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1

當一個人手握能為他人鋪就財富之路的機遇時，是選擇為春風得意的摯友“錦上添花”，讓其光芒更盛？還是俯身向身處低谷的友人“雪中送炭”，助其掙脫困境？面對這道關乎情與義選擇的考題，不同人會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案。2000年，聶磊成功拿下悅海豪庭開發(fā)權后，手握這份沉甸甸的機遇時，他的選擇又藏著怎樣的故事？

悅海豪庭是位于山東省青島市嶗山區(qū)香港東路458號的低密度住宅小區(qū)。小區(qū)北接城市主干道，南臨黃海沙灘，毗鄰石老人海水浴場。項目占地面積十萬多平方米，容積率0.56，綠化率70%，含別墅、洋房等物業(yè)類型，配備恒溫泳池、健身房、高爾夫果嶺推桿場等設施。

作為2007年別墅用地禁令前規(guī)劃項目，小區(qū)依托山海景觀資源，融合濱海別墅與園林環(huán)境設計，形成特色居住區(qū)。周邊配套涵蓋中小學、青島大學等多層級院校，青島大劇院、麗達廣場等文化商業(yè)設施。區(qū)域發(fā)展伴隨在建五星級酒店群及啤酒城改造項目持續(xù)升級。

為了項目的招標會，聶磊忙得不可開交，白天黑夜連軸轉。成功拿下項目后，聶磊大睡了三天，隨后開始了項目的工準備。

2000年代是房價飛漲的年代，建材也相對成為了稀缺資源，尤其是必不可少的鋼筯。在選擇鋼材供應商的時候，聶磊有點為難了。軍師王群力說：“磊哥，不行的話，找一找李正，就是喬四當年那個軍師，他在濟南不是有鋼廠嗎？就拿他的貨。他給的價格肯定也合適?！?/p>

聶磊搖搖頭，說道：“李正根本就不缺錢，你要是用李正的鋼筋，是錦上添花的事，他不會感謝你。我想拉一把自己的兄弟，但是他們都不具備這樣的條件。現(xiàn)在讓他們這種外行去開工廠生產鋼筋，也不現(xiàn)實。哥們中有誰做鋼鐵的呢？東北那邊倒是挺多，但是有點太遠了?！蓖跞毫驼f了：“磊哥，給紹政打個電話呢？”

“哪個紹政啊？”

“作敏老哥的兒子，禹紹政。”

聶磊一聽，“人家不是做汽車生意的嗎？”

“哥，他現(xiàn)在雖然是做汽車生意了，但是大邱莊靜海鋼管和大華鋼管仍然在運行。我估計咱這工地上用鋼筋大概得用一千五六百萬，折合到30%的純利潤，你算算他能掙多少錢？幾百萬！這不就揣兜了嘛？紹政現(xiàn)在拼命地想讓老禹家重新振作起來?！?/p>

“對，我來給紹政打電話?！甭櫪趽芡ńB政的電話，“紹政啊。”

“哎，磊哥?！?/p>

聶磊問：“你最近忙不忙??？”

“我不忙。車行的生意每年四五月份是最尷尬的時候。不過年也不過的，人家買車都是趕上過節(jié)的時候，我現(xiàn)在整天都要閑出屁來也。哥，你想上天津來找我玩呀？”

“不不不，咱不玩。這么大了，一不賭，二不嫖，有啥可玩的？你這么的，你要是不忙的話，想不想忙碌起來呀？我給你個事干唄?！?/p>

紹政一聽，“給我個事干？怎么的，讓我?guī)湍阕ヌ貏??！?/p>

“不是抓特務。不是社會上的事，是掙錢的事。想不想干吧？”

“掙錢的事？我能行嗎？”

“紹政，你聽我給你說?！?/p>

“哥，你說。”

“大邱莊和兩家鋼管廠還在嗎？”

“在呢?！?/p>

“效益怎么樣？”

紹政說：“目前效益不大好，但是為了家族的面子，我一直賠錢硬撐著呢?！?/p>

聶磊說：“啊，我這邊拿下了一個小區(qū)的開發(fā)權，建設的時候需要用一千六七百萬的鋼筋，這活交給你，怎么樣？”

此時的紹政看著大邱莊一天天地衰落，深感無力回天。紹政曾經想，如果能讓大邱莊重新忙碌起來，哪怕自己不掙錢也愿意。聽了聶磊的話，紹政眼睛一亮，“哥，你要把鋼筋供貨的生意給我呀？”

聶磊說：“沙子，石頭，水泥基本上都訂出去了。物業(yè)我自己有公司，綠化是代哥從廣州那邊找人幫我弄的?，F(xiàn)在只剩下鋼筋供貨了。我想把這個活交給你來干。我覺得咱哥倆合作有以下的幾個好處?！?/p>

“哥，你說?！?/p>

聶磊說：“第一點，一千六七百萬的活，毛利潤40%，凈利潤怎么也得有30%，一年下來就四五百萬。第二點，你招一些工人，讓大邱莊忙碌起來，讓出去打工的人重新回到村里，讓大邱莊恢復到繁華，不也能了卻你的一個心愿嗎？”

電話里，紹政當時就哽咽了。聶磊一聽，“哎，不是，你哭什么？我說的是正事，你別哭啊?！?/p>

“磊哥，自從我父親走后，人走茶涼是在我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沒有想到，你們這幫好哥哥比原來對我都好?！?/p>

聶磊說：“行了，紹政，說別哭了，這活交給誰干不是干？交給自家兄弟不是更好嗎？紹政，我跟你說，只要你發(fā)貨，我這邊就打款，我現(xiàn)在不差錢?！?/p>

紹政感動得都哭出聲了。聶磊說:“行了，別哭了。你手里邊錢夠不夠?。俊?/p>

“錢肯定是夠。磊哥，你一回又一回地信任我，我真害怕給你把事辦砸了，影響你工作進度。哥啊，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呢？”

“紹政，你記住哥這么一句話，到什么時候你都要有自信。怎么的？三棍子把你打趴下了，你還爬不起來了呀？一棍子打趴下了，站起來，把身上的土撣一撣，接著往前走；摔到坑里了，想辦法爬出來，接著往前走。人呢，最窮不過要飯，不死肯定出頭。你就憋著這股勁往前沖。哥相信你沒毛病，你就張羅吧，招點工人，買點設備，抓緊給我干。我這邊挺急的，抓緊時間給我發(fā)貨吧?！?/p>

“磊哥,我......”

2

對于生產型企業(yè)而言，產品的銷路拓展與訂單獲取始終是核心命題。在市場競爭中，訂單如同企業(yè)的“生命線”——當產品能夠穩(wěn)定對接市場需求、獲得持續(xù)訂單支撐時，企業(yè)不僅能盤活生產鏈條、激活現(xiàn)金流，更能在產能運轉中積累技術經驗、優(yōu)化成本結構，從而實現(xiàn)從困境到復蘇的關鍵轉折。

這一邏輯背后，也暗合了“馬太效應” 的市場規(guī)律：那些能夠持續(xù)打通銷路、占據訂單優(yōu)勢的企業(yè)，往往能憑借規(guī)模效應降低邊際成本、以穩(wěn)定營收投入研發(fā)創(chuàng)新，進而形成更強的市場競爭力，進入 “訂單增長— 實力提升 — 更多訂單” 的正向循環(huán)；反之，若長期陷入銷路不暢、訂單匱乏的困境，企業(yè)則可能因資源枯竭、競爭力萎縮而逐漸被市場邊緣化，陷入 “弱勢 — 更弱勢”的被動局面。因此，能否破解銷路難題、搶占訂單先機，直接決定著企業(yè)在市場分化中的生存與發(fā)展軌跡。

聶磊說：“行了，咱哥倆在一塊還客氣啥呀？你爸在的時候，我們哥倆處得像親哥倆一樣?，F(xiàn)在我掙錢的時候，我不得想著你啊？紹政，你跟我說，本來這個事啊，我是打算交給李正干，但是李正現(xiàn)在不差錢，我給他是錦上添花，我把這個活兒給你是屬于雪中送炭。我不希望你感恩于我，我也不需要你謝謝我，你只要把活干好，把錢掙到手就行了?！?/p>

“行，磊哥，我馬上就張羅。最近這一段時間車行也不忙，我都閑死了?！?/p>

“行，那你張羅吧?！甭櫪趻炝穗娫?。

幾分鐘的電話，紹政哭了三次。放下電話，聶磊嘆一口氣，說道：“這兄弟在電話里邊總共跟我說了五句話，哭了三回。這孩子也太沒自信了，交給他干吧。我要讓他一點一點歷練出來。不給他歷練的機會，他什么時候能成長啊，啥時候能站起來?。俊?/p>

辦公室里邊，紹政摘下眼鏡，擦干眼淚，一個電話把鋼管廠的廣告部經理叫了過來。

廣告部門的經理過來后，叫了一聲，少爺，問道:“怎么了？”

紹政說：“給我通過傳單、報紙、廣播、電視等形式，發(fā)布招聘公告。給我招200個鋼鐵工人?！?/p>

經理一聽，“少爺，咱家這鋼廠就差黃了，你招200個工人干什么呀？”

紹政躊躇滿志地對人資經理說道：“我告訴你，咱們老禹家要東山再起了。我禹紹政必須讓我父親在天之靈看著我?guī)ьI大邱莊再創(chuàng)輝煌。青島聶磊，我磊哥給了我一個將近 2000 萬的活。這個活只要干下來，至少能掙六七百。招200個工人不過分吧？后期如果供貨速度不上磊哥的要求，我還要招，聽到沒？咱們先干起來。如果別人看到大邱莊熱鬧起來了，我父親留下的兩個鋼廠又紅火起來了，訂單就會一單接一單地過來。以后就不愁錢了，我們老禹家重回巔峰就有希望了。聽明白了嗎？”

“少爺，我懂了，我馬上就去辦?！?/p>

當天晚上，大邱莊高新急招200名18-40歲的男性鋼鐵工人的廣告鋪天蓋地散了出去。

沒過幾天，200名工人招來了，大邱莊的兩個鋼管廠又忙碌起來了。

世上有一種人，見不得別人的好。1997年的時候，天津有一個叫奎成剛的小子，靠做鋼材生意起家了。到了2000年的時候，他的鋼材生意幾乎占了天津鋼材生意的半壁江山。這小子挺猛，社會人送外號“猛剛?！?/p>

這一天，猛剛和手下二強坐在辦公室里。猛剛點了一根小快樂，吐了一個煙圈，“二強啊?！薄?/p>

“哎，剛哥?！?/p>

奎成剛說：“我最近怎么發(fā)現(xiàn)有點不太對呢？”

“剛哥，咋的呢？”

奎成剛說：“禹作敏又復活了？”

二強一聽，“剛哥，你別鬧了，禹作敏都死兩年了，那怎么還能不死呢？”

“不對，我前幾天坐出租去洗浴中心去洗澡，我聽說大邱莊要招200名工人。而且通過手底下兄弟打聽得知，現(xiàn)在大邱莊每天夜里一車一車往外送鋼筋。難不成是禹作敏兒子干的？”

“那說不定是的。大哥，你的意思呢？”

“俏特娃，咱家做鋼鐵生意，我看著別人生意好，我心里是真來氣。咱家玩的是啥呀？咱家玩的不是壟斷嗎？這不算我一份，能行嗎？這么的，他家晚上的時候最忙了，你備車，我上大邱莊去一趟?！?/p>

“怎么的，哥，你要明著拿捏禹紹政啊？”

“我拿捏他怎么的？我就直接過去鎖他的脖子?！?/p>

“哥，他雖然是個小孩，但是......”

猛剛一擺手，“我告訴你，老禹頭在的時候吧，我可能還敬他三分。老禹現(xiàn)在都沒了，他家老大紹國現(xiàn)在在國外，也不回來?，F(xiàn)在老禹家就紹正一個人在天津，難得一米。你聽說紹政現(xiàn)在的處境了嗎？”

“怎么的？”

猛剛繼續(xù)說道：“誰逮住他，都要捏他一下?，F(xiàn)在他被逼到保稅區(qū)開車行去了。他還有什么呀？你記住，別人都是逮著蛤蟆攥出尿來，我們要是不捏他一下，咱就是SB，知道嗎？有掙錢的活為啥不干呢？看他急招了兩百個工人，而且這么忙，應該是1000萬以上的生意。我們要是過去卡他一點，幾百萬不也揣褲兜了嘛？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呀？備車！”

“行，大哥?！?/p>

猛剛和二強帶了能有十來個兄弟，開著三輛車，直奔大邱莊。

3

要想從衰落重回巔峰，必須先有人氣?，F(xiàn)在的大邱莊，每天幾百人在上班。雖然沒有八九十年代那么輝煌，但是也不像前段時間那么蕭條了。

背著手看著忙碌的工人，紹政說：“兄弟們辛苦了?？粗佬老驑s的工廠，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總結出來就是兩個字，高興。我希望兄弟們都能賣賣力氣。請你們放心，我跟我父親一樣，只要兄弟們鉚足勁干，我虧待不了大伙?！?/p>

禹紹政招來的工人工資比市場行情高50%。聽了紹政的話，工人們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紹政一回頭，“劉姨，給我燉條魚，把我那瓶酒給我開開，今晚我喝一點?！?/p>

“少爺，我感覺你這兩天都年輕了不少呢?！?/p>

紹政一聽，“是嗎？這叫喜上眉梢！哈哈，這叫喜上眉梢......以后家里的喜事會越來越多......”

話音剛落，三輛大奔馳停在車間門口了。紹政一看，“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這不就來業(yè)務了嗎？我告訴你啊，咱家現(xiàn)在又紅火了，一定要給我多造造聲勢，知道咱家這兩鋼廠現(xiàn)在有工人了，什么活咱都接，那邊還閑個車間呢，多大單子咱都接。出去告訴他們，如果需要，我再找200個工人，快迎接一下?！?/p>

廣告部經理迎了過去，看到了猛剛和二強帶著十來個兄弟下了車。經理一愣，隨即伸手，“你好。”

猛剛看了看，問道：“你是誰呀？”

“我是車行的廣告部經理，現(xiàn)在兼著咱們靜海鋼管的這個總經理。你看什么業(yè)務??？”

猛剛問道：“小政正在不在呀？”

“啊，找我們老板?。课覀兝习逶诎??！苯浝硪换仡^，“少爺，這......這非得跟你洽談業(yè)務。”

紹政一擺手，“讓他進來吧?！?/p>

奎成剛往車間一進，說：“我的好兄弟，這么晚了還不回去休息??？來，咱哥倆握握手，多長時間沒見了。你小子也長大了，胖了是吧？”

倆人一握手，紹政問：“剛哥，你看你怎么來了？”

“唉呀，我怎么來了，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啊。咱家的買賣這么好，我得過來給你喝點呀。怎么的，剛哥不能來呀？我是過來給你賀喜來了。兄弟不歡迎我呀？”

紹政一聽，“歡迎啊。剛哥！”紹政和二強也握了握手，轉頭讓經理泡茶。奎成剛說：“不用了啊，剛喝完來的。呃，有小快樂沒？給我拿一盒?！?/p>

經理拿了一盒小快樂，奎成剛點了一根，抽了兩口，問道：“紹政啊，不是在保稅區(qū)開車行了嘛？鋼廠的車間怎么還紅火起來了呢？咋回事??？跟我講講呢?！?/p>

“剛哥，現(xiàn)在你也看出來，我宣傳的這么厲害，我也不怕說，我也不怕人看，我青島一個做房地產的好哥哥，連著干了幾個大項目，對鋼筋需求量挺大。我和他的關系一直不錯，他以前跟我父親關系一直不錯?！?/p>

“青島的？”

“對?！?/p>

“你接著說?！?/p>

紹政接著說道：“有個一兩百萬的活，這不就給我了嗎？”

奎成剛一聽，“小政啊，你這孩子小時候虎頭虎腦的，挺老實的。長大了，心眼怎么這么多呢？讓剛哥心里邊不舒服了。你這不純拿剛哥當字母嗎？一下子招了兩三百個工人，你這晚上鋼筋都一車一車地往外拉，這是一兩百萬的活呀？剛哥可不信啊，就 1000 萬的活干的也不如你這么紅火呀。你心眼太多了?！?/p>

“剛哥，哪有啊？”

猛剛一擺手，“小政，我知道你家老爺子給你留下了幾個億的資產，你現(xiàn)在開的車行也掙錢。你現(xiàn)在不差錢，我這話沒毛病吧？”

“剛哥，我也是維持生存?！?/p>

猛剛說：“你這么的，這也快過年了，剛哥幾個廠都閑著，沒啥事干。你這邊生意這么好，也忙不過來，你把訂單分給我一半。我不跟你多要，有錢咱哥們一塊賺。俗話說有錢不賺，王八蛋。對不對，老弟？”

紹政一聽，“剛哥，我實話告訴你，我這一共就是七八百萬的活，現(xiàn)在這個行情，有多大利潤你也知道。你也知道我這招工了，還有我這鋼鐵廠一直都在賠錢。我現(xiàn)在就指望這個活補窟窿。自從我爸走了之后，我這輛鋼廠一年得虧三四百萬。這個活干完，我窟窿都還不上。你看著像挺紅火似的，那都是虛假繁榮。剛哥，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誰不知道你這幾年做得比誰都好，你這一年也能賣兩三個億了吧？你別跟我這七八百萬的小單搶活了，行嗎？剛哥，來，你再抽根小快樂！”。

“剛哥不是過來抽小快樂的?！泵蛣傄晦D身，“二強，去問問一共是多少錢的活?！?/p>

二強站起身，來到一個正往鋼筋模具里倒鋼水的工人旁邊，“這么忙啊，多大的訂單??？”

工人擦了擦臉臉上的汗，說道：“我估計2000萬左右。”

二強轉頭回來就告訴了猛剛。猛剛一聽，“你看，我就說你這孩子心眼多。心眼多不是個好事。2000 萬的訂單毛利潤60% ，凈利潤45%，也就是八九百萬吧。你給剛哥拿點，行吧？我干你七八百萬的活就行，我最多干你 1000 萬的活，你甩出個三四百萬，讓剛哥也掙點?！?/p>

紹政一聽，“剛哥，這事肯定不行?！?/p>

奎成剛臉一扳，“怎么的？你再說一遍，我聽聽。你剛哥今天晚上喝點酒，耳朵聽不清?！?/p>

紹政說：“大哥，不行，你那活兒不少，你那車間比我多啊，你干啥非得跟我搶活呀？”

4

奎成剛說：“哎喲，紹政，你這脾氣怎么還漸長呢？你要是這么弄的情況下，剛哥心里邊可就不爽了。有錢咱們一塊賺！你這吃得用戶名滿腸肥的，連湯都不給我喝??？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么的，你給剛哥甩 1000 萬的活，到時候貼上你靜海鋼管的商標不就得了嗎？你讓我在那小車間里也熱鬧起來，行不行？”

“大哥，真不行。”

猛剛一看，“行行行，那剛哥走了。紹政，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再提醒你一下，今天晚上要是出現(xiàn)點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記得來找我?！?/p>

“好，剛哥。”

“既然禹少爺不歡迎咱們，咱們還在這添什么堵啊？走吧！”猛剛帶著十來個人上車走了。

在路上，二強問：“剛哥，就這么饒了他了？”

奎成剛白了二強一眼，“你懂個屁呀！你跟在我身邊這么長時間了，你是一點精髓你也沒學到?？次业摹！?/p>

奎成剛一個電話打給了靜海電力公司的黃經理，“黃經理，我是楊剛?！?/p>

“奎老板，有事??？”

“有事，想請你辦一事?！?/p>

“啥事啊？你說?！?/p>

猛剛說：“一會兒，有個小兄弟過去給你送十萬塊錢，你先花著?！?/p>

黃經理一聽，“干啥呀？上來就給十萬塊錢呢?！?/p>

“黃經理，你幫忙把大邱莊靜海鋼管和大華鋼管的電掐了。你先停個三天。如果紹政找到你，你就說不知道，想辦法搪塞他。好不好？

“唉呀，停個電哪能用得了十萬塊錢呢？行，你讓小兄弟們送過來吧。我馬上就給他停，別的不用拉閘是吧？”

“別的不用拉閘，他也沒別的生意?！?/p>

黃經理說：“行。俏特娃，老禹活著的時候扇了我好幾個嘴巴子，我現(xiàn)在心里邊還有氣呢。正好有這機會，我好好報復他一下?！?/p>

“好嘞，我馬上派人過去?！泵蛣倰炝穗娫?。不大一會兒，二強過來給黃經理著送了十萬塊錢。

靜海鋼管和大華鋼管正熱火朝天生產，突然變得漆黑一片。禹紹政趕緊安排廠電工檢查。一番檢查后，電工來到辦公室匯報：“少爺，咱家他們讓人給掐電了?！?/p>

紹政一聽，“咱家也沒欠過電費啊。雖然這幾年工廠虧損，咱也沒欠過電費啊?！?/p>

“少爺，趕緊給電力局打個電話吧?！?/p>

紹政撥通了老黃的電話，“黃叔啊?！?/p>

“誒，誒，紹政啊?！?/p>

“黃叔，我問你個事唄?！?/p>

“呃，什么事？紹政。”

紹政說：“我家這兩個大車間怎么停電了呢？別的車間沒停電。怎么就是兩個鋼鐵車間停電了呢？”

“是嗎？紹政，那我可得好好派個人給你查一查了。”

紹政說：“我家這也不欠電費，你抓緊時間給把電給我送上吧。我求你了。”

“別說求不求的。剛才維修師傅說了，你們確實是停電了，可能要停三五天，也有可能十天半個月好不了。紹政，你看怎么辦呢？”

紹政一聽，“黃叔，我一不欠電費，二沒得罪過你，怎么突然就給我停電了呢？”

“紹政啊，停電有很多的原因，不光是欠電費和故障，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得罪啥人了，被人點炮了？紹政，你往這方面想一想，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可能什么時候也就來電了?！迸镜囊宦?，老黃掛了電話，自言自語說道：明著欺負你。

紹政眼淚都下來了，說道：“肯定是奎成剛這個王八蛋。沒他媽這么欺負人的，我他媽好好干不行，偷著干不行，就他媽這么明著欺負我?！?/p>

此時，奎成剛和二強來了，把車往門口一停，走了進來，陰陽怪氣地說：“紹政，這么大辦公室怎么不開燈呢？怎么只點個蠟燭呢？二強，快給禹少爺把燈打開?！?/p>

二強裝模作樣地在墻上，摁了幾下開關，說道：“大哥，沒電了，停電了?！?/p>

奎成剛說：“小政啊，你這孩子真是的，接了一筆 2000 萬的生意，怎么還能讓他停電呢？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p>

紹政說：“是不是你想要我1000萬的活，我沒給你說，你舉報點的？”

“紹政，用你父親那句話來說了，你可有點血口噴人了。你的好哥哥至于這么小肚雞腸嗎？為了區(qū)區(qū) 1000 萬的活，停你的電？你肯定是誤會你的好哥哥了。不過，也能理解，突然被停電，入在任何人身上，心里也不會舒服。紹政，你這么的，我正好在電力部門有點人，要不要我?guī)湍阏艺胰?？但是有一個前提，你得給哥甩點活干。你要是答應我這個條件，我現(xiàn)在就給老黃打電話，可能三分鐘就來電了。”

紹政咬著牙說：“不可能，我寧可這 2000 萬的活不干了，也不會向你低頭?！?/p>

奎成剛一擺手，“紹政，你怎么還急了呢？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跟誰吹胡子瞪眼睛呢？”

紹政說：“我就這樣，你能怎么的？哪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我爸在的時候你們敢嗎？現(xiàn)在看我爸沒了，一個個都他媽欺負我。我他媽藏著掖著，一年就干這一個活兒還不行啊？你們一年都賣幾個億的銷售額，我他媽 2000 萬的活，你們還過來搶？滾出去。”說話間，紹政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你跟誰叫喚呢？沒大沒小的?！笨蓜傋С龆贪炎油B政腦袋上一指，你他媽再叫喚一下試試。我一直跟你好言好語，是不是給臉給多了？俏麗娃，我告訴你，我跟你要點活，我是看得起你，知道吧？你把活分給我一點，我還能罩著點你，你他媽不知好歹，跟我還叫上了？來，你現(xiàn)在再叫一聲，讓我看看呢！”紹政不敢說話了。

5

什么叫懦弱？懦弱就遇事總想往回撤。作敏老哥走后，年少的禹紹國經歷幾次打擊，銳氣逐漸下降，失去了斗治。

奎志剛說：“禹紹政，從明天開始甩給我 1000 萬的活，聽明白了嗎？少他媽一分錢，今天是給你停電，明天我喊倆挖掘機過來，把你工廠推了。艸，我還收拾不了你了？走！”說完，奎成剛和二強走了。

皇冠假日酒店里，聶磊正想給紹政打電話詢問情況，禹紹政的電話過來了，“磊哥?！?/p>

“哎，紹政，最近怎么樣？”

電話里，紹政已經泣不成聲了。聶磊一聽，“哎，紹政，怎么了？”

“磊哥，我跟你說啊。”

“你說，我聽著呢?！?/p>

紹政說：“磊哥。我恐怕不能給你供貨了。這活我不干了，你另找別人吧。對不起了，磊哥，我辜負你的信任了?！?/p>

聶磊一聽：“不是，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呢？你送過來的鋼筋我看了，挺好啊，而且你效率挺高。怎么就不干了呢？怎么回事??？”

“磊哥，我不干了，我有點別的事要忙。你找別人給你供貨喲?！?/p>

“不是，紹政，你嫌哥給你的利潤小是嗎？沒事，你要感覺利潤小，哥把價格提高一點吧?！?/p>

“不是，哥，我就是不想干了。我想忙點其他事?！?/p>

“紹政，是磊哥哪兒做的對不起你了，還是怎么的?。渴遣皇前l(fā)生啥事了？你跟哥說?！?/p>

“哥呀，啥事沒有，我就是不想干了。”

“不是......”

“行了，磊哥，就這么地吧，你早點休息?！闭f完，紹政把電話掛了。

此時的紹政寧可得罪聶磊，也不愿再辜負聶磊的兄弟情誼了。禹紹政甚至都想過，哪一天車行要是被人砸黃了，自己就去國外找紹國去。想來個惹不起就躲。

掛了電話的聶磊有點想不通了，說：“紹正在想什么？為什么不干？哪怕是上市公司，對待2000 萬的訂單，也得當爺爺供著呀。紹政怎么說不干就不干了？”

王群力說：“不干原因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找到比這個更掙錢的生意了，要馬上抽出身來。第二點，沒錢了，沒錢買原材料了?！?/p>

聶磊說：“紹政不至于千八百萬都拿不出來吧。不對，這孩子不會出啥事吧？”

聶磊再給紹政打電話，紹政就不接了。聶磊心里更加感覺不對，認為紹政一定是有事瞞著。聶磊說：“群力，我們明天帶著兄弟過去看看呢？”

“磊哥，我覺得沒必要了。如果有事，他在電話里不就直接說了?”

聶磊說:“不行，我發(fā)現(xiàn)了紹政這孩子這兩年的心思一年比一年重。我過去看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沒事，就當過去溜達溜達吧，反正離得也近?！?/p>

“行，磊哥，咱過去溜達溜達吧?！?/p>

第二天上午，聶磊帶著手底下的四大金剛、劉超，孟小樓等十七八人，開車直奔天津。

前一天晚上，紹政給聶磊打完電話后，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喝了一夜的酒，胡子拉碴，耷拉著腦袋，喃喃自語：我讓我爸失望了，我讓我正光叔失望了，我磊哥看不上我，杜成都能給我兩句，我他媽活著真多余了。此該，禹紹政死了的心都有了。

奎成剛帶著二十來號兄弟和五六輛挖機過來了。進了車間，奎成剛朝著空中哐哐兩響子，紹政嚇了一跳。咣當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踢開了

奎成剛往紹政面前一坐，說：“哎，把頭抬起來?！?/p>

紹政迷離著雙眼，問道：“你們來干啥？”

猛剛甩手給了紹政一個大嘴巴，合同往紹政面前一放，說道：“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跟我簽個合同，甩給我 1000 萬的活，我就在你后邊的車間里邊干。我馬上讓你這來電。第二，可能大哥就得心狠一點了。我把你爸留下來的這兩個車間夷為平地。紹政，人不要義氣用事。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讓你爸半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別怪你剛哥心狠，剛哥也不想那樣。但是，剛哥餓呀，剛哥想掙錢啊。你吃肉，也要讓剛哥喝口湯啊。”

紹政說：“你拆吧。我今天死在這里，我也不會給你一分錢的活。昨天晚上我給我哥打電話了，我把這活辭掉了?，F(xiàn)在一分錢的訂單都沒有了?！?/p>

奎成剛一聽，“你他媽給那邊辭了？”

紹政說：“辭了，我傳真都發(fā)過去了，合同終止了，沒活干了?！?/p>

“不是，你他媽有錢不掙，你是SB啊？”

紹政說：“我就是一分錢不掙，我也不跟你一塊兒干，有能耐你就打死我。”

紹政搬了一張椅子往車間門口一坐，“來吧，讓你的挖掘機扒房子吧，讓你的挖掘機把我埋在車間吧?！?/p>

奎成剛一看，“俏麗娃，小BZ，你跟誰慪氣呢？”說完，朝著紹政的腳下砰，砰，開了兩響子。原本以為紹政會嚇得說連滾帶爬的，但是紹政倒在地上紋絲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紹政說：“來吧，我求求你把我銷戶吧?！?/p>

奎成剛一看，上去給了紹政一拳，說道：“站起來！”

紹政頭一昂，“我就不站?！?/p>

奎成剛一聽，“不站是吧？”轉頭從一個兄弟手一里拽過來一個鎬把，指著紹政的頭，“站不站？”

紹政說：“來，打死我吧！”

奎成剛說：“我他媽再問你最后一回，你站不站？”

紹政說：“我不站！”

“俏麗娃！”奎成剛朝著紹政的小腿肚子上啪啪抽了幾下。

紹政咬著牙，“來，弄死我?！?/p>

奎成剛喘著粗氣，說道：“這是你說的啊，你別怪你剛哥心狠?！笨蓜傄粨]手，“挖機過來，給我拆！”

6

五六輛挖機轟鳴著過來了。紹政說：“有能耐，你就給我拆了！”

話音剛落，紹政聽到了熟悉的阿sir車笛子聲。

金昔早期寫過，聶磊早期喜歡開奧迪，后來在自己公司的奧迪100上都安裝了阿sir笛子。早晨出發(fā)，一路風馳電掣，進了大邱莊，聶磊就拉起了阿sir笛。

奎成剛也聽到了笛子聲，一擺手，“先別拆了，好像來阿sir了?！薄？蓜倎淼浇B政面前，“你他媽報阿sir了?”

正說話，寶馬760打頭，后面跟頭幾輛奧迪100進來了，往院子時一停。聶磊一看，“我艸，工廠是要拆遷，還是要擴大規(guī)模??？這怎么挖掘機都整來了呢？”

一幫人下了車，“紹政啊，你......”話沒說完，聶磊看到20多個人圍著滿臉西瓜汁的紹政，兩輛挖掘機的炮頭對準了車間的門頭，一下子愣住了。

史殿霖兩步來到紹政面前，“紹政，紹政......”

紹政一看，“大霖哥，你們怎么來了？”

史殿霖問：“你他媽咋整的啊?紹政，是有人欺負你嗎？”

聶磊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眼睛一瞪，來到禹紹政面前，問道：“兄弟，怎么回事??？”

“磊哥，他們要拆我的車間，昨天把我的電停了，我這生意我干不下去了，我害怕你對我失望.......”紹政把事情說了一遍。

史殿霖把紹政扶坐在了椅子上。聶磊左邊的奎正剛正納悶從哪來的幾個人呢，抱著膀問道：“你是誰呀？”

聶磊沒有說話，看向紹政，問道：“紹政，是他們嗎？”

奎正剛感覺到了壓迫感，咽了一口唾沫。但是奎正剛身后的一都不太好兄弟起哄道：“你他媽誰呀？”

史殿霖眼睛一瞪，“都他媽給我滾！”

聶磊往奎成剛面前一來，“為什么欺負他呀？”

奎成剛狡辯說：“誰欺負他了？合作共贏的事。我聽說他接到了一個2000萬的活，他干不過來，我想從他接1000萬的活來干，有毛病嗎？他不給我，跟我急眼，跟我叫喚。我就連打帶嚇唬，不管事。我一看，我說我把房子拆了。他拿把凳子搬門口去了，說有能耐就給他悶死在里邊。”

聶磊問：“還有嗎？”

哎殿霖回到了兄弟中，和盧建強、任昊、劉超以及孟小樓等人開始逐眇往前上，形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圈。奎成剛一下子就感覺到不對了，慌張地問道：“不是，你們要干啥呀？”

奎正剛身后的兄弟當時也圍上來了，兩撥人直接對峙了?？蓜偟男值苷f：“你們啥意思??？替禹紹政出頭來了？不是天津本地的吧？你們是哪兒的呀？”

聶磊指著奎成剛的鼻子，說道：“你別欺負他。有能耐，你欺負我！你敢欺負我嗎？俏麗娃，毛都沒長齊，你想怎么的？”

說時遲那時快，聶磊從后腰抽出槍刺，照著奎成剛的肚子噗呲一下，扎了進去。

奎成剛“哎呀！”一聲，彎下了腰。聶磊一把薅住了奎成剛的脖子。史殿霖等人拽出五連發(fā)哐哐放起了響子?？蓜偟男值芤豢?，“我艸，他們有五連發(fā)，趕緊抄家伙。”一幫人準備沖出院子，去車里抄五連發(fā)。聶磊大聲說道：“小昊，把院子門關上！”
任昊一個轉身，把院子門關上了。七八個人小子來到院門前，“哎......”

任昊和盧建強倆人聯(lián)手，三下五除二把七八個小子打趴下了。剩下那幾個小子都跪地求饒了。

聶磊左手拎著奎成剛，右手扭頭扎進了奎成剛肚子槍刺，使勁一轉，隨后往外一拔。奎成剛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盧建強一個飛躍，膝蓋頂在了奎成剛的胸口，一口西瓜汁從奎成剛的口中吐了出來......

聶磊來到了紹政跟前，說道：“紹政，站起來！”

紹政強撐著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哥。聶磊說：“想要不被別人欺負，必須掌握這兩樣東西，拳頭和刀。只要你的拳頭夠硬，你在社會上就能獲得尊嚴。你不缺錢去，你缺的是一份骨氣。你記住，你父親已經走了，現(xiàn)在老禹家只剩下你了。以后在天津這個地方誰要是欺負你，你就往死里邊打。打出事了，我給你兜著，我給你擺。你要是做一只沉默的羔羊，你不敢反擊，你永遠是別人手里的那只小蛤蟆。別人逮住你，就會把你攥出尿來。聽明白沒？”

“磊哥，我知道了?！?/p>

聶磊把大砍刀往紹政手里一遞，說道：“去吧，我看這小子打得還是輕了。接下來怎么撒氣，你說了算，行吧？”說完，聶磊往椅子上一坐。

禹紹政大砍刀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奎正剛面前，把大砍刀舉了起來?？蓜倲鄶嗬m(xù)續(xù)地說道：“紹政，你他媽要敢打我一下，我弄死你。這些人不是天津的，他們早晚還得走吧？他們前腳走，后腳我就弄死你，不信你試試?！?/p>

紹政一聽，舉起大砍的物發(fā)軟了，使不上勁了?？蓜偤呛且恍Γ安桓伊税?？”

奎正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指著禹紹政說：“你他媽就是廢物一個?！彪S后，一步一步來到了聶磊的跟前，“今天我他媽栽你手里了。我沒想到你出招速度這么快。我輸了，我服了，我他媽認。你們總有走的時候吧？總有不看著他的時候吧？我告訴你，禹紹政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你想把他培養(yǎng)成禹作敏啊？不可能。但凡他有禹作敏1/10的硬氣，他早就站起來了。你記住，今天你打我，沒事兒。只要你們一走，我他媽就弄死他?！?/p>

禹紹政一聽，拎著大砍就過來了，大喊一聲，“奎成剛！”

7

憤怒，本就是一種潛藏的力量。它能如驚雷般劈開怯懦的枷鎖，讓平日里畏縮的靈魂驟然覺醒，在情緒的洪流中掙脫理性的束縛，爆發(fā)出不計后果的勇猛，哪怕前方是未知的荊棘，也敢憑著一腔熱血一往無前。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憤怒的禹紹政做出了一生中最狠的一件事。

奎成剛一回頭，禹紹政揮起手中的大砍，朝著奎成剛劈頭蓋臉地吹了起來。一邊砍，一邊說：“你他媽侮辱我就算了，你還侮辱我爹？”

奎成剛兩手護頭，往地上這一蹲。禹紹政就在那哐哐砍。眼看著砍了七八刀，全砍在奎成剛的肩膀和胳膊上了?？蓜偛惶郏赃呉婚W，雙手放了下來，禹紹政的大砍朝著奎成剛的脖子去了。

聶磊一看，趕緊喊道：“紹政......”

志豪一個箭步沖過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紹政一刀下去，直接把奎成剛銷戶了?？粗乖诘厣系目蓜?，禹紹政嘴里念念有詞：俏麗娃，我砍死你。還牛逼嗎？”奎成剛在地上掙扎兩下，隨后身體一僵。紹政一看，把手中的大砍扔在地上，雙手抱頭，喊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磊哥，打120吧......”

志豪一摸奎成剛的頸動脈，再一翻開他的眼睛。聶磊問：“小豪......”

志豪說：“磊哥，他死了?！?/p>

“不是，紹政啊......”聶磊沒法說話了。

看著奎成剛手下的幾個兄弟，聶磊眼珠一轉，一招手，”你們幾個都過來！“

幾個小子往聶磊跟前一來，“你們還要干啥呀？你們給剛哥都整死了?！?/p>

聶磊說：“把身份證都給我拿出來。”

“干啥呀？”

史殿霖把五連發(fā)一抽，“快把身份證拿出來！”

幾個小子乖乖地從車里把身份證拿了過來。志豪把幾個小子的身份證全都收了過來。

聶磊說：“你們答應我個事，行不行？”

“什么事？”

“我給你們一人十萬塊錢，上青島找我去，我送你們一個人一套房子。你們在青島待一段時間，不允許離開青島。今天這個事，你們誰也別往外說。你們要是膽敢報阿sir，要是敢給我說漏了嘴，你們誰也跑不掉。等我把這事擺平了，隨便你們去哪里。”

幾個小子誰也沒吱聲。聶磊一擺手，“紹政，你跟我走。”

“行，磊哥?！?/p>

禹紹政上了聶磊的車，往青島去了。

奎成剛的兄弟把奎成剛送到醫(yī)院，醫(yī)生一檢查，直接送太平間了。

奎成剛的一幫老弟一看，“怎么辦??？”

有一個說：“大哥已經沒了。但是我看那小子有點實力，好像是有點背景。硬打，我們肯定打不過他。還是動用大哥的關系吧?！?/p>

“什么關系?。俊?/p>

奎成剛的生意能壟斷天津鋼材市場的半壁江山，不可能沒有保護傘。誰是奎成剛的保護傘？天津阿sir公司經理武長順，外號“武爺”。

武爺是一個好色之人，尤其喜歡女學生和穿阿sir工作服的女人?？蓜偼镀渌茫瑸樗斔土舜笈?，并且提供了大量的金錢。私下里武爺和奎成剛的關系就像兄弟一樣。
奎成剛手下的兄弟二強撥通了電話，“武爺啊?！?/p>

“哎，二強?！?/p>

“武爺，出事了?！?/p>

“出啥事了了？別著急，慢慢說?！?/p>

“我剛哥出事了。”

“成剛怎么了？”

“我剛哥被人銷戶了?！?/p>

老武的電話啪嗒一下掉落在地，顫抖著手把手機撿了起來，問道：“誰干的？”

“青島的聶磊?！?/p>

武爺一聽，虎軀一顫，“青島聶磊干的?我......我跟聶磊認識的。他不知道我跟奎正剛關系好嗎？”

二強說：“你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誰呀？”

“禹紹政，禹作敏的二兒子！”

“俏特娃！聶磊，你他媽在白道上有點關系，你挺能打。你到天津，我他媽給你面子，我拿你當人，我在白道上罩著你。你聶磊說一不二，把我當成小兄弟了？你把我的搖錢樹打死了，你還把禹紹政帶回青島了？這事沒完?！迸镜囊宦?，武爺掛了電話。

隨后一個電話打給了聶磊，“聶磊，你好樣兒的。你他媽對得起我武長順嗎？你來到天津，我是怎么對你的？你又是怎么對我的？你到天津，黑道的事，我全給你辦，白道上我給你開綠燈，我他媽一口一個兄弟的喊著，我給你十足的面子。我把心都掏給你了。你他媽膽兒真大呀。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你和禹紹政聯(lián)手把奎成剛打死了，你還把人帶走了？聶磊啊，你他媽想干啥呀？你真當你武爺是他媽吃素的呀？銷麗娃，聶磊，你等著，這次我要不扒你一層皮，我他媽就不姓武?！?/p>

在這個電話之前，聶磊猜到武長順肯定會找他，也想好了對策?，F(xiàn)在在聶磊跟前兒直接就自稱武爺了。意思直接就自稱武爺了。聶磊的想法是給武爺200萬封口費。等禹紹政回去后，再給武爺拿點好處費，平時多孝敬孝敬。但是聽到武長順電話里的咆哮后，聶磊說道：“你他媽跟誰稱爺呢？你跟誰大呼小叫的呢？你罵誰呢？有事談事，拿錢我他媽認。你跟我說話別罵罵咧咧的，這不是一個擺事的態(tài)度。姓武的，你想壓我一頭??？”

“聶磊，你他媽聽著，你武爺今天把話放在這里，你老老實實把禹紹政給我送回來，我依法辦事。你要再包庇他，別怪我不客氣。兔子急了也咬人。你他媽得罪了我，你他絕對沒有好下場。聶磊，我俏麗娃！我俏你全家！”

8

語言，從來都是一門值得深研的藝術。人際交往中，所謂的“白道關系”或許能成為你前行路上的靠山，為你遮風擋雨、提供助力。但請切記，這來之不易的依托絕非可以隨意丟棄、輕慢對待的“廁紙”—— 它需要用心維護、真誠相待，唯有懂得珍惜這份信任與聯(lián)結，才能讓這份 “靠山” 真正成為長久的支撐，而非轉瞬即逝的浮木。

電話里，武長順對聶磊破口大罵。聶磊說：“姓武的，你罵我是吧？”

“我他媽今天就罵你了，怎么的？”

“行，我把紹政送回去，你打算怎么解決呀？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呀？”

武長順說：“我不管他是過失殺人還是防衛(wèi)過當，我摁他幾年肯定沒問題。我知道你肯定會往防衛(wèi)過當那方面去搞。我把禹作敏的帽子全往他腦袋上扣，你看看我這回能不能弄死他。”

聶磊說：“姓武的，你聽著，我現(xiàn)在就帶著紹政去天津。你要是敢把他帶走，你要是敢動他一下，我保證你的下場跟奎成剛一樣?！?/p>

“俏麗娃，聶磊，你嚇唬我是吧？來吧，你要是有種，你來天津，我等著你。刑巡武特消全跟著你。你來吧。我他媽堂堂天津阿sir公司經理，我他媽怕你一個地痞流氓？簡直是他媽天大的笑話！你來吧?！闭f完，老武把電話掛了。

聽到電話里聶磊和老武撕破臉，吵得一米多高，禹紹政什么也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地哭。兄弟們也不知所措了，一個個都問：“磊哥，怎么辦？”辦公室里亂成一團。

“啪”的一聲，聶磊把手機扔在了地上，“都他媽別說話了，現(xiàn)在我很煩！”

“呃......”禹紹政把哭泣憋了回去。

聶磊也知道武長順不是一般人，而且還是在天津這個特殊的地方，自己也不能因為這事去找小賈哥。
左思右想，聶磊把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合作伙伴杜成，“成哥?！?/p>

“哎，磊弟?！?/p>

“成哥，你在哪里呢？”
“在四九城呢，剛到四九城。怎么了？磊弟，想我了？”

“成哥，我不跟你鬧了?！?/p>

“咋的了？我們青島房子蓋得怎么樣？順利嗎？”

“房子蓋的是挺順利。但是現(xiàn)在呀，有個事不太順利，我急需你的幫助。成哥，這回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了?！?/p>

金昔劃個重點，電話里聶磊說的是請杜成想想辦法，而不是你幫我把事情解決一下。言外之意是你幫我想想辦法，但是你不一定非得要給我辦。

這一句話把杜成捧上了天，覺得自己是個有智慧的人，心里舒坦得不得了、杜成說：“啥事啊？你說吧。”

“呃，紹政......”

杜成問：“紹政怎么了？”

聶磊說：“我給他給我供鋼材。”

“那不不挺好的事嗎？”

聶磊說：“車間電被掐了.”

“掐了就登上唄?！?/p>

“沒合上。”

杜成說：“啊，我知道了。沒合上，你就去了。換做我，我也去?！?/p>

聶磊說：“紹政這兩年受到的打擊太大了，精神上都抑郁了?！?/p>

杜成說：“是啊，我知道他壓抑。畢竟原來家里邊那么輝煌，他老爺子可能跟鄭哥都能坐一起，經常都能見著正哥的父親，確實輝煌。任何人家道中落了，心里邊都挺壓抑?！?/p>

聶磊說：“長期的壓抑，情緒突然爆發(fā)，一失手把人銷戶了。”

“把人銷戶了......不是，紹政把人銷戶了？我他媽怎么有點不信呢？”

聶磊說:“真把人銷戶了?？赡苁菈阂衷谛睦锾昧?，一刀直接插在那小子的脖子上了。現(xiàn)在武長順直接跟我翻臉了，直接跟我拍桌子了，你看這事咋整吧，你幫我想想辦法?！?/p>

杜成一聽，“哎喲，我艸......”

聶磊說：“成哥，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啊?！?/p>

“哎喲，我艸，你要是說把人打傷了，或者武長順找你，我過去平息一下老武的怒火，這些都沒問題。這他媽把人銷戶了，怎么辦啊？人命案子的事，我找我干爹都不行。少爺圈子里你都知道的，包括加代，你不知道嗎？你就說這事，你敢找小賈嗎？你不也不敢嗎？你不敢找，我更不敢找了。如果惹個事，打個架，那都沒事。無非也就是江湖浪子。銷戶這種事，誰敢管呢？你太過分了，這不胡鬧嗎？”

聶磊說：“哎呀，畢竟紹政是我的合伙人。這事我要是不管，紹政可能就完了?！?/p>

“哎呀，我怎么管呢？”

“成哥，你沒法管，我就更沒法管了。我有事只能找大哥啊?！?/p>

“行了，我想想。呃，這樣吧，我現(xiàn)在去青島，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行，成哥，我等你?！?/p>

“好嘞，成哥。”

掛了電話，杜成叫來陶強，坐上車，從四九城往青島去了。

坐在車上，杜成就在想，人命案，如何在不驚動上邊那幾個好哥哥的情況下，讓武長順松口？武長順喜歡什么？喜歡女人，喜歡車，喜歡錢，但是這一回直接都給人得罪了，送什么，他也不會要的。左思右想，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杜成撥通聶磊的電話，“磊弟啊?！?/p>

“哎，成哥，怎么的？”

杜成說：“我有辦法了。我這個辦法絕對高明?！?/p>

“什么辦法？”

杜成嘿嘿一笑，“磊弟，我問你，這個事誰管？”

“成哥，你別老嬉皮笑臉的，你這嬉皮笑臉的，我心里沒底?！?/p>

杜成說：“你相信我，我這招絕對定損，絕對陰?！?/p>

“不是，成哥，我心里怎么就沒底呢？”

杜成說：“什么底不底的？我問你。紹政送過去，交給誰呀？”

“那肯定交給姓武的呀?！甭櫪谡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