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老李,這大太陽毒得要命,25樓的活兒,你可得小心點!”工友老張遞過一瓶礦泉水,看著李明輝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語氣里滿是關切。
李明輝接過水瓶,擰開蓋子猛喝了一大口,點了點頭,“放心吧,干這行十幾年了,哪能不注意安全?!?/p>
他怎么也沒料到,這個看似平常的酷熱夏日,竟會因為一個小孩的無心之舉,讓他差點命喪黃泉,也讓好幾個家庭的生活從此天翻地覆。
01
七月的天,太陽像個巨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柏油馬路被曬得軟乎乎的,冒出一陣陣白色的熱浪,空氣都像是被烤得扭曲了,街上的人少得可憐。
就算有人出門,也是低著頭匆匆忙忙,誰也不想在這毒辣的陽光下多待一秒。
李明輝是個空調安裝工,干這行已經(jīng)快十五年了。
每到這種熱得要命的夏天,別人躲在屋里吹冷氣的時候,他卻忙得腳不沾地。
從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到現(xiàn)在快四十歲的中年漢子,他靠著這份辛苦活兒養(yǎng)家糊口。
夏天頂著烈日,冬天迎著寒風,一年到頭幾乎沒幾天能好好休息。
高空作業(yè)的危險誰都知道,他老婆沒少勸他換個輕松點的活兒,可他一個農(nóng)村出身的漢子,沒啥別的技能,只能靠這把力氣吃飯。
今天他要去干活的地方是個叫“錦繡家園”的新小區(qū)。
這小區(qū)名字聽起來高端大氣,樓房也蓋得高聳入云,一棟棟像是直插天際。
他要去的客戶家在25樓,任務是裝一臺空調外機。
25樓,抬頭看一眼都得仰到脖子酸,普通人光想想都腿軟。
不過對李明輝來說,這高度早就見怪不怪了,但他心里清楚,越是這種高空作業(yè),越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到了小區(qū)樓下,李明輝把那輛開了快十年的舊面包車停好,從車廂里一件件卸下沉甸甸的空調外機和工具箱。
他跟業(yè)主約的是上午十點,特意提前一刻鐘到了,免得讓人家等著。
業(yè)主是個挺和氣的年輕人,詳細跟他說了安裝位置和一些注意事項。
李明輝一邊聽一邊點頭,記下每個細節(jié),生怕出錯。
干活之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檢查安全裝備。
他從工具包里拿出安全帽,戴上后使勁扣緊,確保不會松動。
接著是安全帶,一套復雜的帶子和金屬扣,他仔仔細細穿好,每一個卡扣都拉幾下,確認結實。
最后是那兩根救命的安全繩,一根主繩,一根副繩,關系到他的命。
他把繩子一頭固定在樓頂天臺的水泥墩上,反復檢查繩結是不是打得牢靠,固定點能不能承受重量。
他深知,這幾根繩子不只是工具,更是全家人的希望。
只有確認一切萬無一失,他才敢放心地爬出窗外,開始干活。
一切準備就緒,李明輝朝屋里的業(yè)主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出去作業(yè)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tài),然后熟練地翻身跨出了25樓的窗戶。
一出窗外,整個人就懸在了半空中,腳下是近百米的高空。
平時寬敞的大馬路,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一條細細的灰?guī)ё?,路上跑的車小得跟玩具似的?/p>
高空的風比地面上猛多了,呼呼地刮過耳朵,吹得他的衣角啪啪作響。
雖然是大夏天,但這風吹久了,身上還是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遠處的城市喧囂變得模糊,只有風聲和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特別清晰。
李明輝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把自己固定在合適的工作位置上。
他開始干活,先用膨脹螺絲把空調外機的支架牢牢固定在墻上。
然后把幾十斤重的外機抬到支架上,再一顆顆擰緊螺絲。
這些動作他每天都要重復好多次,早就熟得像吃飯喝水一樣。
汗珠子從額頭上冒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有時候流進眼睛里,辣得他直眨眼。
手上忙著活兒,他只能硬忍著,沒空擦汗。
就在李明輝全神貫注地安裝外機時,他壓根沒注意到,同一層樓,斜下方不遠處的一扇窗戶后面,有一雙小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更準確地說,是盯著他身上那根從樓頂垂下來的橙色安全繩。
小男孩小浩,今年十歲,剛上小學三年級。
暑假開始了,爸媽每天都要上班,沒空管他。
他早上自己熱個剩飯吃,然后就窩在家里看電視、打游戲。
今天他起得晚,動畫片已經(jīng)播完了,游戲也玩得有點煩了。
覺得無聊的他就在屋里亂轉,最后趴在客廳窗臺上,托著下巴往外看。
窗外除了高樓和馬路,沒啥新鮮玩意兒,看久了也覺得沒勁。
就在這時,他瞅見了不遠處窗外干活的李明輝,還有那根特別顯眼的安全繩。
小浩以前在樓下見過工人用繩子吊東西,但這么近距離看一根從高空垂下來、還系在人身上的繩子,還是頭一回。
他覺得這繩子看著挺粗實,心里冒出個念頭:要是拿什么東西去割它,能不能割斷?
這想法一冒出來,就像點燃了導火索,在他小小的腦袋里炸開了花。
他壓根沒想過,如果繩子真斷了,窗外那個叔叔會怎么樣。
十歲的孩子,對危險和死亡還沒啥具體的概念。
他只是覺得這像是個“好玩”的實驗,就像他以前拿放大鏡燒螞蟻,或者用小刀劃破舊足球一樣。
這種好奇心里,帶著點小孩特有的破壞欲。
越想越覺得有趣,他從窗臺上跳下來,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他記得爸爸的書桌抽屜里好像有把裁紙用的小刀。
拉開抽屜,果然找到了一把嶄新的美工刀,金屬刀柄,刀片能伸出老長,閃著冷光。
小浩攥著刀,心里有點興奮,又有點莫名緊張。
他躡手躡腳回到窗邊,偷偷瞄了眼窗外。
李明輝還是背對著他,專心在墻上忙活。
小浩學著大人,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的鎖扣,把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剛好夠伸出手。
高空的風立刻從縫隙灌進來,發(fā)出低低的“嗚嗚”聲。
他把拿刀的手伸出去,使勁夠向那根橙色的主安全繩。
繩子比他想的遠,他得把身子探出去一點,刀尖才勉強碰到。
繩子粗硬得很,尼龍材質,表面滑溜又韌。
他用刀尖劃了一下,繩子只是晃了晃,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小浩不服氣,把刀片又推長了一截,憋足勁,刀刃貼著繩子開始來回割。
一下,兩下,三下……他割得滿頭是汗,手都酸了。
他不知道,這種專業(yè)的安全繩是好多股尼龍絲擰成的,特別結實,普通刀具哪能輕易割斷。
但他倔得很,就盯著一個地方使勁割,硬是不停手。
02
終于,在他死命“努力”下,繩子里的尼龍纖維一根根被割斷。
“啪”一聲,細得幾乎被風聲蓋過去,那根拴著李明輝命的主安全繩,竟被他生生割斷了。
李明輝正擰著外機的一顆螺絲,突然感覺腰上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猛地往下一墜!
就像腳下的世界突然塌了,失重感讓他心跳瞬間飆到嗓子眼,腦子一片空白。
“啊——!”他嚇得短促地喊了一聲,聲音里滿是驚恐。
他低頭一看,魂都嚇飛了:那根他最信賴的主安全繩,竟然從中間齊刷刷斷了!
斷掉的繩頭在他眼前亂甩,像條垂死的蛇。
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離他那么近,近得讓他手腳冰涼。
他感覺身體還在往下掉,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多年高空作業(yè)練出的本能救了他。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瘋了一樣在面前亂抓,想抓住任何能救命的東西。
幸好,他還有一根副安全繩。
雖然副繩比主繩細,主要是備用,但它硬是扛住了主繩斷裂的巨大沖擊力。
繩子被拉得“咯吱”作響,甚至有幾股纖維也崩斷了,但總算沒徹底斷。
它死死拽住了李明輝,沒讓他直接摔下去。
可巨大的沖力還是讓他像個破口袋,狠狠撞上墻面和剛裝了一半的空調外機。
更走運的是,他亂抓的右手,硬是摳住了外機支架的一道縫隙。
那金屬邊鋒利得像刀,狠狠割進他的指縫和手掌,血立刻涌了出來。
鉆心的痛差點讓他松手,但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拼盡全力,手指死摳著金屬,指甲都因為用力發(fā)白變形。
左手在光滑的墻上拼命拍打,想找另一個借力的點,可除了冷冰冰的瓷磚,啥也抓不住。
雙腳也在墻上亂蹬,想減輕點手上的壓力,卻一點用沒有。
汗水混著血水流進眼睛,辣得他視線模糊。
“救命!快來人!繩子斷了!救命??!”他扯著嗓子朝樓上和窗戶喊,嗓子都喊啞了。
他不知道上面能不能聽見,但他只能這么喊,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副安全繩還在被拉伸,發(fā)出讓人牙酸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斷。
他甚至能想象自己摔下去的畫面,那恐懼像鐵爪一樣攫住他的心。
時間一秒秒過去,每秒都像在刀尖上煎熬。
李明輝感覺胳膊和手指都麻了,力氣一點點流失。
就在他快撐不住,意識開始模糊時,頭頂上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和急促的腳步。
緊接著,他作業(yè)那戶人家的窗戶猛地被推開,幾張滿是焦急的臉出現(xiàn)在窗口。
是業(yè)主,還有聞訊趕來的物業(yè)保安和其他樓層的工人。
原來,他剛才那幾聲拼命的呼救,雖然被風吹散了不少,但還是被樓上幾個耳尖的人聽到了。
加上他撞墻和外機的悶響,終于引起了注意。
“快!快拉他上來!”“繩子!再放一根繩子下去!”上面的人亂中有序地忙起來。
很快,一根更粗的救援繩從樓頂垂下來,落到李明輝身邊。
在上面人的指揮下,他費力把新繩子綁在身上。
上面的人合力拉,下面的人幫忙托,終于把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拖進了屋里。
腳一踏上實實在在的地板,李明輝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他渾身被冷汗浸透,像剛從水里撈出來,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氣。
臉色白得像紙,嘴唇抖個不停。
右手掌被金屬割出一道長口子,血還在往外冒,火辣辣地疼。
后背和胳膊也因為撞擊青紫一片,動一下就疼得鉆心。
剛才那幾分鐘,比他過去十幾年遇到的所有危險加起來都恐怖。
一閉眼,他就能看見腳下那讓人頭暈的深淵,感受到身體下墜的絕望。
業(yè)主和幾個工友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問他怎么樣。
李明輝擺擺手,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
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沒來得及涌上來,一股怒火就直沖腦門。
他的安全繩是特制的,結實得很,出門前他檢查得清清楚楚,絕不會自己斷!
肯定是有人故意搞破壞!
他猛地想起,干活時好像瞟到旁邊那家窗戶有人影晃動。
難道是……他不敢信,但這念頭一冒出來就甩不掉。
“是誰?到底是哪家干的?!”他咬著牙,聲音因為憤怒和后怕有些沙啞。
他掙扎著站起來,腿還軟得打顫,但還是踉蹌著要往外沖。
他要找那個差點害死他的人,問個明白!
可他還沒走出業(yè)主家門,就聽見樓道里傳來一陣更亂的吵鬧聲。
其中夾雜著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絕望得讓人心驚。
那哭聲不像從他懷疑的那家傳來的,而是從25樓走廊另一頭。
緊接著,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呼嘯著沖到樓下。
李明輝心頭一緊,探頭往樓道一看,只見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和抬擔架的急救人員從電梯里沖出來,朝哭聲的方向跑去。
樓里其他住戶也紛紛開門,探出頭小聲議論。
“咋回事?咋還叫了警察和救護車?”
“聽說有人從樓上掉下去了!嘖,真慘!”
“哪家的???咋這么不小心?”
“好像是25樓東頭那家姓王的,他們家有個小男孩……”
聽到“25樓”、“掉下去”、“小男孩”,李明輝腦子“嗡”一聲,像被錘子砸了一下。
他隱約記起,剛才晃動的窗戶好像就在東頭那邊。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全身。
他顧不上手上的傷和身上的痛,也忘了剛才的怒火。
腳步不受控制地跟著人群,朝出事的那家門口挪去。
他看見警察和急救人員已經(jīng)圍在那家敞開的門口,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猜到底出了啥事時,電梯門“叮”一聲開了。
一對神色慌張、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女跌跌撞撞沖出來。
他們一邊跑,一邊語無倫次地喊,臉上滿是淚水和汗水,眼神里透著極度的恐懼。
“小浩!小浩!我的寶貝,你可不能有事??!”那女人哭得嗓子都啞了,聲音撕裂得不成調。
她腳下絆了好幾次,差點摔倒,全靠旁邊的男人扶著。
那男人雖然沒出聲,但緊繃的臉、紅透的眼睛和抖個不停的身體,透著他內(nèi)心的崩潰。
他們就是25樓東頭姓王的業(yè)主,小浩的爸媽。
兩人都在市區(qū)上班,平時忙得腳不沾地,暑假小浩只能一個人鎖家里。
今天中午,他們正在單位忙,手機突然響了,是物業(yè)打來的。
電話里的人聲音慌得不行,語無倫次,只說他們家出了大事,讓他們趕緊回來。
兩人一聽,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啥也不知道,但從物業(yè)那慌亂的語氣里,感覺事情大得嚇人。
顧不上別的,扔下手頭的事,瘋了一樣往家趕。
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他們自己都數(shù)不清,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孩子千萬別出事!
沖出電梯,看到自家門口圍滿警察、急救人員和竊竊私語的鄰居,那女人的腿瞬間軟了。
要不是被人架著,她早就癱在地上了。
男人深吸幾口氣,逼自己冷靜。
03
他撥開人群,顫抖著手,推向那扇半開的家門。
“吱呀——”門開了。
下一秒,女人爆發(fā)出一聲比之前任何哭喊都凄厲的尖叫。
她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氣,兩眼一黑,直挺挺往后倒,幸好被旁人扶住。
而那男人,看清屋里的景象后,整個人僵在門口......
幾秒后,他“撲通”跪下,雙手揪著頭發(fā),嘶吼:“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