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凌晨十二點四十七分，我剛洗完澡準備睡覺，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方雨晴的微信，一個定位，顯示在距離市區(qū)250公里外的某個鄉(xiāng)鎮(zhèn)。緊接著，她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林峰，求求你了！”電話那頭傳來方雨晴帶著哭腔的聲音，“我媽突發(fā)心臟病，鎮(zhèn)醫(yī)院說必須馬上送市醫(yī)院搶救！我爸不會開車，我哥在外地趕不回來，這大半夜的根本打不到車，救護車說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到！”

我看著那個定位，大腦一片空白。來回500公里，山路居多，現在出發(fā)最快也要五個小時。而明天上午九點，我有個至關重要的客戶提案。

“林峰，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但求你救救我媽，什么條件我都答應！”方雨晴的聲音急促而絕望。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抖。這個蹭了我一年車、從來不給油錢、還在背后說我壞話的女同事，此刻正在請求我救她母親的命。

窗外開始下雨，雨點敲打著玻璃。我看著那個閃爍的定位標記，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內心天人交戰(zhàn)。

去，還是不去？

01

這事得從一年前說起。

那天下班，我剛走到公司樓下，方雨晴就迎了上來。她穿著米色風衣，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yè)微笑：“林哥，你也下班啦？”

“嗯?！蔽尹c點頭，準備往停車場走。

“哎，林哥，”她快走兩步跟上來，“我車子今天送去保養(yǎng)了，你住江南路對吧？我家在江南路口，能順路帶我一程嗎？就今天，明天我就自己開車了?！?/p>

我住在江南路的老舊小區(qū)，租金便宜。方雨晴說的江南路口確實順路，也就多開兩分鐘的事。

“行，走吧?！蔽掖蜷_車門。

方雨晴坐進副駕駛，立刻贊嘆起來：“林哥這車真不錯，開起來肯定特舒服?！?/p>

“還行，就是車貸壓力大?！蔽译S口說道，其實是想暗示她意思意思給點油錢。

“是啊，現在養(yǎng)車太費錢了，”方雨晴嘆了口氣，“我那破車老是要保養(yǎng)，修修補補一年得花好幾千?！?/p>

話題就這么被她輕巧地轉移了。

第二天下班，方雨晴又在樓下等著：“林哥，車還沒修好，再麻煩你一天？”

第三天：“林哥，修是修好了，但是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我不太敢開夜路?！?/p>

第四天：“林哥，今天買了點東西，太重了拎不動?！?/p>

一周變成兩周，兩周變成一個月。我?guī)状蜗腴_口拒絕，但方雨晴總是搶先說：“林哥今天辛苦了，改天一定請你吃飯?！边@飯，從春天說到夏天，從來沒吃成過。

我算過一筆賬，每天多送她回家，來回要多跑六公里。一個月就是180公里，油錢至少要一百多。一年下來，光油錢就貼進去近兩千塊。

女朋友蘇婉看不下去了。

“林峰，你是不是傻？”有天晚上，她坐在我租的房子里，氣呼呼地說，“人家明擺著拿你當免費司機，你還貼著冷屁股？”

“就順路的事，抬手之勞嘛?！蔽覔蠐项^。

“順路？”蘇婉冷笑，“她自己有車，就是不想開。你知道她每天中午吃什么嗎？外賣都是四五十塊一份的，星巴克咖啡沒斷過。省你的油錢，自己花得倒挺爽快?！?/p>

我無言以對。確實，方雨晴在辦公室里從來不委屈自己，奶茶下午茶一樣不落，網購的快遞隔三差五就有。

“你就是太老實了，”蘇婉戳了戳我的額頭，“人家根本沒把你當朋友，只是覺得你好欺負?！?/p>

我心里明白，但就是拉不下臉來拒絕。在公司里，我一直是那個“好說話的林峰”，誰讓幫忙從來不推辭。

轉折點發(fā)生在三個月前。

那天我加班到晚上九點，疲憊地走出辦公樓，才想起方雨晴還在樓下等著。

她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刷手機，看到我出來，立刻站起來，臉色不太好看：“林哥，你怎么這么晚？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項目趕進度?！蔽业狼傅?。

“哎，早知道就打車了，”她抱怨著跟我走向停車場，“站得我腰酸背痛的。”

我突然有點煩躁：“那明天你可以打車?！?/p>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直接地表達不滿。

方雨晴愣了一下，隨即眼圈就紅了：“林哥，我以為咱們是朋友。你這話說的，搞得我多不識抬舉一樣。你要是覺得帶我麻煩，我以后就不麻煩你了?！?/p>

她說得委屈，我反倒成了罪人。

那天晚上回家，我跟蘇婉說了這事。

“你看吧，我就說她不是好相處的人?！碧K婉說，“林峰，你得學會拒絕。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你不能總讓別人覺得你的付出理所當然?！?/p>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我說。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第二天下班，方雨晴還是笑嘻嘻地在樓下等著：“林哥，昨天是我不對，說話沖了點。今天天氣不好，還得麻煩你?！?/p>

我看著她真誠的笑臉，到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02

事情的轉變發(fā)生在兩個月前的一次部門聚餐上。

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提前離開了。第二天上班，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幾個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我坐在工位上，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午休時，關系比較好的同事小張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林哥，昨晚你走之后，方雨晴說了你不少壞話?！?/p>

“說我什么了？”我心里一沉。

“她說你有了女朋友就翻臉不認人，以前帶她回家好好的，現在動不動就臉色難看。還說你小氣，讓她出油錢?！毙埧戳搜鄯接昵绲姆较?，“好幾個不知道情況的同事都覺得你做得不地道?！?/p>

我感覺一股火氣直沖腦門。

我?guī)Я怂荒?，一分錢油錢都沒收過，她還好意思說我小氣？

下班時，我特意早走了十分鐘。開車出公司大門時，我看到方雨晴還在樓下張望。我踩下油門，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當天晚上，方雨晴給我發(fā)微信：“林哥，今天怎么沒等我？”

我回了兩個字：“不順路?！?/p>

她發(fā)來一個問號表情，我沒再回復。

接下來的一周，我每天都找各種理由：要去女朋友那邊、車子要保養(yǎng)、要去接父母、路上有事要辦。方雨晴從一開始的不解，到后來的尷尬，再到最后的沉默。

一周后，她在部門微信群里說：“看來有些人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有同事問她怎么了，她說：“沒什么，就是有人以前對我可好了，現在突然就變臉了。大概是我太把別人的好心當回事了吧。”

這種含沙射影的話，讓我在部門里的口碑一落千丈。有人私下問我，我懶得解釋。清者自清，時間久了，大家自然會明白。

但方雨晴的操作還沒完。

她開始在茶水間、洗手間這些地方，跟其他同事聊天時“無意中”提起：“林峰這人啊，表面老實，其實精得很。我以前還挺信任他的，唉，算了不說了?！?/p>

這種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手法，最能引起別人的好奇心。辦公室里開始流傳各種版本的猜測，從我欺負女同事到我對她有非分之想再到我背后搞小動作。

蘇婉聽說后，氣得直跺腳：“這女人太惡心了！你不能就這么忍著，得找她說清楚?！?/p>

“說什么？說我?guī)Я怂荒贶囁环皱X沒給？”我苦笑，“這種話說出去，更像是我斤斤計較。再說了，她現在就是想讓我主動跟她鬧，這樣她就能更加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是東西?！?/p>

“那你就這么忍著？”

“忍著也沒什么。”我嘆了口氣，“反正以后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p>

公司的氣氛確實變得微妙了。以前跟我關系不錯的幾個同事，也開始若有若無地疏遠我。我知道，他們聽了方雨晴的話，多少對我有了誤解。

我倒也想得開。解釋太多反而顯得心虛，不如用行動證明自己。

但方雨晴顯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我。

有天下午，她抱著一堆文件走過我的工位，“不小心”把手里的水杯碰掉了，水濺了我一身。

“哎呀，不好意思啊林哥，”她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臟了，要不我賠你一件？”

周圍的同事都看著這邊。我拿紙巾擦了擦衣服，淡淡地說：“沒事，不用?！?/p>

“那怎么行，”方雨晴一臉愧疚，“這衣服肯定很貴吧？”

“幾十塊的T恤，回去洗洗就行。”我繼續(xù)工作。

“哦，那就好，”她松了口氣，轉身走了，留下一句，“我還以為多貴呢?！?/p>

這話聽著沒毛病，但總覺得怪怪的。像是在暗示什么。

小張下班后跟我說：“林哥，你別往心里去。方雨晴這人就這樣，得罪不起也惹不起。你躲著她就對了。”

“我知道?！蔽尹c點頭。

那段時間，我的生活壓力很大。蘇婉的父母提出了結婚的要求：彩禮八萬、在市區(qū)買房、裝修費用也要我這邊出大頭。

我掐指一算，光是首付就要四十萬。我這兩年雖然攢了點錢，但離目標還差一大截。每個月的收入，扣掉房租、車貸、生活費，剩不下多少。

蘇婉也知道我的難處，她說可以跟父母商量，彩禮降一降，房子慢慢看。但我知道，如果連這點誠意都拿不出來，她父母不會放心把女兒嫁給我。

我開始接私活，晚上回家后繼續(xù)做設計。經常忙到凌晨一兩點才睡，第二天又要早起上班。

方雨晴的事，在我心里已經不算什么大事了。我躲著她，她也不再主動找我。偶爾在茶水間遇到，她會禮貌地點點頭，我也回以微笑。表面上相安無事，實際上形同陌路。

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03

十月中旬的一個晚上，我加班到十一點多才回家。

推開門，房間里黑漆漆的。我打開燈，癱坐在沙發(fā)上，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

手機響了，是蘇婉發(fā)來的微信：“睡了嗎？”

“剛到家。”我回復。

“又加班？林峰，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她發(fā)來一個心疼的表情。

“沒事，最近項目緊，過陣子就好了?！蔽野参克?。

“對了，我媽今天又問起買房的事了。說咱們年紀也不小了，該定下來了。”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里沉甸甸的。

“我知道。首付我在想辦法，年底應該能湊夠。”

“不著急，慢慢來?！碧K婉說，“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別有太大壓力?！?/p>

掛了電話，我躺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二十八歲，在這個城市打拼了六年，還是買不起一套房子。車貸還有兩年，每個月四千塊雷打不動。父母身體還算硬朗，但年紀也大了，該給他們養(yǎng)老錢了。

我突然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我以為是蘇婉，拿起來一看，是方雨晴。

凌晨十二點四十七分，她發(fā)來一個定位。

緊接著，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我愣了幾秒，接通了。

“林峰，求求你了！”電話那頭傳來方雨晴帶著哭腔的聲音，背景里有嘈雜的聲音，好像是醫(yī)院的廣播，“我媽突發(fā)心臟病，鎮(zhèn)醫(yī)院說必須馬上送市醫(yī)院搶救！”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什么？”

“我爸不會開車，我哥在外地趕不回來，這大半夜的根本打不到車，救護車說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到！”方雨晴的聲音急促而破碎，“林峰，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但求你救救我媽，什么條件我都答應！求你了！”

我打開那個定位，看到地址顯示在郊區(qū)某個鎮(zhèn)上。

單程250公里。

來回500公里。

現在是凌晨，開過去最快也要三個小時。而明天上午九點，我有個至關重要的客戶提案，這個項目我準備了整整一個月。

“林峰，你說話啊！”方雨晴的聲音帶著哭腔，“求你了，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媽現在很危險，醫(yī)生說不能耽誤?！?/p>

我看著窗外，雨點開始敲打玻璃。

“你......你自己為什么不開車去？”我問出了這個憋在心里很久的問題。

“我車上個月賣了！”方雨晴哽咽著說，“家里欠了債，我爸生意虧了，我把車賣了還債。林峰，我求你了，就這一次，以后我不會再麻煩你了?！?/p>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雨晴，醫(yī)生說你媽不行了，得馬上轉院！”

“爸，我在找人幫忙了！”方雨晴沖著那邊喊，然后對我說，“林峰，求你了?！?/p>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fā)抖。

04

這一年來，她的所作所為歷歷在目：蹭車從不給油錢，背后說我壞話，在公司搞我名聲?，F在她有難了，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我。

憑什么？

我站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如果不去，她媽媽可能會出事。雖然方雨晴這個人有問題，但她媽媽是無辜的。

如果去，那明天的提案怎么辦？客戶是市里的大公司，這個項目對我的職業(yè)發(fā)展至關重要。領導已經多次強調，這個項目絕對不能出差錯。

“林峰，你倒是說句話??！”方雨晴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看了看時間：12:51。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我......”我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