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就把這100萬給我們吧，就當(dāng)是贈與了！”

兒媳林莉理直氣壯地攤牌。我畢生的積蓄，換來的婚房房本上赫然寫著她媽的名字。

滿堂親戚看我笑話，兒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卻異常平靜，連筷子都沒抖一下。

他們都以為我被氣傻了，準(zhǔn)備認(rèn)栽，卻不知三天后，一封沒有寄信人地址的牛皮紙掛號信，會讓這個得意洋洋的兒媳，跪著爬到我的面前。

01

“媽，您嘗嘗這個清蒸魚，我特意讓廚房給您做的，刺兒少，對您身體好！”

家庭聚餐上，兒媳林莉笑得比花還甜，麻利地給我夾了一大塊魚肚子上的肉，剔掉了上面僅有的幾根小刺。

“哎喲，還是莉莉孝順?！蔽覙泛呛堑匕阳~肉送進(jìn)嘴里。

“那可不！”林莉順勢挨著我坐下，一邊給我輕輕捶著背，一邊對著滿桌的親戚說：“我媽常說，婆婆也是媽。在我心里，您可比我親媽還親呢！”

一番話說得桌上的親戚們都笑了起來。

“嫂子，你這福氣可真好?。∪⒘诉@么個能干又孝順的兒媳婦?！?/p>

“就是就是，現(xiàn)在這么懂事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p>

我聽著這些夸獎，臉上笑開了花，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兒子李明坐在對面，看著自己媳婦這么懂事，一臉的幸福和滿足，不住地給他媳婦夾菜。

“莉莉，你也多吃點，忙里忙外的，就你最辛苦?！?/p>

“老公，沒事，媽開心最重要。”林莉羞澀地笑了笑，那模樣，任誰看了都得夸一句“賢妻良母”。

酒過三巡，氣氛正熱烈。

林莉忽然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我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果然，她放下筷子，幽幽地說道：“就是咱們家小寶，快要上幼兒園了，最近我跟同事聊天，才發(fā)現(xiàn)好一點的幼兒園都得劃片區(qū)?！?/p>

她頓了頓，眼眶微微泛紅。

“人家孩子都能上雙語幼兒園，贏在起跑線上。咱們家小寶這么聰明，我真怕耽誤了他?！?/p>

這話一出，飯桌上熱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不少。

兒子李明皺起了眉：“咱們現(xiàn)在這房子，對口的幼兒園不好嗎？”

“好什么呀！”林莉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哭腔，“就是個菜市場旁邊的小破幼兒園，老師都不負(fù)責(zé)任。上回我去接小寶，他還跟小混混一樣，在地上打滾呢！我一想到咱們小寶的未來，我這心……就跟刀割一樣。”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真的掉了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都怪我沒本事，不能給孩子最好的。老公，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媽……”

這番聲淚俱下的表演，句句不提錢，但句句都指向了錢。

李明一下子就心疼了，趕緊安慰她：“這怎么能怪你呢，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親戚們也紛紛勸解。

我放下筷子，輕輕拍了拍林莉的手。

“莉莉啊，別哭了。為了孫子，應(yīng)該的?！?/p>

我清了清嗓子，對著所有人宣布：“這樣吧，我這兒還有點養(yǎng)老錢，大概100萬。你們拿去，換個好點的學(xué)區(qū)房，一切為了孩子?！?/p>

這話一出口，滿座皆驚。

“嫂子！你這也太大方了！那可是你的養(yǎng)老錢?。　?/p>

“親家母，您可真是‘中國好婆婆’！”

兒子李明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眶通紅地看著我：“媽！這怎么行！這是您的養(yǎng)老錢！”

林莉也愣住了，她大概沒想到我這么爽快，抱著我的胳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流得更兇了，只是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

我擺了擺手，一臉慈愛地看著兒子：“傻孩子，媽這輩子，不就是為了你們嗎？只要小寶好，比什么都強?！?/p>

兒子感激涕零，哽咽著說：“媽，您把養(yǎng)老錢都給我們了，以后我給您養(yǎng)老，我孝敬您一輩子！”

02

家庭聚會沒過幾天，我就把兒子和兒媳叫到了家里。

“媽，您找我們有事？”李明一進(jìn)門就問。

我從房間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林莉。

“莉莉，這里面是100萬，密碼是小寶的生日。錢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拿著，去看房吧?！?/p>

林莉看著手里的卡，激動得手都有些抖。

“媽！您……您怎么直接把錢給我了！這……這也太……”

我笑了笑，說：“你辦事，我放心。再說了，以后這錢也是你們小兩口管，誰拿著不一樣？為了方便你們操作，直接打你卡里，省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麻煩。”

我的“毫無防備”，讓林莉的笑容更加真誠了。

“媽！您放心！我保證把這事辦得妥妥的！絕對給小寶挑個最好的學(xué)區(qū)房！”她緊緊攥著銀行卡，像是攥著未來的希望。

錢一到賬，林莉?qū)ξ业膽B(tài)度更是殷勤了三百六十度。

今天送一鍋親自熬的養(yǎng)生雞湯，明天買一堆我愛吃的水果，周末更是推掉了所有應(yīng)酬，專門陪我逛公園，曬太陽。

“媽，您就等著享福吧，以后買了大房子，就把您接過去一起住！”

“媽，您看我給您買的這件衣服怎么樣？顯年輕吧！”

她一口一個“媽”，叫得比親生的還甜。

兒子李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止一次對我說：“媽，你看莉莉多孝順，我真是娶對人了?！?/p>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很快，他們就開始了看房的流程。

林莉表現(xiàn)得非常積極，一有空就拉著中介到處跑。

有一次，我看中了一個樓盤，地段、戶型、學(xué)區(qū)都非常好，就推薦給了他們。

“莉莉，你看這個‘翰林苑’怎么樣？我打聽過了，對口的是市第一小學(xué)，口碑特別好?！?/p>

林莉看了一眼宣傳冊，卻撇了撇嘴。

“媽，這個地方太靠市中心了，吵得很，對小寶休息不好。而且離菜市場也遠(yuǎn)，您以后買菜也不方便?！?/p>

她三言兩語就否定了我的提議。

過了幾天，她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她看中了一個樓盤，叫“幸福里”。

“媽，那個樓盤可好了！環(huán)境優(yōu)美，安靜，最重要的是，離我娘家特別近！以后萬一我們倆上班忙，我媽還能過來搭把手，照顧一下小寶，多好呀！”她興致勃勃地規(guī)劃著。

我聽著，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你們住著舒服最重要?！?/p>

不僅如此，在后續(xù)辦理各種手續(xù)的時候，林莉總找各種理由，不讓李明參與。

“老公，你一個大男人懂什么呀，簽約看合同這種事，細(xì)致活兒，交給我辦就行了。”

“李明工作那么忙，天天加班，就別讓他為這點小事分心了，怪累的?！?/p>

兒子本來還想跟著去看看，被她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他跑來問我的意見：“媽，莉莉說不讓我跟著去，她一個人能行嗎？”

我表現(xiàn)得像一個完全信任兒媳的“糊涂”老人，還反過來“幫”兒媳說話。

“莉莉辦事我放心，你就安心上你的班，別讓她分心。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比你細(xì)心多了?！?/p>

我這番“善解人意”的話，徹底打消了兒子的疑慮，讓他徹底放了手。

而這，也讓林莉的陰謀，進(jìn)行得暢通無阻。

03

新房裝修了小半年，終于大功告成。

喬遷之喜，林莉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在市里最好的酒店訂了十桌酒席，把所有能請的親戚朋友都請了過來。

宴席上，她穿著一身名牌，畫著精致的妝容，穿梭在賓客之間，笑容滿面，春風(fēng)得意，儼然一個完美的人生贏家。

兒子李明也與有榮焉，舉著酒杯，不停地和親戚們碰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李明，你小子可以??！換這么大的房子！”

“還不是多虧了我媳婦能干！”李明自豪地拍了拍林莉的肩膀。

林莉則謙虛地對我舉杯：“這都得感謝我媽！沒有媽的支持，哪有我們今天！”

我端起酒杯，微笑著和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個嘴快的表叔喝得有點多，大著舌頭起哄：“莉莉啊，聽說你們買的是最好的學(xué)區(qū)房，那房本……拿出來給咱們開開眼唄！讓咱們也沾沾喜氣！”

“對啊對?。∧贸鰜砜纯?！”

“讓我們看看豪宅的房本長啥樣！”

眾人紛紛附和。

林莉在萬眾矚目之下，臉上帶著一絲矜持的驕傲，從名牌包里，慢悠悠地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本子。

“大家就是愛開玩笑，一個本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p>

她嘴上這么說，動作卻不慢，將房產(chǎn)證高高舉起，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戰(zhàn)利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紅本上。

離得最近的一個堂哥，眼神最好，他一把拿過房本，大聲地念了起來。

“房主姓名：張桂芬……”

他念到這里，聲音突然頓住了，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咦？張桂芬？莉莉，怎么是你媽的名字？”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剛才還喧鬧無比的氣氛，剎那間凝固了，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從房本上，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臉上，眼神里充滿了同情、震驚和看好戲的復(fù)雜情緒。

兒子李明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一把搶過堂哥手里的房本，死死地盯著戶主那一欄。

當(dāng)“張桂芬”三個字映入他眼簾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林莉看到事情敗露，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索性撕破了臉皮，抱著胳膊，理直氣壯地?fù)P起了下巴。

“看什么看？這房子本來就是用我媽的公積金貸款買的，寫我媽名字怎么了？有問題嗎？”

李明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她，嘴唇哆哆嗦嗦地問：“那我媽那100萬呢？！”

林莉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媽那100萬，就當(dāng)是給我們小家的‘贈與’了，反正早晚都是我們的！現(xiàn)在提前給我們，有什么不對？”

04

“你……你說什么？！”

李明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整個人都懵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妻子。

整個宴會廳里，親戚們的議論聲像蚊子一樣嗡嗡作響。

“天哪，這媳婦也太狠了吧？”

“拿了婆婆一百萬，房子寫自己媽名下，這不就是騙錢嗎？”

“可憐她婆婆，養(yǎng)老錢都搭進(jìn)去了……”

這些聲音像一根根針，刺在李明的耳朵里，更刺在他的心上。

而我，作為這場風(fēng)暴的中心，所有同情和議論的焦點，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沒有像大家預(yù)想的那樣，大哭大鬧，或者氣得當(dāng)場暈倒。

我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臉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甚至還伸出筷子，夾了一口面前盤子里的青菜，然后慢慢地、仔細(xì)地咀嚼著，仿佛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

這種極度的平靜，和周圍的混亂形成了詭異的對比，讓現(xiàn)場的氣氛更加壓抑。

兒子李明終于從震驚中反應(yīng)了過來。

他雙眼通紅，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沖著林莉怒聲咆哮：“林莉！你瘋了？！你竟然敢這么做！那是我媽的養(yǎng)老錢！是她的命根子！”

林莉被他吼得嚇了一跳，但立刻又挺直了腰板，寸步不讓地回敬道：“你吼什么吼！什么你的我的？我們是夫妻，我們倆的錢不分彼此！”

“夫妻？你還當(dāng)我是你丈夫嗎？你辦這事的時候，跟我商量過一句嗎！”李明氣得指著她的鼻子，“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

“我怎么沒有了？”林莉的聲音也尖銳起來，“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們好嗎？寫我媽名字，不也是為了防止以后你們家人跟我爭財產(chǎn)嗎？這是婚前財產(chǎn)，你懂不懂！”

“你……”李明氣得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兩個人當(dāng)著所有親戚的面，就這么吵得不可開交，把家底都掀了出來。

那些剛才還在看熱鬧的親戚，此刻也都尷尬地坐著，不知是該勸還是該走。

在這場鬧劇進(jìn)行到最高潮的時候，我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來。

我誰也沒看，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身，邁著平穩(wěn)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酒店。

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宴會廳里的爭吵聲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看著我離去的方向，說不出話來。

我的“不聲不響”，成了壓在所有人心里的一塊巨石。

他們都以為，我這是被氣得丟了魂，徹底心死，準(zhǔn)備認(rèn)栽了。

05

喬遷宴不歡而散，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接下來的兩天，林莉徹底和我撕破了臉。

她心安理得地搬進(jìn)了寫著她媽名字的新家，并且開始在朋友圈里大肆炫耀新房的照片，配文是：“新的開始，感謝媽媽的愛！”

字里行間，完全抹去了我的存在。

兒子李明和她陷入了冷戰(zhàn)，他搬回了我的老房子住。

這個曾經(jīng)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說要為我養(yǎng)老的兒子，此刻卻像一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媽，對不起，是我沒用。”他坐在沙發(fā)上，痛苦地抱著頭。

“媽，要不……要不就算了吧，錢……錢我以后再慢慢想辦法還您?！彼β晣@氣，臉上寫滿了無力。

“不然還能怎么樣呢？總不能真的為了這個離婚吧？小寶還那么小……”

我看著他這副窩囊的樣子，心里一陣失望，但什么也沒說。

我只是平靜地給他倒了杯水，說：“行了，別想了，早點休息吧?！?/p>

我的平靜，在李明和林莉看來，就是默認(rèn)，是無可奈何的妥協(xié)。

林莉更加有恃無恐了，她甚至給李明發(fā)信息說：“你媽自己都認(rèn)了，你還鬧什么？有本事就去告我，看你告不告得贏！”

第三天下午，風(fēng)和日麗。

李明正在單位的辦公室里焦頭爛額地處理著工作。

辦公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了。

“李經(jīng)理，前臺有您一封掛號信，說是機要文件，必須您本人簽收。”

“掛號信？”李明有些疑惑，他最近沒有網(wǎng)購，也沒有等什么重要文件。

他懷著一絲不解，來到了公司前臺。

前臺小姐遞給他一個牛皮紙材質(zhì)的大信封。

信封很厚實，上面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只有一個鮮紅的、字體古樸的單位公章，那個公章的樣式，他從未見過，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

李明狐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辦公室，他關(guān)上門，用裁紙刀小心翼翼地劃開了信封。

他從里面抽出一疊文件，當(dāng)看清楚文件第一頁最上面的標(biāo)題和內(nèi)容時，李明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他的呼吸猛地一滯，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全部沖上了頭頂。

他瘋了一樣地抓起桌上的手機，連外套都忘了拿，跌跌撞撞地沖出辦公室，沖進(jìn)樓梯間。

他第一時間撥通了林莉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的聲音就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憤怒而顫抖得變了調(diào)。

“林莉！你馬上給我滾到我媽家去！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給我媽道歉！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