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深夜十一點，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農(nóng)家小院的寧靜。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透過窗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不由得冷笑一聲。

15年了，趙朝坤終于肯踏進我家的門檻了。

趙朝坤推門進來，身后跟著他那個剛考上公務(wù)員的兒子趙鵬。

昔日在村里橫行霸道的村霸，此刻滿臉堆笑，甚至還給我遞煙：

"書存兄弟，這么晚來打擾，實在是有要緊事。"

他從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現(xiàn)金放在桌上：

"這是二十萬，算是我對當年那塊宅基地的補償，咱們簽個協(xié)議，就說是你自愿轉(zhuǎn)讓的，行不行？"

我看著桌上的錢，又看看這對父子焦急的表情，緩緩開口：

"趙書記，十五年了，你還記得我家的宅基地啊。"

趙朝坤臉色一僵，趙鵬在旁邊急切地說：

"李叔，我爸知道錯了，您看在我馬上要入職的份上，幫幫忙吧，政審那邊......"

我站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個褪色的布包，趙朝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一刻，我等了整整15年。

1

清明時節(jié)，細雨蒙蒙。

我跪在父親的墳前，點燃三根香，煙霧繚繞中，父親臨終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書存，東頭那塊宅基地，是咱家祖上傳下來的，我這輩子沒本事，守了一輩子，現(xiàn)在交給你了，記住，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根。"

那時的我還不明白，一塊宅基地能有多重要。

直到父親去世后的第七天，趙朝坤找上門來。

趙朝坤當時四十來歲，膀大腰圓，說話中氣十足。

他是村里最早開砂石場的人，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在村委會也說得上話。

他坐在我家堂屋里，翹著二郎腿：

"書存，你爸走了，就剩你們娘倆了，那塊老宅你們也住不了，空著也是浪費，這樣，我出五萬塊錢買下來，夠你們娘倆過好日子了。"

我媳婦王正英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這話，端著鍋鏟就出來了：

"五萬？趙朝坤，你當我們是要飯的？那塊地在村東頭最好的位置，緊挨著新規(guī)劃的商業(yè)街，你五萬就想打發(fā)我們？"

趙朝坤臉色一沉：

"嫂子，話不能這么說，書存在縣城工地打工，一個月才掙多少錢？五萬塊夠你們用好幾年了。"

我默默地坐著，想起父親的話。

那塊地確實位置極好，三分地，方方正正，前面是村里的主路，后面靠著小河，風(fēng)水極佳。

爺爺當年就是看中這塊地，才在這里落戶。

我搖搖頭："趙哥，這地我不賣。"

趙朝坤眼睛一瞇：

"書存，你可想好了，現(xiàn)在村里要發(fā)展，你家那塊地早晚都得動，你要是識相，現(xiàn)在還能拿點錢。要是不識相......"

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正英把鍋鏟往桌上一拍：

"趙朝坤，你這是威脅我們？告訴你，這地是我們家的，有土地證，有房產(chǎn)證，你想怎么樣？"

趙朝坤站起身，冷笑一聲：

"行，咱們走著瞧。"

趙朝坤走后，我心里就不踏實了。

在農(nóng)村混了這么多年，我太了解趙朝坤這種人了。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村里老王家的魚塘，老張家的果園，哪個不是被他巧取豪奪？

果然，沒過幾天，村委會的人就來了。

帶頭的是村主任劉長貴，趙朝坤的鐵哥們，他拿著一份文件：

"李書存，經(jīng)村委會研究，你家東頭的宅基地手續(xù)不全，需要重新審核，在審核期間，禁止在該地塊上進行任何建設(shè)。"

正英急了："什么手續(xù)不全？我們的證件都是齊全的！"

劉長貴皮笑肉不笑：

"證件是有，但程序不對，當年批地的時候，沒有經(jīng)過村民大會討論，屬于程序違規(guī)。"

我知道這是趙朝坤在搞鬼。

當年批地的時候，我爸是找的老村長，手續(xù)都是按規(guī)矩辦的。

現(xiàn)在老村長去世了，死無對證，他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我憋著一肚子火："那要怎么辦？"

劉長貴慢悠悠地說：

"簡單，重新走程序。不過現(xiàn)在村里地緊張，能不能批下來就不好說了，當然，如果你愿意把地轉(zhuǎn)讓給村集體，村里可以在西頭給你批一塊新地。"

西頭是什么地方？村里最偏僻的角落，出門就是臭水溝，誰愿意去那里？

我還沒說話，正英已經(jīng)炸了：

"劉長貴，你們這是合伙欺負人！我要去縣里告你們！"

劉長貴冷笑："隨便告，看看有沒有人理你。"

他們走后，我連夜去了縣里。

縣國土局的辦事大廳里，我等了整整一天，終于見到了信訪辦的工作人員。

我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還拿出了所有的證件。

工作人員看了看材料："這個事情需要調(diào)查核實，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一等就是半個月，毫無音信。

我又去了幾次，每次都是同樣的答復(fù)："正在調(diào)查中。"

后來有個好心的工作人員偷偷告訴我：

"小伙子，別白費力氣了，你們村的趙朝坤，上面有人，這事壓下來了。"

我這才明白，在這個地方，有些事情不是有理就能說得清的。

那天我在縣城工地上班，接到鄰居老孫的電話：

"書存，快回來！趙朝坤帶人拆你家院墻了！"

我扔下手里的活，拼命往家趕。

等我氣喘吁吁地跑到家門口時，東頭宅基地的圍墻已經(jīng)被推倒了一半。

趙朝坤站在一旁指揮，七八個壯漢正在砸墻。

正英抱著才三歲的兒子小濤，站在廢墟前哭喊：

"你們憑什么拆我家房子！強盜！土匪！"

我沖過去攔住那些人："住手！這是我家的地！"

趙朝坤慢悠悠地走過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書存，這是村委會的決定。你家的宅基地手續(xù)有問題，現(xiàn)在收歸集體所有，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告。"

我一把搶過文件，上面果然蓋著村委會的公章。

但這種東西，我知道都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

我紅著眼睛："趙朝坤，你這是搶劫！"

趙朝坤冷笑："搶劫？我這是依法辦事，怎么，你想動手？"

他身后的幾個壯漢立刻圍了上來。

老孫和幾個鄰居想上來幫忙，被那些人推開了。

村里人都知道趙朝坤的厲害，沒人敢真的得罪他。

我攥緊拳頭，渾身發(fā)抖。

但看看懷里的孩子，看看哭泣的媳婦，我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我不能沖動，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圍墻全部推倒，把地基挖開。

當晚，正英哭了一夜：

"李書存，你就這么窩囊？看著人家搶我們的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不是我窩囊，是我知道，跟趙朝坤硬碰硬，吃虧的只能是我們。

他有錢有勢，我一個打工的，拿什么跟他斗？

但這個仇，我記下了。

2

地被占了之后，趙朝坤很快就在上面建起了一棟三層樓房。

一樓租給人開超市，二樓三樓自己住。

那個位置確實好，超市生意紅火，據(jù)說一年租金就八萬。

而這些，原本都應(yīng)該是我家的。

我們一家三口只能擠在西頭的兩間老房子里。

房子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水。冬天四面透風(fēng)，夏天悶熱難當。

小濤漸漸長大，開始上學(xué)了。

有一次，他放學(xué)回來，眼睛紅紅的。

正英問他："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小濤抽抽搭搭地說：

"趙鵬說，我爸爸是個窩囊廢，連自己家的地都保不住。"

趙鵬是趙朝坤的兒子，比小濤大十幾歲，在鎮(zhèn)上讀高中。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正英抱著兒子："別聽他們胡說，你爸爸不是窩囊廢，你爸爸是為了我們好。"

但我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這些年，為了多掙點錢，我什么活都干。

工地上最臟最累的活，別人不愿意干的，我都接。

手上的老繭越來越厚，腰也越來越彎。

有一年冬天，我在工地上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斷了兩根肋骨。

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花光了所有積蓄。

趙朝坤來醫(yī)院"看望"我，帶了兩百塊錢和一箱牛奶。

他坐在病床邊："書存，你說你這是何苦呢？當初我給你五萬，你不要，現(xiàn)在落到這個地步，值得嗎？"

我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

他繼續(xù)說：

"這樣吧，看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寫個東西，承認那塊地是你自愿轉(zhuǎn)讓給村集體的，我給你十萬，十萬塊，夠你們家過好日子了。"

我閉著眼睛："趙哥，我累了，想休息。"

趙朝坤站起身：

"李書存，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今天來，是給你面子，你要是不識抬舉，以后有你好受的。"

他走后，正英哭了：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十萬塊也不少了，最起碼能給孩子一個好的環(huán)境。"

我握著她的手：

"正英，那是我爸臨終前交代的事我要是簽了字，怎么對得起他老人家？"

正英抹著眼淚：

"可是你也得為活人想想啊小濤還要上學(xué)，將來還要娶媳婦，咱們住在那個破房子里，拿什么給他？"

我心里比刀割還難受，但還是搖了搖頭。

母親今年七十多了，身體一直不好。

那天，她突然說想去東頭的老宅看看。

我知道，她是想念父親了，父親就是在那個院子里去世的。

我扶著她慢慢走到東頭。

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完全變樣了，趙朝坤的樓房氣派極了，門口停著他新買的轎車。

母親站在門口，老淚縱橫：

"這里原來有棵棗樹，是你爸親手種的，每年秋天，棗子熟了，他都會摘下來給我吃......"

正說著，趙朝坤從屋里出來了。

看到我們，他皺起眉頭："你們來干什么？"

我趕緊說："我媽想來看看，馬上就走。"

母親拉著我的手："書存，讓我進去看看吧，就看一眼，看看你爸住過的地方。"

趙朝坤冷著臉："看什么看？這里現(xiàn)在是我的地方，趕緊走！"

母親哀求道："朝坤，我就進去看一眼，一眼就走。"

趙朝坤不耐煩地揮揮手："走走走！別在這里礙眼！再不走我放狗了！"

母親還想說什么，趙朝坤真的把院子里的大狼狗放了出來。

那狗沖著我們狂吠，母親嚇得往后退，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我趕緊扶起母親，她的手摔破了，血流了出來。

我怒火中燒，沖向趙朝坤。

但還沒碰到他，他的幾個手下就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人推了我一把，我也摔倒在地。

趙朝坤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李書存，別不知好歹，這里不歡迎你們，以后別再來了。"

我扶著母親離開，她一路都在哭：

"作孽啊，你爸在地下都不安心啊......"

那天晚上，母親發(fā)了高燒，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父親的名字。

我跪在母親床前，暗暗發(fā)誓：趙朝坤，總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價！

從那以后，我開始悄悄收集證據(jù)。

我找到了當年的老村委會成員，請他們寫證明材料。

雖然很多人怕趙朝坤不敢寫，但還是有幾個正直的老人愿意幫忙。

老王頭偷偷給我寫了一份證明：

"李書存家東頭的宅基地，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手續(xù)齊全，合理合法，趙朝坤強占此地，純屬巧取豪奪。"

我把這份證明小心地收好。

我還找到了當年辦理土地證的工作人員，他已經(jīng)退休了，住在縣城的老年公寓里。

老人家聽了我的遭遇，長嘆一口氣：

"小伙子，你們家那塊地的手續(xù)，我記得清清楚楚，完全合法，可惜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了，趙朝坤在上面有人。"

我請他也寫了一份證明。

就這樣，一份一份地收集，一點一點地積累。

土地證、房產(chǎn)證、村民證言、歷史照片，所有能證明那塊地是我家的證據(jù)，我都小心保存著。

正英不理解："你收集這些有什么用？趙朝坤在村里一手遮天，你告到哪里都沒用。"

我沒有解釋，只是繼續(xù)收集。

我相信，總有一天，這些證據(jù)會派上用場。

那一年，上面下發(fā)文件，要進行農(nóng)村土地確權(quán)。

這是個機會！我暗自激動。

土地確權(quán)工作組來到村里，挨家挨戶地登記，輪到我家時，我拿出了所有的證據(jù)。

工作組的人看了材料：

"你家東頭還有一塊宅基地？可是現(xiàn)在上面建的是趙朝坤的房子啊。"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說了一遍。

工作組的組長是個中年人，看起來很正派：

"這個情況比較復(fù)雜，我們需要調(diào)查核實。"

我看到了希望。

但沒過幾天，工作組就走了。

后來我打聽到，趙朝坤請工作組吃了好幾頓飯，還送了不少禮。

最后的確權(quán)結(jié)果，那塊地還是在趙朝坤名下。

我再一次感到了絕望。

正英也徹底失望了：

"李書存，咱們認命吧，斗不過的，趙朝坤太厲害了。"

但我沒有放棄，我把所有的材料復(fù)印了好幾份，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

我有預(yù)感，總有一天會用上。

轉(zhuǎn)眼間，小濤上初中了。

這孩子特別爭氣，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他知道家里的情況，從來不亂花錢，衣服破了都舍不得買新的。

有一次，學(xué)校組織春游，需要交一百塊錢。

小濤回來沒有說，是老師打電話我才知道的。

我問他："為什么不告訴爸爸？"

小濤低著頭："我知道家里困難，不想給你們添負擔(dān)。"

我心里酸酸的，摸著他的頭："傻孩子，再困難也不能耽誤你的學(xué)習(xí)。"

3

第二天，我去工地上找工頭，預(yù)支了工資，給小濤交了春游的錢。

小濤春游回來，特別開心：

"爸爸，我去了城里的博物館，看到了好多歷史文物，我將來要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好大學(xué)，讓你和媽媽過上好日子。"

我抱著兒子，眼睛濕潤了。

趙朝坤的兒子趙鵬這時候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據(jù)說在省城的名牌大學(xué)。

每次回來，趙朝坤都要大擺宴席，炫耀兒子的成績。

有一次，趙鵬回來，開著新買的車在村里轉(zhuǎn)悠。

路過我家門口時，特意按了幾下喇叭。

小濤站在門口看著，眼神里有羨慕，更多的是不服。

他握緊拳頭："爸爸，我一定要比他強！"

我拍拍他的肩膀：

"兒子，咱們不跟別人比，跟自己比。只要每天都在進步，就是成功。"

村里要修路了，需要征用一些土地，有補償款。

我家西頭的房子雖然破，但也在征用范圍內(nèi)，按規(guī)定能拿到三萬塊補償。

這對我們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錢。

但到了發(fā)放補償款的時候，村會計告訴我：

"李書存，你家的補償款被扣了。"

我愣住了："為什么？"

會計支支吾吾："這個...你去問村主任吧。"

我找到劉長貴，他正在辦公室喝茶。

看到我進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哦，你家的補償款啊，因為你家還欠村里的提留款，所以扣除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什么提留款？我每年都交了的！"

劉長貴拿出一個賬本：

"你看，這上面記得清清楚楚，你家欠了五年的提留款，正好三萬塊。"

我一看那賬本，明顯是剛做的假賬。

正爭執(zhí)著，趙朝坤走了進來："吵什么呢？"

劉長貴把情況說了。

趙朝坤冷笑："李書存，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告。"

我知道，這又是他們搞的鬼，但我沒有證據(jù)，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回到家，正英氣得直哭：

"他們太欺負人了！那三萬塊本來可以給小濤交學(xué)費的！"

小濤在一旁安慰："媽媽，別哭，我可以申請助學(xué)金，不用擔(dān)心學(xué)費。"

看著懂事的兒子，我心如刀割。

小濤高考那年，考出了全縣第二名的好成績，被省城的重點大學(xué)錄取了。

消息傳開，村里人都來道賀，就連一直看不起我們的人，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趙朝坤也來了，這讓我很意外。

他帶著趙鵬，提著禮品："書存，恭喜??！小濤真爭氣！"

我冷冷地看著他："趙書記有事嗎？"

趙朝坤笑道："沒事，就是來恭喜恭喜，小濤考這么好，將來肯定有出息，不像我家趙鵬，雖然也是大學(xué)生，但比小濤差遠了。"

趙鵬在一旁有些尷尬。

我不明白趙朝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客氣地招待了他們。

臨走時，趙朝坤拍拍我的肩膀：

"書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咱們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以后還要互相幫助。"

他走后，正英疑惑地說："他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我也想不明白，但隱隱覺得，趙朝坤肯定有什么目的。

后來我才知道，趙鵬大學(xué)畢業(yè)后，準備考公務(wù)員。

趙朝坤是想緩和關(guān)系，怕我將來使絆子。

時間過得很快，趙鵬研究生畢業(yè)了。

春節(jié)前，村里傳來消息，趙鵬考上了省里的公務(wù)員，據(jù)說還是個很不錯的單位。

趙朝坤高興壞了，在村里最好的飯店擺了二十桌，請全村人吃飯。

席間，趙朝坤喝多了，拉著趙鵬到處敬酒：

"我兒子有出息了！以后在省里當官了！你們誰家有事，只管找他！"

趙鵬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難掩得意。

有人恭維道：

"朝坤哥，您家祖墳冒青煙了！趙鵬這么有出息，您以后就等著享福吧！"

趙朝坤哈哈大笑："那是！我趙朝坤的兒子，能差得了嗎？"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我心里冷笑，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

小濤這時候也大學(xué)畢業(yè)了，在省城一家企業(yè)工作。

雖然不如趙鵬光鮮，但也算站穩(wěn)了腳跟。

他春節(jié)回來，我把保存多年的證據(jù)給他看了。

小濤仔細看完，沉思了一會兒：

"爸爸，這些證據(jù)很重要，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我問他："等什么？"

小濤神秘一笑："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趙朝坤不是一直逍遙法外嗎？總有一天，他會付出代價的。"

就在趙朝坤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趙鵬的單位發(fā)來了政審?fù)ㄖ?/p>

政審是公務(wù)員入職的必要程序，要調(diào)查本人及三代以內(nèi)直系親屬有無違法違紀行為。

趙朝坤這才慌了。

他雖然這些年作惡多端，但都靠關(guān)系壓了下來，沒有留下案底。

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只要有人舉報，隨便查一查就能查出問題。

特別是強占我家宅基地這件事，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五年了，但我手里有完整的證據(jù)鏈。

如果我去舉報，他兒子的前程就完了。

趙朝坤坐立不安，思來想去，決定來找我談?wù)劇?/p>

除夕前三天的深夜，我正在看電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打開門，看到的是趙朝坤和趙鵬。

十五年了，趙朝坤第一次登我家的門。

看著他們父子倆，我心里暗笑，但臉上不動聲色：

"趙書記，這么晚了，有事嗎？"

趙朝坤滿臉堆笑："書存兄弟，打擾了，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我讓他們進屋，正英正在廚房收拾，看到他們，愣了一下。

趙朝坤坐下后，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后從包里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

"書存，這是二十萬，算是我對當年那塊宅基地的補償。"

我看著那疊錢，沒有說話。

趙朝坤繼續(xù)說：

"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不對，現(xiàn)在我來認錯，希望你能原諒，這二十萬，你收下，咱們簽個協(xié)議，就說那塊地是你自愿轉(zhuǎn)讓的，時間就寫成當年的。"

趙鵬在旁邊急切地說：

"李叔，我爸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吧，我馬上要入職了，政審那邊......"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趙書記，十五年了，你還記得我家的宅基地啊。"

趙朝坤臉色有些不自然：

"書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二十萬不少了，夠你們改善生活了。"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柜子前。

趙朝坤和趙鵬都緊張地看著我。

我從柜子里取出那個褪色的布包，慢慢打開。

里面是厚厚的一疊材料：土地證、房產(chǎn)證、村民證言、上訪材料、錄音錄像......

趙朝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一樣一樣地擺在桌上：

"趙書記，你看，這是我家的土地證，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東頭三分地。這是房產(chǎn)證，這是當年的審批手續(xù)，這是老村長的證明，這是村民的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