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開篇
"小磊,你大伯這是為你好,公司做大了總得有人幫襯著。"
父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我看著桌上那份剛簽完字的入股協(xié)議,手指慢慢攥緊。
包廂里煙霧繚繞,大伯陳富貴端著酒杯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橫肉隨著笑聲一顫一顫的。
他拍著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差點沒站穩(wěn):"侄子啊,大伯手里正好有點閑錢,咱叔侄倆一起干,這錢還不嘩嘩地往家流?"
我垂著眼皮夾了口菜,沒接話。
女友蘇韻在桌下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過來,帶著安撫的意味。
"小磊這孩子就是太老實了,有什么話不敢說。"大媽王芬的聲音又尖又細,"我們也是為了幫你,你一個人哪忙得過來?再說了,都是一家人,有錢大家一起賺。"
一家人。
這三個字在我心里翻涌著,泛起苦澀的味道。
母親周秀蘭在旁邊笑著打圓場:"對對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磊你大伯這也是一片好心。"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往父親那邊飄,生怕我惹惱了大伯。
我抬起頭,對上大伯那雙精明又貪婪的眼睛。
他以為我看不出來他的算盤,以為我真的是個好欺負的晚輩。
"大伯說得對。"我終于開口了,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那就按您說的辦。"
大伯的笑容更燦爛了,他舉起酒杯:"好好好!來來來,咱爺倆干一杯!以后你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這話說得真好聽,可惜他自己信不信還兩說。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灼燒著喉嚨,就像這些年來咽下的所有委屈。
蘇韻的手在我掌心輕輕摩挲著,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飯局散了之后,父親追到門口:"小磊,你別怪爸,你大伯他……"
"我知道。"我打斷他的話,"爸,您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父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大概以為我是在認命,可他不知道,有些賬,總要算清楚的。
01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蘇韻靠在沙發(fā)上等我。
她給我倒了杯溫水,眼神里帶著擔憂:"磊哥,真的要這么做嗎?"
"小韻,你覺得我狠嗎?"我接過水杯,卻沒喝,只是捧在手里。
杯子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遞過來,卻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蘇韻沉默了幾秒,然后搖搖頭:"不是你狠,是他太貪了。"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這是他自己選的路。"
我把水杯放在茶幾上,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那是三天前,律師朋友李文發(fā)給我的那個項目的詳細資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后續(xù)需要支付的款項。
"這個項目表面上賺了三百萬,但一個月后要支付四百萬的后續(xù)款。"我翻開文件指給她看,"按照入股比例,誰占的股份多,誰承擔的就多。"
蘇韻接過文件仔細看了看,眉頭慢慢皺起來:"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坑?"
"李文告訴我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本來我想拒絕這個項目,但是大伯突然要入股,我就想……"
"你想讓他自己跳進去。"蘇韻接過話茬,聲音里沒有責怪,只有理解。
我睜開眼看著她:"小韻,你知道大伯這些年是怎么對我的嗎?"
話到嘴邊,那些陳年舊事又涌上心頭。
三年前我剛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向大伯借十萬塊錢周轉,他當著全家人的面說我不務正業(yè)。
兩年前公司剛有起色,他就開始打聽我賺了多少錢,逢人就說是他侄子,好像我的成功都是他的功勞。
去年過年,他當著一大家子人的面說:"小磊啊,你現(xiàn)在也算混出點名堂了,可別忘了家里人,有好事得想著大伯。"
那語氣,就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我記得。"蘇韻握住我的手,"上次他兒子結婚,找你要十萬塊份子錢,說什么叔侄情深。"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全是諷刺:"對,十萬塊份子錢,他還覺得少了。"
當時父母也在旁邊幫腔,說什么一家人要互相扶持,搞得好像我不給就是不孝似的。
"所以這次他主動要入股,我就順水推舟。"我深吸一口氣,"我沒騙他,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共享收益,共擔風險。"
蘇韻點點頭:"李文那邊都準備好了?"
"他會把合同準備得滴水不漏。"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大伯以為我年輕好欺負,以為憑著長輩的身份就能拿大頭,那就讓他拿。"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高樓大廈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創(chuàng)辦這家公司三年,從借錢開始到現(xiàn)在小有規(guī)模,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磊哥,你爸媽那邊……"蘇韻走到我身后,輕聲問道。
"他們會理解的。"我轉過身,眼神堅定,"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他們就會明白,有些原則不能讓。"
蘇韻靠在我肩上,輕輕嘆了口氣:"那就按計劃來吧。"
她的聲音很輕,卻給了我最大的支持。
我摟住她,看著窗外的夜景,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每一步。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02
第二天一早,李文就帶著合同來了公司。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拎著公文包,一副專業(yè)律師的架勢。
"合同我都準備好了,條款沒有任何問題。"李文把文件放在我桌上,"共享收益,共擔風險,這八個字寫得清清楚楚。"
我翻開合同看了看,每一條都嚴絲合縫:"后續(xù)款項的事也寫進去了?"
"在第七條第三款,用的是行業(yè)術語,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李文推了推眼鏡,"但法律上絕對站得住腳。"
我點點頭,心里有了底:"那就約大伯過來簽字吧。"
下午三點,大伯準時到了公司。
他今天穿了件名牌襯衫,手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暈,一副暴發(fā)戶的做派。
"小磊啊,大伯來了!"他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合同準備好了沒有?咱們趕緊簽了,好辦正事。"
我站起來迎接他:"大伯,這是我朋友李文,專業(yè)律師,幫我們準備的合同。"
李文伸出手:"陳先生您好,合同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您看看有什么問題。"
大伯擺擺手,連看都不看一眼:"不用看不用看,都是自家人,還能坑我不成?"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好像我真的會坑他似的。
"大伯,還是看看吧,這是正規(guī)流程。"我把合同遞給他,語氣盡量平和。
"看什么看,我信得過你。"大伯一屁股坐下,"直接說,我占多少股份?"
李文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頭。
他清了清嗓子:"按照陳先生您的出資額,可以占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什么?才百分之三十?"大伯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可是拿真金白銀投進來的!"
我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大伯,這個項目是我接的,客戶關系也都在我手里,百分之三十已經(jīng)不少了。"
"不行!"大伯梗著脖子,"至少得五成!咱們五五分!"
李文翻開合同:"陳先生,按照正常的商業(yè)規(guī)則……"
"什么商業(yè)規(guī)則!"大伯打斷他的話,"我是他大伯!論輩分,我也得拿大頭!"
我沉默了幾秒,然后像是妥協(xié)了似的說:"那……七三分?"
"九一!"大伯獅子大開口,"我拿九成,你拿一成!"
辦公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李文的眼神在我和大伯之間來回游移。
我低著頭,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好像在猶豫。
"大伯,這樣是不是……"我欲言又止。
"是不是什么?"大伯逼近一步,"你是不是覺得大伯虧待你了?小磊啊,你可得想清楚,要不是大伯我,你這項目能不能做成還兩說呢!"
這話說得真不要臉,明明項目早就談好了,他只是出錢而已。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那就按大伯您說的辦。"
李文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他嘆了口氣,開始修改合同上的股份比例。
"這就對了嘛!"大伯滿意地笑了,"咱叔侄倆,還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jīng)開始放光,大概在盤算能分到多少錢了。
半小時后,新合同打印出來,大伯連看都不看就簽了字。
李文特意指著那個"共擔風險"的條款:"陳先生,這里需要您簽字確認。"
"知道知道,共擔風險嘛。"大伯不耐煩地揮揮手,"能有什么風險?賺錢的項目還能虧本不成?"
他刷刷刷簽完字,把合同往桌上一扔:"行了,什么時候打款?"
"項目款一周后到賬。"我收好合同,"大伯您稍等幾天。"
"那行,我等你消息。"大伯站起來,臨走前還不忘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別讓大伯失望??!"
他走后,李文看著我,眼神復雜:"真的要這么做?"
"他自己選的。"我把合同鎖進抽屜,"我勸過了,是他非要拿九成。"
李文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了句,"有些人啊,貪心不足蛇吞象。"
我沒回答,只是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這場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03
一周后,三百萬項目款準時到賬。
公司賬戶上的數(shù)字跳動的那一刻,我的手機就響了。
"小磊!錢到了吧?"大伯的聲音里藏不住的興奮,"什么時候分錢?"
"大伯,財務還需要走流程……"我剛想解釋,就被他打斷了。
"走什么流程!錢都到賬了還走什么流程!"大伯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明天就過來,咱們當面說清楚!"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留。
我看著手機,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第二天上午,大伯帶著大媽一起來了。
王芬穿了身新衣服,脖子上掛著金項鏈,一進門就東張西望,像是在評估公司值多少錢。
"小磊啊,公司看起來不錯嘛!"王芬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以后這就是我們自己家的公司了,我得好好看看。"
大伯直接坐到我辦公桌對面:"別廢話了,趕緊轉賬吧,我和你大媽還有事呢。"
我打開財務系統(tǒng):"大伯,按照合同,您占九成,應該是兩百七十萬。"
"對對對,兩百七十萬!"王芬眼睛都亮了,"富貴,咱們發(fā)財了!"
大伯擺擺手制止她:"在外人面前別亂說,什么發(fā)財不發(fā)財?shù)摹?
他轉頭看著我,"小磊,大伯也不是那種獨吞的人,你的那三十萬也一分不少給你。"
這話說得好像他多大方似的,明明九成都是他的,還要裝出一副施恩的樣子。
我沒接話,只是默默地操作著轉賬。
"叮"的一聲,轉賬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大伯拿出手機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溢出來:"到賬了!哈哈哈,兩百七十萬??!"
王芬湊過去看了看手機,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富貴!真的是兩百七十萬!咱們真的發(fā)財了!"
"行了行了,別大呼小叫的。"大伯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小磊啊,大伯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
他們走的時候,王芬還在不停地念叨著這筆錢要怎么花。
我站在窗邊看著他們上車離開,心里默默倒計時。
當天晚上,父母打來電話。
母親的聲音里滿是擔憂:"小磊,你大伯拿走那么多錢,你不心疼嗎?"
"媽,這是大伯應得的。"我平靜地說,"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
"可是……"母親還想說什么,被父親接過了電話。
"小磊,你大伯今天到處炫耀,說你公司賺大錢了。"父親的語氣有些復雜,"你真的心甘情愿讓他拿那么多?"
"爸,您不是說要我讓著大伯嗎?"我反問道,"我這不是在聽您的話嗎?"
父親沉默了好一會兒:"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
掛了電話,蘇韻從廚房端出兩碗面:"別想太多,吃點東西。"
我接過碗,卻沒什么胃口:"還有二十八天。"
"嗯,還有二十八天。"蘇韻坐在我對面,"磊哥,你真的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我放下筷子,"是他太貪心,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蘇韻看著我,眼神里有心疼也有支持:"那就等著吧,該來的總會來。"
窗外的夜色很深,城市的燈光卻依然璀璨。
我知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才是最難熬的。
04
接下來的日子,大伯變本加厲了。
他隔三差五就來公司"視察",像個真正的老板一樣指手畫腳。
"小磊,這個辦公室布置得不行,得換!"
"那個員工看著不順眼,開了吧!"
"公司的財務報表我要看,每個月都要給我!"
我一一應付著,表面上唯唯諾諾,心里卻在倒計時。
員工們私下里都在抱怨,說公司來了個指手畫腳的老頭。
蘇韻有時候?qū)嵲诳床幌氯チ?,會提醒我?磊哥,要不要制止一下?"
"不用。"我搖搖頭,"讓他繼續(xù),跳得越高,摔得越慘。"
一周后,大伯突然請全家人吃飯。
地點選在市里最貴的酒店,包廂都是豪華套間。
"來來來,都別客氣,今天大伯請客!"大伯滿面紅光,招呼著親戚們。
王芬在旁邊炫耀:"我們家富貴現(xiàn)在可是大老板了,投資三百萬,回報兩百七十萬!"
親戚們紛紛恭維,有人說大伯眼光獨到,有人說大伯會做生意。
只有父親臉色不太好看,幾次欲言又止。
"小磊啊,多虧了你給大伯這個機會。"大伯舉起酒杯,"來,咱爺倆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大伯客氣了。"
"客氣什么!"大伯拍著胸脯,"以后有什么好項目,記得還找大伯!大伯手里還有錢!"
王芬在旁邊附和:"對對對,咱家還能再拿出幾百萬來!"
看著他們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心里冷笑。
現(xiàn)在笑得多開心,到時候哭得就多慘。
飯局結束后,父親把我拉到一邊:"小磊,你大伯最近有些飄了,你可得看著點。"
"爸,我知道。"我點點頭,"您放心吧。"
父親看著我,眼神復雜:"你小子,我總覺得你在打什么主意。"
"哪有。"我笑了笑,"我能打什么主意?"
父親沒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心里有疑惑,但現(xiàn)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回到家,蘇韻給我泡了杯茶:"還有二十天。"
"嗯,還有二十天。"我端起茶杯,"最難熬的時候快過去了。"
蘇韻靠在我肩上:"磊哥,你說大伯會怎么反應?"
"崩潰。"我平靜地說,"徹底崩潰。"
接下來的日子,大伯越來越過分。
他開始干涉公司的具體經(jīng)營,要求參與每一個決策。
"小磊,這個項目不能接,風險太大!"
"那個客戶不靠譜,別跟他們合作!"
"公司的錢不能亂花,每一筆都要經(jīng)過我同意!"
我表面上聽從他的建議,實際上公司的運營一點沒受影響。
李文有時候看不下去,會打電話來問我:"你真的能忍?"
"忍得住。"我看著日歷上圈出來的日子,"快了。"
十天后,大伯和王芬開始看房子。
他們看中了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層,三百多平米,要價八百萬。
王芬給我打電話炫耀:"小磊啊,你大伯準備買套大房子,以后你常來玩啊!"
"恭喜大媽。"我平靜地說。
"哎呀,這都是托你的福!"王芬笑得合不攏嘴,"要不是你給了這個機會,我們哪買得起這么好的房子?"
我沒接話,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大概永遠不會想到,這套房子,她根本買不成。
又過了幾天,大伯已經(jīng)開始到處借錢了。
他把兩百七十萬當首付,準備貸款買那套大平層。
父親打電話來說:"你大伯找我借了五十萬,說要買房子。"
"爸,您借了嗎?"我問。
"還沒呢,我在猶豫。"父親停頓了一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爸,您要是信我,就先別借。"我低聲說。
父親沉默了幾秒:"行,我聽你的。"
掛了電話,我看著日歷,還有五天。
這五天,是最關鍵的時候。
05
還剩三天的時候,大伯已經(jīng)和房東簽了意向書。
他給我打電話,聲音里滿是得意:"小磊,過兩天大伯就要住大房子了!你可得來暖房??!"
"一定。"我應道,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掛了電話,蘇韻走過來:"快了。"
"嗯,快了。"我站起來,走到窗邊,"暴風雨要來了。"
那天晚上,我和李文通了電話。
他說:"明天律師函就會送到,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看著窗外的夜景,"該來的總會來。"
第二天是周五,陽光明媚。
我坐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心里卻在倒計時。
下午三點,我的手機響了。
是父親打來的:"小磊,你大伯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怎么了?"我裝作不知情。
"他今天一整天都聯(lián)系不上,你大媽也到處找不到他。"父親的聲音里帶著擔憂。
"可能有什么事吧。"我平靜地說,"爸,您別擔心。"
掛了電話,我看了看時間,應該快了。
李文說律師函會在今天送達,現(xiàn)在算算時間,大伯應該已經(jīng)收到了。
果然,半小時后,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大伯打來的,一個接一個。
我沒接,讓手機一直響著。
蘇韻走過來,看了看來電顯示:"要接嗎?"
"再等等。"我搖搖頭,"讓他再慌一會兒。"
手機響了十幾通后終于停了,緊接著父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小磊!你大伯出事了!"母親的聲音里滿是焦急,"他說公司要他賠錢,四百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