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清晨的集市上,賣菜的大娘總愛說些陳年舊事。說起命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準。有人一輩子順風順水,有人生來就背著沉重的包袱。
就像隔壁王大爺常念叨的,人這一生,該是你的跑不掉,不該是你的求也求不來??煽傆心敲葱┤?,偏偏不信這個邪。
今天要說的這個故事,就發(fā)生在北宋年間的江南小鎮(zhèn)上,一個被人稱作“克夫命”的女子,遇上了一個不信邪的窮書生。
01
北宋徽宗年間,江南臨安府外有個清溪鎮(zhèn)。這鎮(zhèn)子不大,卻是個富庶的地方。鎮(zhèn)上住著三千多戶人家,大多做些小買賣,日子過得還算殷實。
鎮(zhèn)子東頭有座宅院,青磚黛瓦,門楣上掛著“沈宅”的匾額。這宅子原本是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如今卻冷冷清清,連個串門的人都沒有。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這宅子里住著一個女人——沈玉娘。
沈玉娘今年二十三歲,生得眉清目秀,皮膚白凈,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一朵云??删褪沁@么個看著柔弱的女子,鎮(zhèn)上的人見了她就像見了瘟神,恨不得繞著走。
“那沈家的姑娘啊,命里帶煞,克死了三個男人呢?!辈桊^里,幾個老漢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著。
“可不是嘛,第一個是陸家的公子,成親才三個月就沒了?!?/p>
“第二個是縣城里的舉人,半年就病死了?!?/p>
“第三個更慘,外地來做生意的,兩個月就摔死了。”
說起沈玉娘的身世,得從七年前說起。那時候她才十六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她爹沈濟堂是鎮(zhèn)上有名的藥材商,家底殷實,就這么一個獨生女兒,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
沈玉娘從小就聰明伶俐,認得字,會算賬,還能背幾首詩詞。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媒婆踏破了門檻。最后,沈濟堂給女兒選了鎮(zhèn)上富商陸員外的兒子陸明軒。
陸明軒二十歲,長得一表人才,又讀過幾年書,算是個好人家。兩家門當戶對,親事很快就定下了。成親那天,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來道賀,熱鬧得很。
可誰能想到,新婚才三個月,陸明軒就突然暴斃了。那天早上還好好的,吃過午飯就說心口疼,不到一個時辰就咽了氣。郎中來了也沒用,說是心疾發(fā)作,救不回來了。
沈玉娘一下子成了寡婦。她哭得死去活來,在靈前守了七天七夜,差點跟著去了。沈濟堂心疼女兒,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回來。
守孝一年后,沈濟堂想著女兒還年輕,不能就這么守一輩子寡。托人在縣城里找了個舉人,叫王文淵,三十出頭,死了妻子,人品學問都不錯。
沈玉娘本不想再嫁,可拗不過父親的苦勸。她想著,也許第一次真的只是巧合。就這樣,她嫁給了王文淵。
這回的婚禮辦得很簡單,沒請多少人。沈玉娘穿著素凈的嫁衣,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個木偶。王文淵倒是個溫和的人,對她很好,從不發(fā)脾氣。
可好景不長,成親半年后,王文淵開始生病。起初只是咳嗽,后來越來越厲害,人也瘦得不成樣子。請了好幾個郎中,都說是癆病,治不好了。果然,沒過多久,王文淵就死了。
這下子,沈玉娘“克夫”的名聲就傳開了。鎮(zhèn)上的人都說她命里帶煞,誰娶了她誰倒霉。沈濟堂急得頭發(fā)都白了,四處求神拜佛,想給女兒改命。
過了一年多,有個外地來的生意人叫趙德財,四十來歲,聽說沈家有錢,就托媒人來提親。他說自己不信這些邪門歪道,只要沈家愿意多給些嫁妝,他就敢娶。
沈濟堂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答應了。他想著,也許換個外地人,能破了這個魔咒。沈玉娘這回徹底心灰意冷了,像行尸走肉一樣,任憑擺布。
婚后,趙德財對沈玉娘還算不錯,雖然有時候會說些難聽的話,但也沒動過手。沈玉娘每天就是呆在房里,很少出門,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
兩個月后的一天,趙德財出門談生意,回來的路上,馬突然受了驚,把他摔了下來。頭磕在石頭上,當場就沒了氣。
這下子,沈玉娘徹底成了鎮(zhèn)上的禁忌。沒人敢靠近沈家的大門,連賣菜的小販都不愿意上門。只有一個叫春桃的老仆人還留在沈家,照顧著沈玉娘的起居。
沈濟堂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垮了,病倒在床上,一病不起。沈玉娘每天除了照顧父親,就是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發(fā)呆。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聽到她的哭聲,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聽著讓人心里發(fā)毛。
鎮(zhèn)上的孩子們編了歌謠:“沈家有個克夫精,嫁一個死一個,誰要是娶了她,閻王爺就來接?!贝笕藗冸m然會呵斥孩子,但心里也覺得這話沒錯。
02
就在沈玉娘第三任丈夫死后半年,鎮(zhèn)上來了個陌生人。這人叫蕭景云,二十六歲,是淮北人。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長衫,背著個破舊的包袱,包袱里裝著幾本書和一支禿了頭的毛筆。
蕭景云原本是個書香世家的子弟,祖上出過進士。可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家道中落了。父親做生意賠了本,欠了一屁股債,最后郁郁而終。母親也跟著去了,留下蕭景云一個人。
為了躲債,蕭景云離開了老家,一路南下,來到江南。他雖然只是個秀才,但字寫得好,書也讀得不少。在清溪鎮(zhèn)的私塾找了份教書的差事,一個月三兩銀子,勉強夠糊口。
蕭景云住在鎮(zhèn)外的一座破廟里。這廟叫清風觀,早就沒有道士了,只剩下幾間破房子。蕭景云收拾了一間,鋪上稻草,就當是床了。
每天早上,蕭景云都會走三里路到鎮(zhèn)上的私塾教書。學生都是鎮(zhèn)上人家的孩子,大的十來歲,小的五六歲。蕭景云教他們認字、背《三字經(jīng)》,偶爾也講些故事。
這天中午,蕭景云教完書,到鎮(zhèn)上的茶館喝茶。茶館里人不少,大家都在聊天。蕭景云要了壺最便宜的茶,找了個角落坐下。
“蕭先生來了。”茶館老板錢掌柜認識他,打了個招呼。
“錢掌柜?!笔捑霸泣c點頭。
旁邊桌上,幾個人正說得起勁。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夜里,沈家又傳出哭聲了?!?/p>
“那女人真是命苦,克死三個男人,現(xiàn)在誰見了她都躲?!?/p>
“要我說啊,這就是報應。她家老爺子年輕時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報在女兒身上了?!?/p>
蕭景云聽著這些話,心里有些好奇。他問錢掌柜:“他們說的沈家,是怎么回事?”
錢掌柜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蕭先生初來乍到,有些事還不知道。鎮(zhèn)東頭的沈家,有個女兒叫沈玉娘,克死了三個丈夫?,F(xiàn)在啊,誰也不敢招惹她?!?/p>
錢掌柜把沈玉娘的事詳細說了一遍。蕭景云聽完,皺起了眉頭:“這世上哪有什么克夫的道理,不過是巧合罷了?!?/p>
“蕭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錢掌柜連忙擺手,“三個大活人,說死就死了,這能是巧合嗎?”
蕭景云搖搖頭,沒再說什么。他是個讀書人,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在他看來,人的生死都有原因,不能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
過了幾天,私塾的孩子們又唱起了那首歌謠。蕭景云聽了,把孩子們叫過來:“不許再唱這種歌,聽到了嗎?”
“先生,為什么???”一個孩子問。
“因為這樣對人家不公平。人家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們還要編歌罵人家,這是君子所為嗎?”
孩子們低下頭,不敢再唱了。
這天傍晚,蕭景云教完書,沒有直接回破廟,而是到鎮(zhèn)外的梅林里散步。這片梅林有上百棵梅樹,雖然現(xiàn)在不是開花的季節(jié),但樹蔭茂密,很是清涼。
蕭景云正走著,突然聽到撲通一聲。他回頭一看,只見清溪河邊有個人影一閃,跳進了河里。
“不好,有人跳河!”蕭景云連忙跑過去。
河水不深,但水流很急。蕭景云看到一個女人在水里掙扎,連忙跳下去,游過去抓住了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拖上岸。
女人嗆了不少水,趴在地上咳嗽。蕭景云這才看清,這是個年輕女人,穿著素色的衣服,頭發(fā)散亂,臉色蒼白。
“姑娘,你這是做什么?”蕭景云問。
女人緩過氣來,坐在地上,眼淚就流下來了:“你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p>
“姑娘何出此言?有什么事過不去的坎,要尋短見?”
女人抬起頭,蕭景云這才看清她的臉。雖然憔悴,但五官精致,是個美人。她的眼睛很大,但沒有神采,像是死水一樣。
“我是沈玉娘。”女人說。
蕭景云一愣,原來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克夫寡婦”。
沈玉娘苦笑了一下:“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我是個不祥之人。誰沾上我誰倒霉。你救了我,說不定也要遭殃了?!?/p>
蕭景云在她身邊坐下:“沈姑娘,我是個讀書人,不信這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那三位夫君的死,各有各的原因,怎么能都怪在你頭上?”
沈玉娘愣住了,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有人這么對她說話。
“可是......可是他們都說我命里帶煞?!?/p>
“那都是無稽之談?!笔捑霸普f,“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一個謠言傳得多了,大家就都信了??墒聦嵕褪鞘聦?,不會因為人多說就改變。”
沈玉娘看著蕭景云,眼淚又流下來了:“蕭公子,你......你真的不怕我?”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被人誣陷,被人嫌棄。要是因為這樣就去死,豈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懷?”
沈玉娘哭得更厲害了。這些年,她聽慣了閑言碎語,受夠了白眼。突然有個人愿意相信她,愿意為她說話,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委屈。
03
蕭景云把沈玉娘送回家后,心里一直放不下。他想起她那雙絕望的眼睛,想起她瘦弱的身子在河水里掙扎的樣子,心里就不是滋味。
回到破廟,蕭景云翻出自己帶來的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搜神記》,里面記載了很多奇聞異事。他仔細翻看,想找找有沒有類似“克夫”的記載。
看了半夜,蕭景云合上書,自言自語:“所謂命運,不過是人給自己找的借口。三個男人的死,必定各有緣由,怎能都推到一個弱女子身上?”
第二天,蕭景云照常去私塾教書。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找到鎮(zhèn)上的郎中方仲景。方仲景四十來歲,醫(yī)術(shù)不錯,在鎮(zhèn)上很有名氣。
“方大夫,我想問問,陸明軒、王文淵和趙德財?shù)乃酪?,你可知道??/p>
方仲景愣了一下:“蕭先生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就是好奇。”
方仲景想了想:“陸明軒是心疾,來得突然,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行了。王文淵是癆病,這個病治不好,拖了半年才死。趙德財是摔死的,頭磕在石頭上,當場就沒了。”
“那你覺得,這三個人的死,和沈姑娘有關(guān)系嗎?”
方仲景搖搖頭:“要說有關(guān)系,那也是巧合??扇齻€都死了,這巧合也太邪門了。所以大家都說是沈姑娘克的。”
蕭景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過了幾天,蕭景云又去了梅林。他不是去散步,而是特意去看看沈玉娘會不會再來。果然,黃昏時分,他看到一個素衣女子慢慢走來。
“沈姑娘。”蕭景云走上前。
沈玉娘看到他,有些意外:“蕭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我怕你再做傻事,所以來看看?!?/p>
沈玉娘眼圈一紅:“蕭公子,你真是個好人??赡氵€是離我遠點好,免得惹上晦氣?!?/p>
“我說過了,我不信這些?!笔捑霸普f,“沈姑娘,你能跟我說說你那三位夫君的事嗎?”
沈玉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她說陸明軒平時就有心悸的毛病,經(jīng)常吃藥。王文淵來的時候就在咳嗽,她勸他看大夫,他總說沒事。趙德財好酒,那天出門前就喝了不少,騎馬的時候東倒西歪的。
蕭景云聽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三個人的死都有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克夫”。
兩人坐在河邊聊了很久。沈玉娘發(fā)現(xiàn),蕭景云很有學問,說話也有道理。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個不把她當瘟神的人。
“蕭公子,謝謝你愿意聽我說話?!迸R別時,沈玉娘說。
“沈姑娘,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傆幸惶欤嫦鄷蟀椎?。”
就這樣,兩人時不時在梅林見面。沈玉娘漸漸有了笑容,人也精神了一些。蕭景云給她講外面的見聞,講書里的故事,讓她暫時忘記了煩惱。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景云心里起了波瀾。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沈玉娘。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因為她的堅強和善良。在那么多的苦難面前,她沒有變得刻薄,依然保持著溫柔。
一個月后的一天,蕭景云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他找到媒婆李嬸:“李嬸,我想請你去沈家提親?!?/p>
李嬸正在擇菜,聽到這話,手里的菜都掉了:“蕭先生,你說什么?”
“我說,我想娶沈玉娘?!?/p>
李嬸瞪大了眼睛:“蕭先生,你瘋了嗎?那可是克死三個男人的女人??!”
“我不信這些。沈姑娘是個好女子,她不該承受這些?!?/p>
“可是...可是全鎮(zhèn)的人都知道她克夫啊!”
“那又怎樣?我蕭景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流言蜚語?!?/p>
李嬸看蕭景云態(tài)度堅決,嘆了口氣:“蕭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在鎮(zhèn)上就待不下去了?!?/p>
“我想得很清楚?!?/p>
消息很快傳遍了全鎮(zhèn)。茶館里、集市上,到處都在議論這事。
“那個教書的瘋了,居然要娶沈玉娘!”
“真是不要命了,前面三個的下場他沒看見嗎?”
“我看啊,不出三個月,咱們又要給他收尸了。”
私塾的東家找到蕭景云:“蕭先生,你要是真的娶了那個女人,就別來教書了。我可不想私塾沾上晦氣?!?/p>
蕭景云平靜地說:“東家,我意已決。如果你要辭退我,我也沒有怨言。”
就連方仲景也來勸他:“蕭兄,你還年輕,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方兄,你是大夫,應該知道那三個人的死都有原因,不是什么克夫。”
“話是這么說,可三個都死了,誰敢說第四個不會死?”
蕭景云笑了笑:“那就讓我來做這第四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會死?!?/p>
04
沈濟堂躺在床上,聽春桃說有人要來提親,差點沒背過氣去。
“春桃,你說什么?有人要娶玉娘?”
“是的,老爺。是鎮(zhèn)上教書的蕭先生,他托李嬸來提親了?!?/p>
沈濟堂掙扎著坐起來:“快,快叫玉娘過來?!?/p>
沈玉娘進來時,臉色煞白:“爹,這事我不同意。我不能再害人了?!?/p>
“玉娘啊,爹也不想啊??扇思沂捁右黄\心......”
“不行!”沈玉娘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jīng)害死三個人了,不能再害第四個。蕭公子是好人,我不能恩將仇報?!?/p>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沈老爺,沈姑娘,蕭景云求見?!?/p>
蕭景云進來,先給沈濟堂行了禮,然后看著沈玉娘:“沈姑娘,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晌蚁敫嬖V你,我不怕?!?/p>
“蕭公子,你不要意氣用事?!鄙蛴衲锛绷?,“那三個人都是大活人,說死就死了。你不怕嗎?”
“不怕?!笔捑霸茝膽牙锾统鲆粡埣垼斑@是我寫的字據(jù)。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蕭景云娶沈玉娘,是心甘情愿。若有不測,與沈家無關(guān),也與沈玉娘無關(guān)?!?/p>
沈濟堂接過字據(jù),手都在抖:“蕭公子,你這是何苦啊?”
“沈老爺,我蕭景云雖然貧寒,但也是讀書人。我相信天理,相信公道。沈姑娘這些年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我想給她一個家,一個依靠。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測,我也不后悔?!?/p>
沈玉娘的眼淚止不住地流:“蕭公子,你真的不怕死嗎?”
蕭景云走到她面前,認真地看著她:“玉娘,我怕的不是死,而是看著你這樣痛苦地活著。你不是妖魔,你是個好女子。那些人不懂,可我懂。嫁給我吧,我們一起面對?!?/p>
沈玉娘哭得泣不成聲。她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人愿意為她冒這樣的險。
沈濟堂也被感動了:“蕭公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那好,我沈濟堂就把女兒托付給你了。只是......只是你要答應我,萬一有什么事,不要怪玉娘?!?/p>
“岳父大人放心,我蕭景云說話算話。”
就這樣,這門親事定下了。
消息傳出去,全鎮(zhèn)都炸了鍋。
“真是活膩了,明知道要死還要娶?!?/p>
“我看啊,這書生是想圖沈家的錢?!?/p>
“圖錢也得有命花啊。”
婚期定在一個月后。這一個月里,蕭景云照常教書,照常去梅林見沈玉娘。
“蕭公子,你還有機會反悔?!鄙蛴衲镎f。
“不反悔。”蕭景云握住她的手,“玉娘,相信我,我們會白頭到老的?!?/p>
沈玉娘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害怕。她多想相信他的話啊,可那三個人的死像三座大山壓在她心上。
婚禮這天,天色陰沉,烏云密布。
因為蕭景云窮,也因為大家都怕晦氣,婚禮辦得很簡單。只有李嬸和幾個膽大的鄰居來做見證。
沈玉娘穿著一身素凈的嫁衣,沒有戴鳳冠,也沒有蓋紅蓋頭。她臉色蒼白,像個紙人。
拜堂的時候,突然刮起了風,把供桌上的紅燭吹滅了。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不吉利啊,不吉利。”有人小聲嘀咕。
蕭景云卻很鎮(zhèn)定,重新點上蠟燭,繼續(xù)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之后,蕭景云和沈玉娘被送進了洞房。
春桃偷偷在新房四周撒了一圈糯米:“這是驅(qū)邪的,希望能保姑爺平安?!?/p>
新房里,蕭景云給沈玉娘倒了杯茶:“娘子,別怕,有我在?!?/p>
沈玉娘接過茶,手在發(fā)抖:“相公,我......我真的很怕。要是你也......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會的。”蕭景云安慰她,“我命硬得很,閻王爺都不敢收我。”
兩人喝了交杯酒。沈玉娘突然站起來:“相公,我去更衣?!?/p>
她進了內(nèi)室,蕭景云在外面等著。
等了一刻鐘,不見她出來。
等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動靜。
蕭景云有些擔心,輕聲叫道:“娘子?娘子?”
沒有回應。
他推開內(nèi)室的門,里面空無一人。窗戶大開,窗臺上有水漬。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水草的味道。
“娘子!玉娘!”蕭景云大驚,四處尋找。
他跑到院子里,大聲呼喊:“玉娘!你在哪里?”
春桃聽到動靜,急忙跑過來:“姑爺,怎么了?”
“玉娘不見了!”
春桃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說:“姑爺,你......你別急,小姐她......她會回來的?!?/p>
“你知道些什么?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