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周年，顧瑾安送給我的禮物是一根驗孕棒。
他養(yǎng)在外面的女孩終究是懷了孕。
我沒有猶豫，直接甩給他一疊錢。
紅著眼和他對峙：“打掉還是離婚？”
顧瑾安沉默了很久，點頭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家，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堪堪回來。
我顫抖著松了口氣，可就在我要將攥了一整夜的孕檢單拿出來時。
顧瑾安突然開了口，聲音不容置喙道：
“這個孩子，我要留下，陸太太只會是你，你有什么要求我都——”
我腦子嗡的一聲，直接打斷了他后半句話。
“不用了。”
我默默將單子放了回去。
抬頭平靜道：“你讓一切都簡單多了?！?br/>……
顧瑾安看了我半晌，抬手點燃了根煙。
抽了兩口后，笑得有些無賴：
“嘉茉，我知道你最懂事了，哪個男人不偷腥？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他伸手輕撫了下我的臉，眼底滿是篤定：“你離不開我的?！?br/>畢竟，他出軌不是第一次了。
哪一次我不是崩潰得大吵大鬧，可最后還是毫無底線地原諒了他。
“女孩你見過，就是你曾經(jīng)資助的小姑娘何雯，等她生下孩子后，我就送走她?！?br/>聽到熟悉的名字，心臟頓時像有把刀子在絞。
何雯是我五年前資助的貧困生，因為可憐她是孤兒。
所以每逢假期我便將她帶回我家，我媽也把她當(dāng)半個女兒照顧。
可后來她卻跟顧瑾安上了床，還去跪求我媽讓我把人讓給她。
氣得我媽犯了心臟病，我崩潰得一度想要自殺。
顧瑾安怕了，承諾把她送走。
可沒過多久，她現(xiàn)在又懷了孕。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按下流產(chǎn)預(yù)約的最后一步后，我終于松了口氣。
察覺到我沒在聽他講話，顧瑾安朝我手機看來。
“你在干什么？”
按滅屏幕，我平靜搖了搖頭。
顧瑾安眉頭微皺，想說什么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何雯的名字，他立刻微笑轉(zhuǎn)身回屋。
通完電話后，一把拉過我往外走。
“你是醫(yī)生，正好去看看她?！?br/>我沒拒絕，因為要去醫(yī)院給我媽拿藥。
打開車門，副駕駛上立著一束百合，一看就知道是給何雯的。
我后退兩步，看向他的眼神平靜無波：“你不知道我百合花過敏？”
顧瑾安表情一怔，隨后有些懊惱。
剛想開口時，我轉(zhuǎn)身拉開了后面的車門。
淡淡道：“沒事，我開車窗?！?br/>看著我沒事人一樣坐在后面，顧瑾安抓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因為從前我讓他發(fā)過誓，專屬副座只能是我的。
還曾因為其他女人搶座位動了手，他知道我有多在乎。
半晌，顧瑾安緩緩收回視線，啟動了車。
一路上，他罕見地時不時朝我搭話，反倒一向熱絡(luò)的我態(tài)度冷淡。
顧瑾安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到了醫(yī)院后，顧瑾安抓住了我的手腕。
囑咐道：“向嘉茉，她懷孕了，現(xiàn)在很害怕，對你也很內(nèi)疚，不要給她臉色看。”
說完，轉(zhuǎn)身去了病房。
路過的同事們紛紛看向我，眼底透著可憐。
“向醫(yī)生好可憐啊，老公出軌還把小三帶來了工作的地方，這讓她以后怎么見人啊?！?br/>“小三都懷孕了，看得跟眼珠子一樣，聽說過不了多久就要上位了?！?br/>“啊，那向醫(yī)生豈不是要被拋棄了...”
“噓，小聲點...”

從始至終，我都充耳不聞。
利落拿完藥后，我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可走到一半，一只手將我拉進了病房。
還沒站穩(wěn)，顧瑾安便一臉擔(dān)憂地朝我遞過來一包藥：
“你幫我看看這個草藥的成分，孕婦泡腳沒事吧?！?br/>看著顧瑾安半跪著調(diào)試水溫，我頓時怔在原地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蹦出我第一次流產(chǎn)時，我讓他幫忙煮紅糖姜水的畫面。
顧瑾安不情愿地百般推辭。
“你是醫(yī)生知道保護自己的手，我是設(shè)計師，你覺得我會煮姜糖水嗎？”
“再說了，你身下流著臟東西，你不怕我產(chǎn)生陰影？”
而此時此刻，他卻甘愿用手捧著何雯的腳揉搓。
檢查完藥包后，我平靜放在了桌上。
正當(dāng)我要轉(zhuǎn)身時，何雯突然嚶嚀一聲。
顧瑾安立刻停了手，緊張道：“怎么了？”
何雯看了我一眼，聲音嬌弱道：“戒指咯腳。”
沒有猶豫，顧瑾安立刻摘了我們的結(jié)婚戒指。
隨手仍在了桌子上，然后順著邊緣滾到了地下。
“以后不帶了?！?br/>我指尖微微抽搐，那是我們十八歲時，在街頭套圈中的。
我們當(dāng)時欣喜若狂，互相套在對方的手中。
這一帶就是十二年，從未嫌棄過廉價與普通。
而十二年的珍惜，此刻卻像個垃圾一樣被丟在地上。
我沒什么反應(yīng)，平靜撿起地上的戒指，連帶著手上的一起，丟進了下水道。
平靜沖完馬桶后，我推門而出。
下一秒，顧瑾安便拽著我按在了病床前。
眼底滿是氣憤：“向嘉茉，你心思也太歹毒了，成心讓人不安生是嗎！”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何雯眼眶紅紅地朝我哭泣。
“嘉茉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畢竟懷著寶寶，我求求你放過我們。”
說著，就要給我下跪。
顧瑾安心疼地一把將她撈起，然后將粘在她床上的“小三”“狐貍精”“賤貨”
紙條扔在我的臉上。
我瞬間明白，他以為這是我指使同事做的。
可醫(yī)護人員根本不會這么做，這只會讓自己丟掉飯碗，沒人會那么傻。
腦海里什么一閃而過，我抬頭看向何雯。
她眼里滿是冷靜的譏誚，哪里有一星半點兒的害怕。
原來她在自導(dǎo)自演。
我拎起包包，朝著顧瑾安平靜道：
“不是我做的，如果不相信，那就報警?！?br/>顧瑾安瞳孔驟然緊縮，一把攥住想要離開的我。
臉色難看：“你道歉，只要你道個歉我就原諒你?！?br/>尾音落下，他命令的聲音近乎乞求。
可我憑什么道歉。
扯開他的手后，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出。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我埋頭打車時。
顧瑾安在我身后快步走出，不由分說地將我塞進了車里。
沉聲道：“我答應(yīng)過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走夜路?！?br/>我開門的手一頓，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
因為我第一個孩子就是在晚上出車禍沒的。
只因約定好的顧瑾安沒有出現(xiàn)。
而當(dāng)晚何雯卻發(fā)了朋友圈。
“謝謝全天底下最愛我的男人，在你這里我永遠是小孩子?！?br/>圖片是顧瑾安的背影，他身上甚至穿著我早上親手熨燙的西裝。
我當(dāng)時眼前一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在醫(yī)院為失去的生命肝腸寸斷。
孩子的父親卻在跟另一個女孩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