾百年來都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的小山村,第一次,被貼上了“兇案現(xiàn)場”的封條。
恐懼,取代了悲傷,成了村里唯一的情緒。
既然是謀殺,那么,誰是兇手?
張望山一生與人為善,從不結(jié)仇。他一個七十七歲的老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引來如此殘忍的殺身之禍?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一個人。
那個被救起來的、八十八歲的老人,秦老頭。
他是唯一的目擊者?;蛘哒f,是整起事件的另一個主角。
李偉帶著孫女張玥,一起來到了秦老頭居住的吊腳樓。
吊腳樓又舊又破,孤零零地立在山坳里,與整個村子都隔著一段距離。屋子里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草藥和霉味混合的味道。
秦老頭躺在床上,蓋著一床破舊的棉被,還在不停地咳嗽。他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恐懼和劫后余生的慶幸。
“警官……咳咳……”他掙扎著想坐起來,聲音沙啞,“我對不起望山啊……他是為了救我這個沒用的老東西……才……才遭了難的……”
“秦大爺,您別激動?!崩顐グ崃藦埖首樱诖策?,“我們來,就是想問問您,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為什么會掉進河里?”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鼻乩项^嘆了口氣,“那天早上霧大,河邊的石頭滑。我……我一腳沒踩穩(wěn),就滑下去了。后面的事,我就記不清了,一醒過來,就躺在岸上了,聽他們說……是望山救了我,自己卻……”
他說著,渾濁的眼睛里,流下了幾滴眼淚。
他的說辭,和岸上那些村民看到的,基本一致。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見義勇為最終犧牲的悲劇。
但李偉,卻從他那看似天衣無縫的悲傷和恐懼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協(xié)調(diào)。
他的恐懼,太流于表面。他的悲傷,更像是一種背負著道德壓力的、刻意的表演。
“爺爺,”一直沉默的張玥,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冰冷,“我爺爺?shù)乃?,全村最好。他年輕時,能從上游一口氣潛到下游。就算救了你,筋疲力盡,也不可能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當時在水里,到底還發(fā)生了什么?”
秦老頭渾身一顫,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
“沒……沒發(fā)生什么啊……”他躲閃著張玥逼人的目光,“就是……就是水太急了……他把我推上來,自己就……就沒力氣了……”
03.
從秦老頭的吊腳樓里出來,張玥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在撒謊?!彼龑顐フf,“他的眼神,不敢看我。我爺爺?shù)乃?,絕對和他有關(guān)系!”
“我知道?!崩顐c了點頭,“但他一口咬定是意外,我們沒有證據(jù)。而且,從動機上來說,也講不通。他一個八十八歲的老人,風(fēng)一吹就倒,他有什么能力,去殺一個比他年輕、比他強壯的張望山?”
“也許,還有別人?!?/p>
李偉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沉思。這個案子,處處都透著詭異。如果秦老頭是兇手,他是如何做到的?如果他不是兇手,他為什么要撒謊?
他決定,從兩個老人過去的關(guān)系,重新入手。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說,這兩個老人,就是普通的鄰里關(guān)系。一個住在村里,一個住在村外,平時點頭之交而已。
但村里最年長的、已經(jīng)九十多歲的四爺爺,在李偉的再三追問下,卻說出了一段被塵封了將近四十年的往事。
“要說怨,那可是結(jié)大了?!彼臓敔斪陂T檻上,抽著旱煙,瞇著眼睛回憶。
“那還是七十年代末,村里搞什么‘割資本主義尾巴’。秦老頭,不是我們村的,是那時候從外地遷過來的。沒人知道他的底細。有一天,村里丟了公家的幾百斤谷種,那可是全村人下一年的命根子啊?!?/p>
“后來,就在秦老頭的床底下,搜出了那些谷種。人贓并獲。當時村里都快炸了,要活活打死他?!?/p>
“是望山,攔住了大家?!彼臓敔斖鲁鲆豢跐鉄煟巴侥菚r候剛退伍回來,在村里當民兵隊長。他說不能私設(shè)公堂,要按規(guī)矩辦。他親自主持了對秦老頭的批斗會。雖然沒打他,但那一天,秦老頭被吐了一身的口水,跪在臺子上,頭都抬不起來。比打他一頓還難受。”
“那后來呢?”李偉問。
“后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沒過幾天,上面來了文件,不讓搞這些了。谷種的事,也成了無頭案。但從那以后,秦老頭就徹底成了村里的邊緣人,再也沒跟任何人來往過。”
一段四十年前的恩怨。
一個是被眾人唾棄的“小偷”,一個是主持正義的“英雄”。
這會不會,就是殺機的源頭?一場遲到了四十年的、偽裝成意外和英雄主義的復(fù)仇?
這個想法,讓李偉不寒而栗。
04.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秦老頭。
李偉甚至大膽地推測了一個作案過程:秦老頭以洗衣為名,在河邊設(shè)下陷阱。他故意落水,引誘張望山來救。在水中,他用某種方式,讓張望山陷入困境,導(dǎo)致其溺亡。然后,他再將尸體拖到某個隱蔽的地方,進行分尸拋尸。
但這個推測,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一個八十八歲的老人,如何完成這一系列需要巨大體力的操作?尤其是分尸,那更不是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能做到的。
除非,他有幫手。
李偉派人對秦老頭的社會關(guān)系進行了徹底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卻讓他更加失望。秦老頭無兒無女,是個孤寡老人。這些年,除了偶爾去鎮(zhèn)上賣點草藥,幾乎不與外界聯(lián)系。
調(diào)查,又一次走進了死胡同。
村里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村民們看著彼此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他們既不相信是外人作案,更不愿相信兇手就在他們中間。
張玥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和迷茫。她不相信自己的爺爺會白白死去,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不可能的嫌疑人。
這天下午,李偉一個人,再次來到了案發(fā)的那段河岸。
他想從最原始的現(xiàn)場,再找找靈感。
這里已經(jīng)被村民們的腳印踩得亂七八糟,幾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跡了。他蹲下身,仔細地檢查著那塊秦老頭用來洗衣服的大青石。
青石很大,很平,因為常年被水沖刷,表面很光滑,但也長滿了濕滑的青苔。
李偉的手,順著青石的邊緣,向下方摸去。
突然,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異物。
那東西,被巧妙地卡在青石底部和下面一塊小石頭形成的縫隙里。如果不刻意去摸,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東西,從縫隙里抽了出來。
05.
那是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
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外面被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從油布的磨損程度看,顯然已經(jīng)藏在這里很長時間了。
李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這個小包里,藏著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
他沒有當場打開,而是立刻帶回了設(shè)在村委會的臨時指揮部。
他屏住呼吸,用一把小刀,小心地割斷了麻繩,然后一層一層地,揭開了那早已變得又硬又脆的油布。
油布里面,包裹著的,不是什么兇器,也不是什么財寶。
而是一本證件。
一本深藍色的、印著國徽的硬殼證件。
因為被油布保護得很好,證件雖然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發(fā)黃,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
當李偉看清證件的封面,那幾個燙金的大字時,他的瞳孔,瞬間收縮了。
他緩緩地,打開了證件。
里面,是一張黑白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穿著一身筆挺的制服,眼神堅毅,嘴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峻的微笑。
在看到那張臉,以及照片下面,那個用鋼筆填寫的、龍飛鳳舞的名字時,李偉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手里的那本證件,仿佛有千斤重。
他那作為一名老刑警的、見慣了各種罪惡的強大心臟,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起來。
一個被歷史的塵埃徹底掩埋的、他只在絕密的卷宗里見過的身份。一個本應(yīng)在幾十年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如同魔鬼般的名字。
這一切,與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與這場看似簡單的英雄救人悲劇,以一種最不可思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連接在了一起。
他終于明白,這不是一場遲到的復(fù)仇。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跨越了四十年的,清理門戶的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