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 年的香城固慶功宴上,八路軍 386 旅竟鬧到高級將領動手—— 副旅長許世友和政委王新亭當著全旅將士的面扭打起來,拉都拉不住。這仗剛打贏,擊斃 250 多日軍、繳獲三門重炮,連蔣介石都發(fā)電嘉獎,怎么慶功會反倒成了“戰(zhàn)場”?
也是這之后沒過多久,許世友就專門請朱老總吃飯,掏心窩子說想離開 386 旅,去山東打仗。
朱老總當時還笑著問他:“你是不是跟陳賡處不來,連 129 師都不愿待了?”
對此,許世友連連否認。而他心里的疙瘩,遠不止“跟誰處不來”這么簡單。
1938 年 10 月,許世友獲準上前線時,八路軍的旅團級主官早就定好了。這位紅軍時期的主力軍長,最后只分到 129 師 386 旅當副旅長。
1939年1月22日,許世友抵達386旅旅部報到。
彼時紅軍剛完成改編為八路軍的調整,干部體系大幅縮編,原紅軍軍長多任旅長或副旅長,師長改任團長,不少人面臨職務落差,許世友也不例外。
次日中午,386旅旅部移駐香城固村,旅里特意擺了場接風宴歡迎他。餐桌算不上豐盛,只有兩瓶從涉縣響堂鋪伏擊戰(zhàn)日軍手中繳獲的白蘭地、幾罐鐵皮罐頭,再搭配幾盤炒大白菜這類素菜,但到場的人分量不輕——旅長陳賡、旅政委王新亭,還有六八八團團長韋杰、補充團團長韓東升、新一團團長丁思林、先遣支隊三大隊大隊長謝家慶等團級主官,都來作陪,氣氛莊重又熱烈。
陳賡作為旅長,率先端起酒杯,由于自己紅軍時期是師長,眼下是旅長,讓從前的紅四方面軍軍長、騎兵司令員許世友當自己的副手,他覺得從感情上有點兒過不去,對許世友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摸不清,于是開口介紹:“歡迎許軍長到我們旅工作,大家要聽從他的指揮,服從他的命令!”
這話本是好意,卻讓許世友聽了不太高興,立刻站起身,擺了擺手:“陳旅長這話不對,我現(xiàn)在是八路軍386旅的副旅長,不是過去的軍長了。我們要聽陳旅長的指揮,服從陳旅長的命令。”
他邊說邊拍了拍胸脯,語氣干脆:“過去的頭銜不算數,現(xiàn)在是在八路軍,是抗戰(zhàn)打小日本的,我就是這個旅的副旅長,是協(xié)助陳旅長的?!痹趫龅娜寺犃?,都覺得他性子直、顧大局,紛紛點頭。
陳賡、王新亭也微笑著招呼許世友坐下。
“請陳旅長不必顧慮”許世友接著對陳賡說:“我許世友說話算數,陳旅長指揮到哪里,我許世友就打到哪里!”
陳賡見狀,連忙笑著擺手:“許軍長講話欠妥,欠妥?!?/p>
許世友年輕氣盛,平時不喜歡別人插他的話。這時一聽陳賡又叫他“許軍長”,馬上垂下眼皮道:“如果我的話有錯,那么就是說,今天旅部不是在歡迎我許副旅長,那我就該退出!”說完就邁步往外走。
頓時,大家愣住了。王新亭、韋杰等忙走上前去攔住許世友說:“許副旅長講得很對,很對嘛!”
許世友則轉過臉看著陳賡,在等陳賡表態(tài)。
這時,陳賡用食指頂了一下鼻梁上的近視鏡,哈哈大笑,真誠地說:“許世友,不愧是你許世友。好,許副旅長聽令,入座喝酒!”
而許世友說了陳賡指揮到哪里,他就打到哪里,之后也果然說到做到,十多天后,許世友就趕上了香城固伏擊戰(zhàn)。
這仗,可以說是許世友在 386 旅的“開門紅”,他率部在平原設伏,把日軍的汽車隊堵在包圍圈里,最后不光斃敵 250 多人、抓了 8 個俘虜,還繳了山炮、九二步兵炮各兩門,抗戰(zhàn)初期這樣的勝利少見得很。
八路軍總部、129 師師部都發(fā)了賀電,連蔣介石、衛(wèi)立煌都專門來電嘉獎。386 旅上下都高興,咬牙湊錢辦了慶功宴,擺了十多桌。
政委王新亭主持宴會,手里捏著個寫滿字的煙盒,高聲念:“同志們,劉師長剛發(fā)來電報,說這仗敵我傷亡四比一,是平原伏擊的模范戰(zhàn),要表彰咱們!”
參謀長周希漢笑著接話:“政委,就光表彰啊?師長也該給點實在的,別一句表揚就打發(fā)了?!?/p>
滿座都笑,旅長陳賡趕緊圓場:“新亭,快把那兩份‘硬氣’的電報念出來,讓周瘦子也過過癮?!?/p>
政治部主任蘇精誠遞上蔣介石和衛(wèi)立煌的嘉獎電,可念完大伙才發(fā)現(xiàn),全是口頭表揚,彈藥、軍餉啥都沒有,底下頓時議論起來。
陳賡怕越說越亂,站起來總結:“這仗是咱們在平原的頭次大勝,許副旅長親自指揮,大伙都英勇,今天不光慶功,也給許副旅長接風!”
掌聲剛落,王新亭想從思想上再表彰幾句:“這次香城固伏擊戰(zhàn),許副旅長是首功之臣,他……”
但這話讓許世友很不自在,當場打斷:“啥首功之臣?我是臣子,誰是皇帝?大伙都餓了,趕緊上酒菜吧?!币痪湓捵屚跣峦q紅了臉,場面一度尷尬。
蘇精誠連忙打圓場,陳賡揮手讓上菜,才算沒當場冷場。
而許世友之所以這樣,和他心里的疙瘩脫不了干系,此前在延安,許世友一時想不開準備出走,曾遭政工干部泄密,此事雖已過去,毛主席也開導過他,但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對政工干部的偏見愈深。
除此之外,王新亭早年還曾是許世友的下級,如今反過來當政委管他,他心里或多或少不痛快。
而陳賡知道許、王兩人的矛盾,為了開解兩人,陳賡特意在酒桌上硬拉著他倆碰了幾杯,見兩人笑著碰了杯,才放心去別的桌敬酒。
喝了幾杯后,由于腿上有舊傷,陳賡先回屋休息,卻沒成想,宴席后半段,許世友和王新亭竟起了爭執(zhí),最后還鬧到動手,在場的人拉了半天才拉開。
這事影響不好,陳賡只能把情況上報給129師師長劉伯承。劉伯承和中央商量后,決定讓王新亭先回延安學習,可許世友這邊也犯了難——386旅肯定待不下去了,385旅的政委是謝富治,涉及此前他在延安的那件事,他又不愿去,一時間沒了合適的部隊。
于是1940 年的一天,許世友特意請朱老總吃飯。菜剛上齊,他就搶先結了賬,對朱老總說:“總司令,我這點家當今天都吃光了。我不想回 129 師了,想換個地方,向黨請求放我出去,看看我能不能辦事、能不能打仗?!?/p>
朱老總哈哈大笑,直截了當問:“你是不是跟陳賡處不來,連 129 師都不愿待了?”
許世友趕緊搖頭,剛想解釋,朱老總拍拍他的手:“你的想法我知道,我會轉告中央?!?/p>
恰巧這時山東敵后戰(zhàn)場正缺能打仗的干部,許世友這樣的猛將放著不用太可惜。沒過多久,中央就批準了他的調動。
而許世友一到膠東,就帶著部隊打硬仗,很快在敵后打開局面,把膠東的抗日根據地守得牢牢的,成為敵后抗日的一員猛將。如此,許世友總算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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