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天鵝絨窗簾沒拉嚴，晨光漏進來，照在強尼攤開的手掌上 —— 白絲巾勒出的紅痕還沒褪，冰錐插在胸口，金屬尖沾著的血已經凝住，像極了凱瑟琳小說里寫的場景。法醫(yī)蹲在床邊拍照，閃光燈亮的瞬間，尼克盯著床頭柜上翻開的書，書頁停在 “絲巾纏手，冰錐破心” 那行，指腹蹭過紙頁的墨跡，突然覺得后背發(f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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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測謊儀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凱瑟琳坐在椅子上，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鋼筆?！拔倚≌f里的情節(jié)多了，總不能都算我干的吧？” 她笑的時候，口紅在唇角勾出尖，像冰錐的刃。測謊員報出 “通過” 的瞬間，尼克猛地站起來，桌上的咖啡杯晃了晃 —— 他太清楚這機器的貓膩，當年自己槍殺兩名游客，也是靠它脫的罪，現在這聲音，倒像在嘲諷他的懷疑。

尼克翻遍凱瑟琳的所有小說，煙灰在書頁上堆了一層。最新出版的那本里，偵探角色總在深夜跟蹤女作家，結局卻被女作家設計的陷阱困住。他盯著 “偵探攥著槍，卻發(fā)現子彈早被換過” 那段，突然摸向自己的配槍 —— 槍套里的金屬觸感還在，卻莫名覺得空，像當年扣下扳機時，那種失控的慌。

酒吧的霓虹燈晃在凱瑟琳臉上，她給尼克倒了杯威士忌，冰塊撞在杯壁上響?！澳憧偠⒅?，是想當我下本書的主角？” 她的膝蓋不經意蹭過尼克的褲腿，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像冰錐尖的冷。尼克攥緊酒杯，指節(jié)碰到杯沿的缺口 —— 那是他當年開槍后，摔碎的第一只杯子，現在握著，還是會想起游客倒地時的眼神。

測謊儀的錄音帶在尼克的車里循環(huán)播放，凱瑟琳的心跳聲平穩(wěn)得像鐘擺。他把車停在凱瑟琳公寓樓下，看著她坐在窗邊寫東西，臺燈把她的影子投在窗簾上，手里的筆動得飛快。突然，影子頓了頓，筆桿指向窗外 —— 尼克趕緊低頭，再抬頭時，窗簾已經拉上，只留下一片漆黑，像被冰錐扎破的夜。

尼克的舊傷疤在雨天會發(fā)癢，是當年槍殺游客時被碎片劃的。他坐在警局的檔案室里，翻出那樁舊案的卷宗，照片里的血跡和強尼家的很像，只是當年的兇器是槍，現在是冰錐。凱瑟琳突然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新寫的手稿：“你看，這段寫偵探的傷疤，像不像你的？” 她念的時候，呼吸掃過尼克的耳尖，冷得像冰。

凌晨的海邊，尼克盯著凱瑟琳手里的冰錐 —— 和兇案現場的一模一樣。“你想證明什么？” 她把冰錐扔在沙灘上，海浪沖過來，沒過金屬尖。尼克彎腰去撿，手指剛碰到，就被她按住手背：“當年你開槍時，也是這么急著找證據嗎？” 海浪聲里，他突然想起測謊儀的嗡鳴，原來自己追的不是兇手，是藏在本能里的失控，像當年扣下扳機時一樣。

我看著尼克攥緊冰錐的手，指節(jié)泛白，突然懂了他的偏執(zhí) —— 自己曾靠 “規(guī)則” 脫罪，就更怕這規(guī)則護著真兇。酒吧里凱瑟琳的笑、測謊儀的平穩(wěn)心跳、手稿里的偵探傷疤，每一樣都像鉤子，勾著他往深里探，卻忘了自己早被卷進 “本能” 的局里，分不清是追兇還是掉進對方的小說情節(jié)。

網友說 “最毒的不是冰錐，是藏在文字里的誘餌”。我盯著沙灘上被海浪卷走的冰錐，突然明白 —— 凱瑟琳的小說從不是預言，是陷阱，而尼克的執(zhí)念也不是正義，是本能里的不甘，像兩只困在籠子里的獸，一個靠文字設局，一個靠追兇掙扎，最后都分不清誰是獵人，誰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