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第 1 章
我蹲在爺爺那舊木箱跟前,灰塵嗆得我一個勁兒咳嗽。箱子里堆著發(fā)黃的筆記本、生銹的懷表,還有枚蒙灰的金屬徽章。我捏起徽章擦了擦,露出個模糊的編號:749。
這數(shù)字我熟啊!小時候偷翻爺爺?shù)淖C件,燙金封皮上就印著這串數(shù)。當時他一把搶回去,手顫得跟被火燎了似的。
窗外的雨突然 “啪嗒啪嗒” 砸在玻璃上。我摸出手機搜 “749 局”,第一條跳出來的竟是二十年前的新聞截圖:《神秘單位舊址掛牌出售》。地址欄糊得像有人故意蹭的,但我還是認出了那山區(qū)的名字 —— 青要山。
我踩下油門的瞬間,后視鏡里自家院門的紅漆正一塊一塊往下掉。
山路拐到第七個彎,導航徹底啞巴了。我搖下車窗,一股鐵銹混著霉爛的味兒飄進來。遠處灰蒙蒙的建筑群,跟排發(fā)霉的牙齒似的,最前面那棟小樓的門牌歪了,但 “749” 三個數(shù)字還能看清。
雨突然就停了。
“寅時三刻生的,對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崗亭里鉆出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陰影里坐著個佝僂的身影,左眼反光,跟水銀似的 —— 原來是義眼。
我后背一下就涼了。這個自稱老周的門衛(wèi),連我名字都沒問,就跟說一個二十七年沒變的事實似的。他遞來訪客登記簿時,我注意到他小指少了半截。
“三樓檔案室?!?老周突然抬頭看天,“你就一個鐘頭時間。”
走廊的燈管 “滋滋” 響,墻皮剝落的地方露出暗紅色霉斑。推開檔案室鐵門,鉸鏈 “吱呀” 一聲,跟快斷氣似的。
然后我就看見了那杯茶。
白瓷杯擺在最里面的辦公桌上,熱氣擰成細線往上飄。我伸手碰了碰杯壁,燙得趕緊縮回來。
“林干事!” 我對著空蕩蕩的檔案架喊。回聲撞在鐵柜上,把窗外一群烏鴉都驚飛了。
身后傳來膠鞋底蹭地板的聲音。一個穿褪色綠軍裝的老頭抱著文件夾走過來,我差點把茶杯撞翻。他胸口的鋼筆別得端端正正,可袖口都磨出毛邊了。
“陳老的文件剛歸檔?!?他說話帶著怪味兒的共鳴,跟從鐵皮桶里傳出來似的。
我嗓子發(fā)緊:“我爺爺半個月前就沒了啊?!?/p>
林干事表情沒變。他轉身打開最底層的抽屜,金屬摩擦聲里混著一聲輕輕的 “啪”—— 像有什么濕乎乎的東西掉地上了。
可我低頭一看,就見個黑皮箱安安靜靜躺在抽屜里。箱蓋上有幾道抓痕,鎖眼周圍結著黑紅色的痂。
窗外響起悶雷,老周的銅哨聲沖破雨幕。林干事突然按住我要開箱的手,他掌心涼得不正常。
“你爺爺當年也在這個點,” 他指了指墻上停轉的電子鐘,“打開了不該開的東西?!?/p>
第 2 章
林干事的指尖跟冰錐似的扎在我手腕上。我盯著那個黑皮箱,鎖眼周圍的黑痂突然鼓了鼓,又縮回去,跟活物喘氣似的。
“別碰那血痂?!?林干事松開手,綠軍裝下擺滴著水,在地板上積成小水洼。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褲管濕淋淋的,跟剛從河里爬上來似的。
箱子里傳來指甲刮金屬的聲音。
我抓起爺爺?shù)墓ぷ鞴P記當擋箭牌,泛黃的紙頁 “嘩啦嘩啦” 翻。每起案件記錄末尾都用紅筆標著 “血脈觀測” 四個字,墨跡暈得像血滴。最后一頁夾著張滿月照片,背面滲著暗紅色液體,蹭到我虎口上 —— 是血,還帶著鐵銹味兒。
“你爺爺總說觀測會反噬?!?林干事突然遞來把黃銅鑰匙,鑰匙齒上刻著符文,往我掌心一放,就燙出一道紅痕,“他走之前改了口,叫這‘血脈共鳴’?!?/p>
窗外 “轟隆” 一聲炸雷,停電了。應急燈亮起來的瞬間,我看見林干事的影子還在原地 —— 可他人明明已經(jīng)退到檔案柜旁邊了。
黑皮箱的鎖孔開始滲血。
我哆嗦著把鑰匙插進去,聽見鎖芯里傳來跟牙齒咬東西似的聲響。箱蓋彈開的剎那,老周的銅哨聲又沖破雨幕,尖得能扎穿耳膜。
箱底躺著三樣東西:生銹的懷表、纏著頭發(fā)的銅錢,還有本皮質筆記本。懷表秒針倒著走,銅錢上的頭發(fā)突然豎起來,跟蜘蛛腿似的扒住我手指。
筆記本扉頁寫著 “觀測記錄:癸酉年七月十五”。我認得這日期,那年中秋節(jié),爺爺左眼突然就瞎了。
“子時三刻?!?林干事在背后說。他說話時帶著水泡破了的 “咕嘟” 聲,袖口滴的水珠在地板上拼出卦象。我低頭看表,電子屏顯示 00:45,可秒數(shù)正往回跳。
懷表突然自己彈開了。表盤內(nèi)側刻著幅微型星圖,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著我太陽穴。銅錢上的頭發(fā)猛地繃直,拽著我手指往筆記本某頁戳。
第 37 頁記著青要山溶洞事件。爺爺?shù)淖衷谶@兒變得特亂:“觀測對象產(chǎn)生鏡像反應,確認與調查員存在血脈聯(lián)結”??瞻滋幷持闪说钠つw,我一碰,耳膜里突然炸開溶洞滴水的聲音。
黑皮箱劇烈震動起來。抓痕里滲出黑血,凝成 “快走” 兩個字。林干事的綠軍裝突然開始褪色,布料跟泡爛的海帶似的往下掉,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膚。
老周在樓下喊:“寅時到了!”
我抓起筆記本就跑。走廊的燈管一個接一個爆掉,玻璃渣里裹著細小的牙齒。經(jīng)過樓梯拐角時,余光瞥見林干事還站在檔案室門口 —— 可他的脖子正跟鵝似的越伸越長,軍裝領口露出一截脊椎骨的白光。
暴雨又砸下來了。我沖進院子,老周正用銅哨聲趕什么東西。他的義眼在黑夜里發(fā)亮,缺了手指的那只手攥著朱砂,往我身后猛撒。
“開車!往東走!” 他踹開崗亭木門,門板內(nèi)側貼滿黃符,這會兒正沒人動也自己飄。我發(fā)動車子,后視鏡里看見檔案室窗口 —— 林干事的臉貼在玻璃上,五官正往下淌,跟化了的蠟像似的。
輪胎碾過水坑的瞬間,黑皮箱里的懷表突然在我褲袋里震。掏出來一看,倒走的秒針停了,表盤滲著暗紅液體,在掌心拼出個歪歪扭扭的 “家” 字。
雨刮器瘋狂擺。后座傳來紙張翻的 “沙沙” 聲,那本筆記本自己翻到末頁。泛黃的紙頁上,爺爺?shù)淖中迈r得像剛寫的:“別回頭,它們在通過你看月亮”。
我死死咬住舌尖才沒扭頭。后頸汗毛豎起來的瞬間,導航儀突然出聲:“前方三百米,連續(xù)急轉彎。”
可顯示屏明明是黑的啊。
第 3 章
導航儀還在報不存在的轉彎。
我猛打方向盤,輪胎在濕滑的山路上 “吱呀” 摩擦,特刺耳。后座那本筆記本還在 “嘩啦嘩啦” 翻,跟有只看不見的手在那兒瘋狂找東西似的。
褲袋里的懷表突然變得滾燙。我掏出來,表蓋自己彈開了 —— 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著我眉心。表盤滲著暗紅色液體,順著我手腕往下爬,跟條小血蛇似的。
后視鏡里,749 局的建筑群正在化。
不是比喻,那些灰蒙蒙的樓房跟蠟燭似的軟塌下去,窗戶扭成哭臉的形狀。老周的銅哨聲追著車尾飄過來,調子越來越高,最后變成某種動物快死的尖叫。
筆記本終于停了。翻開的頁面上粘著張泛黃的照片 —— 我的小學畢業(yè)照。
照片背面用紅筆圈了三個人:我、班主任,還有站在操場角落的影子 —— 那輪廓明明是年輕時的爺爺??晌覀冃W根本沒有那棵歪脖子樹,樹上還吊著個模糊的人影。
懷表的血突然流得快了,在儀表盤上拼出 “1999” 四個數(shù)字。
我猛踩剎車。輪胎擦著懸崖邊停下,碎石往下滾的聲音響了整整十秒。
筆記本往前滑,露出壓在下面的案件檔案。最上面那份的標題嚇得我手都抖了,拿不住紙:《癸未年七月十五?青松村群體性異變觀測報告》。
爺爺?shù)淖衷谶@兒變得異常工整,工整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