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李軍，恭喜恭喜，團長了！"老王拍著我的肩膀。

我笑著擺擺手："別這么說，還沒正式上任呢。"

誰知道三個月后，軍區(qū)司令來視察。

他看見我的那一刻，整張臉都變了。

會議室里靜得要命，所有人都盯著我們倆。

司令慢慢開口："給他降職！"那語氣，像是要把我撕碎。

01

1988年春天的時候，我28歲。

營部的電話響了三遍，通信員跑過來說上級找我。我放下手里的訓練計劃，往團部走。

路上碰到幾個戰(zhàn)士在練隊列。

"團長好！"他們齊刷刷敬禮。

我愣了一下。"什么團長，我還是營長。"

戰(zhàn)士們嘿嘿笑："聽說了，馬上就是了。"

消息傳得真快。

團政委老王在辦公室等我。他五十多歲，頭發(fā)有些花白，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軍裝。

"坐吧。"老王指指椅子。

我坐下來，看著他泡茶。動作很慢，像是在想什么事。

"正式通知下來了。"老王把茶杯推到我面前。"下個月，你接任團長。"

我端起茶杯，水還很燙。

"劉華怎么辦？"我問。

老王搖搖頭："他年紀大了，繼續(xù)當副團長。"

劉華比我大五歲，資歷也深。本來大家都以為他會升團長。

"他會有想法的。"我說。

"那是他的事。"老王站起來，走到窗邊。"你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其實心里也沒底。28歲當團長，在這個年代不算常見。

晚上回到宿舍，室友們已經(jīng)在等我。

"李軍回來了！"有人喊。

幾個營長圍過來，臉上都是笑。

"請客請客！"

"必須的，今晚食堂加菜。"

大家鬧成一團。我看著這些老戰(zhàn)友，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我去團長辦公室。

原來的團長已經(jīng)調(diào)走了，桌子收拾得很干凈。只剩下一個文件柜和幾把椅子。

老王推門進來："怎么樣，還適應嗎？"

"剛來，還沒感覺。"我在團長的椅子上坐下。

"慢慢來，不急。"老王在對面坐下。"我跟你說說這個團的情況。"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翻開。

"全團1200人，下轄三個營。一營是主力，戰(zhàn)斗力最強。二營裝備比較新，三營主要是新兵。"

我聽著，偶爾點點頭。

"還有就是，這個團的訓練水平在軍區(qū)算中等。不算好，也不算差。"

"什么地方需要改進？"我問。

老王想了想："紀律有些松散，訓練強度不夠。還有就是，干部之間關(guān)系復雜。"

我明白他說的是什么。軍隊里的人際關(guān)系，有時候比訓練還重要。

"劉華那邊，我會去談。"老王說。

"不用。"我搖搖頭。"我自己來。"

當天下午，我去找劉華。

他的辦公室在我隔壁。門開著，他在看文件。

"老劉。"我敲敲門。

劉華抬起頭，看見是我，笑了笑："進來坐。"

我在他對面坐下。辦公室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墻上掛著一張軍區(qū)地圖。

"恭喜。"劉華說。

"謝謝。"我看著他，"有什么話直接說。"

劉華放下手里的文件："沒什么話好說的。組織決定，我服從。"

"真的？"

"真的。"他點點頭，"我比你大幾歲，該知道什么叫大局觀。"

我們聊了半個小時。劉華確實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滿。也許是真的想開了，也許是隱藏得很好。

晚上，我在營房里轉(zhuǎn)了一圈。

戰(zhàn)士們剛剛熄燈，但還沒睡著。有人在小聲聊天，有人在翻身。

"李營長。"有個戰(zhàn)士認出了我。

"現(xiàn)在是團長了。"我說。

"團長好！"幾個戰(zhàn)士坐起來。

"都躺下，別影響別人休息。"

我繼續(xù)往前走。這個團的營房建得比較早，有些地方需要修繕。墻皮有些脫落，窗戶也不太嚴實。

食堂里還有人在收拾。

"團長。"炊事班長看見我，趕緊走過來。

"還在忙？"

"剛收拾完。"炊事班長是個四川人，說話帶點口音。"明天的菜都準備好了。"

我在食堂里走了一圈。桌椅擺得整整齊齊，地面也很干凈。

"伙食怎么樣？"我問。

"還行，就是有時候菜品單調(diào)了點。"炊事班長老實說。

"經(jīng)費的問題？"

"主要是采購渠道有限。附近就那么幾個菜場。"

我點點頭。這些問題都不大，但需要一點點解決。

回到宿舍，已經(jīng)快十點了。

我躺在床上，想著明天的安排。第一件事是熟悉各營的情況，第二件事是制定新的訓練計劃。

窗外有蟲子在叫，還有遠處的崗哨聲。

這就是1988年春天的軍營。一切都在慢慢變化，但變得不快。

02

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我六點就起床了。

洗漱完畢，我先去食堂吃早飯。戰(zhàn)士們看見我，都站起來敬禮。

"都坐下，正常吃飯。"我找了個空位坐下。

早飯是饅頭、稀飯和咸菜。我吃得很香，戰(zhàn)士們也放松下來。

八點整，全團集合。

我站在主席臺上，看著下面整齊的隊伍。1200個人，年紀大多在二十歲左右。

"同志們好！"我喊。

"團長好！"回答聲很響亮。

"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團長。我姓李，大家叫我李團長就行。"

我停頓了一下。

"我先說幾件事。第一，訓練要加強。第二，紀律要嚴明。第三，有什么問題直接找我。"

說完，我讓各營營長留下開會。

會議室里坐著三個營長，還有幾個連長。

一營長叫張偉，三十出頭，說話直接。二營長是個女的，叫王芳，很少見。三營長比較年輕，叫小陳。

"先說說各營的情況。"我說。

張偉第一個開口："一營126人，都是老兵。訓練積極性比較高，就是裝備有些老舊。"

王芳接著說："二營118人，裝備比較新，但人員流動大。去年就換了三分之一。"

小陳最后說："三營都是新兵，剛下連半年?；A(chǔ)訓練還可以，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

我聽完，在本子上記了幾個要點。

"訓練計劃需要調(diào)整。"我說，"一營加強戰(zhàn)術(shù)訓練，二營重點磨合，三營繼續(xù)打基礎(chǔ)。"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在各營轉(zhuǎn)。

看他們訓練，看他們生活，看他們開會。

一營的訓練確實不錯。戰(zhàn)士們動作熟練，配合默契。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們太依賴經(jīng)驗，缺乏創(chuàng)新。

二營的裝備很新，但人員確實不夠熟悉。有些戰(zhàn)士剛來不久，連武器都不太會用。

三營雖然都是新兵，但訓練很刻苦。小陳這個營長也很負責，每天都和戰(zhàn)士們一起練。

一個月后，軍區(qū)要組織演習。

我們團被分配在紅軍一方，對手是另一個團。

演習地點在距離駐地50公里的山區(qū)。

"這次演習很重要。"老王在動員會上說，"軍區(qū)首長都會來觀摩。"

我點點頭。這是我當團長后的第一次大考。

演習前一天，我召集所有干部開會。

"明天的演習，我們的任務是守住205高地。"我指著地圖說，"藍軍會從三個方向進攻。"

張偉舉手："他們的兵力比我們多。"

"多不怕，關(guān)鍵是要用好地形。"我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一營負責正面，二營和三營分別守住兩翼。"

王芳問："如果他們集中兵力突破怎么辦？"

"那就看我們的反應速度了。"我說，"各營之間要保持聯(lián)系，隨時準備支援。"

演習當天早上五點，部隊就出發(fā)了。

卡車在山路上顛簸，戰(zhàn)士們坐在車廂里，臉上都是興奮的表情。

到達演習區(qū)域后，各營立即占領(lǐng)陣地。

205高地確實是個好位置。視野開闊，易守難攻。但周圍的山頭也不少，容易被包圍。

上午九點，演習正式開始。

我在指揮所里，通過電臺掌握各營的情況。

"一營報告，發(fā)現(xiàn)藍軍偵察兵。"

"二營報告，西側(cè)有小股敵人試探。"

"三營報告，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敵情。"

我看著地圖，分析藍軍的意圖。

他們先是試探，尋找我們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真正的攻擊還沒有開始。

中午的時候，藍軍發(fā)動了第一次攻擊。

"一營報告，正面遭到猛烈攻擊！"

"二營報告，西側(cè)也有大量敵人！"

我立即下令："三營一連支援一營，二連支援二營。"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兩個小時。

最后，我們成功守住了陣地。藍軍的攻擊被擊退了。

演習結(jié)束后，軍區(qū)首長來檢查。

"這次演習，紅軍表現(xiàn)不錯。"首長說，"特別是205高地的防守，很有章法。"

我心里很高興。第一次當團長，就得到了上級的認可。

回到駐地后，老王找我談話。

"演習的事，軍區(qū)那邊反響很好。"他說，"有人提到了你的名字。"

"什么意思？"

"可能會有新的任務。"老王神秘地笑笑。

當天晚上，我在辦公室里整理演習總結(jié)。

劉華敲門進來。

"忙什么呢？"他問。

"寫總結(jié)。"我抬起頭，"有事？"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劉華在椅子上坐下，"聽說這次演習你表現(xiàn)很好。"

"還行吧。"

"軍區(qū)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

劉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但我感覺他有話要說。

"老劉，有什么事就直接說。"我放下筆。

劉華猶豫了一下："有人傳言，說你可能要調(diào)走。"

"調(diào)到哪里？"

"不知道?？赡苁擒妳^(qū)機關(guān)，也可能是其他團。"

我皺皺眉頭。剛剛熟悉這個團，如果調(diào)走確實有些遺憾。

"傳言而已，不用太當真。"我說。

"也是。"劉華站起來，"那我先走了。"

他走后，我繼續(xù)寫總結(jié)。

但心思已經(jīng)不在上面了。

如果真的要調(diào)走，這個團怎么辦？劉華能接任團長嗎？

窗外開始下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我想起剛來這個團的時候，一切都那么陌生。

現(xiàn)在，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已經(jīng)熟悉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

熟悉了每個干部的脾氣，熟悉了每個連隊的特點。

如果真的要走，確實舍不得。

但軍人以服從為天職。組織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雨越下越大。我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準備回宿舍休息。

明天還有新的任務等著我。

03

五月的一個下午，團部的電話響了。

通信員跑過來："團長，軍區(qū)司令部找你。"

我放下手里的訓練計劃，拿起電話。

"李團長嗎？我是軍區(qū)作戰(zhàn)處王參謀。"

"王參謀好。"

"是這樣的，下周一軍區(qū)張司令要來你們團視察。具體時間還沒定，你們先準備著。"

我記下要點："好的，需要準備什么？"

"常規(guī)視察，看看訓練，了解部隊情況。詳細安排明天會傳真過去。"

掛了電話，我立即找老王商量。

"張司令要來？"老王放下茶杯，"這可是大事。"

張司令在軍區(qū)威名很響。五十多歲，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據(jù)說脾氣很大，要求也很嚴。

"傳真明天到，我們先商量一下準備工作。"我說。

老王點點頭："首先是環(huán)境衛(wèi)生，要徹底搞一遍。然后是訓練內(nèi)容，要挑最好的項目展示。"

我在本子上記著。

"還有就是人員，要挑選表現(xiàn)最好的戰(zhàn)士參加匯報。"

"伙食怎么辦？"我問。

"按正常標準來，別搞特殊。張司令最討厭鋪張浪費。"

當天晚上，我召集所有干部開會。

"軍區(qū)張司令下周要來視察。"我直接說明情況，"這是對我們團的考驗。"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

張偉第一個開口："需要我們營做什么？"

"全團大掃除，營房、訓練場、食堂，所有地方都要檢查一遍。"

王芳舉手："訓練內(nèi)容怎么安排？"

"每個營準備一個科目。一營是射擊，二營是戰(zhàn)術(shù)，三營是隊列。"

小陳問："時間夠嗎？"

"夠。我們本來就訓練得不錯，不是臨時準備，只是展示而已。"

會議開了一個小時，把各項工作都分配下去。

第二天，傳真到了。

視察時間定在下周二上午九點。具體流程是：先看營房，再看訓練，最后聽匯報。

我和老王仔細研究了一遍。

"時間安排得很緊。"老王說，"從九點到十一點，只有兩個小時。"

"夠了。關(guān)鍵是要精心安排，每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能出錯。"

接下來的幾天，全團都在緊張準備。

戰(zhàn)士們把營房收拾得一塵不染。被子疊得像豆腐塊，地面能照出人影。

訓練場也重新整理了一遍。器材擺放整齊，場地平整干凈。

食堂的衛(wèi)生更是抓得嚴格。炊事班長每天都要檢查好幾遍。

我每天都要巡視一遍，發(fā)現(xiàn)問題立即整改。

"你們看這個角落，還有灰塵。"我指著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值班員趕緊拿抹布去擦。

"窗臺上的東西要擺整齊。"

"是！"

連續(xù)三天，全團上下都繃緊了神經(jīng)。

周一晚上，我最后檢查了一遍。

營房：干凈整潔，物品擺放規(guī)范。

訓練場：器材齊全，場地平整。

食堂：衛(wèi)生達標，菜品準備充分。

匯報材料：我和老王一起準備的，內(nèi)容全面，重點突出。

"應該沒問題了。"老王說。

"希望如此。"我看著手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

"早點休息吧，明天是個大日子。"

我回到宿舍，但睡不著。

這是我當團長后第一次接受軍區(qū)司令的視察。成敗在此一舉。

如果表現(xiàn)好，對整個團都有好處。如果出了差錯，后果難以想象。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明天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情況。

張司令會問什么問題？會重點看哪些方面？

萬一有戰(zhàn)士緊張出錯怎么辦？萬一裝備突然故障怎么辦？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就醒了。

洗漱完畢，我在營區(qū)里走了一圈。一切都準備就緒。

七點整，干部們在團部集合。

"今天大家精神要飽滿，回答問題要簡潔有力。"我最后叮囑，"記住，我們代表的是整個團的形象。"

八點半，軍區(qū)的車隊到了。

三輛軍用吉普車停在團部門口。

張司令從第一輛車上下來。

他個子不高，但很結(jié)實。國字臉，濃眉大眼，穿著筆挺的軍裝。

跟在他后面的有作戰(zhàn)處長、政治處主任，還有幾個參謀。

我和老王迎上去。

"張司令好！"我們敬禮。

張司令回禮，點點頭："李團長，王政委，辛苦了。"

他的聲音很洪亮，帶著山東口音。

"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王回答。

"走吧，先看看營房。"張司令說。

我們一行人往營房走去。

路上，張司令沒怎么說話，只是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到了一營的營房，張司令走進去仔細看了看。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個人物品擺放有序。

"不錯。"張司令點點頭。

我們又看了二營和三營的營房，張司令都比較滿意。

接下來是看訓練。

一營正在進行射擊訓練。

戰(zhàn)士們動作熟練，成績也不錯。張司令在旁邊看得很認真。

"這個戰(zhàn)士不錯。"他指著一個正在射擊的士兵說。

"是的，他是我們營的神槍手。"張偉回答。

二營的戰(zhàn)術(shù)訓練也很精彩。

戰(zhàn)士們在復雜地形中快速運動，配合默契。

張司令偶爾點點頭，看起來還算滿意。

三營的隊列表演是最后一個項目。

新兵們步伐整齊，口號響亮。雖然簡單，但效果很好。

看完訓練，已經(jīng)十點半了。

"去會議室聽匯報吧。"張司令說。

我們來到團部會議室。

這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茶水和匯報材料。

張司令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分別坐在兩邊。

"李團長，你先匯報一下工作情況。"張司令說。

我站起來，開始匯報。

從人員構(gòu)成到訓練情況，從裝備狀況到思想政治工作，我把準備好的內(nèi)容逐一介紹。

張司令聽得很認真，偶爾會問一個問題。

"你們團去年的訓練成績怎么樣？"

"在軍區(qū)排名中等，但今年有明顯提高。"

"裝備維護保養(yǎng)做得怎么樣？"

"各營都有專門的維護小組，定期檢查保養(yǎng)。"

匯報進行了二十分鐘。

張司令聽完，翻了翻桌上的材料。

會議室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翻紙的聲音。

我站在那里，等待他的總結(jié)。

04

張司令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臉上。

那一瞬間，他的表情變了。

從剛才的平靜變成了一種我說不出的復雜神色。

會議室里靜得要命。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張司令盯著我看了有十幾秒鐘，然后慢慢開口：

"給他降職！"

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

老王愣住了。

其他參謀也都愣住了。

我自己也愣住了。

剛才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給我降職？

"司令，這是為什么？"老王第一個開口。

張司令沒有回答他，依然盯著我。

"你就是李軍？"

"是的，張司令。"我回答。

"李軍。"他重復了一遍我的名字，語氣很特別。

作戰(zhàn)處長在旁邊小聲說："司令，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張司令擺擺手："沒有誤會。這個李軍，立即降為副團長。"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