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媽，真不好意思，過幾天我媽要來，你要不……”

話說到這，王秀蘭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

女婿王偉這是想趕自己走，但是礙于一個月給他那三千五生活費，又不好意思開口。

“沒事，你媽也該跟著你們享享福了，明天我就收拾行李回老家?！?/p>

聽到王秀蘭這話，王偉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哪知道，王秀蘭走后沒幾天，他就悔青了腸子……

01

張偉還記得岳母搬來的那天，是去年九月的一個周六。

“偉子，我媽一個人在老家怪孤單的，要不接過來住一陣子？”妻子林娜小心翼翼地問。

張偉正盯著電視看球賽，眼睛沒離開屏幕：“行，家里有空房，住得下?！?/p>

“你真同意了？”林娜有些意外，聲音里帶著點驚喜，“我還以為你會不愿意呢。”

“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媽一個人在老家不容易。”張偉放下遙控器，認真地說，“她身體也不太好，過來咱們還能照顧她?！?/p>

林娜高興地抱住他：“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周六下午，岳母王秀蘭拖著幾個大包小包到了。

“媽，您這是搬家啊？”張偉笑著上前接過行李，語氣里滿是調侃。

王秀蘭笑呵呵地說：“沒啥，就是帶了點老家的土特產(chǎn)，你們嘗嘗鮮?！?/p>

打開包一看，里面裝滿了臘肉、土雞蛋、干蘑菇，滿滿當當。

“媽，您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這么多東西?！睆垈ビ芍缘馗袊@。

“自家種的，做的不值啥錢?！蓖跣闾m擺擺手，臉上帶著樸實的笑。

晚上，王秀蘭做了一大桌菜，紅燒魚、燉排骨、炒青菜，還有一碗香噴噴的臘肉燉豆腐。

“媽，您這手藝都能開飯店了！”張偉吃得滿嘴油，贊不絕口。

王秀蘭笑著給他夾菜：“喜歡就多吃點，以后媽天天給你們做?！?/p>

林娜看著丈夫和母親相處得這么融洽，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飯后，王秀蘭主動收拾碗筷，不讓林娜插手。

“媽，您歇著吧，我來洗。”林娜試圖攔住母親。

“沒事，你們年輕人上班累，這點活算啥?！蓖跣闾m堅持干活，語氣里透著倔強。

張偉在客廳看著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

王秀蘭住下來后，家里的日子確實舒坦了不少。

每天早上六點，她準時起床準備早餐。

熱騰騰的包子、現(xiàn)煮的粥、煎得金黃的荷包蛋，擺滿一桌子。

“偉子，快起來吃早飯了！”王秀蘭在門外輕聲喊。

張偉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看到餐桌上豐盛的早餐，睡意全沒了。

“媽，您起太早了，以后晚點也沒事。”張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習慣了，在老家也是這點起?！蓖跣闾m笑著說，“早飯得吃好，身體才硬朗?！?/p>

林娜邊吃邊夸：“媽，您這包子比外面賣的還好吃，皮薄餡大?！?/p>

“自己和面，自己調餡，能不好吃嗎？”王秀蘭臉上滿是自豪。

上班前，王秀蘭還會幫他們把衣服整理好。

“偉子，今天天涼，穿件厚外套?！蓖跣闾m拿著件羽絨服追到門口。

“知道了，媽?！睆垈ソ舆^衣服，心里暖得像喝了熱湯。

同事們都羨慕他有個好岳母。

“老張，你真是好福氣，岳母對你這么好?！辈块T經(jīng)理老劉笑著說。

“是啊，我媽來了都沒這待遇?！蓖滦≮w開玩笑地插嘴。

張偉笑笑沒說話，心里卻覺得挺幸福。

下班回家，家里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

地板擦得能當鏡子用，衣服洗好疊得整整齊齊。

“媽，您別太累了，有些活我們自己來?！睆垈バ奶鄣卣f。

“不累，閑著也是閑著?！蓖跣闾m擺擺手，臉上總是笑瞇瞇的。

晚飯更是頓頓不重樣，今天是紅燒肉，明天是糖醋魚，后天是清燉雞湯。

“媽，您這廚藝，我都胖了好幾斤了?！睆垈ッ亲樱腴_玩笑地說。

“你喜歡吃，媽就高興?！蓖跣闾m看著他吃得香，笑得合不攏嘴。

為了讓家里更熱鬧，王秀蘭還提議辦了個小型鄰里聚會。

她做了滿滿一桌菜，臘肉炒蒜苗、紅燒雞塊、涼拌野菜，鄰居們吃得贊不絕口。

“你們家真是幸福，關系這么好?！睒窍碌年惿┳恿w慕地說。

“岳母，您這手藝，簡直是國宴級別的！”隔壁的小李豎起大拇指。

張偉看著岳母忙前忙后，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心里越發(fā)覺得她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一次，張偉工作上遇到難題，心情煩躁，晚上跟王秀蘭聊了起來。

“媽，我最近工作壓力大，領導老挑刺?！睆垈@了口氣。

王秀蘭一邊剝著橘子遞給他，一邊說：“偉子，工作上的事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的話簡單卻有道理，張偉聽完心里舒坦了不少。

02

第一個月底，王秀蘭突然拿出一沓錢遞給張偉。

“偉子，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

張偉愣住了：“媽，這是干啥？”

“我住在你們家，不能白吃白住?！蓖跣闾m語氣堅定。

“媽，您這話說的，咱們一家人，哪有這樣算賬的?！睆垈ゼ泵Π彦X推回去。

林娜也在旁邊勸：“媽，您別這樣，我們不缺這點錢?！?/p>

“不行，規(guī)矩不能亂?！蓖跣闾m硬是把錢塞到張偉手里。

張偉數(shù)了數(shù)，整整3500元。

“媽，這太多了，您還做飯打掃衛(wèi)生，這錢我不能收?！睆垈ゼ绷?。

“水電費、菜錢，加起來差不多這個數(shù)。”王秀蘭算得清楚。

“可您做的那些活，不比這錢值錢？”張偉反問。

“那些是我該做的，你們上班忙，我?guī)忘c忙是應該的。”王秀蘭擺擺手。

最后，張偉拗不過她，只好收下錢。

“媽，那我就先收著，回頭給您買點好東西。”張偉妥協(xié)道。

“行，只要你們過得好，媽就放心了?！蓖跣闾m滿意地點點頭。

后來，林娜無意中提到，母親其實把大部分退休金都攢著，想修繕老家的村小學。

“媽一直覺得教育重要，她說幫村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心愿?！绷帜雀锌卣f。

張偉聽完，心里既感動又有點愧疚，覺得自己不該收那3500元。

為了表達心意，他和林娜商量，用一部分錢給王秀蘭買了件新毛衣。

“媽，這毛衣您穿著試試，冬天暖和。”張偉笑著遞過去。

“哎喲，這得多貴啊，你們亂花錢。”王秀蘭嘴上埋怨，臉上卻笑開了花。

接下來的幾個月，王秀蘭每個月底都準時給3500元。

張偉和林娜漸漸習慣了這個安排，心里對岳母的感激越來越多。

“老公，我媽對咱們真是沒話說?！绷帜扔幸淮伪е鴱垈フf。

“是啊，咱們得好好對她?！睆垈c頭，語氣里滿是認真。

鄰居們都羨慕他們家的氛圍。

“你們家婆媳關系真好，少見！”陳嫂子每次見面都要夸一句。

“是啊，我岳母人特別好?！睆垈バχ貞?/p>

“我媽來了，你可沒這么高興?！绷帜劝腴_玩笑地說。

這話張偉當時沒在意，可后來回想起來，心里總覺得有點別扭。

平靜的生活在四月的一個周末被打破了。

張偉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兒子，是媽?！彪娫捘穷^傳來母親李桂珍虛弱的聲音。

“媽，您怎么了？聲音聽起來不對勁?！睆垈チ⒖叹o張起來。

“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崩罟鹫漭p描淡寫地說。

“哪里不舒服？看醫(yī)生了沒？”張偉追問，眉頭皺得緊緊的。

“就有點頭暈，老毛病了。”李桂珍咳嗽了兩聲，“你別擔心?！?/p>

“媽，您一個人在老家，我怎么能不擔心？”張偉心里很不安。

“真沒事，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崩罟鹫湔f著，聲音有些哽咽。

張偉聽出了母親的孤獨，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

那天晚上，他輾轉反側，腦子里全是母親孤單的身影。

他想起小時候母親一個人拉扯他長大，省吃儉用供他上學的情景。

“媽，要不您來城里住一段時間？”張偉試探性地問。

“不用，你們忙，我來了是給你們添麻煩?！崩罟鹫渥焐暇芙^，語氣卻帶著期待。

“媽，您是我媽，哪來的麻煩?！睆垈フf得斬釘截鐵。

掛了電話，他陷入沉思，腦子里亂成一團。

林娜走過來問：“你媽打電話說啥了？看你心事重重的?！?/p>

“我媽身體不好，一個人在老家我不放心。”張偉皺著眉說。

“那就接過來住唄?！绷帜入S口說，語氣里卻有點猶豫。

“可家里已經(jīng)住了你媽?！睆垈バ⌒囊硪淼卣f。

林娜愣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沒說話。

“要不，讓你媽先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張偉試探著提議。

“這……”林娜眼里閃過一絲不高興，“我媽住得好好的，干嘛要走？”

“我知道，可我媽也是我媽啊。”張偉有些急了。

“你是說，你媽比我媽重要？”林娜聲音提高了些。

“我沒那意思！”張偉趕緊解釋，“我只是覺得我媽一個人太孤單了。”

“我媽之前不也是一個人？”林娜反問，語氣里帶著點委屈。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有些僵。

“算了，我跟我媽說，讓她回去吧?！绷帜葒@了口氣，眼里滿是失落。

“娜娜，對不起?！睆垈ダ⒕蔚卣f。

“沒什么對不起的，她是你媽，我懂?！绷帜葦D出一個勉強的笑。

為了說服自己，張偉特意去了同事小趙家。

小趙的父親住在他們家，家里其樂融融，老人每天還幫著接送孫子。

“老張，你也把你媽接來吧，老人家在身邊熱鬧?！毙≮w笑著說。

張偉看著他們家的溫馨場景，心里更加堅定了接母親過來的想法。

03

第二天早上，張偉還在想怎么跟王秀蘭開口。

王秀蘭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早餐，煎餅、豆?jié){、腌菜，整齊擺在桌上。

“偉子，快來吃飯?！彼χ泻簦曇粢蝗缂韧赜H切。

張偉坐下，卻沒什么胃口，筷子在手里轉來轉去。

“咋了？不合口味？”王秀蘭關切地問，臉上帶著點擔心。

“不是，媽，我有件事想跟您說?！睆垈ス钠鹩職?，聲音有些低。

王秀蘭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他：“啥事？說吧?！?/p>

“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想接她過來住一段時間。”張偉支支吾吾地說。

王秀蘭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應該的，你媽身體要緊?！彼Z氣平靜，像在說一件小事。

“媽，您別誤會，我不是趕您走?！睆垈ゼ泵忉專~頭都冒汗了。

“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蓖跣闾m笑了笑，眼神卻有些黯淡。

“媽……”林娜走過來，眼眶紅紅的，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

“沒事，我本來也打算回老家看看?！蓖跣闾m拍拍女兒的手，語氣故作輕松。

“媽，您別這么說，我們……”張偉心里堵得慌。

“真沒事，你們小兩口也需要自己的空間，我住了這么久，也該走了?！蓖跣闾m打斷他，聲音里透著理解。

吃完早飯，王秀蘭開始收拾行李。

“媽，您不用這么急?！绷帜葞椭?，聲音有些哽咽。

“早點回去也好，老家的菜地還等著我呢?！蓖跣闾m笑著說，但笑容有點勉強。

張偉站在門口看著，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收拾行李時，林娜發(fā)現(xiàn)母親偷偷在包里塞了一本手寫的菜譜。

“媽，這是啥？”林娜翻開一看，里面全是張偉愛吃的菜，寫得工工整整。

“給偉子留著，他愛吃這些。”王秀蘭輕聲說，眼神溫柔。

林娜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下午，王秀蘭收拾好所有行李，只剩一個小箱子和一個布袋。

“媽，要不再住幾天？”張偉試著挽留，聲音里帶著點懇求。

“不了，你媽還等著呢。”王秀蘭擺擺手，語氣堅定。

臨走前，她又拿出一沓錢：“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3500元?！?/p>

“媽，您都要走了，這錢我不能收。”張偉使勁推辭。

“收著，規(guī)矩不能亂?！蓖跣闾m硬把錢塞到他手里。

林娜送母親下樓，張偉提著行李跟在后面。

“媽，到了給我打電話。”林娜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知道了，回去吧，別哭?！蓖跣闾m摸摸女兒的臉，強忍著情緒。

出租車來了，王秀蘭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眼神，張偉一輩子都忘不了。

里面有失落，有不舍，還有一種讓人心酸的無奈。

車子開走，林娜站在路邊哭了很久。

張偉想安慰，卻不知道該說啥，只能默默站在旁邊。

第二天，張偉開車去車站接母親李桂珍。

“兒子！”李桂珍遠遠地揮手，臉上滿是笑容。

“媽，您咋瘦了？”張偉心疼地說，趕緊接過她手里的包。

“哪有，還是老樣子?！崩罟鹫湫χf，拍拍兒子的肩膀。

回到家，李桂珍四處打量，滿意地點點頭。

“房子挺大，住著舒服?！彼f著，放下行李。

“媽，您先歇著，我去給您倒水?！睆垈ッη懊?。

李桂珍坐在沙發(fā)上，突然問：“你岳母回老家了？”

“嗯，她有些事要處理?！睆垈ズ鼗卮穑幌攵嗾f。

李桂珍沒再問，但眼神里閃過一絲得意。

晚上，她說要做飯給兒子吃。

“媽，您剛來，歇著吧，我們叫外賣?！睆垈竦?。

“外賣哪有家里做的健康?！崩罟鹫鋱猿忠N房。

很快，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響聲。

林娜坐在客廳，沉默不語，眼神有些空洞。

“娜娜，你咋了？”張偉小聲問。

“沒事?！绷帜壤涞鼗亓司?，起身去臥室。

一個小時后，飯菜端上桌，炒青菜有點焦，魚湯也有些腥。

“咋樣？好吃不？”李桂珍期待地看著兒子。

“好吃，媽，您辛苦了?！睆垈ッ銖姵粤藘煽冢χf。

林娜動了幾下筷子就放下了，臉上沒什么表情。

“不合胃口？”李桂珍瞥了林娜一眼，語氣有點不高興。

“沒有，婆婆，我最近減肥，吃不了太多?！绷帜冉忉尩?。

李桂珍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吃完飯，她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娜娜，碗還沒洗呢?！彼蝗缓傲寺?。

林娜愣了一下，默默走向廚房。

張偉想幫忙，被母親攔?。骸澳闩銒屨f說話，女人的活讓她干?！?/p>

張偉有些為難，但還是坐下來陪母親。

廚房里傳來水聲，還有林娜輕微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