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春天,北京廣播大院里來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他一登場就引起工作人員的好奇——這人就是在中南海掌勺22年的程汝明。節(jié)目還沒開始錄制,燈光師悄悄問:“程師傅,主席到底偏愛什么菜?”老人笑而不答,只輕輕擺手。錄制正式開始,他才打開話匣子,把時間線從天津街頭拉到中南海食堂。
1952年10月2日,亞非和平大會在北京召開,外交部急需一位既懂中餐又會西餐的能手。那天清晨,程汝明被天津市政府派車迎進(jìn)首都。晚宴端上來的奶油蘑菇湯和八寶鴨,同桌的外國代表頻頻豎大拇指,周總理當(dāng)場點名嘉獎。兩年后,中央辦公廳決定為毛主席挑選專職廚師,程汝明的檔案上寫著“熟悉多菜系、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直接被圈了出來。
1954年9月,程汝明第一次走進(jìn)豐澤園。警衛(wèi)員遞來菜單——“中晚兩餐,少油,忌太甜”。程汝明按照習(xí)慣把紅燒肉切成蠶豆大小,結(jié)果送進(jìn)去后,盤子原封不動退了回來。毛主席笑道:“肉太小,沒嚼頭嘛。”這一句話決定了他之后所有的切塊尺寸:一塊二三兩,糖色上色,絕不滴醬油。
關(guān)于“不放醬油”還有個插曲。程汝明回憶,陪餐的一位秘書覺得奇怪,輕聲問:“師傅,紅燒肉少了醬油行嗎?”毛主席聽見,放下筷子說:“童年見過醬缸里生蛆,再香也吃不下去?!贝撕筇巧欲}成為固定做法,色澤照樣晶亮。專列出發(fā)去湖南時,車廂里常常飄出獨特的焦糖香,一盒便當(dāng)里五六塊大肉,被主席吃得干干凈凈。
如果說紅燒肉是“頭號選手”,那么小魚就是“第二順位”。戰(zhàn)爭年代缺油水,警衛(wèi)排去山溝里扎魚,最常見的就是泥鰍和小白條。建國后,中南海廚房油炸小魚,再用剁椒拌勻,辣味撲鼻。毛主席夾起一條,常??湟痪洌骸跋愕煤堋!毕啾戎拢麑Π嘿F的海參鮑魚興趣寥寥。周邊工作人員漸漸明白:越是家常,越投其所好。
第三樣食物有點出人意料——苦瓜。北京的老市場里夏季才有這種苦口的瓜,招待所采買后,很多人不愿碰。可毛主席偏愛那股淡淡清苦。一次,程汝明把宮保雞丁做岔,竟端出“苦瓜炒雞丁”,眾人以為要挨批評。毛主席嘗了幾口,放下筷子說:“這樣也不錯,苦里有甜?!睆哪侵螅奶斓牟藛卫锟倳霈F(xiàn)這道搭配,看似樸素,卻成了定例。
1960年春節(jié)前,全國糧食緊張,中央要求帶頭節(jié)約。除夕夜,程汝明照例準(zhǔn)備面食,他悄悄在蔥花餅里撒了兩小勺肉末,想著為首長補補蛋白質(zhì)。飯桌上,毛主席嚼出“異樣”,停筷問:“是不是加了肉?”程汝明點頭。主席嚴(yán)肅地說:“困難,大家一起扛,下不為例?!睆哪侵?,廚房再沒用過一點“暗料”。
對菜蔬之外的小細(xì)節(jié),程汝明也留意。毛主席嗜辣,卻對韭菜、藕帶等味沖的食材興趣不大;喜歡粗糧窩頭,卻不習(xí)慣餃子蘸醋。一日北方初雪,借炭火煨出的紅薯香氣四溢,主席竟拿來蘸鹽吃。程汝明暗暗記下:貧苦年代形成的習(xí)慣,任何山珍都替代不了。
伙食費問題常被誤傳。實際上,毛主席每月工資單上直接扣除餐費,支出明細(xì)連廚師都看得到。更嚴(yán)格的是保密制度——每餐菜單寫在手掌大的紙條上,用完立即燒毀。警衛(wèi)部門解釋:敵對勢力一旦掌握飲食單,可能推斷健康狀況,從而策動輿論。程汝明在中南海工作多年,連家人都只知道他“在中央后勤”,不知他給誰做飯。
1976年9月,毛主席病重,醫(yī)療組建議少油少鹽。程汝明按醫(yī)囑將紅燒肉撤下,改供清蒸魚和軟面粥。主席偶爾指著餐盒打趣:“又想讓我減肥呀?”聲音雖然微弱,仍帶幾分湖南口音的俏皮。那是兩人之間最后一次對話。
毛主席逝世后,程汝明短暫離開中南海,1980年受邀重回老崗位,為鄧小平、胡耀邦等中央領(lǐng)導(dǎo)掌勺。他常對后輩說:“好廚師先學(xué)做人,再學(xué)做菜。”晚年接受訪談,才首次完整透露那“三樣最愛”——大塊紅燒肉、炸小魚拌辣椒、苦瓜。
至于味道秘訣,他只給出一句:真材實料,加一點對老百姓的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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