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40歲產(chǎn)婦順利產(chǎn)下三胞胎,醫(yī)生準(zhǔn)備縫合時,她卻突然死死抓住床單,聲音發(fā)顫:“醫(yī)生,我感覺里面還在動…”醫(yī)生湊近一看,頓時頭皮發(fā)麻
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旨在探討極端情境下的生命奇跡與家庭溫情。文中醫(yī)學(xué)情節(jié)為藝術(shù)加工,請勿作為專業(yè)參考。故事不針對任何醫(yī)療從業(yè)者或個人,核心是愛與希望。
“手術(shù)很成功,母子平安?!崩钪魅握驴谡?,臉上帶著如釋重負(fù)的微笑。
產(chǎn)房里一片喜悅。
丈夫周明凱握著妻子陳靜的手,泣不成聲。
就在李主任拿起縫合針的瞬間,陳靜卻突然抓緊了床單,聲音發(fā)顫,帶著一絲哭腔:“醫(yī)生,等等……”
李主任以為是術(shù)后正常反應(yīng),可當(dāng)他低下頭,順著陳靜驚恐的目光看去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倒吸了一口涼氣...
01
市婦幼保健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總是那么濃,濃得像是要把空氣里所有的情緒都漂白。
陳靜坐在長椅上,一只手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虔誠,放在自己那隆起得像座小山似的肚子上。
已經(jīng)三十六周了,肚皮被撐得又薄又亮,偶爾能看到里面小家伙們調(diào)皮地頂出一個小腳丫,或者滾過一個圓圓的小屁股。
每一次胎動,都像是一場甜蜜的地震,讓她既安心又緊張。
身邊,丈夫周明凱正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鞋子,檢查她那腫得像發(fā)面饅頭一樣的腳踝。
他的動作很輕,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嘴里心疼地念叨著:“又腫了這么多,回去我再給你用熱水敷敷,按一按?!?/p>
陳靜看著丈夫那已經(jīng)冒出些許白發(fā)的頭頂,心里一酸,又一暖。
她溫和地笑了笑:“沒事兒,醫(yī)生不都說了嘛,三胞胎,都這樣的。你別整天跟個驚弓之鳥似的?!?/strong>
“我能不緊張嗎?”周明凱抬起頭,那張平日里在電腦程序面前一絲不茍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為人夫、為人父的焦慮,“你都四十了,還一下揣著仨,我這心天天都懸在嗓子眼。恨不得把你揣兜里,一步都不離開?!?/strong>
陳靜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丈夫的臉。
是啊,四十歲了。
為了肚子里的這三個小家伙,他們夫妻倆幾乎熬干了半輩子的心血。
“陳靜,周明凱,進來吧?!弊o士探出頭喊道。
周明凱趕緊幫妻子穿好鞋,像扶著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小心地扶著她站起來,慢慢走進李主任的辦公室。
李主任是婦產(chǎn)科的權(quán)威,五十多歲,頭發(fā)花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神沉穩(wěn)又溫和。
從陳靜建檔開始,就是他一路負(fù)責(zé)。
他深知這對夫妻的不易。
“坐,坐?!崩钪魅沃噶酥笇γ娴囊巫?,目光落在陳靜的肚子上,又看了看手里的檢查報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情況都還穩(wěn)定,血壓控制得不錯,三個小家伙的發(fā)育也都很好,個頭勻稱。陳老師,你很棒,創(chuàng)造了一個小小的奇跡。”
一句“陳老師”,讓陳靜心里踏實了不少。
她是中學(xué)歷史老師,習(xí)慣了被這樣稱呼。
李主任的肯定,像一顆定心丸,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弛了一些。
周明凱急切地問:“李主任,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離預(yù)產(chǎn)期越來越近了?!?/p>
李主任把報告放下,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正要跟你們說這個事??紤]到陳老師的年齡和三胎的風(fēng)險,我們不建議等到自然發(fā)動。拖下去,對你和孩子都可能增加變數(shù)。我跟科里商量過了,建議在三十七周整的時候,進行剖腹產(chǎn)。日子就定在下周三,你們看怎么樣?”
“下周三……”陳靜喃喃地重復(fù)著,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
那個盼了五年、想了九個多月的日子,竟然這么快就要來了。
“我們聽您的,主任您怎么安排,我們就怎么辦?!敝苊鞲婧敛华q豫地回答,他現(xiàn)在對李主任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好?!崩钪魅吸c點頭,開始詳細(xì)地交代術(shù)前準(zhǔn)備事項,聲音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陳靜努力地聽著,腦子里卻有些發(fā)懵。
那些關(guān)于備皮、禁食、麻醉風(fēng)險的話,仿佛離她很遠(yuǎn)。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即將到來的、決定命運的一天攫住了。
從醫(yī)院出來,天色已經(jīng)有些擦黑。
周明凱開著車,車速很慢,生怕一絲顛簸會讓妻子不舒服。
車?yán)锓胖婢彽妮p音樂,可陳靜的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她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思緒飄回了五年多前。
那時候她三十五歲,在學(xué)校是受人尊敬的骨干教師,和周明凱結(jié)婚快十年,事業(yè)穩(wěn)定,感情和睦,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
不是不想要,是要不上。
所有的檢查都做了,大大小小的醫(yī)院跑了無數(shù)趟,中藥西藥吃了一堆,得到的結(jié)論總是那句冰冷的“原發(fā)性不孕,女方原因”。
希望一點點被磨滅,陳靜甚至動過領(lǐng)養(yǎng)的念頭。
是周明凱,握著她的手,堅定地說:“小靜,我們再試試,試試試管嬰兒吧。不管多難,我都陪著你。我們自己的孩子,我想要一個長得像你的?!?/p>
就是這句話,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也開啟了一段煉獄般的旅程。
第一次嘗試,是在省院。
每天打促排針,打得肚皮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硬結(jié)。
取卵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
滿懷希望地等到移植那天,最后卻以失敗告終。
醫(yī)生那句“沒著床,下次努力吧”,輕飄飄的,卻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上。
她記得那天,她躲在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里,哭得撕心裂肺。
周明凱在外面敲門,聲音帶著哭腔:“小靜,你開門啊,沒關(guān)系,我們不試了,我們回家,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她不甘心。
那種從希望的頂峰瞬間墜入深淵的感覺,讓她不甘心。
休養(yǎng)了半年,他們開始了第二次嘗試。
這一次,他們換了家更有名的醫(yī)院,找了更有名的專家。
流程還是一樣,痛苦卻加倍。
身體上的折磨還在其次,精神上的壓力幾乎讓她崩潰。
她害怕每一次抽血,害怕每一次B超,更害怕聽到任何一點壞消息。
周明凱請了長假,每天陪著她,給她講笑話,變著法地做好吃的,可她還是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
結(jié)果,又是失敗。
那天,他們倆坐在醫(yī)院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從中午坐到天黑,誰也沒有說話。
陳靜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被掏空了。
她對周明凱說:“明凱,算了吧。我認(rèn)命了。我這輩子,可能就是沒有當(dāng)媽的命。我們放棄吧,我真的……撐不住了?!?/strong>
周明凱沒說話,只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緊緊地抱住了她。
陳靜能感覺到,丈夫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那一刻,她覺得對不起他,是他對孩子的渴望,支撐著自己走到了現(xiàn)在。
那之后的一年,家里再也沒人提“孩子”兩個字,仿佛成了一個禁忌。
陳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周明凱也開始瘋狂地加班。
家里的氣氛,變得沉悶而壓抑。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陳靜三十九歲那年。
她因為身體不適去醫(yī)院檢查,偶然又遇到了之前給她做試管的一位醫(yī)生。
那位醫(yī)生告訴她,現(xiàn)在技術(shù)又進步了,而且她認(rèn)識市婦幼的李主任,是這方面的頂尖專家,要不要再去試試。
是周明凱,在那個晚上,給陳靜倒了一杯溫水,鄭重地對她說:“小靜,我想再試最后一次。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將來老了,不后悔。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這真的是最后一次。成功了,是老天眷顧。失敗了,我們就徹底死心,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好不好?”
陳靜看著丈夫眼里的血絲和那份執(zhí)拗的期盼,她知道,這也是她自己心底里最后的一點不甘。
她點了點頭。
于是,他們找到了李主任。
李主任看了他們厚厚一摞的病歷,沒有說什么大話,只是很客觀地分析了利弊,并為陳靜制定了一個全新的、更溫和的方案。
第三次嘗試,依舊以失敗告終。
宣布結(jié)果那天,陳靜異常平靜,周明凱也只是默默地握著她的手。
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最壞結(jié)果的準(zhǔn)備。
是李主任,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時,叫住了他們。
他說:“你們夫妻倆的感情,我很感動。陳老師,你的身體底子不差,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了。這樣,你們回去,徹底放松三個月,旅游也好,干什么都好,完全不要想孩子的事。三個月后,如果你還愿意信我一次,就回來,我們用最好的藥,再沖一次。這是我個人給你的建議?!?/strong>
那三個月,周明凱真的帶著陳靜去了云南。
他們看了蒼山洱海,逛了古城小巷,仿佛回到了年輕時談戀愛的時光。
陳靜的心,真的慢慢松弛了下來。
回來后,他們開始了第四次,也是他們約定好的最后一次嘗試。
這一次,陳靜的心態(tài)出奇地平和。
她不再患得患失,只是按部就班地配合治療,把一切都交給了命運。
開獎那天,是周明凱接的電話。
陳靜在臥室里,聽到客廳里先是一陣死寂,然后,傳來了丈夫壓抑的、劇烈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哭聲。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走出去,看到一米八的漢子,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沙啞地說:“沒事兒,明凱,我們努力過了,不遺憾?!?/p>
周明凱猛地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卻咧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成…成功了!小靜,成功了!”
陳靜愣在原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明凱一把抱住她的腿,把臉埋在她身上,嚎啕大哭:“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終于有孩子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像一場不真實的美夢。
而更大的驚喜還在后面。
第一次做B超時,B超師在屏幕上探了半天,表情古怪。
陳靜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醫(yī)生,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不好?”
B超師沒說話,只是把李主任叫了過來。
李主任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扶了扶眼鏡,再三確認(rèn)后,轉(zhuǎn)過頭,看著已經(jīng)快要嚇暈過去的夫妻倆,表情哭笑不得。
“周明凱,陳靜,恭喜你們啊。”李主任說,“你們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不是一個,是三個。三個都有胎心搏動?!?/strong>
三個?
陳靜和周明凱當(dāng)場就石化了。
他們花了整整五分鐘,才消化掉這個信息。
從地獄到天堂,再到被巨大的餡餅砸暈,情緒的大起大落,讓四十歲的陳靜差點當(dāng)場暈過去。
“嘀嘀——”身后傳來一陣不耐煩的喇叭聲,把陳靜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原來是綠燈亮了,周明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動。
他抱歉地對后面擺了擺手,重新啟動了車子。
“想什么呢?”陳靜輕聲問。
“我在想,下周三,我就要當(dāng)爸爸了。而且一來就是三個?!敝苊鲃P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和激動,“小靜,你說,我到時候會不會在產(chǎn)房里哭得比孩子還大聲?”
陳靜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點緊張也散去了不少。
“德行。你可別給我丟人。李主任他們都在呢?!?/p>
“我才不管?!敝苊鞲嫔敌χ?,“這幾年,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全都記在心里。只要你和孩子們好好的,我干什么都愿意。我周明凱這輩子,值了?!?/strong>
車子駛?cè)胄^(qū)的地下車庫,穩(wěn)穩(wěn)地停下。
周明凱熄了火,卻沒有立刻下車。
他轉(zhuǎn)過頭,深深地看著陳靜,握住她放在肚子上的手。
“小靜,”他認(rèn)真地說,“下周手術(shù),你什么都不要怕。有李主任在,有我在。你就想著,等你一睜眼,就能看到我,看到我們?nèi)齻€寶貝。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strong>
陳靜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濕潤了。
是啊,吃了那么多苦,熬過那么多難,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為了這個男人,為了肚子里的三個小生命,她什么都不怕。
她輕輕地?fù)崦亲?,在心里對那三個即將見面的小家伙說:寶寶們,別怕,媽媽會很勇敢。
我們下周三,就見面了。
02
等待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慢,像在濃稠的糖漿里游泳,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長。
那一周,陳靜幾乎夜夜失眠。
她既盼著周三快點到來,又害怕那個時刻的來臨。
她一遍遍地檢查早就準(zhǔn)備好的待產(chǎn)包,給小衣服、小被子、小奶瓶,跟魔怔了一樣。
周明凱比她更緊張。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連去廚房燒個水都要把門開著,好時刻聽到客廳的動靜。
他把李主任交代的所有注意事項,用加粗的紅筆寫在一張大紙上,貼在冰箱門上,一天看八遍。
家里所有帶棱角的家具,全被他用防撞條包了起來,仿佛陳靜不是要去生孩子,而是要變成一個需要被全方位保護的嬰兒。
陳靜看著他忙忙碌碌、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心里的那點恐懼,反倒被丈夫的這份笨拙的愛意沖淡了不少。
周二下午,他們提前住進了醫(yī)院。
病房是周明凱托關(guān)系找的單間,干凈又安靜。
護士來做了術(shù)前宣教,抽了血,備了皮。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晚上十點以后,陳靜就不能再進食進水了。
周明凱守在床邊,看著她,眼神里滿是心疼。
“餓不餓?渴不渴?”他每隔十分鐘就要問一遍。
“不餓不渴,你別晃了,晃得我眼暈?!标愳o無奈地說,“你去旁邊床上睡會兒吧,明天還要打一場硬仗呢?!?/p>
“我睡不著?!敝苊鲃P搖搖頭,他握住陳靜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蹭了蹭,“小靜,我在想,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是五口之家了。你說,老大像誰?老二像誰?那個小姑娘,一定要像你,像你這么溫柔,這么好看。”
陳靜聽著他絮絮叨叨地描繪著未來的藍(lán)圖,眼皮越來越沉。
麻醉醫(yī)生給她開的助眠藥起了作用,她漸漸墜入了沉睡。
睡夢中,她仿佛看到三個穿著小天使衣服的寶寶,圍著她笑,喊她“媽媽”。
第二天早上六點,天還沒亮,陳靜就被護士叫醒了。
換上寬大的病號服,插上尿管,躺在移動病床上,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即將被送上傳送帶的零件。
周明凱也換上了綠色的陪產(chǎn)服,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緊張得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緊緊跟在病床邊,一路從病房到手術(shù)室,那只握著陳靜的手,就沒松開過。
手術(shù)室的自動門“嘶”地一聲打開,一股比走廊里更濃郁、更冰冷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明晃晃的無影燈,綠色的墻壁,閃著寒光的各種器械,讓陳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別怕,別怕?!敝苊鲃P俯下身,在她耳邊不斷地重復(fù)著。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比陳靜的還涼。
麻醉師是個年輕的男醫(yī)生,態(tài)度很溫和。
他讓陳靜蜷縮成一只蝦米,冰涼的針頭刺入后背時,陳靜忍不住抖了一下。
很快,一股涼意從脊椎蔓延開來,下半身漸漸失去了知覺,像是變成了不屬于自己的石頭。
李主任和他的團隊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精神很好,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他走到陳靜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陳老師,準(zhǔn)備好了嗎?我們開始一場偉大的工程了?!?/strong>
“嗯。”陳靜點點頭,聲音有些發(fā)顫。
周明凱被安排在陳靜頭部的左側(cè),一塊綠色的無菌布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到手術(shù)過程。
他只能看到妻子的臉,和旁邊監(jiān)護儀上跳動的各種曲線和數(shù)字。
“血壓正常,心率正常?!?/p>
“麻醉效果良好。”
“可以開始了?!?/p>
李主任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像一艘大船的船長。
他拿起手術(shù)刀,在陳靜隆起的腹部,利落地劃下了一道。
陳靜感覺不到疼痛,只能感覺到腹部有被拉扯的感覺。
她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無影燈,腦子里一片空白。
周明凱俯下身,把臉貼在她的臉頰上,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小靜,小靜,我在這兒,別怕,我就在這兒……”
他的聲音抖得厲害,溫?zé)岬难蹨I滴在陳靜的臉上。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又仿佛過得很快。
陳靜能聽到各種器械碰撞的聲音,醫(yī)生和護士之間簡短而專業(yè)的交流聲。
她感覺自己的肚子被用力地按壓、推擠。
突然,李主任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出來了,第一個!”
緊接著,一聲響亮得仿佛能穿透整個醫(yī)院的啼哭聲,猛地在手術(shù)室里炸開!
“哇——哇——”
那聲音,是陳靜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音樂。
她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斷裂,眼淚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
“兒子!是個兒子!”周明凱激動得語無倫次,他想站起來看,又不敢離開陳靜,只能一個勁兒地?fù)u著陳靜的肩膀,“小靜你聽到了嗎?是兒子!我們的大兒子!”
護士麻利地剪斷臍帶,簡單清理后,把那個渾身通紅、皺巴巴的小家伙抱到了陳靜面前。
“陳老師,看,大胖小子,六斤一兩,很健康?!?/p>
陳靜努力地偏過頭,看著那個屬于自己的、活生生的生命。
他閉著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哭得驚天動地。
她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摸一摸他,卻沒什么力氣。
“好…好……”她只能從喉嚨里擠出這兩個字。
大兒子被抱走做進一步的清理和檢查。
手術(shù)臺上的操作還在繼續(xù)。
沒過幾分鐘,李主任再次開口:“第二個,也很順利!”
又是一陣嘹亮的啼哭聲響起,比第一個還要洪亮。
“也是個兒子!”周明凱已經(jīng)哭得像個淚人,“小靜,雙胞胎兒子!我們有倆兒子了!”
護士抱著二兒子過來,這個小家伙比哥哥稍微小一點,五斤九兩,但哭聲中氣十足。
陳靜看著他,臉上掛著淚,嘴角卻拼命地向上揚。
幸福來得太猛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還有一個,是個小公主?!崩钪魅蔚恼Z氣也帶著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最小的那個從子宮里捧了出來。
這一次的哭聲,稍微秀氣了一些,像只小貓在叫。
“女兒!是女兒!龍鳳胎!不,是龍鳳三胞胎!”周明凱已經(jīng)徹底瘋了,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抓著陳靜的手一個勁兒地親。
護士抱著最小的妹妹過來,她只有四斤八兩,看起來格外嬌小。
她不像兩個哥哥那樣聲嘶力竭地哭,只是小聲地哼唧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睜開一條縫,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陳靜的心,在看到女兒的那一刻,徹底融化了。
她感覺自己這輩子所有的苦,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最甜的糖。
“謝謝……謝謝你們……”她哽咽著,對李主任,對所有的醫(yī)護人員說。
“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恭喜你,陳老師?!崩钪魅蔚哪樕弦矟M是喜悅,“你非常勇敢?!?/strong>
手術(shù)室里,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功的、圓滿的喜悅。
護士們抱著三個小家伙,一邊稱重、測量,一邊逗著他們。
周明凱像個傻子一樣,圍著三個孩子團團轉(zhuǎn),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的天吶,太神奇了”。
陳靜躺在手術(shù)臺上,雖然身體虛弱,但精神卻異??簥^。
她聽著孩子們的哭聲,聽著丈夫的傻笑聲,覺得這里不是冰冷的手術(shù)室,而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天堂。
她做到了。
她真的當(dāng)媽媽了。
而且,一次就擁有了三個可愛的天使。
所有的等待和煎熬,所有的痛苦和淚水,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幸福和感恩。
03
三個小家伙的生命體征都非常平穩(wěn),評分也很好。
護士們用柔軟的包被把他們裹好,像三個可愛的小粽子,準(zhǔn)備送去新生兒觀察室。
周明凱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跟著護士們走了出去,他需要去辦理一些手續(xù),并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等在手術(shù)室外的雙方父母。
手術(shù)室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監(jiān)護儀“滴滴”的節(jié)律聲,和器械護士清點紗布和器械時發(fā)出的清脆碰撞聲。
李主任開始進行最后的清宮和縫合準(zhǔn)備工作。
這對于他這樣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來說,就像是一個熟練的工匠在完成最后一道打磨工序,輕松而常規(guī)。
他的臉上還帶著笑意,跟身邊的助手說:“這三個小家伙,個頭都還不小,加起來快十七斤了。陳老師這肚子,也算是功德圓滿了?!?/p>
助手也笑著說:“是啊,一下兒女雙全,還是加倍的。這對夫妻真是不容易,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大家的神情都很放松,忙碌了幾個小時,一場高難度、高風(fēng)險的手術(shù)以最完美的方式收官,每個人心里都充滿了成就感。
陳靜的麻藥效力還在,但她的意識異常清醒。
巨大的幸福感像溫暖的海水,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閉著眼睛,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著剛才看到三個孩子的畫面。
大兒子的洪亮哭聲,二兒子的調(diào)皮模樣,還有小女兒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她沉浸在這種巨大的喜悅中,幾乎忘記了自己還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
就在這時,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她的腹腔深處幽幽地傳來。
那是一種非常微弱的、難以名狀的蠕動。
起初,她以為是孩子被全部取出后,腹腔里的內(nèi)臟正在重新尋找自己的位置,或者是子宮在進行自主收縮。
李主任剛才也提到過術(shù)后宮縮,這應(yīng)該是正常的。
她沒有在意。
她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放松下來。
可沒過幾秒鐘,那種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比剛才清晰了一點。
它不像宮縮那樣,是一陣陣規(guī)律的、帶有酸脹感的收縮,更像是一種……一下一下的、不規(guī)則的抽動。
就好像,有一條魚,在她空空如也的肚子里,不甘心地甩了一下尾巴。
陳靜的心,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
她努力地告訴自己,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麻藥還沒過,神經(jīng)感覺紊亂了。
三個孩子都出來了,B超也反復(fù)確認(rèn)過,怎么可能還會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動?
她試著轉(zhuǎn)移注意力,去想孩子們可愛的模樣,去想丈夫周明凱那傻乎乎的笑臉。
可是,那該死的感覺,第三次出現(xiàn)了!
這一次,不再是輕微的蠕動,而是一下清晰的、仿佛在掙扎般的抽搐!
位置就在她的小腹左側(cè)!
一股寒意,瞬間從她的尾椎骨竄上后腦勺。
她身上的血仿佛一下子冷了下來。
一個荒謬到讓她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心底里冒了出來:里面……是不是還有一個?被落下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李主任是全市最好的專家,B超反復(fù)照了那么多次,清清楚楚就是三個孕囊。
而且剛才,她親眼看到了三個孩子都被抱了出去。
那……那這該死的、像心跳一樣一下一下在動的感覺,到底是什么?!
陳靜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監(jiān)護儀上的心率曲線開始不規(guī)則地跳動。
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巨大的恐懼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想喊,想告訴醫(yī)生,但因為虛弱和害怕,她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藍(lán)色無菌床單,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捏得發(fā)白。
李主任已經(jīng)拿起了縫合針和持針器,正準(zhǔn)備開始縫合子宮。
他注意到監(jiān)護儀上的數(shù)據(jù)波動,以為是產(chǎn)婦術(shù)后正常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陳老師,別緊張,我們馬上就為您縫合了,很快就好?!彼麥睾偷匕矒岬?。
他的聲音像一根救命稻草,讓幾乎要被恐懼淹沒的陳靜,爆發(fā)出了一絲力氣。
“醫(yī)生…等等…”
陳靜的聲音細(xì)若游絲,卻讓準(zhǔn)備縫合的李主任動作一滯。
“不是宮縮…我感覺…里面還在動…”
手術(shù)室瞬間死寂。
李主任眉頭緊鎖,戴著手套的手直接按向陳靜的腹部。指尖傳來的,是一個清晰的、硬物的輪廓,下一秒,那個東西在他掌下猛地一彈!
“B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