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住過的房子，我進去干啥？”——一句話，把27年的拒絕說透了。

北京城最網(wǎng)紅的打卡地，毛主席愣是連票都沒買過一次。不是沒空，也不是身體不允許，就是心里那道坎過不去：一腳踩進金鑾殿，等于踩回了他花了半輩子推翻的舊世界。1918年第一次路過，他抬頭望的是飛檐，心里想的卻是“這磚頭縫里滲著佃戶的血”。這句話后來寫進《湖南農(nóng)民運動考察報告》的草稿，墨跡都沒干就被他自己圈了個大紅叉——太刺眼了，怕嚇著年輕人。

1954年倒真上過城墻，三次。秘書以為他想“俯瞰一下全景”，結(jié)果他掏出一包煙，指著文淵閣的綠琉璃頂問院長：“那排瓦片要是砸下來，能砸死幾個科長？”院長愣住，他咧嘴笑：“勞動人民蓋的，就得讓勞動人民隨便逛，票價不能超過一張電影票?！蹦翘旎厝ィ诰障銜輰懴隆伴T票兩毛”四個大字，擱筆又補一句“學生減半”，現(xiàn)在故宮淡季票價，還真就執(zhí)行的是這個數(shù)。

生活上的小細節(jié)更倔：睡衣補到73個補丁，誰勸換新的，他就把衣服翻過來，補丁朝外給人數(shù)；拖鞋底磨穿，用報紙墊，報紙是《人民日報》，墊的是頭版自己的照片，“讓主席踩著主席，省得飄”。故宮里那張龍榻，描金鑲玉，他一句“睡那兒我怕做噩夢”就輕輕帶過了。夢里啥？有人猜是湖南農(nóng)協(xié)被鍘刀鍘掉的兄弟，也有人說是長征路上凍成冰坨子的通訊員，反正不是歌舞升平。

臨終前最后一回提起故宮，是1976年5月，護士給他修指甲，他忽然嘟囔：“指甲剪別丟，還能用，別學那些皇帝，一個頂子用半斤金子。”說完揮揮手，像轟一只蒼蠅。遺愿寫得更絕：骨灰撒長江，魚吃了長個兒，也算給人民再添一口肉。后來紀念堂落成，設計師偷偷把高度壓到比太和殿低一米，施工現(xiàn)場老師傅說：“讓主席低頭看看，就夠了?！?/p>

今天游客擠破頭去拍御貓、買“朕知道了”膠帶，很少有人留意午門外那棵歪脖子樹，樹皮上刻著淺淺的“mu”——1918年毛澤東用鑰匙劃的，百年過去，樹還在，字還在，像一句沒說完的警告：別光忙著拍照，想想是誰鋪的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