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宅者,人之本也。人因宅而立,宅因人得存。”
家宅,不僅是遮風(fēng)避雨的居所,更是承載一家氣運的容器。陽氣盛,則家宅興旺,人丁安康;陰氣重,則家運衰敗,怪事頻發(fā)。這世間,總有一些房子,無論春夏秋冬,都透著一股莫名的陰冷。人住久了,輕則精神萎靡,重則百病纏身。
正如那江南有名的紅木大家趙立新,他本是行業(yè)翹楚,家庭美滿,卻在搬入親手修繕的祖宅后,怪事連連,家道中落,妻子重病,獨子頹唐。他遍請高人,散盡家財,也找不到緣由。直到他在一個雨夜,偶遇了一位神秘的盲眼“靈媒”,才一語道破天機:“你家宅之禍,不在風(fēng)水,不在朝向,只因在你家墻壁的骨血里,藏了三樣至陰至邪的‘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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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江南水鄉(xiāng)的古鎮(zhèn)上,提起“趙氏木坊”的趙立新,無人不稱贊一聲“趙神工”。
趙立新,人如其名,立于信,新于藝。
他出身木匠世家,祖上三代都是跟木頭打交道的老實手藝人。到了他這一代,更是青出于藍,一手鬼斧神工的雕刻技藝,能讓一塊死木,開出花來。
他做的紅木家具,講究的是“一木一卯,童叟無欺”。每一處榫卯結(jié)構(gòu),都嚴絲合縫,不用一顆釘子,卻能傳世百年。
靠著這份實在和手藝,趙立新將祖上傳下的一個小木工作坊,一步步做成了遠近聞名的“趙氏木坊”,專門為那些講究的大戶人家定制傳家的家具。
人到中年,趙立新已是身家千萬,功成名就。
但他始終記得父親的教誨:“人不能忘本?!?/p>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將家里那座早已破敗的祖宅,重新修繕起來,讓趙家的根,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
為此,他不惜血本,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親自畫圖,親自選料,親自監(jiān)工,將那座百年老宅,修繕得煥然一新。
飛檐翹角,雕梁畫棟,既保留了古樸的風(fēng)韻,又兼具了現(xiàn)代的舒適。
搬進新家的那天,趙立新看著賢惠的妻子王淑琴,和聰明伶俐的兒子趙凱在院子里開心地笑,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圓滿了。
他為人慷慨,樂善好施。鎮(zhèn)上修橋,他第一個捐款;鄰里有難,他總會出手相助。大家都說,像趙立新這樣的好人,住進這樣的風(fēng)水寶地,必定是福上加福,好運要旺三代。
起初的幾年,也確實如此。
“趙氏木坊”的生意愈發(fā)紅火,訂單都排到了兩年后。兒子趙凱也爭氣,考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
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比蜜還甜。
趙立新常常摩挲著祖宅里那溫潤的木柱,心中充滿了感恩。他覺得,是這座宅子,是列祖列宗在保佑著他。
02
然而,福兮禍所依,盛極必轉(zhuǎn)衰。
就在一家人搬入祖宅的第五個年頭,一些詭異的、無法解釋的變化,開始悄然發(fā)生。
最先發(fā)生變化的,是這座宅子的“溫度”。
那是一個炎炎夏日,屋外知了聲嘶力竭,石板路被曬得能烤熟雞蛋。可只要一踏進趙家大門,一股莫名的、陰冷的寒意,便會從腳底板,順著脊椎,直竄天靈蓋。
起初,趙立新只當(dāng)是老宅子用料厚實,冬暖夏涼,并未在意。
可漸漸的,這股“涼意”,變成了“寒意”,最后,竟成了一種刺骨的“陰冷”。
哪怕是三伏天,家里都得穿著長袖。到了晚上,更是要蓋上厚厚的棉被,才能勉強入睡。
趙立新第一次感到事情不對勁,是在他最得意的作品——那座耗時一年雕刻而成的“九龍戲珠”紫檀木屏風(fēng)上。
那晚,夜深人靜,他正在書房畫圖。
只聽得客廳里傳來“咔嚓”一聲,清脆得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心中一驚,連忙跑出去查看。
只見那座價值連城、堅硬如鐵的紫檀木屏風(fēng),正中間,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筆直的縫隙!
那裂縫,就如同一道猙獰的傷疤,將九條栩栩如生的龍,攔腰斬斷。
趙立新渾身冰涼。
他想不通,上好的紫檀木,經(jīng)過了他最精細的干燥和保養(yǎng)處理,怎么可能會無故開裂?
這,只是一個開始。
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妻子的變化。
王淑琴的身體,向來硬朗,連感冒都很少得??勺詮淖∵M這“陰冷”的宅子后,她便得了一種怪病。
畏寒。
一種深入骨髓的畏寒。
哪怕是裹著再厚的衣服,抱著熱水袋,烤著電暖爐,她依舊會不受控制地瑟瑟發(fā)抖,牙關(guān)打顫,嘴里不停地喊“冷”。
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臉色也變得蠟黃,毫無血色。
更可怕的是,她的精神也開始變得恍惚,時常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眼神空洞地盯著墻壁,仿佛那白色的墻壁里,藏著什么恐怖的東西。
03
趙立新徹底慌了。
他帶著妻子,跑遍了省城所有的大醫(yī)院,請了無數(shù)中西醫(yī)專家會診。
可所有的檢查結(jié)果都顯示,王淑琴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醫(yī)生們也束手無策,只能診斷為“植物神經(jīng)功能紊亂”,開了一堆安神和調(diào)理的藥。
可再好的藥吃下去,都如同石沉大海。妻子的畏寒癥,反而愈演愈烈。
禍不單行。
家里的頂梁柱倒了,兒子趙凱也出了問題。
那個曾經(jīng)開朗上進的少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
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與人交流。成績更是一落千丈,從年級前十,直接掉到了倒數(shù)。
老師找趙立新談話,說趙凱上課總是走神,眼神渙散,問他什么都不知道,像是丟了魂一樣。
趙立新回家逼問兒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向溫順的趙凱,竟第一次對他嘶吼起來:“我不知道!我就是冷!這個家太冷了!冷得腦子都動不了!我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鬼地方”!
這三個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了趙立新的心里。
他引以為傲的家,他耗盡心血的祖宅,怎么就成了兒子口中的“鬼地方”?
生意上,也開始接連出事。
先是送給大客戶的一套黃花梨桌椅,在運輸途中,莫名其妙地被撞得粉碎。
緊接著,工坊里賴以生存的一批珍稀木料,在一夜之間,全部發(fā)霉腐爛。
退單、索賠、違約……
“趙氏木坊”的金字招牌,搖搖欲墜。資金鏈也出現(xiàn)了巨大的問題。
短短半年時間,趙立新的人生,從幸福的頂峰,直墜冰冷的谷底。
他看著病床上日漸枯萎的妻子,看著頹廢叛逆的兒子,看著鏡子里自己那憔悴不堪、兩鬢斑白的臉。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自己一生與人為善,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為何要遭受如此懲罰?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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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當(dāng)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時候,人,便會開始求助于“玄學(xué)”。
趙立新也不例外。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家的祖宅,風(fēng)水出了問題。
他托了無數(shù)關(guān)系,重金請來了香港一位據(jù)說能“通神”的頂級風(fēng)水大師,劉半仙。
那劉半仙,仙風(fēng)道骨,手持一個金光閃閃的羅盤,在趙家大宅里,前前后后,轉(zhuǎn)了整整三個時辰。
最后,他站在院子中央,眉頭緊鎖,捋著山羊胡,沉吟道:“趙先生,你這宅子,格局上乘,藏風(fēng)聚氣,本是難得的福地。只是……陰陽失衡,陰氣過盛,壓住了陽氣,才致使家宅不寧?!?/p>
趙立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問道:“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劉半仙點了點頭,開出了一系列“方子”。
先是將家里所有的深色家具,全部換成了淺色。
又在客廳正中,掛上了一面巨大的八卦鏡。
還在每個房間的角落,都擺上了朱砂、桃木劍等所謂的“鎮(zhèn)宅法器”。
最后,更是讓趙立新在院子里,挖了一個大坑,埋下了九只活蹦亂跳的大公雞,說是要用公雞的“純陽之血”,來沖散宅子的陰氣。
這一通折騰下來,花去了趙立新近百萬。
可結(jié)果呢?
宅子里的陰冷,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本加厲!
那股寒意,仿佛帶著一種黏膩的、濕滑的質(zhì)感,貼在人的皮膚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妻子的病,更重了。她開始出現(xiàn)幻覺,總說看到墻角有濕漉漉的黑頭發(fā)在蠕動。
劉半仙見狀,嚇得臉色發(fā)白,連連擺手,說“此地陰氣之源,非同小可,非貧道所能化解”,連尾款都沒要,便連夜逃走了。
趙立新徹底陷入了絕望。
他去城里最大的寺廟,捐了巨額的香火錢,跪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
可寺廟的方丈,只是雙手合十,對他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施主,你家之禍,非外邪入侵,而是內(nèi)有根源。解鈴還須系鈴人,佛,也渡不了無緣之人啊?!?/p>
“內(nèi)有根源”?
趙立新不懂。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迷宮里的人,四處碰壁,卻永遠也找不到那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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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就在趙立新變賣了工坊,借遍了親友,即將山窮水盡的時候,轉(zhuǎn)機,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不期而至。
那天,他剛從醫(yī)院給妻子交完費回來,身上只剩下最后兩百塊錢。
傾盆大雨,將他淋成了落湯雞。
他看著遠處自己那棟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的豪宅,第一次,不想回家。
他怕那刺骨的陰冷,更怕妻子那空洞絕望的眼神。
他漫無目的地在一條條老街古巷里穿行,雨水混合著淚水,從他臉上滑落。
不知不 覺間,他走到了一條從未走過的、偏僻的巷子盡頭。
巷子盡頭,有一家小小的、不起眼的茶館。
茶館沒有招牌,只在屋檐下,掛著一盞昏黃的、寫著一個“茶”字的舊燈籠。
雨太大了,趙立新只想找個地方避一避。他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走了進去。
茶館里,很暗,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說不清是茶香還是藥香的味道。
店里,只有一個客人也沒有。
只有一個盲眼的老者,正坐在柜臺后面,用一塊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個紫砂茶壺。
老者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布對襟衫,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那雙緊閉的眼睛,像是兩道深刻的溝壑。
趙立新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一壺最便宜的粗茶。
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坐到雨停。
可那盲眼老者,卻端著茶壺,親自給他送了過來。
老者將茶壺穩(wěn)穩(wěn)地放在他面前,并沒有離開。他那空洞的眼眶,“望”著趙立新的方向,鼻子輕輕地嗅了嗅。
隨即,他開口了。
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年輕人,你身上的‘濕氣’,可不是這雨水帶來的啊?!?/p>
06
趙立新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盲眼老者。
“老……老先生,您……您說什么?”
盲眼老者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你這股濕氣,陰寒入骨,帶著一股陳腐的土木之氣。這不是病,這是……從宅子里帶出來的‘根’?!?/p>
“你家那宅子,怕是住不得活人嘍。”
這兩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趙立新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闖蕩半生,也算閱人無數(shù),可從未見過如此之人!
僅憑“嗅”,就能斷定他家宅出了問題?!
這不是凡人!這絕對是隱于市井的“高人”!
積壓在心中所有的痛苦、委屈和絕望,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再也顧不上什么體面,竟“撲通”一聲,對著那盲眼老者跪了下去。
“老神仙!”他聲音哽咽,將自己這幾年來家中所遇的種種離奇怪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傾訴了出來。
“求老神仙為我指點迷津!我趙立新自問一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要遭此橫禍?那宅子,到底是怎么了?!”
盲眼老者靜靜地聽著,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古井無波。
等到趙立新哭得聲嘶力竭,再也說不下去時,他才緩緩地嘆了口氣。
“癡兒,起來吧。你家之禍,確實不在你,而在宅?!?/p>
他頓了頓,用枯瘦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你請來的那個風(fēng)水師,是個半吊子。他只知調(diào)理屋外的氣場,卻不知,你家真正的病灶,早已深入骨髓,長在了‘墻’里?!?/p>
“墻里?”趙立新大驚失色,“墻里能有什么?”
“哼,”盲眼老者冷笑一聲,“墻,乃是房子的骨架。人若是骨頭里長了東西,便是大病。房子,也是一個道理?!?/p>
“你當(dāng)初修繕祖宅,是否大興土木,連墻都拆了重建?”
趙立新用力點頭:“是!為了堅固,所有的承重墻,我都用最好的鋼筋水泥,重新澆筑過!”
盲眼老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變得無比嚴肅和鄭重。
“壞就壞在這‘重新澆筑’上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茶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在你澆筑新墻之時,有三樣至陰至邪的‘臟東西’,被人為地,混進了水泥里,永遠地封在了你家的墻壁之中!這三樣?xùn)|西,如同三顆毒瘤,日夜不停地散發(fā)著陰寒之氣,敗壞你家的氣運,侵蝕你家人的身心!這,才是你家所有災(zāi)禍的根源!”
趙立新渾身劇顫,如遭雷擊!
墻里……墻里竟然被封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