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周五晚上9點,我正和女友蘇晴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表哥"兩個字,我的心就往下一沉。
我接通電話,表哥那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帶著一貫的熱絡(luò)勁兒。
他清了清嗓子說:"中秋假期我想帶家人去稻城亞丁,你那車借我用幾天。"
我深吸一口氣,手心微微出汗。
我握緊手機說:"表哥,不好意思,車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整整三秒鐘,接著傳來表哥不可置信的聲音:
"賣了?你開玩笑的吧?那可是普拉多??!"
我靠在沙發(fā)上,感覺心跳得特別快。
我平靜地說:"沒開玩笑,上個月就賣了?,F(xiàn)在流行低碳旅行,我辦了共享單車月卡。"
表哥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賣車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跟朋友說好了要自駕游!"
這通電話,注定要掀起一場家族風(fēng)波。
而這一切,都要從去年國慶說起。
1
去年國慶前一周,表哥突然打來電話。
那天我剛下班,正騎著共享單車往家趕。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聽起來特別興奮。
他笑呵呵地說:"哥有個事兒想麻煩你。"
我停下車,站在路邊接電話:"表哥,什么事?"
他頓了頓說:"國慶我想帶全家去川西轉(zhuǎn)轉(zhuǎn),我那五菱宏光跑長途不太舒服,你那越野車能不能借我用幾天?"
我愣了一下。
那輛二手普拉多是我工作兩年攢錢買的,首付15萬還是家里幫忙湊的。
每個月2800塊的車貸,保險保養(yǎng)油費停車費,養(yǎng)車成本至少3000塊。
但表哥都開口了,親戚一場,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我猶豫了幾秒鐘說:"行,那你什么時候過來拿車?"
表哥高興得聲音都變了:"哎呀,兄弟夠意思!我明天就過來,回來請你吃大餐!"
掛了電話,我推著共享單車繼續(xù)往家走。
秋天的晚風(fēng)吹在臉上,我莫名覺得有點冷。
第二天下午,表哥開著他的五菱宏光來了。
他從車上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咧嘴笑著說:"還是我兄弟靠譜!你這車養(yǎng)得真好,看著就舒服。"
我把車鑰匙遞給他:"山路注意安全,慢點開。"
表嫂劉敏也跟著下車,手里拎著一袋水果。
她笑瞇瞇地說:"謝謝你啊。這點水果不成敬意。"
我擺擺手:"一家人客氣什么。"
表哥接過車鑰匙,圍著車轉(zhuǎn)了一圈。
他滿意地點點頭說:"這車就是霸氣,開出去有面子,行,那我們先走了,回來給你洗干凈!"
我站在小區(qū)門口,看著表哥開著我的車揚長而去。
車尾燈在夜色里越來越遠,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7天后,表哥打電話說要還車。
我正在公司加班,接到電話就往小區(qū)趕。
到了停車場,看到我的車,我差點沒認出來。
白色的車身布滿了泥點,輪胎上全是黃泥。
前擋風(fēng)玻璃上貼著好幾張高速公路的收費票據(jù)。
表哥從車上下來,臉曬得黑紅。
他興奮地說:"川西太美了!這一趟值了!"
我走近車子,發(fā)現(xiàn)后座上全是零食包裝袋和空水瓶。
腳墊上踩得臟兮兮的,座椅縫隙里還塞著瓜子殼。
我看了看油表,指針幾乎指向零。
我皺著眉頭說:"表哥,車怎么這么臟?"
表哥擺擺手說:"山路嘛,都這樣,你洗洗就好了,對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說完,匆匆忙忙就走了。
我站在車旁邊,看著這滿車的狼藉,心里堵得慌。
洗車花了80塊,車內(nèi)精洗又花了120塊。
加滿油又是500多塊。
那頓所謂的"大餐",最后變成了回老家時的一頓家常飯。
晚上回到家,女友蘇晴正在做飯。
她看我臉色不好,放下鍋鏟走過來。
她擔(dān)心地問:"怎么了?表哥還車了?"
我嘆了口氣,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晴咬了咬嘴唇說:"我就知道,這次開了頭,以后有你受的。"
我搖搖頭:"親戚嘛,總不能太計較。"
蘇晴看著我,眼神里有些無奈。
她轉(zhuǎn)身回廚房,沒再說話。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窗外的路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
元旦前夕,表哥又打來電話。
這次他說想去云南,問我車方不方便借。
我想著都是親戚,又答應(yīng)了。
這次還車時,車身多了好幾道細小的劃痕。
表哥輕描淡寫地說:"停車場太窄,不小心蹭的,不影響開。"
五一假期,表哥又借車去青海。
這次還車時,后備箱里全是泥土和草屑。
表嫂在朋友圈曬了一堆美照,配文都是"老公真給力"。
照片里,我的車成了他們幸福生活的背景板。
端午節(jié),表哥又來借車,說要去內(nèi)蒙古。
這次我猶豫了一下。
電話那頭,表哥的聲音有些急切。
"這次真是最后一次了,我答應(yīng)孩子要帶他去看草原,你就幫哥這個忙吧。"
我張了張嘴,最后還是說:"行。"
掛了電話,蘇晴正站在門口看著我。
她的眼神里滿是失望。
她搖了搖頭說:"你就不能硬氣一次嗎?"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半年里,表哥借走車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
每次還車的狀態(tài)都越來越差。
我的周末計劃全部泡湯。
想帶蘇晴去周邊玩,車不在。
想回老家看父母,車不在。
有時候周末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停車位,我會恍惚一下。
那輛車到底是誰的?
2
7月的一個周六早上,蘇晴突然喊疼。
她前一天下班時不小心崴了腳,本來以為沒事。
結(jié)果一夜過去,腳踝腫得老高。
我趕緊說:"我開車送你去醫(yī)院。"
話剛出口,我就愣住了。
車三天前被表哥借走了,說要去青海湖。
蘇晴靠在床頭,臉色蒼白。
她咬著嘴唇說:"打車吧。"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表哥的電話。
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里是呼呼的風(fēng)聲。
表哥大聲說:"喂?什么事?"
我急切地說:"表哥,我這邊有急事,車能不能先還我?"
表哥沉默了一下說:"我們現(xiàn)在在青海湖,都到這兒了,總不能半路回去吧?"
我握緊手機:"我女朋友受傷了,需要去醫(yī)院。"
表哥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那你打車去啊,青海湖這邊租車貴得要死,而且你表嫂暈車,坐長途車受不了。"
我還想說什么,電話就掛斷了。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
蘇晴坐在床邊,眼眶紅了。
她哽咽著說:"算了,我們打車去。"
打車到醫(yī)院,拍片檢查,配藥,來回折騰了4個小時。
打車費花了200多塊。
醫(yī)生說幸好沒傷到骨頭,但要靜養(yǎng)一周。
回來的路上,蘇晴一直沒說話。
出租車穿過市區(qū),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
到了小區(qū)門口,她突然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那輛車到底是你的,還是你表哥的?"
我愣住了,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
蘇晴推開車門下車,我趕緊跟上去扶她。
她甩開我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樓道走。
我跟在后面,心里難受得要命。
回到家,蘇晴直接進了臥室。
我站在客廳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茶幾上放著車貸的還款賬單,2800塊。
旁邊還有這個月的賬單清單。
房租1800,水電燃氣300,生活費2000。
我的工資是8000塊,除去這些,剩不了多少。
而那輛車,每個月的保險保養(yǎng)油費停車費,至少3000塊。
我把車養(yǎng)得那么好,結(jié)果自己卻很少開。
大部分時間,它都在表哥的"自駕游"里程上奔跑。
我突然想起兩年前買車時的興奮。
那時候覺得有了車,就有了自由。
可現(xiàn)在,這輛車成了負擔(dān)。
更成了別人理所當(dāng)然的"共享資源"。
8月初,表哥從甘肅還車。
我下樓接車時,遠遠就看到車身右側(cè)一道長長的劃痕。
白色的車漆被刮掉,露出黑色的底漆。
我快步走過去,仔細查看。
劃痕從前門一直延伸到后門,至少有一米長。
表哥從車上下來,看到我的表情,尷尬地笑了笑。
他撓撓頭說:"山路窄嘛,不小心蹭了一下,不影響開的,就是不太好看。"
我深吸一口氣:"這得修啊,表哥。"
表哥擺擺手:"修什么啊,車不就是開的嘛,再說這么點小問題,修起來肯定貴,不劃算。"
我壓著火氣說:"可是這劃痕太明顯了。"
表哥拍拍我的肩膀:"行了行了,你要是實在看不慣,找個路邊店噴個漆就行,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啊。"
他說完,匆匆忙忙就走了。
我站在車旁邊,看著那道刺眼的劃痕。
手指輕輕撫過,能感覺到明顯的凹陷。
第二天一早,我把車開到4S店。
維修師傅看了看說:"這得鈑金噴漆,右側(cè)兩個門都要處理。"
我問:"多少錢?"
師傅算了算:"4000多。"
我的心一沉,師傅看我臉色不好,補充道:
"你這車白色的,要調(diào)色配漆,價格是貴點,路邊店便宜,但以后色差會很明顯。"
我咬咬牙:"那就修吧。"
從4S店出來,我直接給表哥打電話。
響了很久才接通。
我盡量平靜地說:"表哥,修車費要4000多。"
表哥沉默了一下說:"4000多?搶錢呢?"
我解釋:"4S店的價格,鈑金噴漆都要錢。"
表哥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那你去路邊店修啊,干嘛要去4S店?"
我說:"路邊店修不好,以后色差很明顯。"
表哥嘆了口氣:"哥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車還能開,真沒必要花那冤枉錢。"
我握緊手機:"可是車是我的,我想修好它。"
表哥突然提高了音量:
"你什么意思?我借你車用一下,蹭了一下,我也沒想到??!你這是想讓我賠錢?"
我愣住了,表哥繼續(xù)說:
"你也太計較了吧?咱們什么關(guān)系?你就為這點小事跟我要錢?"
我深吸一口氣:"表哥,這不是小事,4000多塊不是小數(shù)目。"
表哥冷笑一聲:"你一個月七八千,還修不起一輛車?我現(xiàn)在做生意虧了不少,真拿不出這個錢,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我站在路邊,握著手機,整個人都蒙了。
車來車往,喇叭聲此起彼伏。
我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離我很遠。
當(dāng)天晚上,我媽打來電話,她的語氣很嚴厲。
"你怎么能問你表哥要錢?"
我愣了一下:"媽,車刮了,修車要錢啊。"
我媽的聲音更大了:
"你表哥現(xiàn)在做生意虧了錢,你不知道嗎?你還好意思問他要?"
我解釋:"可是車是他刮的,他借我車已經(jīng)很多次了,我從來沒說過什么。"
我媽嘆了口氣:"你表哥也不容易,一家人要養(yǎng),你一個年輕人,一個月七八千,還修不起一輛車?"
我說:"媽,這不是修不修得起的問題,他刮了我的車,總該有個態(tài)度吧?"
我媽的語氣變得失望:
"你怎么這么自私?表哥是你長輩,你怎么能這么計較?親戚之間就該互相幫忙,你懂不懂?"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媽繼續(xù)說:"你爸年輕時,你姑姑姑父沒少幫忙,現(xiàn)在你表哥需要幫助,你就這么對他?"
我低聲說:"媽,我不是不想幫,可我每個月還車貸,租房子,養(yǎng)車,真的壓力很大。"
我媽打斷我:"行了,別說了,你就是被你女朋友慣壞了,變得這么冷血,改天我跟你姑姑解釋一下,你趕緊給你表哥道個歉。"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坐在沙發(fā)上,手機還握在手里。
蘇晴握住我的手:"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我沉默了,蘇晴說:
"你表哥半年借了5次車,每次都當(dāng)免費的,車刮了不賠,油費不給,還覺得是你小氣,你媽還說你自私,可有誰心疼過你的難處?"
我看著她,喉嚨發(fā)緊。
蘇晴的眼圈紅了:"你每個月工資8000塊。車貸2800,房租1800,生活費2000,養(yǎng)車3000,你算算還剩多少?"
我低下頭:"剩不了多少。"
蘇晴說:"你知道嗎?上次我腳受傷,你打車送我去醫(yī)院,花了200多,回來的路上你一直在看手機,我知道你在看銀行卡余額。"
我抬起頭看她蘇晴眼淚掉下來:
"你存了那么久的錢,想年底求婚用的,結(jié)果卡里只剩1萬2,修車又要4000多,你還要還車貸,你算算你還剩多少?"
我的眼眶也熱了。
蘇晴哭著說:"我不是心疼那點錢,我是心疼你,你對所有人都好,就是對自己最苛刻,你媽說你自私,可我覺得你是全世界最不自私的人。"
我把她抱進懷里。
她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
我們就這樣抱著,誰也沒說話。
那碗面慢慢涼了,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
我突然覺得特別累,累到骨子里。
這輛車,就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3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表哥的話,我媽的責(zé)備,蘇晴的眼淚,還有那道刺眼的劃痕。
凌晨3點,我悄悄起床。
走到陽臺,點了根煙。
城市的夜晚很安靜,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
我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
車貸還剩兩年,每月2800塊,總共還要還67200。
保險一年8000,保養(yǎng)一年5000,油費一月1500。
停車費一月600。
算下來,這輛車一年要花我將近5萬塊。
而我一年的工資,扣掉五險一金,到手也就9萬多。
除去房租2萬多,生活費2萬多。
留給存款的,只有不到3萬。
可我還要還車貸,還要養(yǎng)車。
實際上,我每個月幾乎是月光。
我看著這些數(shù)字,心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賣車。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想了想,這好像是唯一的出路。
我趕緊打開二手車網(wǎng)站,查了查同款車型的價格。
我的車買了兩年,開了4萬公里,現(xiàn)在能賣25萬左右。
當(dāng)初買的時候花了30萬,虧了5萬。
但如果賣了,至少能還掉一大筆貸款。
每個月就不用再還2800了,也不用再承擔(dān)養(yǎng)車的成本。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二手車市場。
幾家車行的老板看了看車況,都出了差不多的價。
最后我選了出價最高的一家,24萬8。
老板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話不多。
他繞著車轉(zhuǎn)了兩圈說:"車況不錯,就是這道劃痕有點影響價格。"
我點點頭:"能理解。"
老板爽快地說:"行,那咱們就這個價,過戶手續(xù)今天就能辦完。"
我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
我說:"好,就這樣。"
辦手續(xù)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簽字的那一刻,我突然有點舍不得。
畢竟是自己攢了那么久錢買的車。
可想到那些借車的經(jīng)歷,想到那些壓力和負擔(dān)。
我還是堅定地簽了字。
下午3點,錢到賬了。
我看著銀行卡余額,從1萬2變成了25萬。
先還掉剩余的車貸,還剩18萬多。
我又拿出5萬,給家里補了點。
最后卡里還有13萬。
雖然比原計劃少了,但至少,我不用再背負那些壓力了。
走出二手車市場,我突然覺得渾身輕松。
就像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賣完車的第二天,我去辦了張共享單車月卡。
15塊錢一個月,可以無限次騎行。
第一次騎著共享單車上班,感覺特別奇妙。
清晨的風(fēng)吹在臉上,很涼爽。
路邊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
我一邊騎,一邊想。
其實上班也就5公里,騎車半小時就到了。
既鍛煉身體,又省錢。
接下來的一個月,日子過得特別平靜。
每天騎共享單車上下班,周末和蘇晴去公園逛逛。
銀行卡里的余額在慢慢增加。
不用還車貸,不用養(yǎng)車,每個月能存下5000多塊。
直到那個周五晚上,表哥的電話打來。
我和蘇晴正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看到來電顯示,我的心就往下一沉。
蘇晴也看到了,她看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
表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熱絡(luò)。
"中秋假期我想帶家人去稻城亞丁,你那車借我用幾天唄?"
我握緊手機,手心開始出汗。
我平靜地說:"表哥,不好意思,車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整整三秒鐘。
表哥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賣了?你開玩笑的吧?那可是普拉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