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六點，趙嬸準(zhǔn)會拎著印著 “超市促銷” 的布袋子往菜市場跑，口袋里總揣著本釘了兩圈線的軟皮本 —— 封面貼著孫子畫的小花，頁邊還沾著點醬油印。這天她站在黃瓜攤前，指尖在本子上劃來劃去：“王哥，昨天黃瓜還 2 塊 5，今天咋貴了 3 毛？” 攤主笑著遞過一根：“趙嬸，這是剛摘的嫩黃瓜，頂花帶刺！” 她捏了捏黃瓜尖，還是少買了兩根：“家里還有半根瓠子沒炒，別放壞了，省點錢給孫子買作業(yè)本?！?/p>

收菜回家，趙嬸坐在廚房的小馬扎上，掏出削得尖尖的鉛筆頭在本子上記：“6 月 10 日，黃瓜 4.4 元（漲 3 毛，少買 2 根），西紅柿 3.6 元（特價，多買了 3 個）?！?本子里密密麻麻全是這樣的小字，有的地方還用紅筆圈著：“5 月 26 日，電費 82 元（比上月少 13 元，風(fēng)扇比空調(diào)多開 3 天）”“6 月 3 日，桃子 12 元（超了 2 塊，下月少買一次）”。

“別嫌記賬麻煩，” 她常跟來借醬油的鄰居說，“咱退休工資就 4000 塊，不記著花，月底準(zhǔn)得跟孩子要?！?去年冬天趙嬸老伴咳嗽住院，花了 4500 多，她沒慌，從衣柜最底層拖出個鐵盒子，鑰匙串上的小銅鈴叮當(dāng)作響：“這里面是每月攢的‘應(yīng)急錢’，平時動都不動，就怕有這事?！?后來鄰居才知道，她每月都把工資分成三堆：1600 塊放抽屜（買菜、交物業(yè)費），1400 塊存銀行定期（一年期利率 2.1%，說是 “給孫子交興趣班學(xué)費”），剩下 1000 塊塞鐵盒子，連孫子要零花錢都不給動。

春天，趙嬸的女兒換了工作，第一個月拿了 8000 塊工資，愁著不知道咋花。趙嬸沒講大道理，拿過女兒的工資條，在小賬本上畫了三道杠：“第一道杠 3200 塊，是你房租和吃飯的錢，這部分得留夠，別總吃泡面；第二道杠 1800 塊，放支付寶余額寶里，平時買化妝品、交話費，還能賺點奶茶錢；第三道杠 3000 塊，分兩半，一半存定期（給你以后結(jié)婚攢的），一半放微信零錢通（萬一加班晚了，能叫個車，別擠公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