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拿出準(zhǔn)備給兒子補習(xí)的六萬塊,資助哥哥唯一的女兒上大學(xué),換來的卻是被升學(xué)宴排除在外,以及長達(dá)四年的杳無音信。
我以為這份親情早已被金錢沖淡,直到四年后,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我壓抑著滿腹怨氣,冷冷地問:“怎么,又缺錢了?”
她沒有辯解,只是紅著眼眶,從隨身的舊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個陳舊的木盒。
盒子里裝著的東西,徹底顛覆了我這四年來的所有認(rèn)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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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陳阿川,今年五十歲,是個水電師傅。
說起來,我這輩子也沒什么大出息。
初中畢業(yè)就跟著師傅學(xué)手藝,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現(xiàn)在在臺北這個地方,水電工的活兒不算太差,一個月能賺個四五萬,養(yǎng)家糊口沒問題,但要說富裕,那是想都別想。
我有個兒子,今年讀高二。
孩子成績不錯,就是家里條件一般,很多同學(xué)都在補習(xí),都有好電腦,我兒子只能用我五年前買的二手筆記本。
每次看他羨慕地看著同學(xué)的新設(shè)備,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攢錢。
每個月省吃儉用,能不花的就不花。
煙都戒了,酒也很少喝。
老婆總說我摳門,但我心里有數(shù)。
再過兩年兒子就要考大學(xué)了,到時候?qū)W費、生活費、電腦、補習(xí)班,哪樣不要錢?
我在銀行里存了八萬塊,這是我的底氣。
另外還有六萬的現(xiàn)金,放在家里的保險箱,那是應(yīng)急用的。
加起來十四萬,在臺北不算什么,但對我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已經(jīng)是全部家當(dāng)了。
我哥叫陳阿明,比我大三歲。
說實話,他比我有出息多了。
高中畢業(yè)后去做生意,雖然沒發(fā)大財,但日子過得比我滋潤。
他住在新店那邊,有自己的小公司,開著一輛二手的凱美瑞,在我們這些親戚里,算是混得不錯的。
可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四年前的春天,我哥突然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六點多,我接到嫂嫂的電話,聲音都變了調(diào):"阿川!你哥……你哥他……"
我當(dāng)時正準(zhǔn)備出門干活,聽到這話,工具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等我趕到醫(yī)院,人已經(jīng)沒了。
醫(yī)生說是腦溢血,送來的時候就不行了。
那幾天,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從小到大,我哥雖然有時候愛擺架子,但對我是真的好。
我學(xué)手藝的時候,他還偷偷給過我零花錢。
現(xiàn)在說沒就沒了,我心里那個難受勁,真是沒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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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辦完喪事,我才知道哥哥家的真實情況。
嫂嫂叫林美珍,是個老實女人,平時話不多。
哥哥在的時候,家里大小事都是哥哥做主,她就在旁邊附和。
現(xiàn)在哥哥走了,她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
雅婷那時候剛考上大學(xué),臺北的一所私立學(xué)校,學(xué)費不便宜。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七月中旬的一個下午,天氣熱得要命。
嫂嫂帶著雅婷來我家。
"阿川,我……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嫂嫂坐在我家客廳,手里不停地搓著手帕。
雅婷坐在旁邊,低著頭不說話。
她穿著高中的校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
"嫂子,有什么事你就說,都是一家人。"我給她倒了杯茶。
"是……是雅婷上大學(xué)的事。"嫂嫂的聲音很小,"學(xué)費要六萬,我……我現(xiàn)在手頭有點緊。"
我心里咯噔一下。六萬,對我來說可不是小數(shù)目。
但看著嫂嫂那副為難的樣子,還有雅婷低著頭的模樣,我心軟了。
"哥哥的公司不是還在運作嗎?"我試探著問。
嫂嫂搖搖頭:"公司……公司的賬上沒什么錢,你哥走得突然,很多賬都沒收回來。"
我看了看雅婷,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成績也好。
要是因為錢的事上不了大學(xué),那太可惜了。
而且,這是我哥唯一的女兒啊。
那天晚上,我跟老婆商量這事。
"六萬塊!"老婆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瘋了嗎?咱們兒子明年就要高三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可雅婷是我侄女啊,我哥就這一個女兒。"
"你哥有錢的時候,給過我們什么?現(xiàn)在人沒了,倒要我們出血?"
老婆的話不好聽,但也不是沒道理。
這些年,哥哥確實沒怎么幫過我們。
但人都走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我在陽臺上抽了一晚上的煙。
第二天早上,我去銀行取了六萬塊現(xiàn)金。
03
2020年8月15號,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天是農(nóng)歷七月初一。
我把六萬塊裝在一個紅色的信封袋里,開著我那輛破舊的貨車,去了新店。
嫂嫂住的地方我知道,哥哥留下的那棟老公寓,三樓,沒電梯。
爬樓梯的時候,我心里有點堵。
這六萬塊,本來是準(zhǔn)備給兒子買新電腦和報補習(xí)班的。
現(xiàn)在全給了雅婷,兒子那邊只能再等等了。
敲門的時候,我的手有點抖。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做好事,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開門的是嫂嫂。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阿川?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我勉強笑了笑。
家里很亂,到處堆著紙箱。
雅婷不在,嫂嫂說她去同學(xué)家了。
我們坐在客廳里,氣氛有點尷尬。
墻上掛著哥哥的遺照,他還是那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好像在看著我。
"嫂子,"我從包里拿出信封,"這是六萬塊,雅婷上學(xué)用。"
嫂嫂接過信封的時候,手在發(fā)抖。
她沒有打開看,就那么握著,握得很緊。
"阿川……"她的眼眶紅了,嘴唇哆嗦了半天,嫂嫂的眼淚掉下來了。
她用力擦了擦:"阿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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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沒有多待。
臨走的時候,嫂嫂送我到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
"嫂子,還有什么事嗎?"
她搖搖頭:"沒……沒事。阿川,你是個好人。"
下樓的時候,我心里五味雜陳。
六萬塊就這么給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但轉(zhuǎn)念一想,都是一家人,哥哥在天之靈看著,應(yīng)該也會欣慰的吧。
04
九月初,雅婷就要開學(xué)了。
按理說,孩子考上大學(xué)是大事,怎么也得辦個升學(xué)宴,請親朋好友吃頓飯。
我們這邊的習(xí)俗就是這樣,一來是慶祝,二來也能收點紅包,給孩子當(dāng)生活費。
我等了好幾天,一直沒接到嫂嫂的電話。
我想,可能是她還在忙,或者想辦得簡單點。
畢竟哥哥剛走,大操大辦也不合適。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沒消息。
我有點坐不住了。那天晚上,我給嫂嫂打電話。
"嫂子,雅婷什么時候辦升學(xué)宴???我好準(zhǔn)備紅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阿川,我們……我們不辦了。"
"不辦?為什么?"
"就是……就是覺得沒必要。雅婷也不想辦。"
"那總得請幾個親近的人吃頓飯吧?我是她叔叔,總不能連這個都省了吧?"
"阿川,真的不用了。雅婷馬上就要去學(xué)校了,很忙的。"
掛了電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六萬塊都給了,連頓飯都不請我吃?
后來,我從其他親戚那里聽說,雅婷還是辦了升學(xué)宴,就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小餐廳,請了她媽媽那邊的幾個親戚。
我沒被邀請。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傻瓜。
六萬塊,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老婆知道這事后,氣得直拍桌子:"我就說吧!人家根本沒把你當(dāng)回事!六萬塊,打水漂了!"
我沒說話,但心里的那根刺,已經(jīng)深深扎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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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從那以后,我跟嫂嫂家就斷了聯(lián)系。
不是我不想聯(lián)系,是她們根本就沒主動找過我。
逢年過節(jié),沒有電話,沒有問候,就像我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剛開始,我還會想,可能雅婷在忙著適應(yīng)大學(xué)生活,可能嫂嫂還沉浸在喪夫之痛中。
但時間長了,我就明白了——人家就是不想理我。
這四年里,我只在過年的時候,在家族群里看到過雅婷的照片。
她變漂亮了,穿著時髦,笑得很開心。
照片里沒有一張是跟我有關(guān)的。
我兒子上了高三,成績還不錯,但因為沒錢補習(xí),最后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公立大學(xué)。
每次想到這事,我心里就堵得慌。
那六萬塊要是留著,兒子說不定能上更好的學(xué)校。
老婆偶爾會舊事重提:"你那六萬塊,人家連聲謝謝都沒有。你說你圖什么?"
我無言以對。是啊,我圖什么?
圖的是親情,圖的是哥哥的面子,可換來的是什么?是四年的冷漠,是被當(dāng)成外人。
有時候夜深人靜,我會想起哥哥。
如果他還活著,會不會也這樣對我?會不會覺得我的六萬塊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p>
越想越氣,越氣越傷心。
這份被至親忽視的感覺,就像一根刺,在心里越扎越深。
06
其實這四年,我過得也不容易。
2021年,疫情最嚴(yán)重的時候,工作少了很多。
人家都在家里,誰還會想著修水電?我有兩個月幾乎沒收入,全靠之前的積蓄撐著。
那時候,我兒子剛上大一,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學(xué)費、住宿費、生活費,每一樣都是錢。
我記得特別清楚,有一次兒子打電話回來,支支吾吾地說想買一臺二手電腦,同學(xué)都在用電腦做報告,他只能去圖書館借。
"爸,三千塊就夠了,我找到一臺很便宜的二手貨。"
三千塊,在平時不算什么。但那時候,我連三千塊都拿不出來。
我跟兒子說:"再等等,爸爸下個月就有錢了。"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抽了一包煙。
如果那六萬塊還在,兒子何至于這樣?
老婆那段時間也沒給我好臉色看。
"早知道這樣,你那六萬塊就不該給出去!"她每天都要念叨幾遍。
我知道她說得對,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后悔有什么用?
最難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去找嫂嫂,不是要錢,就是想看看雅婷過得怎么樣。
但每次走到半路,又折回來了。
我拉不下這個臉。
2022年,情況稍微好轉(zhuǎn)。
我接了幾個大工程,賺了點錢。
給兒子買了臺新電腦,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總算能用。
兒子很懂事,從來不亂花錢。
他知道家里的情況,連談戀愛都不敢。
有一次,我看到他在看別的同學(xué)發(fā)的旅游照片,眼里滿是羨慕。
"爸,等我畢業(yè)工作了,我?guī)愫蛬屓ヂ糜巍?他這么說。
我鼻子一酸,轉(zhuǎn)身走開了。
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07
2023年春節(jié),我們照例回老家過年。
老家在南部,一個小縣城。
家族聚會的時候,免不了要碰到一些遠(yuǎn)親。有個表姐無意中提起雅婷。
"聽說阿明家的女兒在臺北讀書,成績很好呢。"
"是啊,還拿了獎學(xué)金。美珍真是好福氣。"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五味雜陳。
獎學(xué)金?那我的六萬塊呢?是不是白給了?
表姐看我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阿川,你跟美珍她們還有聯(lián)系嗎?"
"沒有。"我的回答很冷淡。
"怎么會沒有?你不是雅婷的叔叔嗎?"
我沒回答,起身走了出去。
在老家的院子里,我想起小時候跟哥哥一起玩的情景。
那時候,他總是護(hù)著我,有什么好吃的都會分給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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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長大后,一切都變了。
錢這個東西,真的能改變很多。
它能讓親情變質(zhì),能讓人忘本。
那個春節(jié),我過得很不開心。
看著別人家和和美美,我心里的疙瘩更大了。
回臺北后,我把嫂嫂和雅婷的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
既然她們不把我當(dāng)親人,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08
2024年,我兒子大三了。
這孩子越來越懂事,也越來越讓我心疼。
他在學(xué)校勤工儉學(xué),一個月能賺個五六千塊,都用來補貼生活費。
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問我:"爸,你是不是給姑姑家很多錢?"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媽有時候會說。"他低著頭,"爸,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做的是對的,幫助親人是應(yīng)該的。"
聽到這話,我眼眶一下子紅了。這孩子,比那些白眼狼強多了。
"兒子,爸爸對不起你。那些錢本來是給你的。"
"沒關(guān)系的,爸。我現(xiàn)在也能賺錢了。而且,我相信姑姑家肯定有難處,不然不會開口的。"
兒子的話讓我更難受了。
他這么善良,這么理解我,可雅婷呢?四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在想,如果時間能倒流,我還會不會給出那六萬塊?
答案是,可能還是會。
因為那是我哥的女兒,因為血濃于水。
但我希望得到的,不是回報,只是一點點尊重,一點點感激,哪怕是一個電話,一句問候。
可惜,什么都沒有。
09
2024年6月,雅婷應(yīng)該畢業(yè)了。
我是從家族群里看到的消息。
有人發(fā)了她穿學(xué)士服的照片,笑得很燦爛。
照片里,嫂嫂站在她旁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看著照片,我心里百感交集。
四年了,這孩子終于畢業(yè)了。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有個叔叔曾經(jīng)資助她上大學(xué)?
老婆在旁邊冷笑:"喲,大學(xué)畢業(yè)了。你猜她會不會來看你這個大恩人?"
我沒說話。說實話,我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但我錯了。
2024年10月10號,國慶節(jié)。這個日子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看電視。
兒子放假回來,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
突然,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快遞,就讓兒子去開門。
"爸,有人找你。"兒子的聲音有點奇怪。
我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雅婷。
她瘦了很多,臉色有點蒼白。
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背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完全沒有照片里那么光鮮。
"叔叔……"她的聲音很小,像是鼓了很大勇氣才叫出來的。
我站在門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四年的怨氣,四年的委屈,全都涌上心頭。
"進(jìn)來吧。"最后,我還是讓開了身子。
老婆看到她,臉色立刻變了。
她什么都沒說,直接進(jìn)了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兒子很懂事,倒了杯水給雅婷,然后找了個借口出門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雅婷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坐在對面,心里五味雜陳。
"畢業(yè)了?"我先開口。
"嗯,六月畢業(yè)的。"
"工作找到了嗎?"
"還……還在找。"
又是一陣沉默。
我終于忍不住了:"四年了,你終于想起還有我這個叔叔了?"
雅婷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叔叔,對不起……"
"對不起?"我冷笑一聲,"四年前你們忘了我?六萬塊換來的,就是四年不聞不問?升學(xué)宴,你媽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你知不知道,那六萬塊是我準(zhǔn)備給你弟弟用的?"
雅婷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不停地顫抖。
"現(xiàn)在來干什么?又缺錢了?又想起我這個冤大頭叔叔了?"我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是的!"雅婷突然抬起頭,眼睛通紅,"叔叔,我不是來要錢的!我是來……我是來還你的!"
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小木盒,看起來很舊,邊角都磨損了。
我愣住了。這是要干什么?
雅婷用顫抖的手打開木盒,
當(dāng)我看清里面的東西時,我這四年來所有的怨氣和委屈,瞬間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