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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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吧里,燈光閃爍。未婚夫蕭鐸又在好兄弟面前抱怨我,他滿臉不耐煩,皺著眉頭,語氣嫌棄:“她呀,太戀愛腦了,煩死人。要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我早把她甩了。”
好兄弟聽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抱怨,拍了拍他的肩膀,思索著說:“我?guī)湍惆阉匆绞?,到時候你有了她出軌的證據(jù),不就可以正大光明把她甩了嗎?”
蕭鐸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不屑地說:“她?恨不得和我殉情,怎么可能出軌,不信你試試?!?/p>
幾天后,我收到一個陌生小號發(fā)的腹肌自拍私信,還問我猜猜他是誰。我眼睛一亮,嘴角勾起,手指快速在屏幕上點擊,秒回:“寶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給人一種疏離感?!鳖D了頓,又迅速打字,“算了編不下去了,我直接問吧,你那里大不大?”
消息發(fā)過去很久,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百無聊賴地在沙發(fā)上翻了個身,突然手機鈴聲大作。我一看是蕭鐸的電話,眼睛瞬間放光,興奮地秒接,故意夾著嗓子,嬌聲說道:“寶寶,你怎么主動打電話給我呀?是不是這周末有時間陪我了?”
電話那頭,蕭鐸沉默了好幾秒,語氣冷冰冰的:“嗯,你不是總嚷著要見我朋友嗎,這周末我?guī)阋娨姟!?/p>
“啊!”我驚喜地叫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開心,“帶我見朋友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接受我了?你有點喜歡我了?考慮和我結婚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比上次更久。過了好一會兒,蕭鐸才冷笑一聲:“呵呵,是,你等著吧?!?/p>
話音剛落,“嘟”的一聲,他就掛了電話。我撇了撇嘴,心里想著,哼,早就習慣他這態(tài)度了,根本不生氣。呵呵,裝貨。等我把你的錢都撈走,看你還有沒有心情裝。
我和蕭鐸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我心里清楚,他絕不會娶我。回國之前,我和他連面都沒見過,哪來的感情。而且,我家已經破產,我現(xiàn)在還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因為蕭鐸他媽掛念著和我媽那點手帕交的情誼。
人家只是為了體面,才等我懂事一些,主動開口提解除關系。
本來,我也確實打算做個懂事的體面人。畢竟好聚好散,大家都不難堪。
可初次見面時,約會的餐廳燈光柔和,周圍人輕聲交談。蕭鐸一落座,就掏出手機,頭也不抬地和別人聊起了天。
我坐在對面,尷尬又惱怒,強忍著情緒。整整過了五分鐘,他才慢悠悠地抬起頭看我一眼,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也沒必要一直盯著我看吧,你不覺得自己有點花癡嗎?」
我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心里火冒三丈:「……」
我強忍著一巴掌抽死他的沖動,到嘴邊的好聚好散四個字又咽了回去。哼,好,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別怪我這「撈子」的地獄之門向你敞開了。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給他發(fā)無數(shù)條消息。
早上發(fā):「老公在嗎,你好帥我好愛?!拱l(fā)完后,我嘴角上揚,帶著一絲小得意。
晚上發(fā):「老公在嗎,你不理我,我好傷心,為什么對你的未婚妻這么狠心?!拱l(fā)完我就抱著手機,等著他的反應。
蕭鐸不想理我,每次看到我的消息,眉頭就皺成了「川」字,煩得不行。
他知道我現(xiàn)在很窮,每次被煩得實在受不了了,就會給我轉錢,發(fā)消息說:「別發(fā)了,閉嘴?!?/p>
我看著手機上的轉賬信息,心里樂開了花,但還是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嘴里念叨著:「哎呀,我真是無地自容,淚流滿面啊?!谷缓笠幻氚彦X收了。
這天,蕭鐸說帶我去見朋友。我心里琢磨,他肯定是想當著朋友的面冷暴力我一波,給我個難堪,讓我知難而退。
我確實準備退了,畢竟我也撈夠了。再撈筆大的,我就走人。
到了聚會的地方,是一家熱鬧的飯店,人聲鼎沸。見到他的好哥們兒任之遠后,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任之遠的態(tài)度很奇怪。據(jù)說他妹喜歡蕭鐸很久,他妹常在他面前抱怨,所以他一直都對我很反感。
可今天我們一見面,任之遠眼睛發(fā)亮,開始對我發(fā)騷:「美女,今天真漂亮啊。」
吃飯時,他全程對我殷勤備至,不停地給我夾菜:「這個好吃,你嘗嘗?!?/p>
快吃完時,他假裝不小心把飲料灑在了我的裙子上。任之遠一臉慌張,連忙道歉:「對不起,我的我的,正好旁邊就是商場,我給你買條新的,當賠罪了?!?/p>
一直冷著臉、眼神有些不耐煩的蕭鐸,突然板著面孔開口道:「我不喜歡逛街,去車里等你們了,快去快回?!?/p>
說完,蕭鐸起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店里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地上,我坐在原位,一邊拿著濕巾仔細地擦拭著裙子上的一點污漬,一邊輕聲說:「沒事。」
不經意間,我瞥見了任之遠挽起袖子后露出的手臂。那手臂白皙,有著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性感。這畫面似曾相識,我在這方面一向有天賦,看過的男人很難認錯。
我的心猛地一緊,瞬間反應過來:這就是私信勾引我發(fā)腹肌自拍的那個人!一瞬間,我聰明的小腦瓜開始飛速轉動。
這兩個狗男人,居然敢陰我!先通過發(fā)照片試探我,發(fā)現(xiàn)我是個老色坯,就跑來線下找我。等他們拿到我出軌的鐵證,往蕭鐸家里一遞,我就徹底完了。
我只是反感蕭鐸最初的無禮,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那點錢加起來還不夠買他一塊表。他們卻想毀了我的名聲,玩弄我的感情。真是毒,太毒了。
這么想著,我緩緩抬起臉,目光緊緊地盯著任之遠。任之遠察覺到我的注視,又沖我笑了一下。他那張臉絲毫不遜色于流量明星,在吊燈柔和的光芒下熠熠生輝。
「咱們走吧?」他笑著說道,聲音溫和。
好一個兄弟 help 兄弟,真令人感動。我在心里冷哼一聲,倒要看看,你們倆友誼的小船還能劃多久。
任之遠做局倒也舍得下本。他直接帶我走進一家奢侈品店,店里的裝修奢華,玻璃櫥柜里的商品閃耀著誘人的光芒。
他對導購說道:「幫她挑條合適的裙子?!?/p>
導購很快挑出一條七萬八的小黑裙,任之遠看著我說:「你看看還有什么喜歡的,當我送你個見面禮?!?/p>
他又指著一個包包說:「這個包和這條裙子挺配的,你試試?」
導購連忙把包包拿過來,我眼睛一亮,這是我喜歡了很久卻舍不得買的新款。
任之遠含笑站在一邊,目光溫柔地看著我試包,適時給出贊賞:「真好看?!?/p>
接著他又說:「那個包喜歡嗎,一起拿走吧。」
我回頭看看他,眼神里有些不確定,輕聲問:「我們……好像是頭回見面?」
商場里,燈光明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任之遠笑容滿面,眼神自然又親和,他看著我,開口說道:「我和蕭鐸那可是好哥們兒,你是他未婚妻,以后就是我弟妹啦。給你買點見面禮,這算得了什么呢?」
說著,任之遠往前邁了一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伸手接過我手里的包。他微微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蕭鐸那人啊,最不會哄女孩兒開心了。估計連商場都沒陪你好好逛過吧?以后要是覺得悶了,就找我,我隨叫隨到?!?/p>
任之遠站在我面前,英俊帥氣,氣質不凡,又多金闊綽,還把情緒價值給得足足的,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氛圍在空氣中彌漫。不得不說,他還真挺會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就像孔雀開屏一樣。他專注地看著我,目光溫柔,那眼神里似乎藏著期待,估計是等著我臉紅害羞,然后他再開始那套極限推拉的把戲。
然而,我只是與他對視了幾秒,心里一陣酸澀,眼圈慢慢紅了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往下掉,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任之遠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趕緊手忙腳亂地遞給我紙巾,臉上滿是關切,問道:「怎么了這是?」
我故意抬起手捂著眼睛,聲音帶著一絲決絕:「你不用浪費時間了。需要我配合什么,我直接配合就行。你可以直接和蕭鐸說,我就是個見錢眼開水性楊花的賤人?!?/p>
任之遠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錯愕,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他張了張嘴,急切地解釋道:「小橙你扯哪兒去了,我只是作為蕭鐸的朋友給你買點見面禮而已,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任之遠,我知道昨天那張照片是你發(fā)的,我也知道你們打算抓到我出軌的證據(jù)。」
我頓了頓,聲音帶著幾分悲憤:「我昨天回復的那些還不夠嗎?你們還想要什么,接吻照,床照?」
任之遠一時語塞,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顯然沒想到我會直接挑明這件事,有點頭大。他故作鎮(zhèn)定,眼神卻有些閃躲,說:「你想多了?!?/p>
我一直用手蓋著眼睛,眼淚順著指縫不斷落下,聲音哽咽,帶著深深的委屈:「我知道他是怎么和別人說我的,說我戀愛腦,說我讓他很煩。但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么討厭我。」
我的聲音顫抖,心里滿是痛苦:「他是我未婚夫啊,我喜歡他,想和他說說話,多給他發(fā)了幾條消息,真的有這么可恨嗎?」
我緩緩放下手,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昏暗的房間里,燈光微黃,我坐在沙發(fā)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帶著哭腔:“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p>
我低垂著頭,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角,“他討厭我,他的朋友也討厭我。為了和我解除婚約,甚至恨不得毀了我?!?/p>
回憶起過往的種種,我曾經挺直的脊背漸漸彎了下去,“我以前很有自信的,但我現(xiàn)在真的要被折磨瘋了?!?/p>
我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與痛苦,喃喃自語:“我真的很可恨嗎,喜歡一個人就這么十惡不赦嗎?”
任之遠坐在我對面,身體微微僵硬,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心里暗自懊惱,沒想到只是一時興起幫兄弟個忙,竟會遭到如此程度的良心拷打。
我哭得幾近崩潰,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眼神里滿是祈求:“任之遠,你也是男生,還是他的好朋友,你肯定懂他,你告訴我到底為什么好不好?”
我急切地看著他,聲音顫抖:“是我真的很討人厭,還是因為我家破產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一些,接著說道:“我爸媽已經把債務處理好了,我有學歷,也有自己的小事業(yè),我可以自己賺錢養(yǎng)活自己,我真的不會拖累他的啊!”
我直直地盯著任之遠,眼神里滿是傷痛。任之遠被我看得有些慌亂,臉上露出明顯的后悔之色。
我在心里想著:戀愛腦和純愛戰(zhàn)神有區(qū)別嗎?有的。純愛戰(zhàn)神一般來說長得比較好看。所以現(xiàn)在我是純愛戰(zhàn)神。
任之遠看著我,有些手足無措,連忙說道:“小橙,你、你先別哭了,你聽我說好不好?”
我更加迫切地看著他,仿佛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未來。任之遠又張了張嘴,可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剛剛止住一些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我閉上眼睛無聲抽泣,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心里想著,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非常漂亮,非常有破碎感。畢竟我特意用了巨防水的化妝品,天上下暴雨都沖不花我的妝。而且我還對著鏡子練習了很久,一個有人性的女性,是哭不出我這個兼具傷心和美感的表情的。
我在心里吶喊:OMG,小橙碎碎的,誰來一把抱??!
任之遠緊緊握住我的手腕,我能感覺到他手心有細微的汗意。
商場里,燈光柔和地灑在地面,音樂聲若有若無地飄蕩著。任之遠一臉焦急,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說道:「你真的想多了小橙,什么照片,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這肯定是個誤會,你先別哭了好不好?」
我抽抽搭搭地又哭了一會兒,心里滿是委屈。我輕輕推開他的手,低著頭,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任之遠,我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我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地說:「嗯,是我想多了,我們走吧?!?/p>
站在不遠處的導購,臉上掛著職業(yè)性的微笑,適時走過來輕聲詢問:「女士,您的衣服和包……?」
我勉強勾起唇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拿著吧?!诡D了頓,又補充道:「還有那個兩包,一起拿著吧。」
我看著任之遠,眼神里滿是自嘲,輕聲說:「我收下這些東西,你和蕭鐸都會很高興吧?他終于有理由甩我了,我見錢眼開,上不得臺面,他不用費心思找我出軌的證據(jù)了?!?/p>
任之遠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有些狼狽地說:「你別說了?!?/p>
我心里一陣酸楚,苦笑著想:嘻嘻,說不說都不影響我是見錢眼開的撈子一枚呀。我伸手一把奪過東西,說:「拿來吧你?!?/p>
任之遠一路沉默,眉頭緊鎖,他默默地刷了卡,然后拎著東西,垂著頭跟在我身邊。
走了一會兒,他扭過頭,眼神有些躲閃,突然對我說:「小橙,其實——」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亂極了,一把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柔軟的手心貼上他的嘴唇。我像被燙到似的,趕緊把手放下了,臉也瞬間紅透了,急忙解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著急了?!?/p>
我右手握成拳,不安地捏來捏去,緊張地說:「任之遠,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是我很害怕,剛剛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吧,好嗎?你千萬別對蕭鐸說剛才的事。」
任之遠沉默了兩秒,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我,問道:「你就這么喜歡他?」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堅定地說:「嗯!」
任之遠皺了皺眉頭,又問:「你喜歡他什么?」
我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我也不知道呀,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一看見他就很開心,想時時刻刻和他粘在一起,他偶爾理我一下,我能開心好久?!?/p>
說完,我偷偷瞥了眼任之遠。
咖啡廳里,燈光昏黃而柔和,悠揚的音樂在空氣中彌漫。我輕輕湊近他,臉上帶著一絲羞澀與期待,聲音也不自覺放柔:「任之遠,你感覺我怎么樣呀,你討厭我嗎?」
任之遠微微一怔,隨即眼神堅定,果斷地說道:「我怎么會討厭你?!?/p>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捏著衣角,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笑著說:「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在蕭鐸面前說點好話呀?」
我微微歪著頭,繼續(xù)說道:「你就說,小橙這人還挺好的,也沒那么討厭,讓他沒事了多理理我,好不好?」
任之遠微微皺眉,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眼睛還有點紅紅的。我特意選的無鎖邊淡褐色美瞳,此刻肯定讓我的眼珠看起來明亮又溫柔。
任之遠被我看得有些慌張,他不自然地移開目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我立刻綻開了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關切地說:「謝謝你,你是不是有點熱啊,都出汗了。」
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冰激凌店,接著說:「我去給你買冰激凌吃吧,這家的冰激凌好像挺好吃的?!?/p>
說完,我像一只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去冰激凌店。
站在冰柜前,我一邊挑選著口味,一邊暗自得意:呵呵,他汗如雨下了,心虛了,肯定有齷齪的小心思了。
不一會兒,我打了幾個冰激凌球回來。任之遠還拎著東西,靜靜地站在原地等我。
他看到我回來,想伸手接過冰激凌,可拎著東西的手不太方便。我趕緊挖了點冰激凌,舉到他嘴邊,嬌聲說道:「我喂你吃?!?/p>
任之遠的臉微微泛紅,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縮了縮,說道:「小橙,你不用這樣?!?/p>
我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抿了抿嘴唇,輕聲說:「我怕把你惹不高興了,你不幫我說好話。」
說著,我把勺子塞進他嘴里,擠出一個含糖量很高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我心里暗自想著:真是天真又癡情,長得漂亮還戀愛腦。仔細看看,好像更讓人憐愛了呢。我對自己今天的人設真的太滿意了。
很明顯,這么想的還有任之遠。我喂他吃了一個冰激凌球后,他沒有急著帶我去找蕭鐸。
他抬手扶了扶眼鏡,思索了一下,然后帶著我走進一家咖啡廳。
我們面對面坐下,任之遠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認真地看著我,說道:「小橙,我不知道你說的照片是什么,但肯定是誤會?!?/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至于蕭鐸,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其實不太合適呢?」
我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眼圈也在剎那間泛紅。我滿心焦急,眼眶里蓄滿了淚水,直直地盯著任之遠,聲音顫抖著問:「哪里不合適???我到底哪里不好呢?我真的可以改的啊。」
任之遠緩緩抬起手,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似乎想要碰一碰我的臉??赡鞘稚斓揭话?,最終還是收了回去。我心里一慌,像是抓住最后希望般,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緊,仿佛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溉沃h,你之前不是說要幫我說好話的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你都已經答應我了啊。」
任之遠的手明顯有些僵硬,不過他并沒有掙脫,只是任由我握著。他微微皺著眉頭,輕聲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沒有哪里不好。」
他頓了頓,又認真地看著我說:「是蕭鐸配不上你。」
這場勸我分手的談話就這么結束了。任之遠向來很怕看到我哭,他看著我紅紅的眼眶,有些手足無措。
商場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五彩的燈光灑在地面上。任之遠帶著我在商場里逛了一大圈。我嚴詞拒絕他給我買東西,可他根本不聽。他眼睛里滿是堅持,拉著我一家一家店地看。
最后,他給我買了一堆東西。整個過程中,他任勞任怨地拎著包,毫不猶豫地買單,還時不時地夸我好看。我假裝很不好意思,低著頭,雙手捏著衣角,可心里其實得意得很。我心想,他愿意這么做,只能說明他覺得值。錢不過是用來換感覺的工具罷了。他有機會花點錢,換那種只有他自己懂的暗爽,說不定還能給自己買點贖罪券,那他還真應該謝謝我呢。哼!我心里暗自嘀咕:說好的兄弟 help 兄弟呢?你們友誼的小船,怎么買個包的功夫就翻了?
任之遠似乎完全忘了蕭鐸還在等著我們。逛完后,他直接開車送我回家。我站在家門口,腳邊堆滿了大包小包。我有些疲倦,心里又有些不安,眼神擔憂地看著任之遠,再次叮囑道:「任之遠,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許忘了?!?/p>
我急切地補充說:「幫我說好話,你就說,我性格很好,很可愛,和我在一起肯定會很幸福的?!?/p>
任之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點點頭說:「嗯,不用你教,我本來就覺得你很可愛?!?/p>
說完,他似乎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妥,立刻輕咳了一聲。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活像個清純害羞戀愛的小美女。
我看著面前這人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土的人設啊。”不過轉頭看到兄弟那副模樣,他滿臉興奮,眼神發(fā)亮,喉結還動來動去的,顯然是快爽死了。我心里暗忖:“真是個騷貨。”
屋里的氣氛有些尷尬,我感覺空氣都凝固了。為了緩和這令人窒息的氛圍,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開始轉移話題。
我湊到他跟前,一臉苦惱地說:“你說蕭鐸過生日,我送點什么好???”
他撇了撇嘴,眉頭微皺,那表情仿佛在說,想建議我送口棺材。
我們正尬聊著,突然門鈴響了。不用想,肯定是蕭鐸找上門了。
就在剛才,他很裝地給我發(fā)了個問號。我回答說:“任之遠送我回家了?!睕]想到他就興沖沖地趕來了,估計是想和好兄弟打配合捉奸。
蕭鐸一進門,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抓著我的手腕,用力把我往外拉,扯著嗓子喊道:“衛(wèi)橙你行啊你!”
他滿臉怒氣,唾沫星子亂飛:“看著挺老實的,見個面就把我兄弟勾上手了?你真是見錢眼開見色起意,就迫不及待把人往家里帶了?”
我表面上裝出惶恐的樣子,眼神閃躲,心里卻在冷笑:哼,還真會演。
任之遠眉頭緊皺,滿臉怒色,大聲喝道:“蕭鐸!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有事回去說。”
蕭鐸以為任之遠在配合他演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更來勁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回去說?老子今天就要在這兒把事情說明白,衛(wèi)橙,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勾搭我兄弟了?你——靠!”
任之遠急了,臉色漲得通紅,狠狠推了蕭鐸一把:“我都說了別在這兒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我和小橙在商量給你送什么生日禮物!”
蕭鐸一個踉蹌,趕緊扶著墻站穩(wěn)。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任之遠,臉瞬間黑得像鍋底:“你來真的?你不是吧任之遠?”
蕭鐸又指著地上的那堆東西,氣呼呼地問:“你什么意思?”
我趕緊在任之遠開口之前攔住他,低著頭,滿臉愧疚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最近很缺錢,任之遠說送我見面禮,我就讓他給我買了很多東西,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好拒絕,所以才買了這么多的?!?/p>
說完,我伸手把任之遠往電梯處推,著急地說:“你走吧任之遠,我會和蕭鐸解釋清楚的。”
蕭鐸氣得滿臉通紅,雙眼圓睜,他猛地伸出手,緊緊握住我的胳膊,用力往回拉,惡狠狠地吼道:「你給我站那兒!」
我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整個人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地面冰冷而堅硬,磕得我屁股生疼。蕭鐸沒想到我會跌倒,他先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就在這時,任之遠沖了過來,他滿臉憤怒,揚起拳頭,狠狠給了蕭鐸一下。
蕭鐸捂著肚子,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半天都沒能挺起身。任之遠看著蕭鐸,大聲說道:「好兄弟,來一拳!這友誼的小船這下徹底翻了,好耶。蕭鐸你別太過分了!行,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為什么給小橙買東西?!?/p>
任之遠走上前,一把將蕭鐸拎起來,怒目圓睜,質問道:「因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你這么對她了!你和她有仇嗎?她只想和你好好談個戀愛,至于被你數(shù)落成那樣嗎?你還——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數(shù)!」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周圍安靜得可怕。我靠在斑駁的墻壁上,眼神空洞地看著任之遠,眼睛里滿是絕望。我心里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要說出來,為什么要讓我的夢破碎,為什么要讓局面變得這么無法收拾?可下一秒,我又想,為什么不再多給他兩拳?想著想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慢慢掏出手機,手微微顫抖著,點開之前收到的腹肌照,舉到了蕭鐸面前,聲音顫抖地問道:「蕭鐸,你知道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是你找人發(fā)的嗎?」
蕭鐸沉默著,嘴唇緊閉,眼神有些閃躲。
其實我只是順嘴回了句騷話,誰知道會有這么精彩的后續(xù)。不過我很會胡扯,這對我來說并不難,無非是避重就輕,只找自己想要的重點說。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可能因為我的潛意識里一直都覺得,你在想方設法甩了我吧。任之遠什么也沒和我說,都是我自己猜的。事已至此,我只想當面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為了甩掉我,想過做局,讓我身敗名裂?」
蕭鐸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仿佛完全無法接受這個默認的答案。我臉色蒼白如紙,眼淚成串滾落,打濕了我的衣襟。深愛的男人想毀了自己,這種打擊誰能承受得住啊。我緊緊握著手機,手背上的血管都鼓了出來。我的心,就像被無數(shù)把刀割著,破碎不堪。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再努力一點,你可能會慢慢喜歡上我,」我哽咽著說道,「但我現(xiàn)在知道自己錯了。這么久以來,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對不起,以后我不會再騷擾你了?!?/p>
說完,我當著他的面,手指顫抖著刪除了他所有聯(lián)絡方式。然后,我轉過臉看著任之遠。我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含淚點點頭,一語不發(fā)。我感到無比疲憊,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我緩緩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輕輕帶上了門。
蕭鐸站在原地,表情怔愣,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倆在門外又拍了好一會兒門,砰砰的敲門聲讓我心里一陣厭煩,我自然是不會開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面終于安靜下來了。我小心翼翼地湊到貓眼前,眼睛緊緊貼著貓眼往外看,仔仔細細地確認外面沒人后,才輕輕打開門,像一只偷摸的小老鼠一樣躡手躡腳地竄出去,快速把禮物拎了回來。
我把禮物放在地上,蹲下身子一件件翻看著,喜歡的我就留下,不喜歡的就準備掛到咸魚上賣掉。本來我是打算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吹剿麄z鬧掰,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心想這下總算能清靜了。
畢竟我最近為了賺錢忙得暈頭轉向的,一會兒要給客人搓美甲,一會兒要算塔羅牌,還要當自媒體,更新留子破產回國的日常,實在是沒什么時間陪他們折騰了。
可剛才,蕭鐸那家伙居然害我摔倒了,我心里對他的怨恨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我這人啊,可是非常記仇的。
正這么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任之遠打來的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通鍵。
“你沒事兒吧?”任之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擔憂,好像生怕我會想不開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紅,沉默了很久,才哽咽著說:“我很累,想睡覺,但是我今天心臟不舒服,不想吃安眠藥了……任之遠,你別掛電話,陪陪我行嗎?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p>
電話那頭的任之遠正沉浸在我老公死了的喜悅里,他連忙說道:“不麻煩不麻煩,你安心睡吧。”
睡覺之前,我迷迷糊糊地說:“任之遠,我睡了,晚安?!?/p>
對面?zhèn)鱽硪宦暤偷偷耐戆玻€有一陣幾不可聞的嘆息聲。我仿佛能想象出任之遠那著急又期待的模樣,可把他給急死了。
從那天起,任之遠開始經常主動聯(lián)系我。而我呢,秉持著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tài)度。
過了一個禮拜,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蕭鐸生硬的聲音:“我這里還有你的東西,要當面交給你?!?/p>
我皺了皺眉頭,心里滿是疑惑,心想:他家大門朝哪邊開我都不知道,他家里能有我什么東西?不過是想找借口和我見個面而已。
其實他的心態(tài)很好理解。男的都賤。
之前我那么主動,一天給他發(fā)八百個消息,像個熱情的小太陽一樣圍著他轉??赏蝗恢g,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斷崖式消失了。
他肯定心里不適應,覺得少了點什么。如果是他甩了我,那也就算了。
可事實是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計劃,揭露了真相,傷心欲絕之后提出分手,然后一個禮拜都沒和他聯(lián)絡。
于是,他按捺不住了,主動找我,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面色冷漠,一言不發(fā)地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心里暗自想著,這下他應該沒辦法再聯(lián)系我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門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透過貓眼,我看到蕭鐸站在門外。他一邊抬手敲門,一邊喊道:「衛(wèi)橙,開門。」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我有事和你說?!?/p>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只見他特意捯飭過自己,一身合體的休閑西裝,筆挺又帥氣。頭發(fā)做了精致的造型,根根分明。身上還散發(fā)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兒。光看這副賣相,確實挺唬人的。怪不得他那么自戀,一直覺得我對他一見鐘情。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閃躲,移開目光,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說:「東西還你?!?/p>
說著,他拿出一個盒子。我定睛一看,是我之前送他的禮物,一副挺貴的墨鏡。想起這副墨鏡,我家還沒破產的時候,我弟整天瞎買東西。我有次去他那里玩兒,順手拿了這副墨鏡,拿回來后我也沒用過,就順手送給他了。
我面無表情地接過盒子,連看都沒再看一眼,隨手就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然后,我打算關門。
「……等一下!」蕭鐸反應迅速,用胳膊攔住門,眼神里帶著一絲焦急,「衛(wèi)橙,你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
你說你爹呢,崽種。我在心里狠狠罵道,但面上還是冷冷的,沒有說話。
半晌沒等到我的回答,蕭鐸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說:「你就這么和我斷了,不打算給雙方家長一個交代?我媽前幾天還提起你呢,你這么做事兒也太不成熟了吧?!?/p>
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來找我的理由,他挺直了腰板,底氣十足地說:「明天和我一起去我爸媽家里吃個飯,當面把事兒說清楚了?!?/p>
「你確定要當面說嗎?」我微微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挑釁。
蕭鐸噎了一下,臉色有些變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篤定道:「對,就當面說?!?/p>
我點點頭,淡淡地說了聲好,不等他再說話,就把門嘭地一聲關上了。
蕭鐸爸媽家位于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段,周圍綠樹成蔭,環(huán)境十分優(yōu)美。那是一座設計非常漂亮的別墅,白色的外墻,紅色的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
本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宴,沒想到里面十分熱鬧。客廳里坐滿了人,林林總總算下來有十幾個人,都是些蕭家的親友。我一眼就看到了任之遠一家,他們正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見我來了,蕭母眼睛一亮,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切地迎了過來。她一把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著我,關切地說:「衛(wèi)橙啊,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今日的氛圍,與之前客套中透著生疏的感覺大不相同。大廳里燈火通明,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我禮貌地應和著周圍人的寒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心里卻有些不安。
蕭鐸站在一旁,眼神得意,他瞥了任之遠一眼,那眼神里滿是挑釁。任之遠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握著椅背,指關節(jié)都泛白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有千言萬語想對我說。
可就在他要起身朝我走來時,蕭鐸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斷了他:「吃飯之前,我先和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我和衛(wèi)橙的訂婚儀式,定在兩個月后,請大家務必捧場?!?/p>
我瞬間愣住,心中五味雜陳,嘴巴微張,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蕭鐸仿佛沒看到我的表情,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拿著一個文件袋和幾個禮品盒,邁著大步向我走來?!敢惶咨啼?,一輛法拉利 488,還有我們家傳給兒媳婦的鐲子,我又給你添了點小禮物,親愛的,祝我們訂婚愉快。」
他把東西捧到我眼前,眼神里滿是篤定和得意。我在心里暗暗罵道:真是個賤人!他分明知道我現(xiàn)在過得窘迫,故意在這么多蕭家親友面前說要娶我,然后用錢來砸我。他以為我會看在錢的份兒上,礙于面子稀里糊涂地答應。順便還能給任之遠看看,讓他覺得我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他這算盤打得真好,只要我答應,他就扳回一局,我就徹底失去主動權。就算我拒絕,他也當著眾人的面表明了態(tài)度,贏得先機,到時候說出去,反倒是我不識好歹了。
我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蕭鐸,微微低下了頭,深吸一口氣,然后抬起頭,堅定地說:「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p>
眾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我。我頓了頓,接著說:「你只要給我一萬兩千八百塊就夠了?!?/p>
一時間,大廳里炸開了鍋,賓客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大家都一臉疑惑,還以為一萬兩千八百塊是什么吉祥數(shù)。
我打開包,從里面掏出一疊病歷,手微微顫抖著。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蕭鐸,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喜歡上了你,我從未掩飾過這一點,對你主動追求,表達好感?!?/p>
「可我付出的一切,換來的是你的冷暴力,言語打擊,甚至還有手段卑劣的算計?!?/p>
「我因此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不得不去掛號,開藥,進行心理疏導。」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情顯得平靜,將手里的收據(jù)遞給蕭鐸,說道:“其中心理疏導費用較高,每次八百塊,剩下的是藥錢和掛號費。所有收據(jù)都在這里,加起來一萬兩千八百塊。你檢查無誤后,把錢轉給我吧?!?/p>
說完,我頓了頓,又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哦,對了,你還我的那個墨鏡,是我給別人做美甲賺錢買的。”
我看著蕭鐸,眼神里帶著一絲委屈,繼續(xù)說道:“我看盒子上還有灰,你應該收到之后就扔在一邊,根本沒動過吧?”
我微微低下頭,聲音有些低落:“你不喜歡我送你東西,可以直說的,我也沒必要那么辛苦攢錢了。給別人做一次美甲要十多個小時,很累的。”
說罷,我抬起頭,看向蕭鐸的父母,禮貌地沖他們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一臉懵地看著我。
“……等一下!”蕭鐸突然喊道,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他的手有些顫抖,眼神中滿是慌亂,搶過我手中的病例,嘩啦啦地翻起來。
我心里很坦然,不怕他翻,因為這些病例都是真的,我確實抑郁過。唉,誰家破產誰不抑郁啊。
曾經的我衣食無憂,可一下子消費降級,連電費都得用花唄交,卻發(fā)現(xiàn)花唄逾期不能用了。我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肚子餓得發(fā)痛,那種茫然的感覺,誰能懂啊。
其實當時我特別想哭,可紙巾用完了,我只能拼命忍著,生怕把鼻涕哭進嘴里。幸好我還有個弟弟。
那天晚上,弟弟轉了點錢過來,我才把電費交上。他還給我點了個火鍋外賣,買了一大包紙巾。
我問他哪來的錢,他笑嘻嘻地說:“姐,我在做模子呢。你別擔心,至少吃水果不用自己花錢了。我長得帥,多吃點果盤也沒人罵我?!?/p>
那一刻,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雖然還是很抑郁,但吃完那頓火鍋,我就掙扎著爬起來開始賺錢了。
很慶幸我有兩個愛好,一是美甲,二是算塔羅。我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搓指甲,閉上眼睛就是算塔羅。
隔三差五在蕭鐸那里撈點錢,和弟弟互相接濟,日子居然也就這么過下來了。
對蕭鐸,我到底是什么感覺?說實話,我沒時間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病房里安靜得只剩下他嘩啦啦翻病歷的聲音。趁著這個空當,我微微皺眉,在心里仔細思索。
答案很明確,我打從心底里討厭他。他就是個冷漠、自大又粗暴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對他說一句實話,付出半點真情。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里,比起被動地被傷害,我更愿意主動出擊,好好保護自己。
“你、你為什么從來都沒和我說過?”蕭鐸的聲音顫抖著,眼眶微微泛紅,滿臉都是震驚與不可置信,“我從來都不知道……”
我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神平靜,仿佛真的是個心如止水的人。“請問可以把錢轉給我了嗎?”
任之遠猛地推開身邊的椅子,“哐當”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音格外刺耳。他大步走到我身邊,神情急切地說:“我送你回去。”
蕭鐸雙眼圓睜,憤怒地沖他吼道:“你特么裝什么好人!”
不等任之遠回話,蕭鐸迅速伸出手,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拉到他身前。他漲紅了臉,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算計你的主意是誰先提出來的?是任之遠!他才是那個卑鄙小人!”
任之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其實說實話,我并不意外。能和蕭鐸這種人混在一起,任之遠又怎么會是什么好人。只不過之前我是偽裝后的模樣,是個漂亮且性格討喜的年輕女生,還是個完美受害者,才激發(fā)了他那隱藏很深的保護欲和悔意。不然,我估計也只是他們茶余飯后的笑料罷了。
哼,蕭鐸是個大賤人,任之遠就是個中賤人,只是他賤得比較隱蔽,也就這點區(qū)別。我裝作一臉驚愕,瞪大了眼睛看著任之遠。任之遠臉色愈發(fā)蒼白,他咬了咬牙,狠狠推開蕭鐸,然后一把拉住我的手,快步出了別墅大門。
蕭鐸還想追上來,卻被他爸媽攔住了。他爸媽一臉焦急,連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蕭鐸根本沒心思回答,只是在后面聲嘶力竭地喊著我的名字,讓我等一等。
我心里暗自罵道:呵呵,等我一個中指插進你的鼻孔嗎?崽種。
我沉默著上了任之遠的車,一路上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我卻無心欣賞。任之遠把車開出去沒多久,就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嘴唇動了動,“小橙,我——”
我看著窗外,眼神有些空洞,緩緩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想,我有哪里得罪過你嗎?”
昏暗的車廂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任之遠還在說著什么,我輕輕皺起眉頭,輕聲打斷他:「任之遠?!?/p>
我直視著他,眼中滿是不解與委屈,質問道:「那天之前,我們甚至都沒見過,我到底哪里做錯了,讓你這么恨我?」
這幾天不見,此刻的我仿佛站在了道德的高地上,心里那叫一個暢快。任之遠被我問得一愣,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滿是尷尬。
我冷哼一聲,說道:「好吧,你答不出來,那就算了。以后請不要再聯(lián)系我,我們不再是朋友。」
說罷,我伸手拉開車門,打算下車。任之遠反應極快,一把將我拉了回去。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似乎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里滿是愧疚,說道:「對不起?!?/p>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接著說:「蕭鐸嘴里的你和真實的你毫無關系,我沒想到你們之間是這樣的,我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p>
我在心里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鍋被你們倆甩來甩去,鍋也很無辜啊。我別過頭,沒有說話。
任之遠見我不回應,急得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他莽撞地說道:「小橙,真的對不起,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好嗎?我——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