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40年,霍去病生在平陽侯府。
娘是府里的丫鬟衛(wèi)少兒,爹是平陽縣的小官霍仲孺,倆人沒好多久,霍仲孺見孩子生下來,抬腳就走了。
按常理,這么個“沒名分”的孩子,這輩子也就是在侯府最底層混口飯吃,最后悄無聲兒地沒了。
可命運這事兒,誰說得準(zhǔn)呢。
誰能想到,在侯府里唱歌跳舞的姨媽衛(wèi)子夫,居然被漢武帝劉徹看上了,帶進(jìn)宮里,還當(dāng)上了皇后。
正是靠著外戚的關(guān)系,霍去病才撈著了機會,進(jìn)了皇宮,當(dāng)了侍中,成了能在劉徹身邊晃悠的人。
而那時候,漢朝和匈奴間,弦已經(jīng)繃得快斷了。
自從,劉邦在白登山吃了虧,差點回不來后,漢朝對匈奴都是賠笑臉,送公主,光挨打不還手。
可匈奴人呢?照舊說搶就搶。而劉徹又是個心氣高的主,他受夠了窩囊氣,他鐵了心要換個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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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個不要命的
公元前123年,大將軍衛(wèi)青帶著大隊人馬出塞去找匈奴麻煩了。這時,霍去病才十七歲,混了個“票姚校尉”的官銜,跟著他舅舅上了戰(zhàn)場。
也許是讓他試試手,衛(wèi)青撥給他八百個精挑細(xì)選出來的騎兵。
在那些老牌將軍眼里,這么點人能干個啥?也就是在主力旁邊放放哨,或者跑遠(yuǎn)點看看敵人動靜,見了匈奴大隊人馬能逃回來報信就算立功。
可霍去病不這么想。
他帶著這八百人,果斷離開大部隊的保護(hù),一頭扎進(jìn)了沒邊沒沿的大沙漠。他們用快得嚇人的速度,往北邊瘋跑了幾百里地。
這種打法,就是拿命在賭,要在匈奴人最放松、最想不到的時候和地方,給他們來個狠的。
結(jié)果,這把賭贏了,贏得盆滿缽滿。霍去病和八百個不要命的,砍了加活捉的匈奴人,算下來竟有二千零二十八個。
里面還有匈奴的相國、當(dāng)戶。
更嚇人的是,他們把單于的爺爺籍若侯產(chǎn)給宰了,還把單于的叔父羅姑比給抓了回來。他就用一小撮人,對著匈奴后方的指揮機關(guān),來了一次又快又狠的掏心戰(zhàn)。
可同時呢,漢軍主力卻打得稀爛,慘得沒法看。
匈奴降將、前將軍趙信吃了敗仗,轉(zhuǎn)頭又投降匈奴了。右將軍蘇建更倒霉,手下部隊幾乎全被打光,就他一個人孤零零逃了回來。
在一片愁云慘霧里,霍去病贏得像神話一樣的戰(zhàn)績,就顯得格外刺眼。
而劉徹,高興得快瘋了。他太需要英雄了,一個能給全軍全國打氣的榜樣。他得靠勝仗,來證明主動打出去、深入敵人老窩的想法是對的,不是瞎胡鬧。
于是,劉徹一點沒猶豫,立馬封霍去病為“冠軍侯”,意思是“勇猛全軍第一”,賞了二千五百戶的封地。
這賞賜,重得讓人眼紅。
劉徹還覺得不夠,又下令在長安給他蓋一座闊氣十足的大宅子,想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賞給他。
可面對這潑天的富貴,霍去病卻說了那句讓后世所有人都記住的話:“匈奴還沒消滅,我要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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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河西
公元前121年春天,十九歲的霍去病被正式任命為驃騎將軍,自己帶著一萬精銳騎兵,拉開了第一次河西之戰(zhàn)的序幕。
他帶著部隊翻過烏盭山,渡過浪頭翻滾的黃河,像陣風(fēng)似的沖垮了匈奴的遫濮部,接著又緊趕慢趕地蹚過狐奴水。
短短六天時間,他的騎兵跑了一千多里地,連著踹了匈奴五個部落王國。這種不要命的快跑,把匈奴各部都打傻了,他們根本湊不到一塊兒組織防守。
最后,在高高的皋蘭山下,霍去病總算揪住了渾邪王和休屠王的主力部隊。
面對跑來跑去的匈奴騎兵,他沒用漢軍騎兵常用的隔著距離、邊跑邊射箭的保守打法,而是直接下了最狠的命令:貼上去,面對面砍!
史書上寫著“合短兵,鏖皋蘭下”,還特意說明“誅全甲”,就是說他們干掉的是匈奴軍隊里穿鎧甲、最厲害的核心精銳,沒碰普通老百姓。
這一仗,漢軍砍了八千九百六十個匈奴人的腦袋,抓住了渾邪王的兒子、相國、都尉等一大堆頭頭腦腦,甚至連匈奴人祭天用的寶貝“祭天金人”,都給搶了過來。
同一年夏天,第二次河西之戰(zhàn)緊跟著就來了。
劉徹命令霍去病和公孫敖從北地郡出兵,同時又讓李廣和張騫從右北平出擊,想著東西兩邊一起用力,讓匈奴兩頭顧不上。
可仗一開打就亂了套。公孫敖在茫茫大沙漠里迷了路,沒能按說好的跟霍去病碰頭。
東邊那邊,李廣的部隊被匈奴左賢王的好幾萬人馬團(tuán)團(tuán)圍住,死拼了一天,死傷無數(shù),而該去接應(yīng)他的張騫,也因為迷路來晚了,沒趕上救命。
一下子沒了幫手,自己孤零零深入敵境,情況危險得不得了??苫羧ゲ∮职阉钦f一不二、敢作敢當(dāng)?shù)暮輨艃耗贸鰜砹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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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選穩(wěn)妥地退兵,而是決定自己單干,也要完成皇帝交代的事兒。他領(lǐng)著大軍往北繞了個大圈子,再次渡過黃河,翻過賀蘭山,然后一頭沖進(jìn)了死亡沙漠,騰格里和巴丹吉林。
他們完成了一次神話般的大穿插,跑了超過兩千里地,像天兵天將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匈奴渾邪王和休屠王隊伍的屁股后面,發(fā)動了山崩地裂的攻擊。
這一仗,他自己死了傷了三千人,卻干掉匈奴三萬多人,抓住了匈奴的王爺貴族、相國、都尉等一百多號人,里面甚至包括單于的老婆、王子等五十九個頂尖人物。
連著吃敗仗,讓匈奴單于伊稚斜氣得跳腳,揚言要把渾邪王和休屠王叫去殺掉。倆人又怕又氣,一商量,心一橫,決定帶著手下人投降漢朝算了。
劉徹聽到信兒,又高興又懷疑,怕他們是假投降,就派霍去病帶著部隊到邊境去接人。
當(dāng)霍去病的隊伍渡過黃河,快到匈奴大營的時候,投降的隊伍里面果然亂了起來,一部分人不愿意投降漢朝,想趁機跑掉,整個場面亂成一鍋粥,眼看就要散伙。
就在這要命的節(jié)骨眼上,霍去病拿出了過人的膽量和決斷,他親自帶著一隊精銳騎兵,直接沖進(jìn)亂哄哄的匈奴大營,找到渾邪王,把他穩(wěn)住,然后立刻下令,把帶頭鬧事、想跑的八千多人,當(dāng)場全都砍了頭。
這一手狠招,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嚇住了,場面馬上穩(wěn)了下來,最后順順當(dāng)接收了四萬多匈奴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