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實人物和事件。

“這錢我們不要，你這是羞辱！”弟媳把卡拍在桌上，為我給弟弟的十五萬買車款大鬧一場。僵持半月，我終究妥協(xié)?？删驮阢y行提示退款到賬的下一秒，我的電話驟然響起...

01

那是一個周末，天氣晴好，父母家的小院里飄著紅燒肉的香氣。母親在廚房里忙碌，父親在院子里侍弄他的花草，我和弟弟周杰陪著他有一搭沒一M一搭地聊天。弟媳孫曉燕懷著六個多月的身孕，坐在旁邊的藤椅上，安靜地看著我們，臉上帶著恬淡的微笑。

氣氛是那么的和諧，就像尋常人家一樣，充滿了溫暖的煙火氣。我的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那輛破舊的電動車上，車身漆掉了好幾塊，后座的墊子也磨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黃海綿。這就是弟弟周杰每天接送孫曉燕上下班的座駕。

周杰在一家工廠當(dāng)技術(shù)員，孫曉燕在商場做導(dǎo)購，兩人收入不高，日子過得緊巴巴。尤其是孫曉燕懷孕后，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再擠公交車實在不方便，周杰就每天騎著這輛二手電動車接送。

夏天還好，現(xiàn)在入了秋，風(fēng)一天比一天涼，再過一兩個月入了冬，江城的冬天濕冷刺骨。一想到孫曉燕挺著個大肚子，坐在那輛四面漏風(fēng)的電動車后座上，在寒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我這心里就堵得慌，很不是滋味。

我做建材生意這幾年，承蒙市場行情好，賺了些錢。父母年紀(jì)大了，我該盡的孝心都盡了，手里還很寬裕。弟弟是我唯一的親兄弟，從小我就護(hù)著他，現(xiàn)在看他日子過得辛苦，我這個做哥哥的，哪能坐視不管。

心里盤算了幾天，今天趁著家庭聚餐，氣氛正好，我覺得是個開口的好時機。

02

母親把最后一道清蒸鱸魚端上桌，招呼大家開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父親開了瓶老白干，給我和周杰都倒了一杯。父親抿了一口酒，笑著說：“咱們家好久沒這么齊整了，今天高興?！?/p>

我看著父母開心的笑臉，又看了看弟弟和弟媳，覺得時機成熟了。我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早就準(zhǔn)備好的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中央，輕輕推到周杰面前。

“周杰，”我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你和曉燕上班也辛苦，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天天騎電動車也不是個事兒。哥這幾年手頭還行，這里面有十五萬，你去提輛車吧，好歹能遮風(fēng)擋雨?！?/p>

我頓了頓，補充道：“密碼是你生日，別跟哥客氣?！?/p>

話音剛落，飯桌上的氣氛瞬間變了。父親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笑開了花，拍著我的肩膀：“好，好！周明有出息了，還知道惦記你弟弟！”母親也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夸我懂事，會疼人。

周杰的反應(yīng)最是激動，他看著那張卡，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一個勁地說：“哥……這……這太多了……我不能要……”那神情，是真真切切的感動和意外。

唯獨一個人，弟媳孫曉燕，她臉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間就僵住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嘴角往下撇了一下，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她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低下頭，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米飯，仿佛那碗飯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那頓飯的后半段，氣氛變得有些古怪。盡管父母還在興高采烈地討論著該買個什么牌子的車，什么桑塔納、捷達(dá)，還是時髦點的凱越，周杰也沉浸在即將有車的喜悅中。可孫曉燕始終一言不發(fā)，那沉默像一小塊烏云，懸在飯桌上空，讓我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03

不安的預(yù)感，在第二天晚上就成了現(xiàn)實。

我剛洗完澡，準(zhǔn)備看看電視，門鈴就被人按得震天響，急促又沒有禮貌。我心里咯噔一下，打開門，只見孫曉燕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周杰跟在她身后，一臉的為難和尷尬，手里緊緊攥著我昨天給他的那張銀行卡。

“哥。”周杰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孫曉燕卻沒給他繼續(xù)說話的機會，她一把推開周杰，徑直走進(jìn)客廳，將那張銀行卡“啪”地一聲用力拍在了我家的紅木茶幾上。那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孫曉燕的聲音又冷又硬，帶著質(zhì)問的口氣，“是可憐我們，還是瞧不起我們家周杰？”

我被她這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給弄懵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曉燕，你這是說什么話？我……”

“我說什么話？”她猛地拔高了音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們是窮，是沒你有錢，可我們自己有手有腳，買車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你這錢一給，算怎么回事？施舍嗎？”

她的情緒非常激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斑@錢我們要是收了，街坊鄰居怎么看我們？背后不得戳著周杰的脊梁骨，說他吃絕戶、沒出息，得靠哥哥養(yǎng)著！”

“還有我娘家那邊，我爸媽怎么想？他們會覺得我嫁了個多沒用的男人！這車我們要是買了，以后在你面前，在我們家所有人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扎得我心里生疼。我的一片好心，在她眼里竟然成了最大的羞辱。

04

“莉莉，你別這樣，哥是好意……”周杰在旁邊小聲地勸著，試圖拉她的胳膊。

“你給我閉嘴！”孫曉燕猛地甩開他的手，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本事就別怕人說！有本事自己掙錢買車去！”

周杰被她吼得一哆嗦，瞬間就蔫了下去，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粗艿苣歉C囊的樣子，我心里又氣又心疼。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下來：“曉燕，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心疼你們。你看你懷著孕，天越來越冷，我這個做大伯的，給未出世的侄子侄女準(zhǔn)備個安穩(wěn)的座駕，這有什么不對？”

“不對！就是不對！”孫曉燕的態(tài)度油鹽不進(jìn)，像一頭認(rèn)死理的犟牛，“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自己會疼！用不著你費心！這錢，你今天必須收回去！”

我看著她那副決絕的樣子，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了。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了上來，我的聲音也冷了下去：“行，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們?nèi)兆舆^得好一點。既然你非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p>

“什么叫我非要這么想？本來就是！”孫曉燕不依不饒。

她最后放出了狠話：“哥，我把話撂這兒了。這錢你要是不收回去，我們這個家就別想安生！周杰要是敢收這錢去買車，我明天就回娘家，這孩子我也不生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說完，她拉起還在發(fā)愣的周杰，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芭椤钡囊宦暰揄?，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也把這個家剛剛升騰起來的喜悅和溫馨，震得粉碎。

我呆呆地看著茶幾上那張銀行卡，心里五味雜陳。一片滾燙的好心，就這么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涼了個透徹。

05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降到了冰點。

那張銀行卡就靜靜地躺在我家茶幾的抽屜里，像一個無聲的嘲諷。我沒再主動聯(lián)系過他們，心里憋著一股氣。周杰倒是給我發(fā)過幾條短信，內(nèi)容無非是“哥，對不起”、“曉燕她就是那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之類的話。

字里行間，我能讀出他的無奈和歉意，可這并不能消解我心里的郁結(jié)。我甚至有些遷怒于他的懦弱，一個大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連句話都不敢說，任由她這么胡鬧。

父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母親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勸我別跟弟媳一般見識，說她懷著孕，情緒不穩(wěn)定，讓我多擔(dān)待。又打電話去勸孫曉燕，結(jié)果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父親更是氣得在電話里直嘆氣：“這個曉燕，脾氣太犟了！周明也是，好心辦了壞事?！?/p>

那段時間，是2008年的秋天，整個國家都沉浸在北京奧運會成功舉辦的巨大喜悅和自豪之中。大街小巷還懸掛著紅色的橫幅和可愛的福娃掛飾，電視里每天都在重播著那些激動人心的奪冠瞬間。

世界的喧囂，反襯出我家庭內(nèi)部的冷清。每當(dāng)我在電視上看到那些歡慶的場面，心里就愈發(fā)煩躁。十五萬，在那個年代的江城，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它足以買下一輛嶄新的桑塔納或者捷達(dá)，讓一個普通家庭的生活品質(zhì)得到質(zhì)的飛躍。

可就是這筆錢，成了我們兄弟之間一道無形的墻。

我用的還是那臺經(jīng)典的諾基亞5310音樂手機，超薄的機身，側(cè)面還有專門的音樂播放鍵。周杰給我發(fā)來的短信，在小小的屏幕上一覽無余。我看著那些蒼白的道歉，卻一個字都回不出去。

銀行轉(zhuǎn)賬遠(yuǎn)不像現(xiàn)在這么方便，沒有手機支付，大額轉(zhuǎn)賬通常都需要去柜臺填單子，或者使用一種叫做“U盾”的東西在電腦上操作，步驟繁瑣。孫曉燕把卡扔給我，就是做好了徹底一刀兩斷的準(zhǔn)備。

06

僵持的局面，最終還是由我打破的。

那天晚上，我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里，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周明啊，你跟曉燕還在鬧別扭嗎？我今天去看她，她瘦了好大一圈，臉色也差得很。你弟弟說她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我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啊……”

母親的哭聲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是啊，我跟一個孕婦置什么氣呢？她脾氣再犟，肚子里懷的也是我們老周家的骨肉。我這個做大伯的，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心”被誤解，就把弟弟的家給攪散了，讓父母跟著擔(dān)驚受怕。

那股憋了半個多月的火氣，在母親的眼淚面前，終于一點點熄滅了。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心里那塊又硬又冷的石頭，開始松動了。

掛了電話，我在客廳里坐了很久。窗外夜色深沉，萬家燈火閃爍，我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為了所謂的面子和道理，讓全家人都跟著難受，值得嗎？

答案是否定的。

我拿起那臺藍(lán)色的諾基亞手機，翻出周杰的號碼，給他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周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和疲憊：“哥？”

“嗯，是我?！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周杰，你跟曉燕說一聲，我同意了。那錢我收回?！?/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周杰如釋重負(fù)的嘆息聲：“哥，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理解。”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蔽掖驍嗨懊魈炷阕寱匝嗳ャy行吧，把我的卡號短信發(fā)給她，讓她直接把錢轉(zhuǎn)回來就行。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以后誰也別再提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哥。”周杰連聲應(yīng)著。

掛斷電話，我靠在沙發(fā)上，仰頭看著天花板。雖然心里還是有些失落和不甘，但也有一種卸下重?fù)?dān)的輕松?；蛟S，退一步，真的就海闊天空了。

我很快就收到了周杰發(fā)來的短信，只有一個“好”字。隨后，我把自己的銀行卡號編輯成短信，發(fā)給了他。我想，這場持續(xù)了半個多多的家庭風(fēng)波，總算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07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江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天氣陰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

我坐在自己建材店二樓的辦公室里，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腦。店里沒什么生意，伙計們在一樓打著撲克，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上來。我的電腦屏幕上，開著一個很小的窗口，正在播放著奧運會女排比賽的重播。

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比賽上，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心里那股火氣雖然壓下去了，但憋屈和失落的感覺卻像這窗外的陰雨天，揮之不去。

我煩躁地關(guān)掉了視頻窗口，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銀行的網(wǎng)上銀行登錄頁面。那個年代的網(wǎng)銀界面還很簡陋，藍(lán)白相間的配色，功能也簡單。我熟練地從抽屜里拿出U盾，插在電腦的USB接口上，輸入了那一長串復(fù)雜的密碼。

頁面跳轉(zhuǎn)，我點開了“賬戶余額查詢”。屏幕上的數(shù)字跳動了一下，還是原來的那個數(sh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想著，看來孫曉燕也就是嘴上說說，真讓她去銀行辦手續(xù)，她又拖著了。這事兒，恐怕還沒完?；蛟S她還憋著什么后招，等著我主動上門去求她把錢收下？

越想越煩，我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想喝口水壓壓火。杯子剛湊到嘴邊，我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鼠標(biāo)，光標(biāo)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正好點在了“刷新”按鈕上。

屏幕又閃爍了一下。

這一次，上面的數(shù)字不一樣了。我定睛一看，賬戶余額那一欄，清晰地顯示著一筆十五萬元整的入賬記錄。后面的備注寫著“跨行轉(zhuǎn)賬”。

錢，真的回來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放在桌上的那臺諾基亞手機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我拿起來一看，是銀行發(fā)來的到賬通知短信，內(nèi)容和我在電腦上看到的完全一致。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心頭，有無奈，有煩躁，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解脫。好了，這下她滿意了。這十五萬，分文不少地還給了我，她的自尊心保住了，我們兩清了。

我放下手機，端起茶杯，準(zhǔn)備喝掉那口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

就在這時——

“鈴鈴鈴——鈴鈴鈴——”

辦公桌上那臺藍(lán)色的諾基亞5310突然發(fā)瘋似的響了起來，那經(jīng)典又有些刺耳的和弦鈴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回蕩，顯得異常突兀。

我被嚇了一跳，茶杯里的水都晃了出來。我低頭看去，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刺眼的字——“弟媳”。

我的心猛地一沉。

錢，前一秒剛到賬。她的電話，后一秒就打了過來。時間，怎么會卡得如此精準(zhǔn)？

她想干什么？打電話來確認(rèn)我收到錢了，然后對我進(jìn)行一番勝利者的嘲諷和宣告嗎？還是說，這場風(fēng)波還沒結(jié)束，她又想出了什么新的幺蛾子來折騰我？

我攥著冰冷的手機，鈴聲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一聲聲，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無數(shù)個不好的念頭翻涌上來。

接，還是不接？

08

鈴聲執(zhí)著地響了十幾秒，絲毫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不管她要說什么，是嘲諷還是挑釁，我接著就是了。早點把話說開，也省得日后麻煩。

“喂?！蔽野咽謾C放到耳邊，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聲音冷得像冰。

我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迎接電話那頭可能傳來的、帶著勝利者姿態(tài)的、尖酸刻薄的話語。

可我等來的，卻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電話那頭，沒有嘲諷，沒有挑釁，甚至沒有一句完整的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帶著極度恐慌的哭聲。

“哥！哥……是你嗎？”孫曉燕的聲音破碎而顫抖，夾雜著巨大的喘息聲，仿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錢……錢你收到了嗎？”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頭霧水，心里的火氣瞬間被疑惑所取代。“收到了，剛到。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和一種近乎哀求的絕望：“快！哥！求求你快把錢轉(zhuǎn)回來！馬上！轉(zhuǎn)到我……我等下發(fā)給你的另一個卡號上！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