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 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實人物和事件。
“哥,就二十萬,半年就還!我拿人格擔(dān)保!”2008年雨夜,姑媽跪地哭求。
十五年后,她冷笑著把錢扔在我腳下:“那錢我就是不還!你一個廢物能怎樣?”
我默默收起那一千塊羞辱費。直到聽說表弟考上軍校要政審,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誰啊?”電話那頭傳來她警惕的聲音。
01
2008年的夏天,空氣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悶熱,就像當(dāng)時我們家的氣氛。
那時候我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找到一份不算穩(wěn)定但總算能糊口的工作,對未來充滿了最樸素的向往。
父親在一家國營工廠干了半輩子,母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我們家的日子過得平淡又節(jié)儉。
那二十萬,是父親從牙縫里省下來,準備給我將來娶媳婦用的,每一張都帶著他半生的汗水和辛勞。
變故發(fā)生在一個下著暴雨的傍晚。
姑媽林秀蘭,也就是我父親唯一的妹妹,渾身濕透地沖進了我們家。
她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抱著我父親的腿嚎啕大哭。
我跟母親都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她。
“哥,你得救救我?。∧阋遣痪任?,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姑媽哭得撕心肺裂,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樣子狼狽不堪。
父親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他最見不得自己這個妹妹受委屈。
他把姑媽扶到沙發(fā)上,母親遞過去一杯熱水。
姑媽哆哆嗦嗦地捧著杯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著她的困境。
原來她和姑父一起開的茶葉店,因為盲目擴張,進了一大批高檔茶葉,結(jié)果資金鏈斷了,供貨商天天上門逼債,再拿不出二十萬周轉(zhuǎn),店就要倒閉,他們夫妻倆甚至可能要背上官司。
“哥,就二十萬,只要二十萬就能救我的命!”
姑媽的眼睛又紅又腫,她死死地抓住父親的手,“我們店里那批貨只要賣出去,錢馬上就能回來。半年,最多半年我就還你!我給你寫借條,我拿我的人格擔(dān)保!”
父親沉默了。
他一輩子老實本分,最怕和錢扯上關(guān)系。
他看了一眼我和母親,眼神里滿是為難。
我們家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那二十萬是我們家的底,是我的未來。
母親在一旁小聲說:“建國,咱們家……”
她的話沒說完,姑媽的哭聲更大了。
“嫂子,我知道你們家也不容易??晌艺娴氖亲咄稛o路了。哥,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看在我們是親姐弟的份上,拉我一把吧!不然阿偉怎么辦?他還那么小,我們要是出了事,他這輩子就毀了!”
她提到了她的兒子,我的表弟張偉。
父親最疼這個外甥。
姑媽的話像一把錐子,狠狠地扎進了父親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緊鎖的眉頭松動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種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和妥協(xié)。
“錢,我可以借給你。”
父親的聲音很沙啞。
姑媽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但父親接下來的話讓她愣住了。
“但這錢,不能以我的名義借?!?/p>
父親看著我,眼神復(fù)雜,“讓小峰借給你。他剛工作,這錢本來也是留給他的。讓他借給你,你以后還給他。”
我當(dāng)時完全懵了。
我才二十出頭,哪里懂得這些。
我只看到父親眼神里的懇求和不容置疑。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給我留一個保障,也是在提醒姑媽,這筆錢的真正歸屬。
02
姑媽只是猶豫了一秒鐘,立刻點頭如搗蒜:“行!行!誰借都一樣!哥,謝謝你,謝謝你!”
于是,就在那個暴雨夜,我家的客廳里,姑媽當(dāng)著我們所有人的面,用顫抖的手寫下了一張借條。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今借到外甥林峰人民幣貳拾萬元整,用于生意周轉(zhuǎn),承諾半年內(nèi)歸還。借款人:林秀蘭?!?/p>
她簽完字,又重重地按上了自己的紅手印。
第二天,父親陪著我去了銀行。
當(dāng)銀行柜員把二十捆嶄新的鈔票遞到我手上時,我感覺沉甸甸的。
那不僅僅是錢的重量,更是父親半生的積蓄和一個家庭的未來。
我把錢交到姑媽手上,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反復(fù)說著感謝的話,信誓旦旦地重復(fù)著那句“半年就還”。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仿佛借出去的不僅僅是錢,還有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半年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姑媽的茶葉店據(jù)說已經(jīng)度過了危機,生意漸漸有了起色。
我盤算著,她也該還錢了。
我第一次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她語氣很熱情,但一提到錢,就變得含糊其辭。
“哎呀,小峰啊,你看,店里生意是好點了,但前期的窟窿太大,回籠的錢又投進去了。你再給姑媽一點時間,姑媽肯定忘不了。”
我當(dāng)時想,親戚之間,寬限一些也正常。
于是我答應(yīng)了。
一年過去了。
我又一次找到姑媽。
這次她不再提生意上的事,而是開始訴苦。
她說表弟張偉要上好的初中,擇校費花了一大筆錢。
家里的老人又生病住院,開銷也很大。
她的臉上掛著愁容,仿佛全世界的難處都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小峰,不是姑媽不想還,是真的手頭緊。你放心,等緩過這陣子,姑媽第一個就把錢還你?!?/p>
她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只能再次選擇相信。
第三年,情況發(fā)生了變化。
我再次登門的時候,姑媽正在她那裝修一新的茶葉店里招呼客人。
看到我,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小峰,你怎么又來了?”
“姑媽,那筆錢……”
“什么錢?”
她突然打斷我,一臉的茫然和無辜,“我借過你錢嗎?”
我徹底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看著她,她的眼神躲躲閃閃,就是不和我對視。
那一刻,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強壓著怒火,從包里拿出了那張被我小心翼翼保存著的借條。
“姑媽,這是你當(dāng)年親手寫的借條,還按了手印?!?/p>
她接過借條,只瞟了一眼,就塞回給我,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這么多年的事了,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p>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那二十萬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玩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我有錢了就還你?!?/p>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去忙別的了,留下我一個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03
從那以后,姑媽開始徹底裝傻。
我每次打電話,她要么不接,要么就說在忙。
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因為這筆錢,變得越來越微妙。
父親為此氣得好幾次睡不著覺,但他終究心軟,拉不下臉和自己的親妹妹徹底撕破臉。
他總是跟我說:“再等等吧,她總會還的?!?/p>
可是,我們等來的,卻是姑媽家日子越過越紅火的消息。
他們先是在市中心買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然后又買了一輛二十多萬的轎車。
表弟張偉從頭到腳都是名牌,上的也是最貴的私立學(xué)校。
這一切都像一根根刺,扎在我家人的心里。
那二十萬,對他們來說似乎已經(jīng)完全蒸發(fā)了,從未存在過。
父親的身體是在長期的郁結(jié)中垮掉的。
他臨終前,拉著我的手,眼睛里充滿了悔恨和不甘。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小峰,是爸對不起你……那筆錢……一定要……要回來……那是你的錢……”
我含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父親的這句話,成了我心里一個沉重的誓言。
父親去世后,我把那張借條鎖進了抽屜的最深處。
我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催債,意味著和家里最后的親戚撕破臉。
不催,又對不起父親的遺愿和自己這么多年的委屈。
我就這樣,在矛盾和沉默中,又度過了好幾年。
直到二零二三年春節(jié)后的一天,我無意中刷朋友圈,看到了姑媽發(fā)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表弟張偉站在一輛嶄新的奔馳車前,笑得春風(fēng)得意。
姑媽的配文是:“兒子給媽媽換的新座駕,五十萬的大家伙,以后出門有面子了!”
那輛閃閃發(fā)光的奔馳車,和姑媽臉上那毫不掩飾的驕傲笑容,像一把利刃,瞬間刺穿了我心中那層厚厚的偽裝。
十五年了。
整整十五年了。
從一個剛出社會的青年,到如今步入中年的男人。
這十五年里,我們家經(jīng)歷了父親的離世,經(jīng)歷了生活的種種不易。
而他們家,用著我們家的血汗錢,過著如此光鮮亮麗的生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我的血液在一瞬間涌上了頭頂。
父親臨終前的囑托,這十五年來的隱忍和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了。
我找到了姑媽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姑媽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警惕:“喂,誰?。俊?/p>
“姑媽,是我,林峰。”
“哦,小峰啊?!?/p>
她的聲音立刻冷淡了下來,“有什么事嗎?”
“我想跟您見個面,聊聊?!?/p>
我的聲音很平靜。
“見面?最近忙著呢,店里事多,阿偉也要畢業(yè)了,一堆事。有什么事電話里說吧。”
她顯然不想見我。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說:“我想談?wù)勀嵌f的事?!?/p>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
幾秒鐘后,只聽“嘟”的一聲,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聲忙音,像一個開關(guān),徹底關(guān)閉了我心中最后一點猶豫。
我抓起車鑰匙,直接朝著姑媽家的方向開去。
04
十五年了,是時候該有個了結(jié)了。
我直接開車去了姑媽的茶葉店。
正是下午,店里沒什么客人。
她正悠閑地坐在紅木茶臺后面,一邊看著電視劇,一邊嗑著瓜子。
看到我推門進來,她臉上的悠閑立刻變成了驚愕,然后迅速轉(zhuǎn)為鐵青。
她沒想到我會在她掛了電話后直接找上門來。
她不情愿地站起來,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小峰,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p>
我沒有理會她的客套,徑直走到她面前。
“姑媽,我們談?wù)劙??!?/p>
我的眼神很直接,沒有絲毫的躲閃。
她看出了我今天的來意,臉上的偽裝瞬間被撕得粉碎。
她冷哼一聲,坐回了椅子上,連杯茶都懶得給我倒。
“談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談的?”
她的語氣尖酸刻薄。
“姑媽……”
“別叫我姑媽!”
她突然厲聲打斷我,聲音在空曠的店里顯得格外刺耳,“林峰,我今天就告訴你實話吧,那二十萬我們就是不還,你能怎么樣?”
我被她這副無賴的嘴臉徹底驚呆了,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陣刺痛。
“為什么?那是我爸一輩子的積蓄!”
“你爸?”
姑媽冷笑起來,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和怨毒,“當(dāng)年是你爸逼著你借給我們的,那是你爸對我們家的補償!你有什么資格來要?”
“補償?什么補償?”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哼,你爸從小就偏心!什么好的都留給他自己,對我們家不管不顧!”
姑媽的話越來越惡毒,陳年舊賬被她翻了出來,說得自己滿腹委屈,“當(dāng)年要不是他見死不救,我們家會那么困難嗎?這二十萬,就是他欠我們的!他死了,這債就該一筆勾銷!”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在她心里,我父親的善意和親情,竟然被扭曲成了這個樣子。
“姑媽,那借條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借款人是你,收款人是我林峰!”
“借條?”
姑媽臉上的嘲諷更濃了,“那張破紙早就過了訴訟時效了,你懂不懂法?再說了,我說了,那是你爸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你算什么東西?一個被你爸逼著借錢的廢物,還想跟我談條件?”
“廢物”這兩個字像兩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我的耳朵里。
我的雙手在身側(cè)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她仿佛沒有看到我眼中的怒火,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眼神像在打量一個垃圾。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生意失敗的小老板,還想來威脅我?你也不看看我們家現(xiàn)在是什么光景,你又是什么光景?!?/p>
她的話刺中了我的痛處。
幾年前我創(chuàng)業(yè)失敗,確實賠了不少錢,日子過得緊巴巴。
但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聽說你兒子考上軍校了?”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提到兒子,姑媽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沒錯,我們家阿偉有出息,不像某些人?!?/p>
她斜著眼看我,“怎么?你想拿這個說事?我告訴你,軍校政審我們家清清白白,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一個外人,就別咸吃蘿卜淡操心了?!?/p>
05
聽到“外人”這兩個字,我最后一絲血色也從臉上褪去了。
我是她的親外甥,我父親是她的親哥哥。
現(xiàn)在,在她嘴里,我竟然成了一個外人。
“姑媽,我是外人?”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你不是外人是什么?”
姑媽的聲音尖銳得像指甲劃過玻璃,“林峰,我再告訴你一遍,當(dāng)年我們找你家借錢,根本就不是想借你的錢!
我們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要不是你爸偏心,誰稀罕你那點錢?”
她一步步逼近,伸出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現(xiàn)在你爸不在了,你就想來翻舊賬?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
一個被自己爸爸逼著往外借錢的窩囊廢,還想跟我們提條件?你配嗎?”
“窩囊廢”、“廢物”、“外人”……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在我心上反復(fù)切割。
十五年的委屈和隱忍,在這一刻被她親手撕開,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姑媽,那二十萬是我的錢……”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
“你的錢?”
姑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林峰,你別在這里裝可憐了。當(dāng)年要不是你爸逼著你,你會那么痛快地把錢借給我們嗎?你心里不知道罵了我們多少遍吧?告訴你,那是你爸欠我們的,不是你欠我們的!你爸不在了,債也就沒了!”
她的邏輯荒唐又惡毒,卻說得理直氣壯。
“我最后說一遍?!?/p>
姑媽收起笑容,臉色變得狠厲,“那二十萬我們不還,你愛怎么辦就怎么辦。想去法院告我就去告,想找親戚評理就去找。我們家不怕你!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沒骨氣的廢物,能翻出什么天來!”
她說完,轉(zhuǎn)身走到柜臺后面,從抽屜里拿出錢夾,數(shù)出一沓鈔票,輕蔑地扔在了我腳下的地板上。
“吶,這是一千塊錢,拿去買點好吃的,就當(dāng)是姑媽可憐你。以后別再來煩我們了,看見你就心煩?!?/p>
紅色的鈔票散落一地,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我的尊嚴。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涼了。
不是冰冷,是那種被抽干了所有溫度,變成了死灰的寂靜。
我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撿起了地上的錢。
我的動作很慢,很平靜。
我把錢整理好,放進了口袋。
我抬起頭,看著她,眼神里再也沒有了憤怒,只剩下一種她看不懂的平靜。
“姑媽,你會后悔的?!?/p>
我一字一句地說,“這錢我收下了,就算是你今天羞辱我的代價?!?/p>
“后悔?”
姑媽嗤笑一聲,眼神里滿是鄙夷,“林峰,你能讓我后悔什么?你有那個本事嗎?一個被爸爸逼著借錢的廢物!”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茶葉店。
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坐在車里,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父親,你的偏愛和道德綁架讓我受了十五年的委屈。
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06
回到辦公室,我坐在椅子上,看著手機里的號碼。
我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話,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個雨夜被迫借錢的無奈,想起了剛才姑媽惡毒的嘲諷。
“被爸爸逼著借錢的廢物”、“外人”、“窩囊廢”...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我耳邊回響。
十五年的委屈,十五年的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