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十年寄回1.2億,卻連你親爹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見!迪拜到底有什么啊???”
蘇州的陳芳攥著高額匯款單,痛哭不已。
十年前,兒子林浩執(zhí)意遠(yuǎn)赴迪拜,此后匯款不斷卻愈發(fā)神秘。
電話漸少、拒絕歸家,連孫女的模樣都從未示人。
終于,她瞞著兒子踏上去迪拜的飛機(jī)。
可當(dāng)她站在那棟豪華別墅前,卻突然意識到—— 兒子的 “富貴生活” 背后,藏著她不敢想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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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24年3月,蘇州的春雨連著下了好幾天。
陳芳坐在銀行的貴賓室里,手里拿著那張匯款單。
八百萬的數(shù)字刺眼得很,備注欄里只有一句簡單的話——“媽,照顧好自己”。
字跡熟悉又陌生,像隔著千山萬水傳來的聲音。
這十年,林浩寄回來的錢加起來已經(jīng)一億二千萬,可他從沒正面說過錢的來路。
每次問,他都不緊不慢地說是做跨境貿(mào)易。
可這行到底有多掙錢,陳芳完全不懂。
她記得前幾次來銀行,風(fēng)控經(jīng)理都會禮貌地問一句:“陳女士,資金來源方便說明一下嗎?這筆款項(xiàng)金額比較大,需要做個登記?!?/p>
陳芳每次都能應(yīng)付過去,可心里的不安卻越積越重。
就像一根繃得緊緊的弦,隨時可能斷掉。
回家后,她把匯款單鎖進(jìn)柜子里,忍不住又翻出林浩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的照片。
2014年夏天,林浩穿著學(xué)士服站在校園里,他笑得很燦爛。
那時他剛拿到外國語大學(xué)阿拉伯語專業(yè)的學(xué)位證,進(jìn)了一家國際外貿(mào)公司。
誰也沒想到,不到半年,他就說要去迪拜工作。
陳芳記得很清楚,那天她在廚房洗碗,林浩的話像一聲悶雷。
丈夫林建國更是當(dāng)場炸了:“迪拜?你去那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知道那地方多亂嗎?”
父子倆吵了好幾天,林建國摔過筷子,罵過“你這是胡鬧”,可林浩一句話不多解釋,態(tài)度比誰都堅定。
最后,林浩還是買了去迪拜的機(jī)票。
陳芳當(dāng)時沒哭,只是心里像堵了塊石頭,憋得她晚上睡不著覺。
臨走前一晚,林浩坐在她的床邊,手心很熱,緊緊握著她的手:“媽,我會照顧好自己,您和爸別擔(dān)心?!?/strong>
陳芳看著兒子,喉嚨里像卡了根刺,半天才擠出一句:“多打電話。”
第二天一早,機(jī)場的候機(jī)大廳里人聲嘈雜。
林建國拎著行李,黑著臉一句話不說。
林浩辦完登機(jī)手續(xù),轉(zhuǎn)身朝他們笑了笑,說:“走了,等我消息。”
陳芳看著他背影消失在安檢口,心里咯噔一下,隱約覺得那一面像是被什么隔開了。
可她沒說話,只是拉了拉林建國的袖子。
林浩剛到迪拜的頭幾個月,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
電話那頭,他說得輕輕松松的:“媽,這里陽光特足,椰棗比國內(nèi)甜多了?!?/p>
陳芳聽著,心里總算踏實(shí)了點(diǎn):“照顧好自己,別亂跑。”
有時候林浩還會說:“今天去看了帆船酒店,比照片上更氣派。”
陳芳就會笑,問:“你一個人去的?”
“同事們一起?!绷趾频恼Z氣很隨意。
可三個月后,電話就漸漸少了。
最開始是一周三四次,后來變成半個月才打一次。
接起電話,他常常只說:“媽,我挺好的,你們別擔(dān)心?!?/p>
話音急急忙忙,像下一秒就要去忙別的事。
2015年年初,一個下著小雪的晚上,林浩的電話忽然打了回來。
陳芳正坐在沙發(fā)上剝桔子,林建國在看新聞。
電話那頭,林浩開口就說:“媽,我打算結(jié)婚了?!?/strong>
陳芳愣了下,隨口問:“哪家姑娘?”
“當(dāng)?shù)厝?,叫娜吉拉,她家做跨境貿(mào)易,在這邊挺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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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語氣平靜,可林建國騰地站起來,臉色鐵青:“你瘋了?你才多大,認(rèn)識人家?guī)滋??你知道她什么底?xì)?”
“爸,我想好了。”林浩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倔勁。
“想好個屁!”林建國拍著茶幾,吼得客廳都在回響,“你給我回來,當(dāng)面說清楚!”
陳芳也急了:“浩子,結(jié)婚是大事,怎么能在外面隨便辦?你帶她回國,咱們好好談?wù)勑胁恍???/p>
林浩沉默了幾秒,說:“她走不開,我也脫不開身?;槎Y會辦,我會拍照片給你們看?!?/strong>
“照片?照片能當(dāng)面嗎?”林建國氣得直哆嗦,“你這是打算把爹媽都撇下?”
可林浩沒再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等我消息”,電話就掛了。
02
2015年盛夏。
陳芳和林建國坐在老舊的沙發(fā)上看電視,手機(jī)屏幕忽然亮起,是林浩發(fā)來的微信。
點(diǎn)開那組婚禮照片時,屋里一瞬間安靜得只剩下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嘩嘩”聲。
林浩穿著一身白色的阿拉伯長袍,頭巾系得很緊,臉色蒼白,笑容像被定格住了,勉強(qiáng)掛在嘴角。
陳芳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兒子明顯瘦了一圈。
照片里的新娘娜吉拉,長袍金線密密繡著,看得出花了大價錢。
她濃妝艷抹,眉眼鋒利,眼神冷冷地盯著鏡頭,像是和周圍的喜慶完全隔絕。
婚禮的背景是華麗的穹頂和巨大的水晶燈,可具體在哪個酒店,看不出來。
林建國眉頭越皺越緊,聲音沉下去:“這姑娘看著冷冰冰的,浩浩不會受委屈吧?”
陳芳沒吭聲,只是伸手在屏幕上輕輕摩挲著兒子的臉。
她給林浩發(fā)了一條微信:
“怎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過了很久,林浩才回了兩個字:“挺好?!?/p>
除了這兩個字,沒有照片,沒有視頻通話,什么都沒有。
婚禮之后,林浩的電話越來越少,但匯款記錄卻越來越密集。
第一次是五萬元,備注里寫著“想家了”。
幾個月后,金額變成十萬,備注是“保重身體”。
再后來,每次都是二十萬,備注不變,只是換成了“想念你們”。
陳芳看著銀行短信,心里堵得慌。
她試著問林浩:“你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生意?賺這么多錢,別違法啊?!?/p>
林浩的回答總是一樣:“跨境貿(mào)易,利潤高,您別擔(dān)心?!?/strong>
陳芳追問:“跨境貿(mào)易什么內(nèi)容?你一個學(xué)語言的,怎么就賺這么多錢?”
林浩像是沒聽見似的,語氣很輕:“媽,您就安心收著錢,別想太多?!?/p>
每次談到家里事,尤其是孩子,陳芳都會問:“你們什么時候要個孩子?到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p>
林浩要么說“再等等”,要么說“現(xiàn)在不著急”,話說得輕描淡寫,聽不出情緒。
2016年春天,林浩在電話里突然提到:“媽,娜吉懷孕了,可能是個女孩?!?/strong>
陳芳愣了一下,急忙說:“懷孕了?那讓她多休息,營養(yǎng)要跟上,別舍不得花錢?!?/p>
電話那頭只有簡短的兩個字:“知道了。”
這一刻,陳芳心里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
高興的是要當(dāng)奶奶了,可電話那頭的兒子,總像隔著層厚厚的墻,說不出幾句話就結(jié)束了。
2017年夏天,林浩打來電話,說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
陳芳滿心歡喜:“太好了,發(fā)個照片給我看看,我給她準(zhǔn)備禮物?!?/p>
林浩沉默了幾秒,隨后說:“孩子還小,拍照不好,傷眼睛?!?/strong>
陳芳皺起眉:“拍一張也會傷眼睛?你這是什么說法?”
林浩沒再解釋,只說“等大點(diǎn)再說”。
這一等,就成了沒完沒了的借口。
2018年,陳芳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提了多少次“讓我看看孫女”,每次林浩都有新的理由:“孩子在睡覺”“怕生”“最近忙家族生意,沒空拍照”。
她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可兒子總是說得輕描淡寫,像在安撫她,又像在推開她。
這一年秋天,突如其來的噩耗砸在陳芳頭上。
林建國在工地上突發(fā)心臟病,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沒了呼吸。
陳芳在急診室外抱著丈夫的遺物,整個人像被掏空了。
她哆嗦著手撥通林浩的電話,聲音帶著哭腔:“浩浩,你爸走了,你回來見他最后一面吧……”
電話那頭沉默得讓人發(fā)毛。
陳芳握著手機(jī),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那一刻,她真以為電話斷了。
過了很久,林浩沙啞的聲音才傳過來:“媽,我走不開。”
陳芳猛地提高了聲音,像被針扎了一下:“走不開?你爸都沒了,你怎么會走不開?你到底在迪拜做什么?!”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只有冷冰冰的忙音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回蕩。
陳芳整個人癱坐在長椅上,眼淚糊得看不清前面的路。
03
三天后,陳芳接到了銀行的電話,說賬戶里多了一筆兩百萬的匯款。
她急忙趕到銀行,拿到匯款單時,手都在抖。備注欄里只寫著三個字——“喪葬費(fèi)用”。
錢到了,可最該回來的那個人卻連父親的葬禮都沒參加。
陳芳盯著那張匯款單,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
她想不通,林浩到底在做什么,是什么能讓他在父親的葬禮前都回不來?
葬禮那天,親戚們在靈堂里都在小聲議論。
有人嘆氣:“林浩這孩子,連老父親最后一面都沒見著,太不像話了?!?/p>
陳芳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燒紙。
可她心里的疑問,卻從那天起再也壓不住了。
林浩說有了孩子,可從沒發(fā)過一張照片。
林浩說做跨境貿(mào)易,可每次匯款的賬戶都不一樣。
偶爾打電話,想讓孫女接個電話,他總說“孩子在玩”“不會說中文”,從來沒真讓她說上一句話。
陳芳有時候忍不住問:“浩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孩子真有嗎?”
林浩的語氣總是淡淡的:“有啊,只是她害羞,不愛和陌生人說話。”
陌生人?
陳芳握著電話,手指發(fā)抖:“我這個當(dāng)奶奶的是陌生人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浩只說:“媽,您別想太多?!?/p>
陳芳的心徹底涼了。
更讓她心里發(fā)毛的是,林浩的匯款備注,最開始是“想家了”“想念你們”,慢慢變成了簡單冷淡的“收著”。
到了2020年,疫情突然爆發(fā),林浩的匯款突然停了。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陳芳一次次去查賬,都沒有新的入賬。
她夜夜睡不著,一遍一遍撥林浩的電話,每次都是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p>
半年后,林浩的電話終于打了回來。
“媽,我生病住院了?!彼穆曇袈犉饋砗芴撊?。
陳芳急得聲音都變了:“什么???嚴(yán)重嗎?在哪家醫(yī)院?我去找你!”
電話那頭只傳來輕描淡寫的一句:“小問題,已經(jīng)好了?!?/strong>
“什么小問題?到底什么???”陳芳追問。
“媽,別擔(dān)心,真沒事。”
林浩語氣有些不耐煩,接著又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回不去,情況比較復(fù)雜。”
“回不去?什么情況復(fù)雜?你說清楚點(diǎn)!”陳芳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林浩卻沉默了幾秒,只說了句“以后再說”,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陳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抓不住什么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2024年春天。
陳芳在體檢時被查出早期肺癌。
醫(yī)生拿著報告單,語氣嚴(yán)肅:“必須盡快手術(shù),治愈率很高,不能拖?!?/p>
陳芳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手里攥著那張報告單,心里一陣陣發(fā)緊。
她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走到醫(yī)院旁邊的公園里。
陳芳坐在長椅上,看著不遠(yuǎn)處的孩子在放風(fēng)箏。
她想起丈夫病危時,自己怎么求兒子回來都沒用;想起這十年來,母子之間只有電話和匯款維系著。
她忽然有了個念頭——不管怎樣,她要親自去一趟迪拜,看看林浩到底在過什么樣的生活。
回到家,陳芳在書房的舊箱子里翻了很久,終于找到一本林浩上大學(xué)時的通訊錄。
上面寫著當(dāng)年他幾個最要好的同學(xué)。
她撥通了趙宇的電話。
“喂?趙宇嗎?我是林浩的媽媽?!?/p>
陳芳的聲音有些急,“你知道林浩在迪拜的詳細(xì)地址嗎?”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才傳來趙宇的聲音:“阿姨?您不知道嗎?林浩沒告訴您?”
“他只說在迪拜,可我從來不知道他住哪?!标惙嫉穆曇粲行╊澏?。
趙宇想了想,說:“他前幾年給我寄過明信片,地址在朱美拉社區(qū)。那地方都是高檔別墅,治安挺好?!?/p>
陳芳抓緊了電話,急忙說:“能把地址發(fā)我嗎?我想給他一個驚喜?!?/p>
趙宇答應(yīng)了:“好,我一會兒拍給您。”
陳芳掛掉電話,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這一趟,她必須親自去。
04
陳芳盯著趙宇發(fā)來的地址,心里直打鼓。
朱美拉社區(qū)——她上網(wǎng)查了一下,那里安保嚴(yán)格,房價和生活成本都高得嚇人。
“林浩做的跨境貿(mào)易,真能讓他住這么好的地方?”她在心里嘀咕。
可轉(zhuǎn)念一想,娜吉拉家族在迪拜有地位,或許人家條件好,林浩沾了光也不一定。
想到這,她暫時壓下心里的疑問。
接下來的幾個月,陳芳一邊按醫(yī)生要求吃藥復(fù)查,一邊偷偷做著出國的準(zhǔn)備。
她辦了護(hù)照簽證,去社區(qū)的英語培訓(xùn)班學(xué)最基本的交流句子。
老師讓她讀“I want to see my son”,她一開始總是念不準(zhǔn),回家后就對著手機(jī)反復(fù)聽錄音跟讀。
她還在電腦上查迪拜的氣候、交通,記下地鐵線路和公交換乘信息,像個準(zhǔn)備期末考試的學(xué)生。
醫(yī)生在復(fù)查時又勸她:“手術(shù)不能拖,早做早好,別拿身體冒險?!?/p>
陳芳搖頭:“我有重要的事要辦,等我回來再說。”
醫(yī)生皺眉:“您這是拿命開玩笑?!?/p>
陳芳沒再多說,只是把藥拿回家,照常吃著。
2024年2月,銀行又發(fā)來到賬提醒——林浩匯了八百萬,備注還是那句“媽,照顧好自己”。
陳芳盯著那幾個字,心里發(fā)涼。
那天晚上,她撥通了林浩的電話。
“浩浩,我想去迪拜看看你和孫女?!彼苯娱_口。
電話那頭先是靜了幾秒,林浩的聲音才傳來,聽起來很疲憊:“媽,長途飛行太累了,您身體不好,別折騰了?!?/p>
“我就想看看你們,到底有什么累的?”陳芳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像是在想什么。
陳芳提高聲音:“你到底在瞞我什么?連你爸最后一面都沒見上,這些年電話越打越少,我做媽的就不該去看看你?”
林浩半天才說:“媽,情況有點(diǎn)復(fù)雜,我真不想讓您跑一趟?!?/p>
陳芳冷笑了一聲:“復(fù)雜到你親媽都不能見一面?”
正說著,電話背景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不清說了什么,但語氣很急。
陳芳立刻追問:“誰在說話?是娜吉拉嗎?她在旁邊?”
電話那頭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林浩壓低聲音:“媽,我先忙了,改天再說?!?/strong>
話音剛落,電話就掛斷了。
陳芳盯著黑掉的屏幕,心里的疑問像被火燒一樣。
幾天后,她去了旅行社,工作人員聽說她要報去迪拜的團(tuán),勸她:“阿姨,迪拜氣候干燥,沙塵大,您身體不好,真不太適合?!?/p>
陳芳擺擺手:“我不怕,我就是要去。”
工作人員還想勸,她打斷道:“手續(xù)辦好就行,別說這些沒用的?!?/p>
旅行社的人只好答應(yīng)。
2024年3月初,陳芳收拾好行李,把藥和體檢報告都裝進(jìn)行李箱。
鄰居看到她拎著行李,還問:“陳阿姨,您這是去哪???”
“去看看我兒子,十年沒見了?!标惙碱^也沒回。
登上飛往迪拜的航班時,陳芳的手心全是汗。
飛機(jī)降落時,她透過舷窗看著外面的沙漠和高樓,心跳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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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她終于要見到林浩,也終于能親眼看看,這些年他到底在過什么樣的生活。
05
飛機(jī)落地的那一刻,艙門一開,陳芳就被一股混合著香料味、汗味和空調(diào)冷氣的空氣撲得直皺眉。
迪拜的機(jī)場寬敞明亮,人聲嘈雜,廣播里不斷切換著阿拉伯語和英語,拖著行李的人流在她身邊匆匆掠過,讓她有些恍惚。
她跟著人群走出航站樓,照著事先查好的路線,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jī)是個戴頭巾的中年男人,聽說她要去朱美拉社區(qū),立刻用生硬的英語確認(rèn)了一遍地址。
車開上高速,窗外的景象讓陳芳有點(diǎn)恍惚——高樓一幢接一幢,外墻在陽光下反著刺眼的光;路邊的商場和酒店金碧輝煌,廣告牌上是奢侈品牌的大幅海報,車道上不時駛過價格不菲的跑車。
她看著這一切,心里忍不住打鼓:
“這就是浩浩生活的地方?他真能在這種地方扎下根嗎?”
出租車行駛了半個小時,終于駛進(jìn)朱美拉社區(qū)。
這里的空氣里少了塵土味,街道干凈得看不見一點(diǎn)垃圾,樹木和花園修剪得整整齊齊,別墅一棟挨著一棟,圍墻高高的,門口都裝著監(jiān)控,連門牌號都閃著金屬的光。
陳芳下了車,拉著行李往前走,心里越發(fā)不安。
按照趙宇發(fā)來的定位,她很快找到了林浩的住處——一棟三層的別墅,外墻是米黃色的,鐵門后面能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嶄新得像剛買的。
門口的臺階上鋪著紅地毯,院子里還有個噴泉,水聲在安靜的街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陳芳在門口停了好幾秒,才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里面?zhèn)鱽砟_步聲,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穿著長袍的女人,妝容精致,神情冷漠。
她開口時帶著濃重的口音:“你找誰?”
陳芳聽得懂這句外文,趕忙說:“我是林浩的媽媽,從中國來的?!?/p>
女人微微皺了下眉,語氣里帶著不耐煩:“林浩不在,你走吧?!?/p>
陳芳連忙伸手?jǐn)r住她:“我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來,就想見見我兒子,還有孫女?!?/p>
女人搖了搖頭:“他們?nèi)ド蠈W(xué)了,沒時間?!?/p>
陳芳愣了一下,正想再問,里面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媽?”
林浩從屋里出來的那一刻,陳芳愣住了。
十年沒見,兒子比記憶里瘦了很多,皮膚曬得有點(diǎn)黑,胡子拉碴,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清晰得嚇人。
看到她時,林浩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臉色一下子白了,像被什么嚇到了一樣。
“浩浩……”陳芳走上前,聲音有些顫,“媽十年沒見你了?!?/p>
林浩的嘴唇動了動,喊了句:“媽?!?/p>
他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眼神慌慌張張,像是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
陳芳伸手想抱抱他。
可林浩像是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聲音發(fā)抖:“媽,您怎么來了?”
陳芳盯著他,心口發(fā)酸:“媽想你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是不是生病了?”
林浩別過臉,避開她的眼神:“沒事,就是最近身體有點(diǎn)累?!?/p>
“累成這樣?你到底在干什么?”陳芳的聲音一下子提了上去。
林浩愣了愣,嘴角扯出個僵硬的笑:“媽,您先進(jìn)屋坐吧,路上累了吧?!?/p>
陳芳看著他,心里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可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他往院子里走。
她注意到,林浩走在前面的時候,手一直在褲兜里攥著手機(jī),像是隨時在等什么電話,又或者在防備什么。
06
別墅里的燈光很亮,進(jìn)口家具確實(shí)都是好東西,可沙發(fā)上散落著沒疊好的衣服,茶幾上放著沒蓋蓋子的飲料罐,角落里堆著紙箱和塑料袋,像是很久沒人收拾。
陳芳在客廳里坐下,目光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眉頭緊緊皺著。
她沒寒暄,開口就是一句:“我想看看孫女?!?/p>
林浩剛倒了一杯水,手一抖,水濺在地磚上,杯子差點(diǎn)沒拿穩(wěn)。
他低著頭,慌慌忙忙地拿紙巾擦水,嘴里含糊地說:“孩子在外面玩呢,晚點(diǎn)回來?!?/p>
陳芳的聲音明顯提高了:“我等了十年,就是想見見她。你說說,今天不回來,什么時候回來?”
林浩把紙巾團(tuán)成一團(tuán),丟進(jìn)垃圾桶,眼神閃躲:“媽,她們怕生人,見了您也不一定愿意說話。而且,她不會中文,沒法交流?!?/strong>
“我就看看,不跟她說話也行。”陳芳一字一頓地說。
林浩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回答,只是把桌上的杯子擺正,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陳芳心里一沉,站起來走到窗邊,想透口氣,卻發(fā)現(xiàn)娜吉拉不在家。
她轉(zhuǎn)過頭問:“娜吉拉呢?她不是在家嗎?”
林浩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聲音淡得幾乎聽不見:“她去辦點(diǎn)事,晚上才回來?!?/strong>
“什么事?”陳芳追問。
林浩頓了頓,說:“家族的生意,在市中心?!?/p>
“哪家公司?做什么的?”陳芳的目光直直盯著他。
林浩轉(zhuǎn)身去廚房倒水,背影僵硬:“媽,您別問這些了,太復(fù)雜,您也不懂?!?/p>
“我不懂?我連你做什么都不知道,我這個媽當(dāng)?shù)谜鎵蚴〉?。”陳芳的語氣里透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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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端著水的手抖了一下,沒接話,只說:“媽,您先休息吧,路上太累了?!?/p>
晚上,林浩把陳芳安排在二樓靠走廊盡頭的客房。
房間里的家具很貴,地板擦得發(fā)亮,可陳芳一眼就看出,這里像是臨時準(zhǔn)備的。
除了床、衣柜和一張桌子,幾乎什么都沒有,連窗簾都透著陌生。
“媽,您早點(diǎn)睡,我明早帶您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林浩站在門口,笑容勉強(qiáng)。
陳芳點(diǎn)點(diǎn)頭,關(guān)上了門。
可她心里的不安怎么也散不去。
夜里,陳芳一直沒睡實(shí)。
凌晨一點(diǎn)多,她被隔壁房間的動靜吵醒。
起初她以為林浩在收拾東西,可仔細(xì)一聽,像是有人在低聲抽泣。
陳芳坐在床沿,屏住呼吸聽了幾秒,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林浩的聲音。
壓得很低,帶著明顯的痛苦。
她心跳得厲害,披上外套,光著腳走到隔壁門口。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來,像是在忍著什么。
陳芳的手貼在門上,指尖都在抖。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輕輕轉(zhuǎn)動門把手。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燈光打在屋里的那一刻,陳芳整個人僵在門口,眼前的景象讓她差點(diǎn)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