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江林把電話打給加代,
“哥,有一件事,你知道不知道二十年前的深圳?”
“二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沒去過深圳呢
“哥,但是這個人物你肯定聽過。我們在深圳這么多年,你忘了?以前深圳有個叫得上號的人物,叫寶海,人稱老海,深圳的一個大哥。”
加代說:“我跟他不認(rèn)識吧?”
“我們都不認(rèn)識。但是這人我們肯定都聽說過。”
加代說:“我有點印象。是不是以前在深圳特別牛逼?說當(dāng)時深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見誰怕,但凡是社會人都得給三分薄面?!?/p>
“就是他。前兩個星期回來了。今年應(yīng)該六十一二歲吧?!?/p>
“他回來回來唄。跟你有矛盾啊,還是找你了?”
江林說:“我跟他沒矛盾,他也沒找我。我只是說這人。他回來之后在南山區(qū)開了一個公司,叫東山拆遷公司,寓意東山再起?!?/p>
加代一聽,說:“和我們沒有利益上的沖突吧?”
“與我們無關(guān),我只是說這么一個事。
加代說:“哦,還有一事是什么?”
江林說:“有一個叫郭明的小子,外地來的,在福田開了一家賭場,跟左帥和耀東在生意上有競爭?!?/p>
“哦,惹麻煩了?”
“沒惹麻煩。哥,我只是把這兩個人跟你說一下。姓郭的這小子人品不怎么樣,撬左帥和耀東的客人。左帥和耀東可能想打他?!?/p>
加代說:“盡量別打。江林,我跟你說,要是生意上的事,擺一擺勢力,嚇唬嚇唬得了。打什么仗?現(xiàn)在不流行打仗了?!?/p>
“我明白了。反正我估計這小子沒準(zhǔn)找你?!?/p>
“他怎么找我呢?他跟我也不認(rèn)識,他也找不著我呀?!?/p>
“我說他萬一找你呢,你心里有點數(shù)。
加代說:“行,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沒別的事了。我就是跟你匯報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加代掛了電話。
三四天以后,郭明不知道從哪要到了加代的電話,把電話打給了加代,“你好。我問一下,是加代嗎?”
“你好。你哪位呀?”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郭。我叫郭明
加代一聽,“我聽說過你。打電話有事嗎?”
“代哥,你好。一直就想去拜訪拜,跟代哥坐到一起,喝點酒,認(rèn)識認(rèn)識。你看你也不在深圳,一直沒有機(jī)會。代哥,我問問你什么時候回深圳?如果短期之內(nèi)不回來,我到北京去找你,去看看家里嫂子和孩子,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我倆一沒往來,二沒交情,你這找我一定是有事。你不用來北京,我不在北京,而且我這邊隨時可能出門,你跟我見一面挺費(fèi)事的。你直接說事吧。我聽聽。”
“是這么回事。代哥,我是一年前從外地來深圳的。以前我在澳門做疊碼仔生意,這次來深圳以后,我覺得福田這位置挺好的,我就在這開了個賭場。我也沒想得罪左帥和陳耀東。我也是無心之過,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左帥和陳耀東昨天找到我了,我知道你是他倆的大哥,我想請你說和說和?!?/p>
加代一聽,“他倆找到你怎么說的?”
“他們讓我搬走,讓我離開福田。限我三天之內(nèi)離開深圳。說我要是不走,就把我賭場砸了。代哥,不管怎么說,我也投資了一千五六百萬。你說這才開門沒幾天,哪有這么做的?”
加代問:“為什么找你呀?”
“就說我搶了他們的生意。當(dāng)然了,可能也是我下面的經(jīng)理或者服務(wù)員嘴不好,叫了他們幾個客人過來。我已經(jīng)把他們開除了。這種事以后也不會發(fā)生了。代哥,我想請你幫說和說和?!?/p>
加代說:“兄弟,你要是聽我的,你去別的地方研究。譬如珠海、惠州和廣州都不錯。你要想靠著澳門近,珠海更近。左帥和耀東在深圳開賭場已經(jīng)好多年了,眼睛里肯定容不下你這個外人。雖然我是他們的大哥,但是生意上的事我從來不過問,從來都不管,他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沒有辦法,他們是我兄弟,他們也要掙錢,他們也要為手底的人考慮。所以這事我?guī)筒涣四?。你要信我的,免得麻煩,你就搬走。你要不信我的,那你隨便?!?/p>
“代哥,都說你挺仁義的。我才給你打這個電話,跟你說說這事,沒成想你說出這話。我說實話我挺意外。
“兄弟,我夠仁義了。我要是不仁義,你打電話我就罵你了。甚至我就告訴左帥和耀東,還等什么三天呢,現(xiàn)在就去把你場子砸了。我倆不用談別的了。你要聽話,就搬走。不聽話,真就把你場子了。而且我把話放在這里,黑白兩道你找誰都沒有。老弟,我只送給你一句話,有因必有果。你怎么做的,你怎么維的,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不相信左帥和耀東會無緣無故地找到你了。深圳開賭場的多了去了,大大小小的,怎么就看你不順眼呢?話我就不點透你了,你自己想去吧。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闭f完,加代把電話掛了。
加代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郭明心里也有數(shù)了,談是談不了的了,送禮加代也不會要,跟左帥和左帥更是沒有談的希望。郭明干脆就找別人了。
有了找人的想法之后,郭明第一個想法是找南山剛回來的寶海大哥,可是自己又不認(rèn)識海哥。郭明來深圳一年多了,和南山的萬東大哥有過一面之緣。萬東是郭明在深圳認(rèn)識的最牛逼的人物了。郭明把電話打了過去,“東哥,你好。我姓郭,我叫郭明。我們見過,你來過我賭場。有一次你換四百萬的籌碼,我多給你十萬,還有印象嗎?”
“哦,有印象。
“東哥,那我找你去。你在南山你的公司等我,我見面和你細(xì)談?!?/p>
“行行行,那好?!比f東同意和郭明見面了。放下電話,郭明帶了三十萬的現(xiàn)金來和萬東見面了。
萬東,身高一米七七左右,微胖,鷹鉤鼻,眼睛不大,眼神總是飄忽不定。面相上不是好結(jié)交之人。
來到萬東的辦公室,郭明一擺手,“東哥。”
“哎喲,郭老板,你好。請坐?!?/p>
郭明坐在了沙發(fā)上,萬東問:“郭老板,怎么今天到我這有事啊?”
“東哥,呃,深圳也就這么大。有事了,誰也瞞不住。我不怕你笑話,我遇到麻煩了?!?/p>
“什么麻煩?跟我說說。我們不算知己,最起碼算個朋友吧。你說吧?!?/p>
“東哥,我來找你,就為這事?!闭f話間,郭明把三十萬放在了萬東的桌上。萬東一看,說:“老弟,你這太客氣了。用不著的事啊。我們倆之間需要這樣嗎?你用不著跟我客氣,你直接說事就可以了?!?/p>
“東哥,我不拐彎抹角了,深圳有一個左帥,一個陳耀東,你聽沒聽過?”
“那太聽過了。一個福田大哥,一個寶安大哥,都是開賭場的,跟你是同行,有名氣?!?/p>
郭明問:“他倆是誰的兄弟呢?”
“那我能不知道?我在深圳也他媽十五六年了。他們不是深圳的羅湖加代的兄弟嗎?而且是加代手下最能打的兩個兄弟。你用這事考我能考住嗎?考不住。
“我也不怕你笑。這左帥和耀東準(zhǔn)備把我踢出去。說我的賭場影響他倆生意了。這不明擺著拿社會欺負(fù)我嗎?”
“那你怎么說呢?”
“我能說什么呀?這兩大哥帶了一百多個兄弟,端著十一邊發(fā),在我賭場門口把我堵住了。我場子里也有二十多個內(nèi)保,但是沒有鳥用。被人一嚇,屁都沒敢放,在門口站一排,就差給人跪下了。陳耀東真他媽狂,進(jìn)門朝著天花板哐哐放響子。有歲數(shù)大一點的服務(wù)員被嚇得尿褲子了。我把這事跟加代說了。你猜加代怎么說?”
“加代怎么說呀?”
“告訴我不管。要我聽話,搬走。不聽話,肯定給我砸了。東哥,我沒辦法了,我想找找你。也知道你在深圳人脈大,有面子。你幫我想想辦法?!?/p>
萬東一聽,說:“你找我也是白找,我也惹不起加代?,F(xiàn)在在深圳誰能惹起加代?你黑白兩道,沒有一個你能硬過人家。那屬實牛逼,大哥級的。說實話,我在他面前沒配,我打不過他。別說我惹不起加代了,我連他身邊的江林都惹不起。你找我白找?!?/p>
“東哥,我是有這么個想法。你幫我找找人。我這賭場肯定不能自己干了。我也想通了,哪有一個人發(fā)財?shù)??你什么都不用管,我給你留出百分之三十的干股?!?/p>
萬東一聽,“老弟,按理來說呢,這事吧,我也不是不能管,我是不好管。畢竟你是后來的,我跟你這買賣要是一點關(guān)系沒有,我怎么插手?但是你要是給了我股份,我是股東,那我就好研究了。不瞞你說,我大哥出來了。你聽沒聽說?”
“誰呀?”
“南山的老海,海哥,最早的深圳王。沒聽過呀?你他媽巴在深圳一點情報都沒有。你連這點情報都沒有,你來深圳開雞毛賭場???”
“我真沒聽過。
萬東說:“我?guī)阋娢掖蟾缛?。只要我大哥點頭說行,加代是個什么呀,他在深圳才幾年啊?我?guī)闳ヒ娢掖蟾?,但是你看我們兩個的合同......”
郭明說:“今天就簽,行不行?東哥,我這人做事也爽快?!?/p>
“那就簽合同。簽了合同,我今天晚上把我大哥約出來,吃個便飯,當(dāng)面把這事跟他說一#優(yōu)質(zhì)作者榜#說。你看好不好?”
“好!就這么辦?!碑?dāng)時兩個人就簽了合同。
海哥年輕的時候為人確實到位。在出來前半年,深圳的很多大哥就知道消息了,就開始維了,給他買房裝修,買車,準(zhǔn)備買賣。有一些兄弟決定繼續(xù)跟海哥混,甚至有不少托關(guān)系將孩子交給海哥。大家一致認(rèn)為,回來后的海哥一定會扛大旗。
萬東把電話打給了海哥。海接電話很客氣,“小東啊?!?/p>
“海哥,晚上有時間嗎?要有時間的話,我想找你吃個飯?!?/p>
“今天晚上?。拷裉焱砩?.....也行。有時間,你跟誰?”
“我跟我一個弟弟,做買賣的。哥,有點事想跟你說說?!?/p>
海哥說:“你過來吧,就在家里吃吧。
“哥,那我上你家找你去,酒和菜我來準(zhǔn)備?!?/p>
“不用。這邊我來準(zhǔn)備。你到哥這了,哥讓你花什么錢???”
“沒事沒事,哥,我預(yù)備,我準(zhǔn)備點好酒?!睊炝穗娫?,萬東給大哥買了二十萬的黃金,買了煙酒,準(zhǔn)備了菜,往大哥家去了。
金錢可以讓人顛倒黑白。
萬東帶著郭明來到了海哥家。門一推開,萬東一擺手,“大哥!”
“哎,小東!”老海子雖然六十二歲了,頭發(fā)都白了,但精氣神挺足。指著郭明問萬東,“這是你兄弟啊?”
郭明一擺手,“海哥,你好。我叫郭明,是在福田開賭場的?!?/p>
海哥一聽,“哎呀,俏麗娃的,是個人物啊。小東,賭場很掙錢,是吧?”
“相當(dāng)掙錢了。”
“哎呦,俏麗娃的,請坐吧。這他媽是大富豪啊。小東,你也坐吧?!?/p>
兩個人往老海跟前一坐,老海問:“小東這孩子好,我在里邊的時候,小東經(jīng)常買點菜去看我,孩子人挺不錯的。找我有事???”
“大哥,有這么個事。我這兄弟不是在福田開賭場嗎?”
“啊。”
“大哥,在深圳有兩伙人,一伙叫左帥,另一伙叫陳耀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那我沒聽到。多大歲數(shù)?”
“三十多歲,不到四十。”
老海說:“那我上哪認(rèn)識去?我進(jìn)去的時候,他才十多歲,是小屁孩,我上哪認(rèn)識呢?怎么的吧,就說事吧?!?/p>
“找我老弟的麻煩,不讓他干,要把我老弟的賭場砸了。因為那倆小子也是開賭場的。說白了就是欺負(fù)他一個外地來的唄?,F(xiàn)在我這兄弟被逼沒有辦法了,求到我了。我說走吧,我領(lǐng)你見我大哥去,我大哥講究,絕對仁義,沒準(zhǔn)能幫到你呢?!?/p>
“哦,是這么回事啊。”
萬東說:“還有呢,這倆小子的大哥叫加代,這人你聽過嗎?”
“我也沒聽過啊。怎么的,他牛逼嗎?
“在羅湖,現(xiàn)在是公認(rèn)的深圳王。說是深圳最牛逼的大哥,比你還牛逼?!?/p>
老海說:“誰比誰牛逼,不是給光靠名的。東,都不是小孩了,你哥我都六十多了,奔七的人了。誰是誰的大哥,誰比誰牛逼?我砍多少人,我把誰干廢了,我怎么的,那是年輕時候的想法。你大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年輕的時候了,我現(xiàn)在想的是什么?我要為人。你多牛逼的大哥,年輕的時候我?guī)瓦^你,你欠我的,現(xiàn)在你見著我,你得喊聲哥哥。我不用你幫我忙,最起碼的尊重你得有,對不對?誰是誰的大哥呢?如果真像你說的,加代是左帥和耀東的頭頭,說明這小孩子為人也不錯,說明這小孩也挺講為人的,不會差的。能成氣候的,哪有等閑之輩?所以說雖然你告訴我那兩小孩欺負(fù)他,又是找他買賣麻煩,又是要把他趕出深圳的,但是你得跟我說具體?為什么就找他麻煩?無緣無故地就打他呀?我怎么就不信呢?走馬路上,我連看都不看你,你張嘴就罵我呀?你說的話,根本就不靠譜。你說說,我聽聽怎么回事?!?/p>
聽這么一說,郭明不會了。萬東說:“大哥,那不就是氣勢嗎?”
“再是氣勢,沒有平白無故欺負(fù)人的吧?是不是你做的不對呢?”
萬宏說:“大哥,我跟你細(xì)談。第一,我這兄弟剛在這開賭廳,還不到一個月。那兩個小子往我兄弟的場子里送藍(lán)馬,上我們兄弟這兒贏錢。”
老海一聽,說:“至于這樣嗎?”
“大哥,這事我能瞎說嗎?其次,非得說我兄弟搶他們的客人了?!?/p>
老海問:“那你究竟搶沒搶呢?”
“大哥,你說我兄弟剛開一個月能搶得過人家嗎?想搶也搶不過呀。論口碑,論尊重也趕不上人家,搶不了的。我兄弟的賭場還是小場子。”
“然后呢?”
“然后,那嗧說話也他媽甩。告訴我兄弟,說你必須搬走。你要是不搬走,一定把你的賭場砸了。我兄弟就說了,說我認(rèn)識成東。我也給加代打了個電話。大哥,我挺尊重他,我說你好,代哥。我是海哥的兄弟。相互給點面子唄。他告訴我海哥是個雞毛??!”
“小東啊,你不用拿這話激我。遇事要講理。我真要做的不對,他罵我什么都可以。如果我沒有不對的,那不能罵我。你換個方式往下談,你不用激我。我這么大歲數(shù),我什么沒聽過,什么沒見過?”
萬東換了一種方式,說:“最主要是這小子不仁義,不講究。名氣也臭。只要有人比他好,比他有錢,他就欺負(fù)人家。我認(rèn)識多少個老板,有羅湖的,福田的,南山的,還有寶安的,有點錢了,被加代盯上了,這一盯上就是變著方法要錢。大哥,要不哪天我把這幫老板約過來,跟你吃個飯,你親耳聽聽他們他們怎么說加代,聽他們說說是怎么被欺負(fù)的。你像董奎安啊,白景榮啊。原來都是我哥們。大哥,白景榮你能知道啊
“老白?老白不是離開深圳了嗎?”
萬東說:“那不是被加代攆跑的嘛!”
“老白沒跟我說呀。”
“哥,那時候你在里面呢。這幫人都是被加代欺負(fù)跑的。加代在深圳可霸道了,不允許有人比他好?!?/p>
老海問:“那你找我什么意思呢?”
“哥,找你意思什么地方呢?就想叫你出個頭,講個和,我們也不打架。你跟加代說一聲,以后各干各的。哪怕以后分地盤也行啊。羅湖、寶安給加代。大哥,你這也回來了,福田、南山歸你。這兩個區(qū)挨著,寶安和羅湖也挨著。地盤一家一半。至于說龍崗、龍華等其他地方以后再議,至少你也要有點地盤吧。哥,你在南山剛立腳,這以后不能有地盤???”
老海說:“地盤不地盤的,那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誰的地盤啊?你說了算嗎?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你來找我了,大哥就幫你忙。你也不要給拿這些東西,我一分錢不要。自家兄弟找我來了,我當(dāng)大哥的,我要什么錢?朋友之間幫忙都不能要錢,何況大哥和兄弟呢?小東是我一手帶起來的?,F(xiàn)在也好了,大哥希望你們好!給我拿什么錢?我實在沒有了,我跟你們借。興跟你們要錢嗎?大哥得把錢給兄弟們花。那能要兄弟給大哥拿錢呢?不用啊,什么也不要,煙酒留下,黃金拿走,錢一分不要。
不問原因,只站在對方面說結(jié)果,再好的人也能被說成惡人。當(dāng)天晚上萬東列舉了幾件事,好比說,說加代把董奎安逼走了,打了白景榮兩詢價,把白景榮趕出了深圳以及上澳門做疊碼仔生意等,全是顛是非的話。老海一聽,說:“我明天找他?!?/p>
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鐘,當(dāng)著萬東的面,大海把電話打電話了加代。加代一接電話,“喂。”
“哎,老弟呀,你叫加代是吧?”
“你是誰呀?”
“我誰不誰的,我肯定比你大,我今年六十二了。你是不是叫我一聲老哥呀?
“你好啊,老哥。你是哪位呀?”
“我叫老海。老弟,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我。我給你報的號呢,不是拿名壓你。我也知道這兩年你可能混得不錯。老弟,你在不在深圳?你要是在深圳,我倆見上一面。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談一談。在哪,我請你吃飯,你請我吃飯都行。我沒有打架的意思,就是把事說說,看看怎么解決?!?/p>
加代一聽,說:“行啊。那就明天吧,我今天我趕回去跟你見個面。但是我把話說清楚,大哥,我確實聽說過你,我也知道你才回來不長時間。就一句話,大哥,別人找我,我可能沒有時間。但是你找我,我隨叫隨到。大哥,明天中午我訂好位置,我約你過來。”
“好好好?!狈畔码娫?,老海說:“不像你說的那樣啊。挺客氣的一個人?!?/p>
萬東說:“那是裝的,那是聽到你的名了。你看你沒報號之前他說什么?喂。你說你叫老海了,馬上老哥老哥了。對不對?”
老海說:“但是我覺得挺客氣呀。不像裝出來的,挺好的小孩。跟我說隨叫隨到?!?/p>
“哥,那是怕你。”
“行,明天中午看看再說吧。”
當(dāng)天晚上加代帶著丁健、郭帥、孟軍、馬三、二老硬等人回到了深圳。加代特意從北京托運(yùn)過來一大件五十年的茅臺,又花了三四十萬買了軟中以及一些滋補(bǔ)品。第二天中午,在深海國際訂了包廂。十一點鐘,加代和江林提前到了,左帥、陳耀東等人也都去了。加代把電話打給了老海,“大哥,深海國際8888包廂,等你過來。”
“好吧,你等著吧,我這邊隨后就到,四十分鐘?!?/p>
不到半個小時,老海到樓下,隨他一起來的有萬東、郭明和七八個五十歲往上的老痞子。包廂門一推開,老海出現(xiàn)在門口了,一米七五的身高,大眼睛,細(xì)長臉,下巴有一點胡須。上半身黑色布料的小夾克,底下是一條西褲。左手拿著電話,精神挺好。環(huán)視了一圈,一擺手,“你好?!?/p>
加代站了起來,“你好,你好!”兄弟們也都跟著站了起來。江林介紹說:“這是海哥。這是我代哥。”
老海和加代握了握手。加代一擺手,“大哥,請坐,你上坐?!?/p>
老海一擺手,“不用,這點規(guī)矩我明白。兄弟,我不是來敘舊的。如果通過今天這事,我們認(rèn)識了,改天再喝酒,你這位置不給我都不行。但今天肯定不行,不符合身份。你坐你的,我坐門口這邊?!闭f話間,老海自己走到桌旁,往靠近門口的位置一坐,和加代的位置來了個面對面。擺出了一副我是來跟你談判的架式。加代一看,也不好多說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大家各自落座后,加代說:“大哥,兄弟給你帶了一點禮物......”
老海一擺手,說:“那些都是次要的。兄弟,我也聽說過你在深圳搞得不錯。像你這個年紀(jì)有這樣的成就,了不起。我來找你什么事,你知道嗎?”
加代說:“原來不知道。我一看來的這兩個哥們,我就想起來什么事了。賭場的事吧?”
“老弟呀,我不管別人如何,今天大哥來要個說法,也是要一個面子。我這才回來,還沒給人辦過事兒。兄弟,今天我頭回出面,要在你這要個面子。能不能讓我這老弟繼續(xù)在這開賭場,別難為他了?你那邊要是差錢,還是差事,你說話,老哥我給你找回去。我為你做點事,你讓我兄弟在這接著干,可以吧?
加代一聽,說:“按理來講,大哥說話了,這面子我肯定要給。別說一個賭場,五個我都答應(yīng)。但是你那老弟不講究,壞規(guī)矩。他是想讓自己干得好,叫別人黃,他是這么個生意人。你別說是我不同意,任何人都不會同意。大哥,你是明眼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大哥,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能看清楚。大哥,我說實話,我沒想到你能替他出頭。這是你代弟絕對沒想到的。這樣吧,大哥,今天先喝酒,先把酒喝足了,你也了解了解你兄弟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要是相信我說的話,我們就品一品。你要是不信你代弟說的話,那我沒有辦法。這不是面子上的事。我要這樣給面子,就是丟我自己的臉了。大哥,得當(dāng)兄弟得罪了。”
“這番話說得好啊,那就不談了。老弟,你知道我原本是想什么嗎?我是想我這個歲數(shù)了,沒有必要跟你們這幫小孩這個那個的,我也沒有想欺負(fù)誰的意思。但是你加代確實過了。你做過的很多事,我聽說了,你不講究,不仁義,你霸道,你容不下人?!?/p>
“你這是聽誰說的?”
老海說:“你就別管我聽誰說的了。原本我想你要是答應(yīng)我這事,這地盤我就不跟你爭了,就此交個朋友。以后有需要老哥的,你說話,以后就是鐵哥了。但今天你沒給面子,那就好好往下談吧
加代問:“想談什么呀?”
老海說:“從今天開始,福田、南山是我的,我讓我底下的兄弟們?nèi)ス堋A_湖和寶安,你該怎么管還怎么管,從此一分二,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別來招惹我,我的兄弟也不去招惹你。我要的合理吧?
丁健說:“俏麗娃,你是個雞毛呀?”
萬頭一轉(zhuǎn)頭,問:“你罵誰呢?”
左帥說:“就他媽罵你能怎么的?要不是我哥慣著你們,你們他媽能進(jìn)了深海國際?全他媽打出去。一群臭魚爛蝦,深圳還有你們說話的地方了?想打架,你們就試試。要不我們下去,我車?yán)镉许懽?,我們面對面放響子。你們哪個是選手?”
陳耀東說:“想打架,我陪你們玩。我們玩小香瓜,往腳下扔,塞褲襠都行。看誰先死?!?/p>
丁健、左帥和陳耀東的說話,老海像沒聽見一樣,置之不理,眼睛一直看著加代。加代一擺手,示意兄弟們不要說話
加代說:“老哥,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要是哪一點得罪你了,你說出來。如果要是沒有那種事,你硬往兄弟身上栽贓,那我也不能答應(yīng)。所以你就直接說,今天真是來跟我談事的,還是借題發(fā)揮,找個名頭跟我打架?大哥,你就直接說。都是社會上的,用不著上虛頭巴腦的。
老海說:“老弟,你把我看扁了,我們不用談了。明天晚上八點,到你羅湖的東門步行街,在你中盛表行門前,我們分個高低?!?/p>
加代一聽,“啊?”
老海一擺手,說:“也別說我欺負(fù)你。深圳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我在這待了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你才來了幾年啊?我倆誰也別玩陰的,誰他媽也別玩白道。打死了,打傷了,直接往醫(yī)院送。誰也別追究后手,誰也不要打回勺。老弟,我們先把規(guī)矩談明白,好不好?”
“你來東門找我呀?”
老海說:“就到東門找你。兄弟,我要是打不過你,我要是被你撂倒了,我離開深圳,我老弟的賭場馬上搬走。賭場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輸了的話,我送給你。老弟,你大哥我畢竟這么大歲數(shù)了,我不能欺負(fù)你個小孩兒。你這個歲數(shù),創(chuàng)業(yè)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跟我還不一樣,我沒什么大買賣,也沒什么錢,你大哥,我這一輩子就玩?zhèn)z字,仁義。你小孩你屬實太傲了。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你要是輸了,不用你走,你他媽給我道個歉,敬杯酒,給我好好鞠個躬,你讓我的兄弟在福田接著開賭場,這事就拉倒。你敢不敢?”
老海的一番話,加代聽愣住了。不管從格局,仁義,還是派頭上說,老海的話絕對夠大哥。加代抱著膀一想,跟我打架,你他媽哪有人呢?深圳以及周邊的地區(qū)哪有人過來幫他呢?加代說:“行。大哥,明天晚上我在東門等你。你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說的我全答應(yīng)。我人都不備多多,我就自家門口的兄弟
老海一聽,“用不著。我用不著你他媽像讓著我一樣的。你呀,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把所有人都叫上,把所有人都喊來。你也讓我開開眼界,我看看現(xiàn)在的小孩混到什么程度了,跟我的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可比性。今天就這樣,我回去了。明天晚上八點,東門?!?/p>
“行。我等著你。我不送你了,慢走!”加代說道。
老海站起身,說:“走了!”帶著十來個人走了。
等他們一下樓,加代這邊這幫兄弟無不為之一震。江林說:“大哥,老家伙行啊。老家伙的一番話和作派真牛逼。”
馬三說:“有點小麗四哥的風(fēng)格。”
加代一聽,說:“拉倒吧。四哥是有便宜往死打,沒有便宜想辦法占便宜的人。他怎么可能跟四哥一樣呢?”
“我他媽一下想不起來跟誰一樣。”
加代說:“你要說他和四舅有點像,我倒是有點相信?!?/p>
回到表行,加代問江林的第一句話是:“我他媽就納悶了,他要跟我打,他哪來的人呢?”
江林說:“我也在考慮,這些年我們在深圳,不能說全都?xì)w攏明白了,也沒聽說深圳還有敢打我們的。道上玩的基本上我們都認(rèn)識。他能把誰找來?”
“我也不知道。江林,你打聽打聽,你問一問,你看看老家伙跟誰好。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他能叫來多少人?!?/p>
“行。哥,我這就去問。
能找到打架人的地方,無非就是夜總會、游戲廳、KTV和酒吧。只有這些地方有看場子的。江林幾個電話打下來,一個都不少。老海從哪里找人呢?
老海找來的人中,分為三個部分,一是深圳的四五十人,都是一些街頭的大混混和小流氓的頭子。這是江林沒有想到的。二是郭明賭場的內(nèi)保,二十來人。三是老海老家肇慶的七八十人,加代一起有一百四五十人了。
深圳本地的和賭場的內(nèi)保某種程度上不敢打加代。但是肇慶的七八十人全是老海以前手下的兄弟,個個敢打敢干。
如果以老海自己身上的那點事,以他的人脈關(guān)系和金錢,老海不可能在里面待十七八年,早就出來了。為什么老海開始是極刑,找了好多人,花了好多錢,才被判了極緩,后來在里面待了那么長時間?是因為帶了上百人打架,結(jié)果對方好幾個被銷戶了,老海一個全擔(dān)著了,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雖然老海手下幾個小孩跟著進(jìn)去了,但是大哥級別的,一個沒進(jìn)去。
萬東跟老海說:“大哥,把老翁、老朱和楚大頭叫來唄?!?/p>
老海一擺手,“不叫。”
“找來吧,找來直接把加代撂倒。”
老海說:“找什么呀?”
萬東說:“年輕的時候不都是你兄弟嗎
萬東建議老海把曾經(jīng)的兄弟老翁、老朱和楚大頭叫來。老海一聽說:“曾經(jīng)是我兄弟,人家現(xiàn)在洗白了。人家現(xiàn)在做公司,做買賣,比你玩得都大。家里有老婆、孩子,有孫子了,來幫我打架呀?安的什么心呢?你讓人家以后過不過日子?讓人老婆孩子恨不恨我?我當(dāng)大哥的不得為兄弟好嗎?我們吃江湖這碗飯的,打架是正常的。我叫的人全他媽混社會的。做買賣的,我一個不能叫。有家有業(yè)的。有爹有娘的,一個不能叫。我他媽叫了,人家父母恨不恨我?老婆孩子怎么我想?都這么大歲數(shù)出去干仗,還叫他媽老朋友。怎么這一百多我打他不夠呀?加代三頭六臂嗎?我他媽沖在第一個。他牛逼的話,先把我銷戶。誰他媽也別手軟,我沖第一個,別看我歲數(shù)大。我比你們哪個都猛。”
在深圳,江林的眼線無處不在,老海找了一百四五十人,這一消息馬上有人向江林報告了。江林立即告訴了加代,說:“哥,老家伙沒少備人啊。得有二十來輛車是肇慶的牌照?!?/p>
加代說:“那就等著吧,明天晚上八點。只要他敢來就行。”
反觀加代這邊,加代自己的兄弟稍微一集中將近二百人。晚上七點,羅湖東門步行街已經(jīng)熱鬧起來。七點五十左右,電話響了,加代一接電話,“喂?!?/p>
“加代呀,我是海哥的兄弟萬東,我倆見過?!?/p>
“我知道你。什么時候來?。俊?/p>
萬東說:“你別著急。知道你把人備好了。剛才有人去踩盤子了。我們的人馬上到,你等著吧。一會兒你別手發(fā)軟。
“俏麗娃,來吧?!奔哟鷴炝穗娫?。
萬東告訴老海說:“大哥,電話里裝B,罵我呢?!?/p>
“罵你什么了?”
“說我們?nèi)チ耍褪且粋€死字?!?/p>
老海一聽,“他能這么說嗎?原話嗎?
萬東說:“原話,剛剛就這么跟我說的
老海一揮手,說:“去看看。”四十來輛車往東門步行街駛來。往步行街邊上一停,加代這邊的人馬上歸隊了,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加代坐在表行臺階上的一張?zhí)梢紊稀?/p>
雙方擺開了陣勢,老海手一指,“加代,你怎么坐在那里呢?”
“海哥,等你呢?!奔哟酒鹕?,來到了隊伍前面。加代說:“海哥,人真不少啊。我說實話,沒想到來這么多人。海哥,我把話先說清楚,我不想打你,你畢竟是老大哥了,因為這點事,我打你,傳出去不好聽。我還是想提醒你,你這個兄弟的話我沒法給。我加代是什么樣的人,我說了你也不相信,你可以品一品。要是行的話,你可以打聽打聽,接觸接觸,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么樣的人。如果我為人不行,我都不用大哥你找我,我自己就走。退一萬步說,我如果為人不行,也不會等到今天你來打我,我早就被人打跑了。大哥,我的話你可以考慮考慮?!?/p>
“老弟啊,今天我們把人都找來了。要想不打,只有兩種可能?!?/p>
加代問:“哪兩種可能。”
老海說:“要么是你給我服軟,要么是我給你服軟。要是能談,昨天就談了。所以說今天就不要廢話了。都是男人,站著排水的,一口唾沫一根釘,誰他媽也不要手軟。你別舍不得打我,我也不會舍不得打你,都是為了一張臉,為了一個面子。兄弟,你要是做好準(zhǔn)備了,我們就比劃比劃。”
加代說:“那就比劃比劃吧?!?/p>
“廢話不說了?!崩虾R粨]手,“上!
可是萬東和郭明的人原地未動,深圳當(dāng)?shù)氐乃奈迨畟€流氓只是象征性地朝前移動腳步。只有肇慶來的那七八十人往前平推,五連發(fā)、二連發(fā)、單響子,哐哐向前。
加代這邊十一連發(fā)和五連發(fā)開始響起來了,左帥、陳耀東、丁健、孟軍、郭帥等三十來人端著十一連發(fā)往前沖。雙方勇氣相當(dāng),但是裝備相差太大。一瞬間海哥的兄弟被放倒了二十五六個。海哥一看一幫兄弟不敢上前了,說:“俏麗娃,我他媽不出手不行了......”
江湖越老膽越小。海哥身邊的幾個老痞子一把拉住海哥,說:“海哥,你可不能上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萬東說:“大哥,加代這么打不怕出人命啊?”
“要不他怎么出名的呢?都他媽像你這樣,混雞毛社會。膽不大,你玩什么社會呢?加代就憑這股狠走到今天。這回知道人家厲害了?”
“我艸,我沒想到啊。大哥,怎么辦呀
老海一抬手,“哎,別打了......別打了!服了!”
加代聽到了,一擺手,“停停停!”
雙方停止交火了。老海雙手抱拳,說道:“老弟,我服了。打不了了。再打下去,我這幫兄弟都要被打死了。你了不起。我服氣了,我說到做到?!?/p>
加代一看,“不是,海哥......”
老海一擺手,“你等一會。說到做到?!币徽惺?,把司機(jī)叫了過來。老海說:“把存白給我。
司機(jī)把存折給了老海。
加代一愣,什么存折?沒提存折的事?。±虾Uf:“加代,我一個人過去?!?/p>
老海一個人來到加代跟前,“我一個人,你怕什么?”
“我沒怕,你什么意思?”
老海把存折放在了加代的手里,說:“不多,五十萬。按江湖規(guī)矩,我也不等你跟我要了,我輸了,我直接給你。你受傷兄弟的醫(yī)藥費(fèi)我負(fù)責(zé)。我受傷兄弟的醫(yī)藥費(fèi)不用你管,我自己負(fù)責(zé)?!?/p>
加代一下懵逼了,江湖上還有這規(guī)矩?老海接著說道:“我今天晚上收拾收拾,明天早上我自己走,我回老家肇慶去。我今天晚上去醫(yī)院的,以及明天一早回老家的,死活與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當(dāng)大哥的承擔(dān)責(zé)任。加代,你放心的,你該怎么玩社會,就怎么玩社會。我這幫兄弟打不是被你打死的,是為我而死的。我這當(dāng)大哥的,我哪怕拆房子賣地,我來負(fù)責(zé)。不會有白道找你。但凡有白道找你,你告訴我,我去擔(dān)責(zé)任。
老海把郭明叫了過來,說:“說到做到,你是不是相信我,找我辦事了?”
“嗯?!?/p>
“我?guī)]帶人替你打架?”
“帶了?!?/p>
“我那幫兄弟受傷了,為誰受的傷?”
郭明懵逼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老海說:“不是為你,是為我打的。我是幫你打的,對吧?”
“對?!?/p>
老海說:“你既然找我替你出頭了,那我就能替你做決定。明天早上八點,賭場關(guān)門,離開深圳,聽沒聽清楚?如果打輸了,還賴賬,那就不是男人了。不服氣的話,可以再約,再打。那才是有魄力。說到做到!明天你要是不關(guān),我都過去砸。萬東?。 ?/p>
“哎,哎,海哥?!?/p>
老海說:“你他媽把我說的話,給我記住了,明天把賭場關(guān)了,給人家一個交代?!?/p>
“不是,這......”
“怎么的?說話不算數(shù)呀?你他媽要是不關(guān),我過去砸。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p>
老海轉(zhuǎn)身對加代說:“加代,你挺能打。我走了?!?/p>
加代一看,“大哥,等會兒等會兒?!?/p>
老海一回頭,“怎么的?”
“江林,你打120。大哥,我說兩句話,行嗎?”
“怎么了?”
加代說:“大哥,我別的話不說了。老哥,這不是你服了,這是我服了。我要是這么叫你走了,我加代還了得了?深圳這幫社會人不得瞧不起我呀?老哥,你別走了,你在南山玩就在南山玩吧。以后南山地盤都?xì)w你了。這兄弟的賭場只要離開福田就行,可以去南山。只要以后不主動撬左帥和耀東的客人,我就睜只眼閉只眼。老哥,這錢我也不要,我還給你。你看我這么做行不行?我看你這幫老哥們的身著打扮,醫(yī)藥費(fèi)我給了。兄弟我還能出得起?!?/p>
“老弟,社會不是這么玩的。男子漢說到做到。我要是不走,我他媽還是男人嗎?我當(dāng)跟你說話那么硬氣的時候,我想什么了?我必須對自己說的話負(fù)責(zé)。我當(dāng)時不也是狂嗎?以為你打不過我。一交手,我知道我錯了。其他話不說了。你小孩挺仁義。我原本一直以為你不怎么樣。你挺牛逼,難怪能混這么大。走,我們走吧。我什么也不用你管。我用不著你可憐我?!闭f完,老海上車走了。
江林叫的120,老海死活不同意。當(dāng)天晚上老海把兄弟們送去醫(yī)院,自己把房子處理了,去醫(yī)院交了醫(yī)院費(fèi)。第二天郭明的賭場也關(guān)門了。當(dāng)加代聽到這些消息時,發(fā)自內(nèi)心地佩服,給老海打了一個電話,“老哥,你好,我是加代。
“啊,加代啊,你好。”
“老哥,我想問問他身邊兄弟什么的。
“我不是說了嗎?不用你擔(dān)責(zé)任,與你沒有關(guān)系。放心吧,沒人找你。”
“老哥呀,我不至于像你說的那樣。我抽空去肇慶看看你,也看看你那幫哥們......”
“你別來。你實在要來,就等傷好了以后再來。我倆也沒鳥交集。加代,你玩你的,我過我的。說實話,我雖說沒打過你,但是我肯定沒服你。小孩,你別覺得怎么回事似的,你用不著像可憐我似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說不定我哪天過去干你呢!你防備一點。假如哪天我給你打電話,向你挑戰(zhàn),你可要應(yīng)戰(zhàn)啊?!?/p>
老海話是這么說,加代覺得純粹是氣話。加代說:“老哥,行行行,等你下回過來,不等你出手,我就俯首稱臣?!?/p>
老海一聽,“你他媽沒其他事吧?”
“沒別的事。”
“要是有其他事,你就說。不打不相識。大事我辦不了,小事還能對付?!?/p>
“行,老哥,沒別的事,就是問問你。挺好就行。”
“那好,就這樣?!崩虾炝穗娫?。
和老海這種人的關(guān)系要慢慢處。如果一下子貼太近了,他會瞧不上你。
沒過幾天,萬東和郭明來到了肇慶,看到了老海。萬東說:“大哥,這加代還得打呀。”
“不是打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還要打?!?/p>
老海說:“著什么急呢?是不是又招你惹你了,還是欺負(fù)你了?”
“老哥,我什么意思呢?你說郭明投資了一千五六百萬的買賣說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了?這損失跟誰算?”
“你他媽要找我辦事兒,姓郭的,你別他媽別里挑外撅,萬東是我弟弟不假,你他媽挑撥我們呀?”
“大哥,我沒有啊?!?/p>
老海說:“你當(dāng)初是不是找我辦事了?我既然替你出頭了,我說你說話是不是就得算?你玩不起啊,還是你輸不起?。磕阋禽敳黄?,你他媽就給我滾。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人。萬東,你他媽也是,別什么都管?!?/p>
萬東說:“不是,大哥,我的意思是說什么呢?你說現(xiàn)在老翁、老朱、楚大頭這三個大哥,在廣州多牛逼呀。兩個在廣州都是身價十幾億的人物。楚大頭在廣西都牛逼到什么程度了?說上個月跟大公子在一起吃飯。大公子過生日,楚大頭花了八千多萬拾他買了一塊翡翠。都他艱這種段位了。大哥,我們就找找他們唄?!?/p>
“萬東,你他媽還有骨氣嗎?人家過得好,跟我們有
毛關(guān)系???我再說一遍,他們這些年不容易。早些年是跟我打架,是跟我混過社會。我進(jìn)去了,人家也去看我了。我回來給我買房買車,問我要多少錢,說個數(shù)就行。怎么你大哥就這么不值錢呢?我為這幫兄弟也好,為我自己也好,我他媽在里面蹲了這么長時間,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錢呢?錢能買來感情嗎?當(dāng)初我為什么進(jìn)去?不都為感情嗎?怎么到今天越活越回頭了?用感情變錢了?萬東,你他取要是認(rèn)為你是玩社會的,你就他媽有點男人的樣子,有點骨氣。沒有骨氣,你還算雞毛江湖中人?
萬東認(rèn)為只要把那三個大哥找來,就一定能報仇。萬東說:“大哥,報了仇,將來深圳當(dāng)家做主的人還是你。加代算個雞毛呀。大哥,我們要的是這個,將來這幫人不得尊重你呀。大哥,我跟你說,現(xiàn)在人都不看其他,看錢,看力度。大哥,你現(xiàn)在如果做到加代的位置,你看就你這三個老哥們聯(lián)系不聯(lián)系你。都不用你找他們,這三個哥們就得來找你,就得主動維系你,非得像當(dāng)年似的拿你當(dāng)大哥,因為你可以罩著他們?,F(xiàn)在呢?我說句不好聽的,這三個大哥恨不得躲著你。”
“躲著我挺好。我是個什么呀?他要交我???”
“不是,大哥,你怎么冥頑不靈呢?”
“俏麗娃,你說誰呢?
“不是......”
老海說:“我他媽什么都知道。萬東,我這幾回一接觸,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加代是一個挺仁義,挺講究。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社會能玩這么大,能是等閑之輩嗎?你他媽使壞,你以為我不知道呢?你倆肯定有貓膩,他是給你股份了,還是給一會兒錢了?你他媽到我這里說三道四的,你以為我傻呀?我六十二歲白活了呀?我他媽十幾歲混社會,四十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我讓你我玩了?萬東,我是沒跟你一般見識,知不知道?心里有點數(shù)吧,你他媽算計上我了?我能玩死你。滾吧,我不想看到你。滾!姓郭的,你他媽也滾。我告訴你,再他媽敢回深圳,加代把你砸了,我他媽一點都不管,我還得支持人家。你他媽要點臉吧,說到做到。萬東,以后沒事少往我這來?!?/p>
“大哥,那你就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走吧?!?/p>
萬東和郭明離開了老海家。郭明問:“怎么辦?徹底不管我們了?!?/p>
萬東問:“他司機(jī)呢?”
“沒看到啊。”
“他車在不在?”
“沒在。司機(jī)可能出去了。”
萬東說:“我們倆把他干了?!?/p>
“???”
“我說我倆把他干了。我給他那三個哥們打電話,我就說是加代找人干的。我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等那三個大哥打完,我來個坐收漁翁之利。我這辦法行不行?”
郭明一聽,“我艸,要是這么干的話,我就一句話?!?/p>
“什么話?”
“要干,就把他銷戶?!?/p>
“你他媽比我還狠啊?!?/p>
郭明說:“不是啊,這要是能醒過來,不得收拾我們嗎?”
萬東問:“你車?yán)镉许懫鲉幔俊?/p>
“我車?yán)锬挠心菛|西???”
萬東說:“我車?yán)镉幸话?,你敢打嗎?/p>
“我他媽肯定不敢。東哥,你打吧,我畢竟給你股權(quán)了。
“走!”萬東和郭明兩個人到車?yán)锬昧艘话讯贪炎印Hf東頂上膛。郭明說:“東哥,我不進(jìn)去了。我在門口給你望風(fēng)。你去吧?!?/p>
“你他媽最精?!?/p>
“東哥,我給你股權(quán)了?!?/p>
“等我啊?!比f東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握著短把子,藏在腋下,再次進(jìn)入了大海家中,“大哥。”
“怎么又他媽回來了?”
“大哥,你還是給老翁他們打個電話,把他們叫來吧。”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老海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說:“你手里拿著什么?”
“什么也沒有啊?!?/p>
“什么也沒有?萬東,俏麗娃,你想打我呀?你這姿勢不是拿的刀,你是拿著槍來了呀?!?/p>
“沒有啊,海哥。”
“小東,你他媽敢嗎?你海哥帶了你將近二十年了,我他媽這一輩子對任何人也沒對你這么好。你他媽你敢打我呀?萬東,你把我打死了,你不怕我半夜找你嗎?來,我看看......”說話間,老海站了起來。
“不是......哥......”萬東往后退。
“你他媽別跟我哥不哥的了,你讓我看看是什么?!?/p>
“大哥......”
老海抓住了萬東的手,短把子露了出來。老海說:“你他媽真拿這東西來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音,打在了老海的腹部。
郭明跑了進(jìn)來,“東哥,別打,別打了?!比f東一聽,“怎么了?”
“楚大頭來了,帶了二十輛車......”
老海說:“俏麗娃,萬東,我叫你打我。大頭,大頭!”
大頭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萬東已經(jīng)不能放響子了。為了讓老海不能說話,萬東用短把子的手柄把老海打暈了過去。萬東把短把子遞給郭明說:“你快跳窗戶跑。他被我打昏迷了,而且肚子上挨了一響子,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一會兒上醫(yī)院,我找機(jī)會打他。大頭來,我就說我來晚了。你趕緊跑。”
“能行嗎?”
“沒有別的辦法了?!?/p>
郭明拿著短把子從后窗翻了出去,跑了。萬東開始演戲了,抱著老海的身體,哭喊道:“大哥,你不能死呀,大哥......”哭聲撕心裂肺。
楚大頭一聽,趕緊加快步伐沖進(jìn)了家里。萬東哭著說:“楚哥,我來晚了。”
“萬東,怎么回事?”
楚大頭立即讓兄弟打120電話。兄弟打電話了,大頭問:“怎么回事?”
“大哥跟加代打架?!?/p>
大頭說:“我聽說了。我特意來看大哥的。大哥這是怎么搞的?”
萬東說:“加代派的人過來打我,我躲過去了。大哥替我挨了一響子。”
大頭一聽,“人呢?”
“從窗戶跑了?!?/p>
大頭一揮手,“給我去追。”一幫兄弟去追人了。
大頭的軍師覺得有點不對功。家里一點打斗的痕跡都沒。憑海哥和萬東的社會經(jīng)驗,如果進(jìn)來一個陌生人,能沒有防備嗎?
老海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萬東也跟著去了。
剛到醫(yī)院,郭明把電話打來了?!皷|哥,怎么了?”
“我找機(jī)會,別著急。我找機(jī)會把他銷戶?!?/p>
大頭的軍師陳先生把大頭拉到了一邊,“大哥,我覺得不對勁啊?!?/p>
“我也覺得不對勁。你怎么想的?”
陳先生說:“我怎么感覺就是萬東干的呢?!?/p>
“不會吧?”
陳先生說:“雖然我沒抵觸過加代,但是我聽說在深圳也是仁義大哥?!?/p>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