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日時，桌上空蕩蕩的連盤菜都沒有，老公怒摔3袋方便面吼：“十多個人沒手做飯嗎？今天就吃這個?”

01

婆婆六十大壽當天，我挺著七個月孕肚忙活一上午。

剛擺好蛋糕，客廳傳來丈夫江磊的吼聲，“林晚，我媽生日你就這樣敷衍？”

我扶著腰走過去，眼前景象讓我愣住。

餐桌上空空如也，我準備的十二道菜不翼而飛。

婆婆坐在主位，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小姑子玩著手機，頭都不抬，“菜呢？”我聲音發(fā)顫，“我做了紅燒魚、燉排骨……”

江磊一把拽住我胳膊，“菜在哪？我怎么只看見個破蛋糕！”

我疼得皺眉，“明明做好了，就在廚房溫著。”

婆婆慢悠悠開口：“小晚啊，不想做就直說，媽能理解。”

她嘆息，“畢竟你娘家條件一般，不懂咱們家的規(guī)矩?！?/p>

我眼眶發(fā)酸，看向江磊希望他主持公道。

他卻更加暴躁，“十多人等著吃飯，你就讓我媽餓著？”

這時，小姑子突然站起，“哥，我去下碗面條?！?/p>

她走進廚房端出碗泡面，“媽，先墊墊肚子吧?！?/p>

江磊見狀徹底爆發(fā)，抄起桌上三袋方便面狠狠一摔，“十多個人沒手做飯嗎？今天就吃這個！”

紅色包裝袋在腳邊炸開，碎面濺得到處都是。

我護住肚子后退，心涼了半截。

“我明明做了一桌菜……”我哽咽道。

婆婆打斷我，“小晚，撒謊可不好。”

小姑子嗤笑，“嫂子，是不是孕傻提前了？”

我看向江磊，他眼里滿是厭惡和不信，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不是菜不見了，是我在這個家從來就不重要。

02

“我去廚房看看?！蔽覓昝摻诘氖?。

廚房干干凈凈，灶臺冰冷，我燉了三個小時的湯不見蹤影，保溫鍋的插頭被拔掉。

我猛地轉身，“誰動了我做的菜？”

婆婆優(yōu)雅地整理衣襟，“小晚，累了就休息，別硬撐?！?/p>

小姑子撇嘴，“媽，她戲真多?！?/p>

江磊一把拉我回客廳，“還嫌不夠丟人？”

我指著陽臺，“垃圾袋還在那，看看就知道我做沒做！”

婆婆臉色微變，小姑子立刻站起，“我去扔垃圾?！?/p>

“站住！”我快步上前攔住她。

江磊卻拽住我，“鬧什么鬧？”

拉扯間我踉蹌一步撞到餐桌邊沿，腹部立馬傳來鈍痛，“疼……”我臉色發(fā)白。

江磊松手，語氣不耐，“別裝了。”

婆婆起身打圓場，“算了，我過生日別鬧不愉快?！?/p>

她瞥我一眼，“小晚，去煮點面條吧。”

我靠在墻上，冷汗直流，“媽，我真的做了菜……”

江磊徹底失去耐心，“夠了，不想過就滾！”

這句話像盆冰水澆下，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江磊，你再說一遍？”

他別開臉，“我媽過生日，你非要找不痛快？”

小姑子趁機把垃圾袋拎出門，證據(jù)消失了。

我看著這一家人，忽然笑了，“好，我滾。”

我轉身回房，開始收拾行李。

江磊跟進來，見狀愣住，“你來真的？”

我沒有理會，繼續(xù)往箱子里放衣服，他搶過箱子，“就因為我說你兩句？”

我抬頭，淚已流干，“從結婚起，你們?nèi)野盐耶斖馊??！?/p>

“你媽挑剔，你｜妹妹刁難，你呢？你永遠站在他們那邊！”

江磊煩躁地點煙，“那是我家人！”

“那我呢？”我輕聲道，“我懷著你孩子，卻像個保姆?！?/p>

他沉默片刻，語氣軟了些，“今天是我媽生日，你體諒下。”

又是這句話，永遠要我體諒。

我拉上行李箱拉鏈，“江磊，我們離婚吧?！?/p>

他怔住，“什么？”

03

“離婚？”江磊仿佛聽見笑話，“你離得開我嗎？”

他逼近一步，“你娘家那條件，能接濟你？”

我握緊行李箱拉桿，“總比在這里強?！?/p>

婆婆出現(xiàn)在門口，“小晚，別說氣話。”

她假意勸和，“磊子脾氣急，你多包涵?！?/p>

小姑子探頭，“嫂子，該不會外面有人了吧？”

這種污蔑，我習慣了。

我拿出早就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簽字吧?！?/p>

江磊看都不看一把撕碎，“想都別想，孩子必須生在江家！”

我冷笑，“然后讓他看你們怎么欺負媽媽？”

婆婆皺眉，“你怎么說話呢？”

我積壓的委屈終于爆發(fā)，我沖著他們大吼：“自從嫁進來，你們把我當人看過嗎？”

“孕期讓我手洗衣服，吃你們剩飯，這些我都忍了，但現(xiàn)在你們連我做的菜都倒了還反咬一口，這事我不能再忍了?！?/p>

小姑子尖叫：“你血口噴人！”

江磊額頭青筋暴起，“我媽不可能做那種事?！?/p>

看，他永遠這樣。

我拿起包，“分居兩年自動離婚，你們等著吧?！?/p>

江磊搶過包狠狠一摔，“走？我看你能去哪！”

物品散落一地，包括我藏起來的存折。

他撿起存折，臉色更難看了，“還敢偷攢錢？”

我試圖搶回，“那是我兼職賺的?！?/p>

他抬手避開，“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偷藏錢還有理了？”

婆婆陰陽怪氣，“果然家賊難防啊?！?/p>

小姑子直接撲向我，“給我看看偷了多少?！?/p>

推搡間，我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我本能護住肚子，手肘重重撞地，鉆心的疼，但不及心寒半分。

江磊愣了一瞬，卻沒扶我，“裝什么，趕緊起來?！?/p>

我看著這個我愛過的男人，心如死灰，“江磊，你會后悔的?！?/p>

他別開臉，“要走趕緊走?！?/p>

我掙扎起身，拎起箱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門外，大雨傾盆。

04

離開江家后，我租了個小單間。

用藏的錢做了幾份兼職，日子清苦但安心。

離婚協(xié)議寄給江磊，如預料中那樣石沉大海。

分居滿兩年就能訴訟離婚，我等著。

孕期最后幾周，我辭了工專心待產(chǎn)。

產(chǎn)檢都是獨自去，看著別人有丈夫陪伴，心里酸澀。

但想到即將出生的孩子，又充滿力量。

女兒出生那天，護士問：“孩子爸爸呢？”

我搖頭，“就我一人?！?/p>

她眼神同情，我卻不覺得難過。

女兒朵朵像個小天使，照亮我的生活。

我學著同時照顧嬰兒和賺錢，艱難但自由。

朵朵一歲時，我?guī)еチ四戏叫〕牵@里沒人認識我們，一切重新開始。

我開了家網(wǎng)店，賣手工嬰幼兒衣物，生意漸漸好起來，足夠我們溫飽。

偶爾朵朵會問：“媽媽，爸爸呢？”

我總答：“爸爸在很遠的地方?！?/p>

她似懂非懂，不再追問。

朵朵三歲生日那天，我察覺身體異常，驗孕棒顯示兩條杠時，我懵了。

離開前那晚，江磊喝醉來找我……沒想到一次就中。

我猶豫再三，決定留下孩子，既然來了，就是緣分。

孕期四個月時，網(wǎng)店遇到惡意投訴，封店整頓，斷了收入來源。

屋漏偏逢連夜雨，房東要賣房讓我搬走。

積蓄所剩無幾，我陷入困境，無奈之下，我?guī)е涠浠亓死霞摇?/p>

至少那里生活成本低，還有朋友照應。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將改變一切。

05

回國航班上，朵朵很興奮，“媽媽，我們?nèi)タ赐馄艈?？?/p>

我摸摸她頭發(fā)，“先住酒店，媽媽找房子。”

她眨著酷似江磊的眼睛，“這里會有小朋友陪我玩嗎？”

我心一緊，“會的。”

飛機降落，我牽著朵朵取行李，她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我耐心解答。

出口處人潮涌動，我低頭整理背包，再抬頭時，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磊。

三年不見，他更顯成熟穩(wěn)重，西裝革履，身邊跟著助理。

我們視線相撞他明顯怔住，目光很快落到朵朵身上，瞳孔驟縮。

我本能地把女兒往身后藏，但太遲了。

他大步走來，視線鎖定朵朵，“這孩子……”聲音發(fā)顫。

朵朵害怕地抓緊我衣角，我強作鎮(zhèn)定，“請你讓開?！?/p>

江磊卻蹲下身，與朵朵平視，“你叫什么名字？”

朵朵看我一眼，小聲答：“朵朵?！?/p>

“幾歲了？”

“三歲?！?/p>

江磊猛地站起，“林晚，你帶我女兒跑了三年？”

周圍有人看過來，我拉起行李箱，“聽不懂你說什么?！?/p>

他攔住去路，“她明明是我女兒！”

助理見狀上前，“江總，需要……”

江磊揮手制止，眼睛仍盯著我。

“難怪當初堅決離婚，早就計劃好了？”

我冷笑，“是你逼我走的?！?/p>

他指向朵朵，“孩子的事，你只字不提！”

“提了讓你媽教壞她嗎？”

江磊臉色鐵青，壓低聲音：“我們談談?！?/p>

我抱起朵朵，“沒什么好談的?！?/p>

他扣住我手腕，“由不得你！”

朵朵被嚇哭，掙扎著打我：“壞人！放開媽媽！”

江磊一怔，松了力道。

我趁機掙脫，快步離開。

他在身后喊：“林晚，你跑不掉！”

我攔了出租車，催促司機快開，透過后窗，看見江磊記下車牌號。

心沉到谷底。

他知道朵朵的存在了，這場仗避不開了。

06

臨時租的公寓里，我徹夜難眠，朵朵在身旁熟睡，小臉恬靜。

次日清晨，門鈴響起。

透過貓眼，看見江磊和一位老年婦女，我心中警鈴大作。

開門，但掛著安全鏈，“有事？”

江磊神色復雜，“我媽想看孫女?！?/p>

婆婆擠到門前，笑容和藹：“小晚，好久不見?！?/p>

我面無表情，“我們不熟?！?/p>

她試圖往里看，“聽說我孫女三歲了？”

我擋住房門，“請離開，否則報警?！?/p>

江磊沉下臉，“林晚，講點道理?！?/p>

“跟你們需要講道理？”

婆婆嘆氣，“當年是媽不對，媽道歉?！?/p>

她遞來一個首飾盒，“這是給孩子的見面禮。”

我直接關門，江磊伸手擋住，“我們必須談談孩子撫養(yǎng)問題?！?/p>

我冷笑，“現(xiàn)在想起撫養(yǎng)了？”

婆婆插話：“江家血脈不能流落在外?！?/p>

果然，還是老思想。

我看向江磊，“離婚協(xié)議簽了，你再來找我談。”

他抿緊唇，“那份協(xié)議不作數(shù)。”

“分居滿兩年自動生效?！?/p>

“你隱瞞孩子，涉嫌欺詐！”

爭吵聲驚醒朵朵，她揉眼走來，“媽媽？”

婆婆立刻堆笑，“朵朵，我是奶奶?！?/p>

朵朵躲到我身后，怯生生看著他們。

江磊眼神柔軟下來，“朵朵，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朵朵搖頭，“不要，你是壞人?！?/p>

他表情一僵。

我下逐客令，“請回吧?！?/p>

他們離開后，我立刻聯(lián)系律師，律師說，如果江磊爭撫養(yǎng)權，會很麻煩。

果然，第二天收到律師函。

江磊以我“經(jīng)濟不穩(wěn)定”“單親環(huán)境不利”為由，要求變更撫養(yǎng)權。

我氣得發(fā)抖，他連我收入多少都不知道！

開庭前我全力備戰(zhàn)，收集所有證據(jù)，證明我能給朵朵良好生活。

然而開庭當日，江磊方突然提交新證據(jù)。

一段剪輯過的監(jiān)控，顯示我呵斥朵朵。

婆婆作證說我情緒不穩(wěn)定，曾摔東西。

我當庭反駁，但形勢急轉直下。

休庭時，江磊走過來，“現(xiàn)在和解還來得及?！?/p>

我瞪他，“偽造證據(jù)，真卑鄙?！?/p>

他別開臉，“朵朵需要更好的環(huán)境?！?/p>

“比如那個連菜都不讓吃的家？”

法官最終判決：朵朵撫養(yǎng)權歸我，但江磊每周可探視兩次。

我松半口氣，至少女兒還在身邊。

卻不知，這僅是開始。

07

第一次探視，江磊帶朵朵去游樂場，回來后，朵朵手里拿著新娃娃。

“爸爸買的?！彼÷曊f。

我壓下不悅，“喜歡嗎？”

她點頭，又搖頭，“但媽媽做的娃娃更好看?！?/p>

我心化了。

第二次探視，江磊帶來更多玩具，還有一本相冊，全是江家人。

“奶奶說，想多看看朵朵?！彼忉?。

我立刻警惕，“別再給他們看孩子。”

江磊沉下臉，“那也是他們的孫女?！?/p>

“當初他們可不這么想?！?/p>

他放下相冊，“林晚，過去的事算了?！?/p>

“憑什么？”我冷笑。

他靠近一步，“因為朵朵需要完整家庭?！?/p>

我后退，“少來這套?！?/p>

第三次探視前，朵朵發(fā)燒了。

我打電話讓江磊改期，他堅持要來看望。

門開后，他身后跟著婆婆，婆婆討好的說：“聽說孩子病了，我?guī)c補品?！彼詠硎斓剡M門。

我攔不住，只能盯著他們。

婆婆環(huán)顧簡陋的一室一廳，“孩子住這種地方？”

江磊皺眉，“你收入確實不穩(wěn)定?！?/p>

我指向門，“請離開?！?/p>

婆婆卻坐下，“小晚，搬回江家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江磊接話：“你懷孕了，不是嗎？”

我愣住，他們怎么知道？

婆婆微笑，“產(chǎn)檢單在垃圾桶，保姆看見了。”

我頓時毛骨悚然，“你們監(jiān)視我？”

江磊深吸氣，“孩子不能沒有父親?！?/p>

“所以呢？”

“復婚?！彼Z氣強硬，“或者我爭兩個孩子的撫養(yǎng)權?！?/p>

我氣得發(fā)抖，“你休想！”

婆婆慢悠悠道：“律師說，你這種情況贏面很小。”

她打量我肚子，“孕期，失業(yè)，單身?！?/p>

每個詞都像刀子。

江磊放軟態(tài)度，“回來吧，我會好好對你。”

我看著他們忽然明白了，他們要的不是我是孩子。

“考慮下?！苯诹粝逻@句話，帶婆婆離開。

我癱坐在地，渾身發(fā)冷。

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08

我約見律師，說明情況。

律師坦言，若江家堅持爭撫養(yǎng)權，我勝算不大。

“除非，”他補充，“能證明對方不適合撫養(yǎng)?！?/p>

我想到婆婆當年的行為，但無證據(jù)。

一籌莫展時，收到條陌生短信，“想知道當年菜去哪了嗎？”

我立刻回撥，對方掛斷，隨后發(fā)來地址：明珠酒店302房。

我猶豫再三，決定赴約。

酒店房間里，等著的是小姑子前夫。

他遞來個U盤，“小美讓我干的，我一直良心不安。”

小美是小姑子名字。

U盤里是段監(jiān)控錄像，清晰顯示：婆婆和小姑子把我做的菜倒進垃圾桶，然后清理灶臺，制造我什么都沒做的假象，日期正是婆婆生日那天。

我顫抖著問：“為什么幫我？”

他苦笑，“小美也是這樣逼我離婚的?！?/p>

原來，江家慣用這種伎倆。

我復制U盤，開始下一步計劃。

約江磊在咖啡廳見面，他準時赴約，神色從容。

“想通了？”

我打開筆記本推到他面前，錄像播放，他臉色逐漸難看。

“這不能說明什么?！彼煊?。

我輕笑，“發(fā)到網(wǎng)上，你說會怎樣？”

江氏企業(yè)正籌備上市，負面新聞絕對是打擊。

他握緊咖啡杯，“你想要什么？”

我收起電腦，“朵朵撫養(yǎng)權歸我，你們不再騷擾我們。”

他沉默。

我補充：“包括我肚子里這個?！?/p>

江磊抬頭，眼神痛苦，“你就這么恨我？”

我平靜道：“我不恨你，但也不想和你有瓜葛?！?/p>

他良久才開口：“我答應?！?/p>

我拿出協(xié)議，“簽字吧。”

他瀏覽條款，手在抖，“林晚，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我看向窗外，“從你摔面那刻起，就不可能了。”

他最終簽了字，我收起協(xié)議起身離開。

他在身后問：“如果我當時信你，結局會不同嗎？”

我沒有回答。

有些錯，一旦鑄成，就無法彌補。

09

原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我安心養(yǎng)胎，照顧朵朵。

江磊依約不再出現(xiàn)，只按時付撫養(yǎng)費。

婆婆卻打來電話，語氣焦急，“小晚，磊子住院了！”

我皺眉，“與我無關。”

她哽咽，“他車禍重傷，一直喊你名字……”

我直接掛斷，半小時后，收到醫(yī)院照片。

江磊躺在病床渾身插管，昏迷不醒。

心猛地一揪，畢竟愛過，無法完全無動于衷。

帶朵朵去醫(yī)院是錯誤決定。

看見虛弱的江磊，她嚇哭了，哭聲驚醒江磊，他緩緩睜眼。

看到我們，他努力微笑，“朵朵……小晚……”

婆婆在一旁抹淚，“他終于醒了?！?/p>

醫(yī)生進來檢查，說我刺激了病人求生欲。

“繼續(xù)保持，有利恢復?！?/p>

婆婆拉我出門，“算媽求你，陪他幾天。”

我抽回手，“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她紅著眼圈，“我知道以前對不起你……”

這時護士跑來，“病人情緒激動，傷口裂了！”

我返回病房，江磊正痛苦喘息，血滲透紗布。

“別走……”他向我伸手。

朵朵緊緊抱住我腿，“媽媽，爸爸會死嗎？”

所有人心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妥協(xié)了，暫時。

每天帶朵朵探望一小時，江磊恢復得很快。

他能下床時，提出推我去產(chǎn)檢，“就當感謝?！彼Z氣誠懇。

我猶豫后同意了。

產(chǎn)檢結束，他推我到醫(yī)院花園，“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他忽然問。

我怔了怔，當然記得。

也是在醫(yī)院，我來探望朋友，他陪家人，巧合的是，我們在同一層電梯相遇。

他幫我按樓層，我道謝。

出電梯時，他塞來張紙條，寫著電話號碼。

那時他陽光溫暖，不是后來暴躁模樣。

“為什么提這個？”我問。

他停下輪椅，蹲在我面前。

“林晚，我錯了?！?/p>

我別開臉，“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義?！?/p>

他握住我的手，“再給我一次機會?！?/p>

我想抽回，他握得更緊，“當年我不該只聽我媽的，不該懷疑你，這三年，我沒有一天不后悔?！?/p>

他聲音哽咽，“特別是知道朵朵存在后……”

我深吸氣，“所以你搶孩子？”

他搖頭，“我想接你們回家?！?/p>

“那不是家，江磊。”

他還要說什么，我的手機響起，接通后，傳來朵朵哭聲。

“媽媽！奶奶在收拾你的東西！”

我猛地站起，“什么？”

江磊也愣了，“怎么回事？”

電話被婆婆接起，“小晚啊，我?guī)湍銈儼峄丶??！?/p>

我氣得發(fā)抖，“誰允許你進我家？”

她理直氣壯：“磊子需要你們照顧。”

我看江磊，他同樣震驚。

“我媽擅自做的，我不知情?！?/p>

我冷笑，“就像當年擅自倒掉我的菜？”

他怔住，無言以對。

10

趕回家婆婆已打包好所有行李，朵朵躲在角落哭泣。

我沖過去抱住女兒，“別怕，媽媽在?！?/p>

婆婆叉腰，“我是為你們好！”

江磊坐著輪椅趕到，“媽，你干什么？”

婆婆理直氣壯：“接她們回家照顧你。”

“我不需要這樣！”江磊第一次對母親發(fā)火。

婆婆愣住，“媽為你操心還有錯？”

江磊疲憊揉額，“就是您太多操心，我才妻離子散?！?/p>

婆婆跌坐沙發(fā)，“白眼狼，我白養(yǎng)你了?！?/p>

我看著這場鬧劇，心生悲哀。

這個家，從來都不健康。

我放下朵朵，開始拆打包箱。

婆婆尖叫：“你干什么！”

我平靜道：“這是我的家，請你們離開?！?/p>

江磊示意母親先出去，房間只剩我們和朵朵。

“對不起?！彼曇羯硢?。

我繼續(xù)收拾，“你該走了?！?/p>

他推動輪椅靠近，“林晚，我們重新開始?！?/p>

我動作一頓。

“不是回江家，而是我們?nèi)齻€，不，四個，”他看向我肚子，“組建新家?！?/p>

我嗤笑，“可能嗎？”

他遞來份文件，“我已找好房子，離你工作室近?！?/p>

我掃了眼，裝修溫馨，明顯用心設計。

“你會媽同意嗎？”

他搖頭，“我們單獨住，她偶爾探望，就像當年你承諾婚后不住一起？”

他噎住，知道我在諷刺他失信。

沉默良久，他開口：“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太遲，但人真的會變。”他拿出另一份文件。

股權轉讓書，他名下百分之五十股份轉給朵朵。

“這是保障，無論我們?nèi)绾?，孩子無憂?！?/p>

我確實驚呆了。

江氏正籌備上市，這些股份價值不菲。

“為什么？”

他看著我，“因為你和孩子，比一切都重要。”

朵朵突然開口：“媽媽，爸爸哭了?！?/p>

江磊確實眼圈泛紅。

“我不求你立刻原諒，只求一個機會?！?/p>

“證明我變了，證明我能做好丈夫、好父親?！?/p>

我久久不語。

曾經(jīng)傷害太深，無法輕易信任，但看著朵朵渴望父愛的眼神，感受腹中胎動。

也許，該給孩子們一個完整家的機會。

“房子我找，你付錢?！蔽易罱K道。

江磊眼中迸發(fā)驚喜，“好！”

“試用期三個月，不合格立刻離開?！?/p>

他連連點頭。

“最重要，”我盯著他，“無論發(fā)生什么，你必須信我。”

他鄭重承諾：“永遠。”

后來，我們真搬進新家。

江磊每天準時回家，學著做飯帶孩子，婆婆偶爾來訪，但再不敢指手畫腳。

有天我孕吐難受他守到半夜，恍惚間仿佛回到最初相愛的時光。

也許破鏡難圓，但可以建立新的。

重要的是，我們都成長了。

他學會擔當，我學會堅強。

某天，朵朵突然說：“爸爸媽媽，我喜歡現(xiàn)在這樣。”

我和江磊相視一笑。

是啊，這樣挺好。

雖然未來還長，但至少我們在努力給彼此一個家，一個基于尊重和理解的家。

這次，應該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