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不是說好了你請客嗎？”陳思雨的聲音在包廂里顯得格外刺耳。

李雅芳端著酒杯，臉上還掛著剛才和親戚們談笑風生的余溫。

桌上擺著五瓶空了的法國紅酒，每瓶四千塊。

十四個親戚的目光在婆媳兩人之間游移。

“我請客怎么了？我請客不能讓你結(jié)賬？”

李雅芳的話音一落，整個包廂安靜得只能聽見空調(diào)的嗡嗡聲...

01

那個周三的下午，天氣有點悶。

陳思雨剛下班回家，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聽見客廳里傳來李雅芳興奮的聲音。

“思雨回來了！快過來，媽跟你說個事兒?！?/p>

陳思雨放下包，走向客廳。李雅芳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手機，臉上的表情像是中了彩票。

“什么事啊媽？”陳思雨在茶幾對面坐下。

“你記得小麗吧？我那個侄女?！崩钛欧挤畔率謾C，眼睛發(fā)亮，“她從美國回來了！”

陳思雨想了想，有點印象。小麗是李雅芳表哥家的女兒，大學畢業(yè)后就出國了。

“回來探親？”

“對對對，在那邊工作三年了，這次回來看看家里人。”李雅芳越說越興奮，“我想著這是個好機會，把家里的親戚都叫上，給她接風洗塵。”

陳思雨心里咯噔一下。每次李雅芳說要聚餐，最后買單的都是她。

“要請多少人啊？”陳思雨試探著問。

李雅芳掰著手指頭數(shù)：“我大哥一家，二嫂一家，小麗的爸媽，還有幾個年輕的表兄妹。也不多，十幾個人吧?！?/p>

十幾個人。陳思雨在心里算了算，這得花不少錢。

“在哪兒吃??？”

“我想著就在金海灣訂個包廂。”李雅芳一臉理所當然，“那里環(huán)境好，菜品也不錯，適合這種場合。”

金海灣。陳思雨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市區(qū)最貴的海鮮酒樓之一，她去過一次，是公司年會。光包廂費就得一千多，菜品更是貴得離譜。

“媽，要不咱們在家里做？我可以多做幾個菜，也熱鬧?！标愃加杲ㄗh。

李雅芳立刻擺手：“在家里？那怎么行？小麗剛從國外回來，咱們這么寒酸，讓人家怎么想？”

“那要不大家AA制？每家出一部分，這樣公平一些?！?/p>

李雅芳臉色變了：“AA制？我請客還讓別人掏錢？那別人怎么看我？會說我李雅芳小氣摳門，連頓飯都請不起?！?/p>

陳思雨不說話了。她知道李雅芳的脾氣，一旦決定了什么事，很難改變。

“放心吧，我來安排一切。”李雅芳拍拍胸脯，“你就負責到時候過去就行了。”

陳思雨點點頭，心里卻很不踏實。李雅芳說是她安排，但最后買單的肯定還是自己。

第二天一早，陳思雨剛到公司，就收到李雅芳的微信。

“思雨，我已經(jīng)在金海灣訂好包廂了，周六晚上六點?！?/p>

“訂了多大的包廂？”陳思雨回復。

“能坐二十人的，寬敞一些好?！?/p>

陳思雨查了查金海灣的價格。二十人的包廂，包廂費就得一千五。這還不算菜錢。

“菜譜看了嗎？大概什么價位？”

李雅芳回了個得意的表情：“我讓他們推薦幾個招牌菜，都是最好的。小麗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咱們得拿出誠意?！?/p>

陳思雨看著這條消息，心里越來越沉重。李雅芳的“誠意”，最后都要她來買單。

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事小張問她：“思雨姐，怎么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家里要聚餐，有點煩?！标愃加耆鐚嵳f。

“聚餐不是好事嗎？一家人在一起多熱鬧。”

“主要是費用的問題。”陳思雨嘆了口氣，“我婆婆愛面子，每次都選最貴的地方，最后又讓我買單。”

小張吃驚地看著她：“不會吧？她不是說要請客嗎？”

“說是說，但每次都是這樣?！标愃加険u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p>

下午的時候，陳思雨收到張偉的微信：“老婆，我媽說周六要聚餐，你知道嗎？”

“知道，金海灣。”

“那地方不便宜吧？”

“是啊，很貴?！?/p>

張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要不我跟我媽說說，換個便宜點的地方？”

“算了，說了也沒用。她已經(jīng)訂好了?！?/p>

“那我多帶點錢?！?/p>

陳思雨看著這條消息，心里有些暖意。張偉雖然賺得不多，但總是想辦法幫她分擔。

02

周六下午，陳思雨開始準備晚上的聚餐。

她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化了淡妝。李雅芳穿著新買的旗袍，頭發(fā)特意去理發(fā)店做過了。

“偉子怎么還沒回來？”李雅芳看著表問。

“他說公司有點事，會直接過去?！标愃加昊卮?。

張偉在一家國企做技術(shù)員，工作穩(wěn)定但收入不高。每個月到手七千多，除了自己的花銷，剩不了多少。

家里的大部分開支都是陳思雨在承擔。房貸每個月八千，生活費三千，李雅芳的醫(yī)療保險、買藥的錢，還有各種人情往來，加起來每個月得一萬多。

陳思雨的工資是一萬二，扣掉這些開支，她自己手里剩不了多少錢。

“我先去化個妝?！崩钛欧紝χR子整理頭發(fā)。

“好的媽。”

陳思雨坐在沙發(fā)上，心里盤算著今晚的花費。按照金海灣的消費水平，十幾個人吃飯，怎么著也得兩三萬。

她銀行卡里的錢剛還了信用卡，現(xiàn)在余額不到一萬。如果真的要她買單，她得刷信用卡。

想到這里，陳思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思雨，咱們走吧?！崩钛欧蓟脢y出來了。

兩個人下樓打了個車，往金海灣去。

路上李雅芳特別興奮，不停地說著各種注意事項。

“一會兒見了小麗，你多夸夸她。她在國外工作不容易。”

“還有你大伯，最近生意有點不好做，你別提這個茬?！?/p>

“你二嬸的女兒剛考上大學，你記得恭喜一下?！?/p>

“還有...”

陳思雨一邊聽著，一邊看著窗外的街景。心里想著等會兒要怎么應付這場聚餐。

金海灣裝修得很豪華，門口停著好幾輛豪車。

李雅芳一進門就開始四處打量，臉上滿是滿意的表情。

“這里就是氣派！”她小聲對陳思雨說。

服務(wù)員把她們領(lǐng)到二樓的包廂。包廂確實很大，圓桌能坐二十個人，還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休息區(qū)。

“太太，我們這里的海鮮都是今天剛進的貨，特別新鮮?！狈?wù)員熱情地介紹。

“好好好，一會兒你們推薦幾個招牌菜?！崩钛欧己軡M意地點頭。

陳思雨坐在一邊，翻著菜單。每一道菜的價格都讓她心驚肉跳。

清蒸石斑魚，三百八十塊。

蒜蓉扇貝，一百二十塊。

白灼蝦，一百六十塊。

澳洲龍蝦，時價，估計得五六百。

鮑魚，八十塊一只。

陳思雨粗略算了一下，這么多人吃飯，光菜錢就得三四千。這還不算酒水和包廂費。

“思雨，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崩钛欧甲⒁獾搅怂谋砬椤?/p>

“沒事，可能有點熱。”陳思雨勉強笑了笑。

這時候門開了，第一批客人到了。

進來的是李雅芳的大哥李建國和他老婆孫美華。

李建國五十多歲，在街上開了個小店，生意還算可以。孫美華是個家庭主婦，平時愛聊天愛打聽。

“哎呀，雅芳，這包廂真不錯！”孫美華一進門就開始四處看。

“嫂子來了！快坐快坐?！崩钛欧稼s緊起身迎接。

“大伯，大伯母?！标愃加暌舱酒饋泶蛘泻?。

“思雨越來越漂亮了?！睂O美華拉著陳思雨的手，“聽說你們公司效益挺好的？”

“還行吧?！标愃加晷χ卮?。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問話，每次家庭聚會，話題總會轉(zhuǎn)到她的工作和收入上。

李建國在旁邊接話：“思雨能干，我們雅芳有福氣。”

“那是，思雨對我們家可好了?！崩钛欧寄樕闲﹂_了花。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陸續(xù)到了。

李雅芳的二嫂王桂花，帶著她的兒子兒媳。王桂花六十歲出頭，退休在家，最愛說長道短。

小麗的爸媽，也就是李雅芳的表哥表嫂。表哥在機關(guān)單位上班，表嫂是個老師。

還有幾個年輕的表兄妹，有的剛畢業(yè)，有的已經(jīng)工作了。

最后進來的是小麗。

陳思雨一眼就認出了她。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姑娘，穿著一身職業(yè)裝，化著精致的妝，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

“小麗！”李雅芳激動地站起來，“快過來讓姑姑看看，都瘦了。”

“姑姑好，思雨嫂子好。”小麗笑著走過來，很有禮貌。

“美國那邊工作怎么樣？適應嗎？”李建國問。

“還不錯，就是節(jié)奏比較快，壓力大一些?！毙←愒诶钛欧寂赃呑隆?/p>

“在哪個公司?。俊睂O美華好奇地問。

“一家投資公司，做分析師?！?/p>

“哎呀，那肯定掙得不少吧？”王桂花立刻接話。她最關(guān)心的就是別人的收入。

小麗有些不好意思：“也就夠生活的，美國消費也挺高的?！?/p>

“小麗謙虛了，在美國工作的都不簡單?！崩钛欧荚谝慌缘靡獾卣f，“我們家小麗從小就聰明，學習好，現(xiàn)在出息了?！?/p>

桌上的氣氛很熱鬧。大家都在夸小麗，夸她有出息，夸她見過世面。

李雅芳的臉上一直掛著得意的笑容，好像小麗的成功也是她的功勞。

陳思雨坐在一邊，偶爾插兩句話，但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別人說話。

03

服務(wù)員開始征求點菜意見。

“太太，要不要先看看菜單？”

李雅芳大手一揮：“你們直接推薦吧，選最好的?！?/p>

“好的，我們有幾道招牌菜特別受歡迎?！狈?wù)員開始介紹，“清蒸石斑魚，魚肉鮮美，營養(yǎng)豐富。澳洲龍蝦，肉質(zhì)Q彈。還有鮑魚，是野生的，口感特別好。”

“都要！”李雅芳很豪爽，“小麗難得回來，我們得拿出誠意。”

“姑姑太客氣了！”小麗連忙說。

“應該的應該的。”李雅芳擺手，“還有什么好菜？”

服務(wù)員繼續(xù)推薦：“海參，花膠，還有我們的特色湯品。”

“行，都來一份。”

陳思雨聽著這些菜名，心里的石頭越來越重。每報一道菜，她就在心里算一次價格。

石斑魚三百八，龍蝦五百多，鮑魚一只八十塊要了十只，海參一百多一只要了十只，花膠兩百多...

光這幾道菜就得三四千了。

“還要點湯和蔬菜?！狈?wù)員建議。

“當然要。”李雅芳點頭，“來個老鴨湯，再來幾個時令蔬菜?！?/p>

陳思雨想阻止，但看著滿桌興致勃勃的親戚，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媽，是不是點得有點多了？”她小聲說。

“不多不多，人多嘛?！崩钛欧紱]當回事，“而且小麗好不容易回來，咱們得表示表示?！?/p>

小麗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姑姑，真的不用這么破費?！?/p>

“不破費不破費，都是一家人。”李雅芳說得輕松。

陳思雨看著她輕松的表情，心里更加不安了。李雅芳說得輕松，但買單的又不是她。

菜陸續(xù)上來了。

每一道菜都很精致，賣相很好。親戚們看著滿桌的海鮮，都贊不絕口。

“雅芳，這魚真新鮮！”李建國夾了一塊魚肉。

“是吧，我專門選的最好的。”李雅芳很得意。

“這龍蝦得不少錢吧？”孫美華一邊吃一邊問。

“不貴不貴，只要大家吃得開心就行?！崩钛欧紨[手。

陳思雨聽著這話，心里苦笑。不貴？這一只龍蝦就得五六百，李雅芳一個月的退休金也就三千多。

“小麗，快嘗嘗這個鮑魚。”王桂花給小麗夾菜。

“謝謝二嬸?！毙←惡苡卸Y貌。

“小麗在美國吃過這種鮑魚嗎？”年輕的表妹好奇地問。

“吃過，不過沒有這個新鮮?！毙←惢卮?。

“那還是咱們國內(nèi)的好?！崩钛欧冀釉挘靶←愐院蟪；貋?，姑姑經(jīng)常請你吃這些好東西。”

陳思雨聽著這話，心里更加無語。李雅芳說得輕松，好像錢不是錢一樣。

這時候小麗突然說：“姑姑，要不要來點酒？我記得這里的紅酒挺不錯的。”

李雅芳眼睛一亮：“好主意！喝酒才有氣氛。服務(wù)員！”

陳思雨心里一緊。她知道這里的酒水更貴。

服務(wù)員很快過來了：“請問需要什么酒？”

“你們這里有什么好酒？”李雅芳問。

“我們有白酒、紅酒、啤酒。紅酒有國產(chǎn)的，也有進口的?！?/p>

“那就紅酒吧，來幾瓶好的?！?/p>

服務(wù)員拿來了酒水單。陳思雨趕緊看了看價格，差點沒暈過去。

最便宜的紅酒也要二百多一瓶，稍微好一點的就得五六百，進口的更貴，有的一瓶就要上千，甚至幾千。

“這款怎么樣？”李雅芳指著一款酒問。

服務(wù)員看了看：“這是法國進口的，口感很醇厚，價格是四千一瓶?！?/p>

陳思雨倒吸一口涼氣。四千一瓶！

“媽，要不咱們喝點白酒就行了？”陳思雨趕緊說。

“白酒有什么意思？”李雅芳擺手，“今天這么高興的日子，就得喝好酒?！?/p>

“對啊，難得聚一次?！毙←愒谂赃吀胶?，“這法國紅酒我在美國也喝過，確實不錯?！?/p>

李雅芳聽了更來勁了：“既然小麗都說好，那就這個了。服務(wù)員，來五瓶！”

“五瓶？！”陳思雨忍不住叫出聲。

所有人都看向她。

“怎么了？”李雅芳皺眉。

“是不是...太多了？”陳思雨的聲音有些顫抖。

五瓶，兩萬塊。加上菜錢，這頓飯得三萬多。

“不多不多，人多嘛?！崩钛欧疾灰詾槿?，“而且好酒就得多喝一點，才能品出味道?！?/p>

陳思雨想再說什么，但看著滿桌的親戚，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和李雅芳爭執(zhí)，那樣太難看了。

紅酒很快送上來了。

服務(wù)員還特意拿了醒酒器，一套專業(yè)的動作看得大家都很滿意。

“這服務(wù)真是專業(yè)！”王桂花贊嘆。

“是吧，我就說這里不錯?！崩钛欧几拥靡狻?/p>

酒杯倒?jié)M了，大家開始敬酒。

“來，為小麗回國干杯！”李建國舉杯。

“干杯！”

大家都很興奮，氣氛很熱烈。

陳思雨也舉起酒杯，但心情沉重得很。她在心里計算著賬單：菜錢四千多，酒錢兩萬，包廂費一千五，加上服務(wù)費，總共得三萬多。

三萬多！這相當于她三個月的工資。

而李雅芳呢？退休金每個月三千多，根本付不起這個錢。

“思雨，怎么不說話？”孫美華注意到了她的沉默。

“沒事，有點累。”陳思雨勉強笑了笑。

“年輕人工作壓力大，要注意身體。”表哥關(guān)心地說。

李雅芳接話：“思雨就是太認真了，工作起來不要命。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她現(xiàn)在在公司里才這么受重視。”

“思雨在哪個公司？”小麗好奇地問。

“一家外貿(mào)公司，做銷售經(jīng)理。”李雅芳搶著回答，“收入很不錯的?！?/p>

陳思雨想制止李雅芳繼續(xù)說下去，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銷售經(jīng)理啊，那確實收入不錯?！毙←慄c頭。

“是啊，我們家思雨能力強，去年還拿了年度優(yōu)秀員工?！崩钛欧祭^續(xù)炫耀，“她一個月工資比我們偉子高多了。”

陳思雨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種被當成展示品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思雨真厲害?！蹦贻p的表妹羨慕地說。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有出息?！北砩┮哺胶?。

李雅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享受著這種被羨慕的感覺。

但陳思雨知道，這種炫耀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等會兒的那張賬單。

04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烈。

大家開始聊各種話題。

李建國說起他的小店生意，雖然現(xiàn)在競爭激烈，但還能維持。

王桂花的兒子剛找了新工作，在一家公司做文員，月薪七千。

小麗講起美國的生活，說那邊的華人越來越多，但還是想家。

李雅芳喝了酒，話更多了。

“我這個兒媳婦啊，真的很能干?！彼闹愃加甑募绨?，“公司里的骨干，收入也高?！?/p>

“我兒子偉子雖然收入不如思雨，但人老實肯干，夫妻倆配合得很好。”

“我們這個家啊，和和美美的，我這個當婆婆的很知足。”

陳思雨聽著這些話，心里五味雜陳。

李雅芳說得輕松，好像她真的是個好婆婆一樣。

但實際上呢？這三年來，房貸是她在還，生活費是她在出，李雅芳看病買藥的錢也是她在付。

李雅芳非但沒有感激，反而把這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

甚至在今天，還要她為這頓昂貴的聚餐買單。

“姑姑真有福氣，有這么好的兒媳婦?！毙←惻e起酒杯。

“是啊是啊，現(xiàn)在這樣的兒媳婦不多了。”其他人紛紛附和。

李雅芳聽了這些夸獎，笑得更開心了。

“思雨嫂子人好，偉子哥也好，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蹦贻p的表妹說。

陳思雨只是淡淡地笑著，偶爾應一聲。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是張偉發(fā)來的微信。

她打開一看：“老婆，公司臨時開會，可能要晚點到，你先應付一下?！?/p>

陳思雨看著這條消息，心里更加不安了。

張偉不在，等會兒結(jié)賬的時候，她一個人怎么辦？

總不能當著十幾個親戚的面拒絕買單吧？

可三萬多塊錢，她真的拿不出來。

她銀行卡里的錢剛還了信用卡，現(xiàn)在余額不到一萬。

如果真的要她付這個錢，她得刷信用卡，或者找朋友借。

想到這里，陳思雨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思雨，你臉色怎么不太好？”小麗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可能是空調(diào)開得有點冷?！标愃加昝銖娊忉尅?/p>

“那我讓服務(wù)員調(diào)一下溫度?！崩钛欧己苜N心地說。

“不用了媽，我沒事的?！?/p>

李雅芳卻已經(jīng)按了呼叫鍵。服務(wù)員很快進來了。

“麻煩把溫度調(diào)高一點，我兒媳婦有點冷?！?/p>

“好的太太?！?/p>

服務(wù)員調(diào)好溫度走了。李雅芳轉(zhuǎn)頭對陳思雨說：“怎么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媽?！标愃加挈c頭。

但她知道，自己的不適不是因為溫度，而是因為心理壓力。

三萬多的賬單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她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來來來，大家繼續(xù)喝?！崩罱▏e杯，“今天太高興了?！?/p>

大家又開始敬酒。

陳思雨機械地舉杯，但根本沒心情喝酒。

她偷偷看了看表，已經(jīng)八點多了。按照這個節(jié)奏，聚餐至少還要持續(xù)一個小時。

到時候結(jié)賬的時候，她該怎么辦？

她想給張偉發(fā)微信，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總不能在這種場合下和他討論錢的問題。

而且就算張偉來了，他也拿不出三萬塊錢。

陳思雨感覺自己被逼到了死角。

就在這時，李雅芳又開始炫耀了。

“我跟大家說啊，我們思雨真的很孝順。”她端著酒杯，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每個月的房貸都是她在還，生活費也是她出，我看病買藥的錢也是她給的?！?/p>

“哎呀，思雨真好?！睂O美華贊嘆。

“現(xiàn)在這樣的兒媳婦真的不多了?！蓖豕鸹c頭。

陳思雨聽著這些話，心里越來越不舒服。

李雅芳說得好像她做這些事情是應該的一樣，完全沒有感激的意思。

“不止這些呢。”李雅芳繼續(xù)說，“過年過節(jié)的禮品，人情往來的錢，都是思雨在張羅。我這個當婆婆的真是享福了。”

“雅芳真有福氣。”李建國感嘆。

“是啊，攤上這么好的兒媳婦，上輩子肯定做了好事?！北砩┮哺胶?。

陳思雨坐在那里，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展示的商品。

李雅芳在眾人面前炫耀她的“孝順”，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更讓她難受的是，李雅芳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愧疚。

好像她為這個家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思雨啊，你真是個好孩子。”表哥舉杯敬她。

“是啊，我們都要向思雨學習?！蹦贻p的表妹說。

陳思雨只能勉強笑著，舉杯回敬。

但她心里清楚，這些人夸她，無非是因為她有錢，愿意為這個家付出。

如果她沒錢，或者不愿意承擔這些開支，估計就沒人這么夸她了。

想到這里，陳思雨感覺更加諷刺。

05

聚餐進入了尾聲。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雅芳看起來很滿意，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今天真是太開心了?！彼锌卣f，“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p>

“是啊，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毙←愐埠荛_心。

“小麗什么時候再回美國？”孫美華問。

“下個月吧，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毙←惢卮?。

“那下次回來，我們再聚?！崩钛欧剂⒖陶f，“到時候還來這里?！?/p>

陳思雨聽了這話，心里一陣發(fā)冷。

李雅芳已經(jīng)開始計劃下次聚餐了，而且還是在這么貴的地方。

“好啊，到時候我請客。”小麗客氣地說。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崩钛欧紨[手，“還是我來安排。”

陳思雨知道，如果真的有下次，買單的還是她。

李雅芳永遠都是這樣，嘴上說得好聽，實際行動的時候就把責任推給別人。

“咱們合個影吧?！蓖豕鸹ㄌ嶙h，“留個紀念?！?/p>

“好主意！”大家都很贊成。

于是十幾個人圍成一圈，拍了好幾張合影。

李雅芳站在中間，笑得特別開心。

陳思雨站在角落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拍完照，大家開始準備結(jié)賬走人了。

陳思雨的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出汗。

最關(guān)鍵的時刻到了。

就在這時，服務(wù)員敲門進來了。

“請問哪位結(jié)賬？”她手里拿著一個POS機。

包廂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李雅芳。

畢竟是她說要請客的。

李雅芳慢慢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剛才拍照時的笑容。

她看了看桌上的親戚們，又看了看陳思雨。

陳思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雅芳該不會真的要她買單吧？

然后，李雅芳突然大聲說道：“今天這頓飯啊，其實是我兒媳婦請的！她一直說要孝敬長輩，今天終于讓她表表心意了！”

全桌14個親戚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陳思雨身上，有贊嘆的、有羨慕的、有疑惑的。

陳思雨愣住了，手機里剛收到丈夫張偉的微信：“老婆，公司臨時開會，可能要晚點到，你先應付一下。”

時間好像停止了。

陳思雨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