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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姑姑說了，這卡里就15萬，是我的學費。"

陳浩軒緊緊握著那張銀行卡。

陳志強眼睛發(fā)紅，"我是你爸！看一眼怎么了？"

父子倆在ATM機前對峙，圍觀的鄰居竊竊私語。

"行，那就查！"浩軒咬著牙插入銀行卡。

屏幕亮起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數(shù)字會徹底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

01

七月的陽光火辣辣地烤著大地。

陳浩軒拿著北大的錄取通知書，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郵遞員老王騎著摩托車剛走，整個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北大??！咱們村頭一個！"

"老陳家祖墳冒青煙了！"

陳志強坐在門口的竹椅上，手里的蒲扇搖得飛快。他已經(jīng)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過電話了，聲音都有些沙啞。

"我兒子考上北大了！對，北大！"

浩軒把通知書放在桌上，看著父親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不出的復雜。這些年來，父親除了賭博什么都不管，現(xiàn)在卻比誰都興奮。

鄰居們陸續(xù)過來祝賀，家里熱鬧得像過節(jié)一樣。

"浩軒真爭氣??！"

"老陳你有福了！"

"這孩子以后前途無量！"

陳志強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給大家遞煙。

下午三點，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巷子口。

姑姑陳慧琳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走過來。

她手里提著一個精美的禮品袋，臉上掛著笑容。

"浩軒！"姑姑一把抱住了侄子，"姑姑就知道你能行！"

陳志強趕緊起身迎接，"慧琳，你怎么親自跑一趟？路上多累啊。"

"這么大的喜事，我能不來嗎？"姑姑松開浩軒，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姑姑給你的。"

浩軒接過銀行卡，卡片還是熱的。

"里面有十五萬。"姑姑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學費、生活費，夠你讀完大學了。"

圍觀的鄰居們倒吸一口涼氣。

陳志強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慧琳，這太多了！我們怎么好意思..."

"一點都不多。"姑姑拍拍浩軒的肩膀，"你是咱們家的驕傲。這錢你自己收好，別讓任何人動。"

浩軒點點頭，"謝謝姑姑。"

鄰居們七嘴八舌地夸贊著。

"慧琳真是有本事啊！一出手就是十五萬！"

"這孩子有福氣！有這樣的姑姑！"

"十五萬，我們一家子十年都賺不到！"

李嬸湊過來，"慧琳，你在城里做什么生意??？這么有錢。"

"做點小買賣。"姑姑笑笑，"主要是浩軒爭氣，值得。"

陳志強在一旁聽著，眼神有些飄忽。十五萬，這可是一筆巨款。

晚飯時，姑姑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浩軒，到了北京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姑姑。"

"錢要省著花，不夠了告訴姑姑。"

"夠了夠了，十五萬呢。"陳志強插話道，"慧琳，這孩子花錢沒數(shù)，要不你把卡給我保管？"

姑姑看了哥哥一眼，"浩軒已經(jīng)十八歲了，該學會管錢了。"

"可是萬一丟了怎么辦？"

"不會丟的。"浩軒把銀行卡收進口袋，"我會小心的。"

姑姑沒有久留，晚飯后就開車回城里了。臨走前，她特意把浩軒拉到一邊。

"這錢你自己保管好，密碼是你的生日。記住，千萬別給任何人。"

"為什么？"

"記住姑姑的話就行了。"

02

車子開走后，陳志強的表情就變了。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浩軒。

"浩軒，把卡給爸看看。"

"爸，姑姑說了讓我自己保管。"

"我就看看，又不是要拿走。"陳志強的聲音有些急躁，"我是你爸，看一眼怎么了？"

浩軒把銀行卡緊緊攥在手里，"就是一張普通的銀行卡，有什么好看的？"

陳志強臉色一沉，"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犟？連爸爸都不信任？"

"不是不信任，是姑姑特意囑咐的。"

"你姑姑囑咐什么了？"

"她說這錢只能用來上學。"

陳志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當然了，爸爸又不會動你的學費。"

晚上十點多，浩軒準備回房間睡覺時，發(fā)現(xiàn)父親還坐在客廳里抽煙。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滿了煙頭。

"爸，你怎么還不睡？"

"睡不著。"陳志強彈彈煙灰，"浩軒，你把那卡交給爸保管吧，萬一丟了怎么辦？十五萬不是小數(shù)目。"

"不會丟的，我會放好。"

"你還小，不知道保管錢的重要性。這么多錢，要是被小偷盯上..."

"我已經(jīng)十八了，不小了。"

"十八歲還是孩子。"陳志強站起來，"聽爸爸的話，把卡給我。"

"不給。"

父子倆就這么僵持著，誰都不讓步。

陳志強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看號碼，臉色一變。

"喂？"

"陳老板，考慮得怎么樣了？"電話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再給我?guī)滋鞎r間。"

"我們已經(jīng)等了一個月了。"

"我馬上就有錢了，真的。"

"你每次都這么說。明天晚上，要是還拿不出錢..."

電話掛斷了。

浩軒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爸，又是催債的？"

"沒事，一點小錢。"陳志強勉強笑笑，"浩軒，你能不能先借爸一點錢？就一點點。"

"借多少？"

"五萬就夠了。"

浩軒搖搖頭，"這是我的學費，不能動。"

"我很快就還你。"

"爸，你每次都說很快就還，可是從來沒還過。"

陳志強被說得臉上火辣辣的，"這次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我不賭了。"

"你說過多少次不賭了？"

陳志強啞口無言。

第二天一早，浩軒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老陳！老陳！開門！"

陳志強慌慌張張地去開門，門外站著三個男人。領(lǐng)頭的那個戴著金鏈子，一臉橫肉，身后跟著兩個小弟。

"陳老板，時間到了。"金鏈子男人點了支煙，"五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大哥，再給我?guī)滋鞎r間，我馬上就有錢了。"陳志強陪著笑臉。

"你每次都這么說。"另一個瘦高個男人冷笑，"我們老大沒那么多耐心。"

浩軒躲在房間里聽著，心里一沉。又是債主。

這些年來，這樣的場面他見過太多次了。父親總是在外面賭博，輸了錢就到處借，借不到就被人上門追債。每次都是媽媽想辦法還錢。

"真的，這次不一樣。"陳志強壓低聲音，"我兒子考上北大了，有人給了一大筆錢。"

"多少？"

"十五萬。"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金鏈子男人彈掉煙頭，"在哪里？"

"在我兒子那里。"

"讓他拿出來。"

"他不肯給我。"

瘦高個男人冷笑，"連自己兒子都管不??？"

"他還小，不懂事。"

"不懂事？"金鏈子男人站起來，"那就讓我們來教教他。"

"別別別，我來勸。"陳志強趕緊攔住，"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就夠了。"

"三天？"金鏈子男人想了想，"行，就三天。要是拿不出錢，別怪我們不客氣。"

三個人走到門口，金鏈子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陳老板，我們可不是慈善機構(gòu)。"

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陳志強靠在門板上，長出一口氣。他轉(zhuǎn)頭看向浩軒的房間，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渴望。

浩軒從房間里走出來，"爸，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不多，就幾萬塊。"

"幾萬？"

"五萬。"

"你拿什么還？"

"你不是有十五萬嗎？"

"那是我的學費！"浩軒提高了聲音，"我不可能給你拿去還賭債！"

"我知道這是你的學費，我就借一點，很快就還。"

"你拿什么還？"

"我...我去打工。"

"你會打工？"浩軒冷笑，"爸，你別騙自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志強又提起了這件事。

"浩軒，爸現(xiàn)在真的有困難。"

"什么困難？"浩軒明知故問。

"就是...欠了點錢。那些人不好惹，要是不還錢，他們會打人的。"

"那你為什么要賭博？"

"我也不想啊，就是手氣不好。"

"手氣不好？"浩軒放下筷子，"爸，你賭了這么多年，哪次手氣好過？"

陳志強被問得無話可說。

下午，鄰居李嬸過來串門。

"老陳，我聽說浩軒得了不少錢？"

"我妹妹給的，十五萬。"陳志強說得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

"哎呀，真是好事?。?李嬸羨慕地看著浩軒，"這孩子以后有出息了。不過這么多錢，你們要小心保管啊。"

"那是當然的。"陳志強得意洋洋，"我兒子可是北大的學生！"

"北大的學生就是不一樣。"李嬸又說，"不過話說回來，這么多錢放在孩子那里，真的安全嗎？"

陳志強眼睛一亮，"李嬸說得對，還是應(yīng)該大人保管。"

"那當然了，孩子哪里懂得保管錢？"

03

李嬸走后，陳志強立刻找到浩軒。

"你看，連李嬸都說了，錢應(yīng)該大人保管。"

"李嬸懂什么？"

"她是過來人，有經(jīng)驗。"

"爸，你別找借口了。"

"什么借口？我這是為你好。錢放在你那里不安全，要是被人盯上怎么辦？"

"那就放銀行里。"

"放銀行也不如放在爸這里安全。我是你爸，還能害你不成？"

"爸，你別說了。"

"浩軒，你怎么這么不信任爸爸？"

當天晚上，陳志強的手機響個不停。都是催債的電話。

"陳老板，錢準備好了嗎？"

"明天，明天一定給。"

"你兒子不是有錢嗎？"

"他不肯給。"

"那你想辦法讓他給。"

"我在想辦法。"

"最好快點，老大的耐心有限。"

電話掛斷后，陳志強看向浩軒的房間，眼神越來越陰沉。

深夜，浩軒聽到客廳里有動靜。他悄悄打開房門，看到父親在翻他的書包。

"爸，你在干什么？"

陳志強被嚇了一跳，"我...我在看你有沒有收拾好東西。"

"銀行卡不在書包里。"

"我沒找銀行卡。"

"那你在找什么？"

陳志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浩軒回到房間，把銀行卡藏在了枕頭下面。他知道父親不會放棄的。

第三天晚上，三個債主又來了。

這次他們沒有客氣，直接推門進來。金鏈子男人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蹺起二郎腿。

"時間到了。"

"大哥，再給我一天時間。"陳志強哀求道。

"沒有下一次了。"瘦高個男人走到浩軒面前，"小兄弟，聽說你有十五萬？"

浩軒往后退了一步，"那是我的學費。"

"你爸欠我們的錢，你不管嗎？"

"我管不了。"

金鏈子男人站起來，面目猙獰，"陳老板，看來你兒子不太孝順啊。"

"浩軒，給他們錢。"陳志強突然大聲喊道，"就五萬，其他的你留著！"

"我不給。"

"你不給？"陳志強紅著眼睛沖過來，"我是你爸！你敢不聽我的話？"

父子倆扭打在一起，浩軒死死護著銀行卡。

"夠了！"金鏈子男人吼了一聲，"陳老板，你教子無方啊。"

"大哥，再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想辦法。"

"一天？"金鏈子男人冷笑，"好，就一天。明天晚上要是還拿不出錢，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三個人走到門口，金鏈子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記住，明天晚上八點，一分錢都不能少。"

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陳志強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浩軒，爸求你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就借爸五萬塊，爸給你跪下了。"

說著，陳志強真的跪了下來。

浩軒看著跪在地上的父親，心里五味雜陳。

"爸，你起來。"

"你不答應(yīng)，爸就不起來。"

"你起來，我們好好商量。"

陳志強爬起來，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爸，你告訴我實話，你總共欠了多少錢？"

"就五萬，真的就五萬。"

"只有這一家？"

"對，只有這一家。"

"你發(fā)誓。"

"我發(fā)誓，要是撒謊就天打雷劈！"

浩軒盯著父親的眼睛，"那你還完這些債，以后還賭不賭？"

"不賭了，絕對不賭了。"

"你又發(fā)誓。"

"我發(fā)誓，要是再賭博就不得好死！"

浩軒猶豫了很久，"好，我信你一次。"

"真的？"陳志強激動得手都在抖。

"但是我有條件。"浩軒掏出銀行卡，"你只能拿五萬，多一分都不行。"

"好好好，就五萬。"

"還有，以后你不許再碰賭博。"

"絕對不碰，絕對不碰。"

"如果你再賭博，我就不認你這個爸爸。"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陳志強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第四天上午，父子倆一起去了銀行。

路上，陳志強心情特別好，一直在跟浩軒說話。

"浩軒，爸對不起你。"

"別說了。"

"以后爸一定好好做人，供你讀完大學。"

"希望你說話算數(shù)。"

"一定算數(shù)，爸爸向你保證。"

"爸，你說過太多次保證了。"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真的。"

銀行里人不多，父子倆很快就到了ATM機前。

浩軒掏出銀行卡，手有些顫抖。這是他第一次取這么多錢。

"爸，你站遠一點。"

"為什么？"

"密碼不能讓你看到。"

"我是你爸，看一下密碼怎么了？"

"不行，這是姑姑的囑咐。"

陳志強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幾步，但眼睛還是緊緊盯著ATM機的屏幕。

浩軒插入銀行卡，輸入密碼。

屏幕亮了起來。

"請選擇業(yè)務(wù)類型。"

浩軒點擊"余額查詢"。他想先看看余額，確認真的有十五萬。

陳志強踮起腳尖，想看清楚屏幕上的數(shù)字。

父親緊緊盯著屏幕，當余額數(shù)字跳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