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養(yǎng)了多年的狗！

12年前，我的愛犬被偷走后，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現在我終于在救助站角落里看到了一條瘸了腿的老狗，那是我的黃豆！

“黃豆……？”我試著輕輕叫了一聲，聲音都有點抖。

那老狗慢慢抬起渾濁的眼睛，喉嚨里發(fā)出一點幾乎聽不見的哼唧。

旁邊的趙女士撇撇嘴：“大爺，別瞎琢磨了，這破狗白送都沒人要！可我告訴你，是我先來的！”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伸出了手，一個動作就讓那條老狗不顧一切地撲到了我的懷里！

周圍所有人都傻眼了……

01

退休那天，廠里給我辦了個歡送會，熱熱鬧鬧的。

領導拍著我的肩膀說：“老李，你干了一輩子，辛苦了，好好休息吧?！?/p>

同事們圍著我，笑著說以后常聯系，可我知道，這些大多是客套話。

我笑著點頭，心里卻空得像個風吹過的山洞。

回到家，日子一下子沒了節(jié)奏。

以前天不亮就得起床，洗漱，趕班車去廠里。

現在呢，睡到太陽曬屁股才醒，睜開眼，屋子里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把地板上的灰塵照得一清二楚。

我兒子在上海，忙得像個陀螺，一個月能打個電話就不錯了。

電話一接通，總是那幾句老話。

“爸，身體還好吧？”

“好著呢，沒啥毛病?！?/p>

“錢夠用嗎？我給你轉點。”

“夠了，你自己留著花吧。”

“那行，我這邊還有個會，先掛了啊?！?/p>

嘟嘟嘟，電話斷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墻上那只舊石英鐘，咔嗒咔嗒地響，像在跟我較勁。

老伴兒走得早，十年前就沒了，這房子就我一個人。

以前忙著上班，不覺得孤單。

現在閑下來了，孤獨就像冷風，從腳底鉆到心窩。

我開始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對著電視機自言自語，新聞里講個事兒，我得點評兩句。

電視劇里有人吵架，我還幫著拉偏架，覺得自己挺有理。

再比如做飯，明明就我一個人，我還是會炒兩個菜，一個素的，一個葷的。

擺在桌上，好像對面還坐著個人。

吃完飯，碗一洗，天就黑了。

我搬個小板凳，坐在院子里。

院子不大，種了點小蔥和香菜，風一吹，涼颼颼的。

這時候，我就老想起黃豆。

黃豆是我的狗，12年前丟的。

它不是什么名貴狗，就是只普通的中華田園犬，毛黃黃的，我們那兒都叫它“土狗”。

我是在路邊撿的它，那時候它才剛斷奶，冷得直哆嗦，眼睛水汪汪的。

老伴兒當時還埋怨：“你撿這么個玩意兒回來干啥？”

可沒過幾天，她比誰都疼它。

一口一個“我的小寶貝”，給它買火腿腸，還親手給它洗澡。

黃豆可聰明，聰明得讓人稀罕。

教它坐下、握手，一遍就學會。

院子的門是老式插銷，它看我開過幾次，自己就學會了用鼻子頂開。

當然，它只管開，不管關，每次我還得自己去關門。

它還愛藏東西，我的拖鞋是它的最愛。

我這邊剛脫下來，一轉眼就不見了。

最后總能在沙發(fā)底下或者床底下找到，上面全是它的口水。

那時候，我下班回家，老遠就聽見它汪汪叫。

一推開院門，一個黃色的影子就撲過來，圍著我腿打轉，尾巴搖得像個小風扇。

工作一天的累，瞬間就沒了。

可就是這么一只聰明的狗，丟了。

12年前的一個傍晚，我出去買點醬油，就十來分鐘。

院門插銷沒插嚴實，被它自己頂開了。

等我提著醬油回來，院子空了。

我當時心就沉了下去。

喊它的名字，沒動靜。

鄰居說，看見一個騎電動車的家伙，在我家門口停了一下，用根火腿腸逗它，然后抱上車就跑了。

我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我像瘋了一樣去找。

印了上百張尋狗啟事，照片上是黃豆咧著嘴笑的樣子。

我把附近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菜市場、屠宰場，我問了個遍。

整整半年，我像個沒魂的人，人瘦了十斤，話也少了。

老伴兒勸我：“建國，算了吧，找不回來了?！?/p>

我不信，我說：“黃豆那么聰明，肯定能回來。”

可它再也沒回來。

從那以后，我們家再也沒養(yǎng)過任何活物。

院子變得死氣沉沉。

幾年后，老伴兒得了病，走了，院子就更安靜了。

現在我退休了，時間多了，黃豆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楚。

我總覺得一開門，它就會撲過來。

我總覺得床底下，還藏著我那雙被它咬破的拖鞋。

“老李，又想你那狗呢？”隔壁的陳大姐看我一個人坐著發(fā)呆，隔著墻喊。

我點點頭，沒吭聲。

“哎，都12年了，你也該放下了。”陳大姐人好心熱，“我跟你說，你現在一個人怪孤單的，不如再養(yǎng)一只。我外甥女在流浪動物救助站工作，聽說那兒好多狗等著人領養(yǎng)呢?！?/p>

我當時火氣就上來了，嗓門大了點：“不養(yǎng)！黃豆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代替不了！”

陳大姐被我吼得一愣，嘀咕了句什么，回屋了。

我知道自己話重了，可我控制不住。

在我心里，黃豆不是狗，是我兒子，誰能隨便找個替代品？

那天晚上，我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陳大姐的話。

流浪動物救助站。

我摸出手機，兒子給我買的智能手機，我用得不太順手。

瞇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搜“本市流浪動物救助站”。

屏幕亮了，跳出來一個地址。

離我家不遠，坐公交車半個小時。

我盯著那個地址，心里有兩個聲音在吵架。

一個說，去看看吧。

另一個說，去干啥？你這是背叛黃豆！

最后，我說服了自己。

我就去看看，不領養(yǎng)，真的，就看看。

02

第二天，我還是去了。

換了身干凈衣服，兜里揣了包煙，心虛得像做賊。

救助站有點偏，在一個舊廠房改造的院子里。

還沒進門，就聽見一片狗叫聲，大的小的，吵得腦瓜子疼。

空氣里有股怪味，消毒水和狗屎味混一塊，不好聞。

一個戴口罩的年輕人接待我，胸牌上寫著：工作人員，小王。

“老大爺，您想領養(yǎng)啥樣的狗？”小王挺客氣，但眼神有點打量，估計是見多了三分鐘熱度的人。

我有點尷尬，擺擺手：“我……我就是隨便看看?！?/p>

小王點點頭，沒多問，領我往里走。

一排排籠子，狗一見人來，全都瘋了似的往籠門上撲。

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眼神熱切得像在喊：“挑我！挑我！”

有活潑的金毛，有機靈的邊牧，還有好多串串，每只都挺可愛。

小王指著一只小白狗說：“大爺，這只咋樣？性格好，不亂叫，適合您這年紀養(yǎng)?！?/p>

我搖搖頭。

他又指另一只：“那這只呢？可聰明，學東西快?！?/p>

我還是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啥。

這些狗都挺好，可我就是沒感覺。

它們的熱情，反而讓我有點煩。

我感覺自己像個叛徒，來這兒不就是想找個黃豆的替代品嗎？

我一邊罵自己，一邊邁不動腿。

“大爺，您到底想要啥樣的？”小王有點不耐煩了。

“我……我也不知道?！蔽衣曇舻偷孟裎米雍?。

我準備走了，這地方讓我不舒服。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視線掃到一個角落。

那兒光線暗，籠子比別的都小。

籠子里趴著一只狗，太老了，安靜得我剛才都沒注意到。

它的毛是黑的，夾著好多白毛，亂糟糟的，像好久沒洗。

它瘦得肋骨都看得見，一條后腿彎得怪怪的，像是受過傷。

別的狗都在狂叫，只有它一動不動，像跟這個世界沒關系。

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小王跟在后頭，說：“哦，您說老灰啊，它不行?！?/p>

“咋了？”我問。

“年紀太大，具體多大沒人知道。腿瘸了，身上還有皮膚病，一堆毛病?！毙⊥鯂@氣，“送來快一年了，沒人要，估計就這樣了。”

我蹲下來，隔著鐵絲網，仔細看它。

它聽見我們說話，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就是那一瞬間。

它的眼睛渾濁，蒙著層白霧，是老了的標志。

可那渾濁里，有種讓人心酸的東西。

不是熱情，不是乞求，是種看透一切的疲憊。

我心里猛地一緊。

這眼神，像極了我每天早上照鏡子時看到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喉嚨發(fā)干，低聲試著叫了句：“黃豆？”

聲音小得我自己都聽不清。

那老狗沒反應。

它又抬了下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還帶點“你有毛病吧”的疑惑，然后把頭埋進前爪里。

我心里那點剛冒出來的火苗，啪嗒一下滅了。

我自嘲地笑笑。

李建國，你真是老糊涂了。

黃豆是黃毛，這只黑毛。

黃豆丟的時候才三歲，就算活著，也才十五歲。

這只狗，看起來比十五歲還老。

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大爺，您沒事吧？”小王問。

“沒事沒事?！蔽艺酒饋恚呐难澴由系幕?，“我就是覺得它可憐。行了，我走了?！?/p>

我轉身，準備徹底離開這個讓我胡思亂想的地方。

可剛走出兩步，身后傳來一聲特別輕、特別壓抑的“嗚”。

那聲音像小貓叫，混在吵鬧的狗叫聲里，差點聽不見。

但我聽見了。

我的腳像被釘在地上，動不了了。

因為那聲音，跟當年黃豆做錯事、想求我原諒時，喉嚨里擠出來的撒嬌聲，一模一樣。

03

那一晚，我壓根沒睡好。

腦子里全是那聲嗚咽。

是我聽錯了？是巧合？還是……

第二天一早，我揣著那點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希望，又去了救助站。

路上，我特地去了趟小賣部，買了根最便宜的火腿腸，淀粉多，肉少。

12年前，偷狗的家伙就是用這種火腿腸把黃豆騙走的。

到了救助站，小王在掃地，看見我一點不意外。

“大爺，又來了？”他問。

我點點頭，徑直走到那個角落的籠子前。

老灰還是那樣趴著，對我這個不速之客愛搭不理。

我撕開火腿腸的包裝，紅色的腸衣，油乎乎的。

我把火腿腸從鐵絲網縫里遞進去，湊到它嘴邊。

“吃吧。”我說。

周圍的狗聞到味兒，叫得更兇了，拼命往前擠。

可老灰只是抬起鼻子，聞了聞。

然后，它把頭扭到一邊。

眼神里，竟然有一絲嫌棄和警惕。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失望，是震驚。

狗哪有不愛吃火腿腸的？尤其是流浪狗，餓了那么久，啥都吃。

可我清楚記得，黃豆被火腿腸騙走后，就有了心理陰影。

后來我給它買過最貴的肉腸，它聞聞就走開，再也不碰。

這只狗的反應，跟黃豆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是巧合。

我激動得手都抖了。

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

它的眼神還是冷冷的，但好像沒昨天那么拒人千里了。

“小王！”我回頭喊，“這只狗，我想領養(yǎng)?！?/p>

小王走過來，臉上有點為難：“大爺，您想好了？這狗毛病多，養(yǎng)起來費錢費勁，您這年紀……”

“我想好了?！蔽掖驍嗨?，“多少錢，啥手續(xù)，你說吧。”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咔咔咔，清脆得很。

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挎著名牌包，香水味老遠都能聞到。

“小王，我來辦手續(xù)?！彼_口，嗓門又尖又亮，“就是我昨天在你們公眾號看上的那只，最可憐的老狗?！?/p>

她一眼看到我面前的老灰，眼睛一亮，走過來。

“對，就是它！”她拿出手機，對著老灰一頓猛拍，閃光燈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