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生活,就是生在當下,活在眼前。
國慶8天長假回了趟家,恰逢同學群里組織聚會。
老同學多年未見,群里一個個都開始冒頭。
聚會當天來了大半個班的人,有些幾年前見過,有些畢業(yè)之后就再沒消息。
一頓飯吃了一個下午,一群中年男女“匯報”近情,討論“病情”。
聽完各位的經(jīng)歷我才突然明白,人到中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01
聚會的組織者是班長老劉。
老劉不是因為老了才叫老劉,上學時就這么叫。
因為他身上就有這么一種“老劉”的氣質。
少年老成,又好組織各種活動、幫人解決各種問題。
印象里,老劉一直是一種意氣風發(fā)的狀態(tài)。
但再見面,背也塌了,肩也垮了,眼底兩個大烏青,人也瘦了兩圈。
明明上次聚會見到,還是家庭美滿、工作穩(wěn)定、萬事不愁的“成功人士”。
一問才知,這幾年的老劉,命運多舛。
當年老劉高考之后去了大城市讀書。
原本有個外企的工作機會,家里也都支持他留在外面,可老劉非要回家。
他說:
“給外人打工能有什么好,還是回家考公最穩(wěn)定?!?br/>
一連考了兩年,老劉如愿上岸。
此后每日朝九晚五。
過了兩年,娶了一個同樣體制內的老婆,生了個兒子,日子平淡卻省心。
就這么過了十來年,老劉又覺得不行了。
工作時間確實穩(wěn)定,但工資也穩(wěn)定,穩(wěn)定到讓他覺得沒有出頭之日。
恰逢老婆的表弟炒股,老劉跟著一起入伙,小賺一筆,發(fā)了小財,越發(fā)感覺上班沒出路。
孩子快上初中那年,老劉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辭去工作,一邊炒股,一邊做生意。
起初確實賺了些錢,家里也換了新車、新房。
但沒兩年,環(huán)境不景氣,老劉的生意也受了影響。
苦苦支撐了一段日子,終于還是在前年宣布破產(chǎn)。
房貸車貸都沒還完,還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債。
現(xiàn)在孩子即將上大學,老劉還沒新工作,一家子全靠當年被老劉評為“沒出路”的孩子媽。
天天在家挨數(shù)落,還不能反駁,為躲清凈,這才趁著假期,組織了這么一場聚會。
現(xiàn)在回過頭來提起這些事,老劉苦笑:
“我是一步錯,步步錯。
不該辭職,不該炒股,不該做生意?!?br/>
但誰又能保證,你未曾涉足的那條路,就一定順利呢。
人到中年,別去后悔過去,也別去冒險未知。
所謂穩(wěn)定無聊,其實是難能可貴;
所謂平淡乏味,其實都是財富寶貴。
珍惜眼下已經(jīng)擁有的,無需追求不曾得到的。
02
這次聚會比較讓我驚訝的,是昔日的英語課代表周慧。
上學時,周慧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高考卻發(fā)揮失常,沒能如愿到大城市上學,只去了一個相對偏遠的小城。
與老劉不同,周慧家里不希望她漂泊在外,曾多次勸她:
“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多辛苦,學歷又不是那么好,哪像回家找個穩(wěn)定工作早點結婚?!?br/>
周慧沒說什么,只是不聲不響地,考上了研究生,去了大城市,繼續(xù)讀書。
家里又繼續(xù)念叨她:
“一個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哪像回家舒服?!?br/>
周慧一概不理,只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讀研、畢業(yè)、留在大城市找工作。
幾年前的聚會,我們和周慧見過一次。
彼時周慧恰好休假回家,狀態(tài)還有些憔悴。
據(jù)她自己說,大城市的工作有些繁忙,經(jīng)常加班到十一二點才回家,熬得有些累。
有已婚的女同學勸她:
“不如早點回來,早點結婚,至少能有個人一起分擔壓力。”
周慧沒說話,休假結束之后,又回到了工作的城市。
這次再見,周慧已然不是之前的模樣,神采奕奕,打扮也干凈利落。
她說,在大城市打拼的這幾年,雖然辛苦,但也充實。
加班雖然疲憊,卻讓她多學到很多東西。
上次聚會回去之后,她就跳槽換了一家更好的公司,工資也上漲了許多。
這幾年的拼搏,讓她快速升職。
雖然至今仍是單身,卻比旁人自由許多。
反倒是曾經(jīng)勸她回來結婚的女同學,忍不住羨慕:
“真好啊,哪像我,都沒有自己的時間,我的生活都被老公孩子占滿了?!?br/>
周慧聽完笑笑:
“你有人陪啊。
我是自由了,但開心、難過,都是自己一個人。
各有利弊!”
是的,人生總無完美選項,重要的是知道你想要什么,并且懂得滿足。
生活沒有絕對正確的方式,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活法。
不因他人的看法而放棄內心所求,不因旁人的富足而盲目追求。
人到中年,明方向,懂知足,何嘗不是一種福報。
03
整場聚會最令我們驚訝的,是我曾經(jīng)的后桌,吳雪峰。
吳雪峰來的時候,已經(jīng)開席,他推開包廂門,進來和大家道歉:
“抱歉抱歉啊,來晚了,送孩子去了?!?br/>
在場很多人都和我一樣,畢業(yè)之后再沒見過吳雪峰,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整日逃課、抽煙打架的黃毛小子。
抬頭一看,曾經(jīng)痞帥的小伙子,已然成了中年發(fā)福、圓潤和藹的大叔。
與我一樣驚訝的幾位男同學開始起哄。
曾經(jīng)桀驁不馴的他,竟有了些不好意思。
進門自罰三杯,吳雪峰開始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
上學那幾年,吳雪峰總在尋找“刺激”,他說:
“那會兒就覺得,按部就班上學、畢業(yè)、上班、結婚,真沒意思。
一眼望到頭的日子?!?br/>
所以上學時候逃課、打架,畢業(yè)之后也不工作。
嘗試過擺地攤,也去給人看過場子,甚至進過拘留所。
吳雪峰自己說:
“我媽那陣天天哭,有一天她跟我說,就怕哪天晚上我沒回來,是在外面叫人捅死了?!?br/>
說完他苦笑了下。
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開始覺得,人生中刺激的新鮮感,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不安給代替。
三十歲那年,母親的擔心成了現(xiàn)實。
吳雪峰和朋友在外面喝多了,朋友鬧事,在飯店打了起來。
眼看“兄弟”被欺負,吳雪峰仗義出手,卻被對方用啤酒瓶打破了頭。
半夜的急診室,吳雪峰看著母親哭紅的雙眼,感覺啤酒瓶的碎渣,全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之后又是留院觀察,又是輸液換藥,折騰了好長時間才恢復。
他指著腦瓜頂上一道疤給我們看:
“喏,就是這個地方?!?br/>
出院之后,吳雪峰不再折騰,向父母借了點錢,找了兩個合伙人,一起做了個小生意。
雖不至于大富大貴,卻也算生活富足。
后來結了婚,生了女兒,現(xiàn)在孩子上小學,學習還不錯。
吳雪峰跟我們說:
“真是到了中年才知道,父母沒病沒災,孩子聽話健康,家里穩(wěn)定平和,自己能吃能動,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年輕時最怕一眼望到頭的日子,到了中年才知道,過好眼下的日子,才最重要。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于身體健康,家庭美滿。
聚會那天,所有人都提到了當年班主任的一句話:
“以后你就知道了?!?br/>
曾經(jīng)苦苦勸誡如吳雪峰一樣愛逃課的同學,說:
“珍惜自己的生活,以后你就知道了?!?br/>
也曾告誡不斷更換選擇,始終得隴望蜀不知滿足的人,說:
“知足常樂,眼下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br/>
還曾對那些沒有自信、常因他人話語而不斷改變自我、日日苦惱的同學說:
“相信自己,堅持自己,沒有什么絕對的對與錯,以后你就知道了。”
當我們真的走到了這個“以后”,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人生無常,生活的腳步永遠不停。
花不會常開不敗,月總有陰晴圓缺。
學會接受人生中的一切,更要學會珍惜眼前。
常懷知足之心,懂得平安是福。
人到中年方才領悟,真正的生活,就是生在當下,活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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