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腦子瓦特啦？去中國那種地方？"室友卡爾瞪圓雙眼。
"臟亂差、治安差、科技落后，你確定要跑去那里念書？"
卡爾·馮·施耐德攥緊手中的錄取函，咬著后槽牙："總比被那對老古董操控一輩子強。"
三個月后，當卡爾拖著兩個28寸行李箱走出浦東國際機場T2航站樓，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行李箱"哐當"摔在地上，輪子還在空轉。

慕尼黑施瓦賓區(qū)，馮·施耐德家三層公寓里，18歲的卡爾正和父親漢斯爆發(fā)激烈沖突。
"柏林洪堡、蘇黎世聯(lián)邦理工、倫敦政經(jīng)，這三所學校任你挑。"漢斯放下《南德意志報》，鋼筆在文件上敲出篤篤聲。
"我要學工業(yè)設計！"卡爾拍案而起，"你們憑什么替我決定人生？"
"設計？"母親艾琳端著咖啡杯從廚房踱步而出，"卡爾，聽你父親的，學機械工程或者計算機，這才是有前途的專業(yè)。"
卡爾盯著父母，胸腔里翻涌著窒息感。從六歲學小提琴到十二歲參加數(shù)學競賽，從交友圈到著裝風格，連他養(yǎng)的金魚都是母親選的品種。
"我受夠這種提線木偶的生活了！"卡爾踹開椅子沖上閣樓，門板撞在墻上的悶響讓樓下水晶吊燈都晃了晃。
閣樓天窗透進月光，卡爾盯著床頭貼的寶馬概念車海報。朋友們總說他生在蜜罐里，可只有他知道，這種被精心設計的人生軌跡有多令人作嘔。
凌晨三點，卡爾蜷在電腦椅上瘋狂搜索海外院校。當某所中國大學官網(wǎng)彈出"工業(yè)設計全球前十"的詞條時，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次日課間，卡爾把想法告訴卡爾和盧卡斯。
"中國？"卡爾的漢堡差點掉在課桌上，"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我表哥在華為駐慕尼黑分部，"盧卡斯湊過來，"他說中國年輕人現(xiàn)在都玩移動支付，連乞丐都用二維碼收錢。"
"可新聞里..."卡爾想起上周看到的霧霾報道。
"那是五年前的舊聞了！"盧卡斯掏出手機，"看這個，我表哥剛發(fā)的深圳夜景，這 skyline 比法蘭克福還炫。"
卡爾盯著照片里流光溢彩的摩天大樓群，喉結動了動。當晚，他破天荒沒等父母查房就鎖上了閣樓門。

接下來的四個月，卡爾開啟雙面人生。白天在慕尼黑工大蹭設計課，晚上躲在被窩用德語版多鄰國學中文。
"Ni hao"、"Xie xie"、"Zai jian"——這些發(fā)音像密碼般在他舌尖打轉。每周六，他雷打不動去瑪利亞廣場旁的亞洲超市，盯著貨架上的老干媽和衛(wèi)龍發(fā)呆。
"小伙子對中國很感興趣？"收銀臺阿姨突然用德語搭話。
"我...我想去那里讀設計。"卡爾攥著康師傅紅燒牛肉面結巴道。
阿姨笑出魚尾紋："二十年前我離開上海時，外灘還都是騎樓呢?，F(xiàn)在回去，連我侄女都認不得陸家嘴了。"
卡爾付錢的手頓?。?您是說..."
"高鐵時速三百公里，移動支付覆蓋率98%，去年剛開了全球最大單體免稅店。"阿姨邊掃碼邊說，"我侄女在同濟學建筑，說她們設計系實驗室比包豪斯還先進。"

"卡爾最近轉性了？"晚餐時艾琳戳著土豆泥，"天天抱著設計圖冊看。"
"隨他去，"漢斯翻著《經(jīng)濟周刊》頭也不抬，"反正最后還是會選我們選的學校。"
卡爾低頭切牛排，嘴角差點壓不住。如果父母發(fā)現(xiàn)他書柜里藏著《漢語水平考試真題集》，不知會不會引發(fā)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
但中文學習比他想象中殘酷。四聲調像坐過山車，漢字結構復雜得能讓人產生密恐。有天凌晨三點，他盯著"贏"字崩潰大哭，把枕頭里的羽毛都揪出來半枕。
"為了自由..."卡爾抹了把臉，繼續(xù)在草稿紙上畫聲調曲線。

HSK四級成績單寄到時，卡爾正在紐倫堡參加設計工作坊。當看到"合格"二字，他沖進洗手間對著鏡子揮拳，差點撞翻隔間門板。
申請材料才是真正挑戰(zhàn)。中國大學要求監(jiān)護人簽字，而漢斯的簽名比銀行金庫密碼還難復制?？柾党龈赣H1982年的慕尼黑工大畢業(yè)證書，用放大鏡研究三十遍筆鋒轉折。
"漢斯·馮·施耐德"、"艾琳·馮·施耐德"——練習紙堆滿整個廢紙簍，連閣樓地板都落滿紙屑。當最終成品連父親本人都難辨真?zhèn)螘r，卡爾知道該出手了。
申請費來自他給寶馬做兼職設計的報酬?？粗~戶里轉出的800歐元，他突然想起十二歲生日時，父母送他的那輛1:18保時捷911模型——當時他們說"這是你未來的座駕"。
"不，"卡爾對著電腦屏幕低語，"我的未來要自己造。"

等待錄取通知的三個月，卡爾像走鋼絲的雜技演員。他偽造了慕尼黑工大的交換生項目文件，連項目編號都對應真實存在的機械工程課程。
"卡爾最近總對著中文書傻笑。"艾琳對丈夫嘀咕。
"青春期男孩都這樣。"漢斯頭也不抬地簽文件，完全沒注意兒子房間飄出的《中國新說唱》旋律。
卡爾則沉浸在《流浪地球》的特效解析中。當看到行星發(fā)動機的工業(yè)設計細節(jié)時，他突然意識到：中國早不是課本里那個農業(yè)大國了。

錄取通知書抵達那日，漢斯正在簽收德國郵政的掛號信?？柖⒅赣H西裝口袋里的鋼筆——正是他偽造簽名時用的同款。
"中國？我們沒訂購過中國商品。"艾琳湊過來看寄件人。
"可能是廣告。"漢斯隨手把信封扔在玄關柜上，鑰匙串撞出清脆聲響。
卡爾感覺心臟要沖破胸腔。他借口去圖書館，實際躲在街角咖啡館等到暮色四合。當父母出門參加酒會時，他像特工般潛回家，用開信刀劃開火漆印。
"恭喜您被同濟大學設計創(chuàng)意學院錄取"——中英雙語燙金字體在臺燈下閃閃發(fā)亮?？柊淹ㄖ獣丛谛乜冢蹨I暈開了"工業(yè)設計"四個字。

"我有個好消息。"三天后的晚餐桌上，卡爾故作輕松地放下刀叉。
"你被選去慕尼黑工大交換了？"漢斯眼睛都沒抬。
"是去上海同濟大學。"卡爾盯著父親突然僵住的臉，"為期一年，設計創(chuàng)新項目。"
艾琳的叉子"當啷"掉在盤子上："上海？那不是..."
"項目包含全額獎學金。"卡爾遞出偽造的文件，"您看，連住宿都安排在四平路校區(qū)國際公寓。"
漢斯戴上老花鏡逐字閱讀，卡爾注意到父親拇指在"漢斯·馮·施耐德"的簽名處反復摩挲。當聽到"與寶馬亞洲設計中心有合作課題"時，漢斯終于摘下眼鏡。
"明天讓家庭醫(yī)生給你做全面體檢。"他重新拿起刀叉，"還有，把中國疫苗接種指南打印出來。"

啟程前夜，卡爾在閣樓整理行李。母親準備的防霾口罩靜靜躺在箱底，旁邊是父親塞進來的德語版《孫子兵法》。他摸出壓在枕下的中文教材，扉頁上"自由"二字被熒光筆描了七遍。
樓下傳來瓷器碰撞聲，父母在準備次日的送行早餐。卡爾望著窗外慕尼黑的星空，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父親帶他參觀寶馬博物館時說的話："德國工程師改寫世界工業(yè)史。"
"而現(xiàn)在，"他輕聲說，"我要去見證新的改寫。"

法蘭克福機場，漢斯突然抓住卡爾肩膀："如果遇到種族歧視..."
"我會用設計圖砸回去。"卡爾笑著晃了晃速寫本。
登機口電子屏顯示"MU220 上海浦東"，卡爾的鄰座是位慕尼黑工大的中國交換生。當對方用流利德語介紹上海美食時，卡爾摸著口袋里的老干媽，突然覺得未來沒那么可怕。
十四小時航程，卡爾看了三部中國科幻電影，學了二十個設計專業(yè)詞匯，還和空姐用中文點了一杯茉莉花茶。當飛機掠過長江入海口時，他看到陸家嘴的"廚房三件套"刺破云層，像三把指向未來的標尺。

浦東機場的冷氣讓卡爾打了個噴嚏。他跟著人流走向入境通道，發(fā)現(xiàn)所有指示牌都有德語標注。海關官員用巴伐利亞口音的德語說"歡迎"，卡爾差點以為自己還在慕尼黑。
取行李時，他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笑聲。轉身瞬間，卡爾的行李箱再次倒地——三個穿著同濟校服的德國留學生正沖他揮手，其中一人舉著的牌子上寫著："歡迎來到未來之城"。
"你是卡爾·馮·施耐德？"為首的金發(fā)男生用德語問，"我們是同濟德國留學生會的，負責接機。"
卡爾機械地點頭，眼睛被LED屏上的"上海設計之都宣傳周"刺痛。轉角處的智能機器人用德語播報："同濟大學新生請往D區(qū)乘車"，玻璃幕墻外，磁懸浮列車正以430公里時速掠過。
"這..."卡爾指著窗外，聲音卡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