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我從省廳回調到鎮(zhèn)里當書記,被當上科長的發(fā)小當眾指點,恰好縣長路過,立正匯報“書記好”,他那杯酒直接灑了一地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文學創(chuàng)作,故事純屬虛構,其中涉及的地名、單位及人物均為化名或架空設定。情節(jié)旨在追求戲劇張力,不代表任何真實職場環(huán)境,請讀者理性看待,切勿對號入座。
“陳立啊,不是我說你,在省城待久了,人情世故都生疏了?!?/strong>
“記住我的話,到了咱們這小地方,你以前在辦公室里寫材料那套,行不通的!”他端著酒杯,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我靠在椅背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輕聲問:“哦?那你說說,怎么才行得通?”
他沒看到,我笑容的背后,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
01
2013年的初秋,天高云淡,空氣里還帶著一絲夏末的燥熱。
我,陳立,從云川省發(fā)改委的辦公室,來到了安平縣下轄的楓林鎮(zhèn)。
沒有省委組織部領導的陪同,甚至沒有縣里的車來接。
我就讓省廳的老司機開著那輛半舊的黑色帕薩特,一路顛簸著把我送到了鎮(zhèn)政府大院門口。
車窗外的景象從高樓林立變成了低矮的磚房和沿街叫賣的小販,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鎮(zhèn)上熟食店混合的味道。
“小陳處……哦不,陳書記,就送到這兒?”老張把車停穩(wěn),有些不放心地問。
“就到這兒,張哥。你趕緊回省城吧,別耽誤了下午廳里的會?!蔽遗牧伺乃募绨?,拎起自己簡單的行李包,一個人走進了那座看起來頗有年頭的灰色三層小樓。
鎮(zhèn)委辦公室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姓劉,看到我時一臉的局促和驚訝,顯然沒想到新來的書記會這樣“微服私訪”。
我沒讓他組織什么歡迎儀式,只是要了他整理好的全鎮(zhèn)基本情況資料,并明確告訴他,接下來一周,我不會開任何會,我要自己下去走走看看。
“書記,這……要不要我給您安排車和向導?”劉主任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了,劉主任。我一個人方便點。”我擺了擺手,語氣溫和但不容置疑。
這種極度低調的作風,在當天下午就在鎮(zhèn)政府小圈子里傳開了。
大家都在私下里議論,說這個從省城來的新書記,看起來沒什么背景,八成是在上面得罪了人,才被“發(fā)配”到這兒來的。
我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們不知道,這正是省委組織部“青年干部墩苗計劃”的要求——隱去身份,沉入基層,用實績說話。
我的檔案和背景,只有安平縣委書記和縣長王建國等少數幾位核心領導知曉。
在鎮(zhèn)招待所安頓下來的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久違的、帶著幾分咋咋呼呼的熟悉聲音。
“陳立!你小子可以??!聽說你從省城‘回來’了?”電話那頭,是我的發(fā)小趙輝。
他特意在“回來”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仿佛那代表著一種榮耀的回歸,而不是一場失意的撤退。
“是啊,剛到兩天?!蔽移届o地回答。
“行啊,總算離家近了,省城那地方有啥好的,壓力大得喘不過氣!別的不說,你回來了,哥們兒必須給你接風洗塵!今晚,縣里最好的‘云水謠’,我做東!不許不去??!”趙輝的語氣充滿了不容拒絕的熱情和一種隱約的炫耀。
我本能地想拒絕,晚上還想再去鎮(zhèn)西的幾個村子轉轉。
但轉念一想,十幾年沒見的發(fā)小,情分還在,而且通過他,或許能更直觀地了解一下安平縣如今的人情生態(tài)。
“好,幾點?”
“七點半!我把包廂號發(fā)你!放心,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你發(fā)小我在安平縣,混得還算不賴!”趙輝哈哈大笑著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看著窗外楓林鎮(zhèn)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02
“云水謠”是安平縣這幾年新開的最高檔的飯店,裝修得古色古香,門口停著的車也大多是奧迪和豐田,在這座小縣城里顯得格外氣派。
我按照趙輝發(fā)來的包廂號“觀瀑廳”找過去,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混雜著酒氣、菜香和煙味的熱浪撲面而來。
包廂里已經坐了五六個人,都是我們以前的初中同學。
趙輝正坐在主位上,挺著微凸的啤酒肚,正唾沫橫飛地講著什么,看到我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夸張地張開雙臂。
“哎喲!我們的‘省城大才子’到了!來來來,陳立,坐我邊上!”他一把將我拉到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通常是留給主賓的,但他的姿態(tài)卻像是主人在款待一個需要照顧的客人。
![]()
桌上的菜已經上了大半,茅臺的瓶子也已經空了一個。
趙輝在縣城管局上班,前兩個月剛剛提拔為市容監(jiān)察科的科長,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在座的同學,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小個體戶,跟趙輝這個“官”比起來,都顯得黯淡了幾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輝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
他端起酒杯,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兄弟們,你們是不知道啊,陳立在省城這幾年有多不容易!”他嘆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種“我懂你”的表情,“省發(fā)改委,聽著名頭大吧?里面?zhèn)€個都是人精!咱們陳立這種老實人,光會寫材料,不會鉆營,肯定要吃虧的!現在好了,回到咱們安平縣的地界,雖然只是個鎮(zhèn)里,但起碼是個安穩(wěn)的歸宿,踏實!”
一番話,明著是替我解釋,暗里卻把我定位成了一個在省城混不下去、只能回鄉(xiāng)謀生的失意者。
其他同學面面相覷,有的附和著點頭,有的則尷尬地低頭夾菜。
我沒有辯解,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著聽著。
我的平靜,在趙輝看來,顯然是默認了他說的一切,這更加助長了他的氣焰。
他把話題一轉,開始了他的“職場講座”:“小立啊,你現在剛到楓林鎮(zhèn),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哥給你交個底,基層工作,跟你在省里坐辦公室完全是兩碼事。光會寫材料、講政策,那是最沒用的!得會‘來事兒’,得懂人情!”
他把“來事兒”兩個字說得抑揚頓挫,仿佛那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就說你們鎮(zhèn)上吧,那些占道經營的小攤小販,還有那些私搭亂建的釘子戶,你們鎮(zhèn)里那幾個干部搞得定嗎?搞不定!最后還不是要我們縣城管局出面?”他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以后在縣里,有啥擺不平的事,尤其是涉及到市容環(huán)境這塊的,你別找別人,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這個科長,在城管局這一畝三分地上,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分量”,他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起自己的人脈網絡。
“上個禮拜,我還跟縣財政局的李局在一個桌上吃飯呢,他見了我都得喊一聲‘小趙’!”
“還有咱們縣公安局的王政委,那是我爸的老戰(zhàn)友,關系鐵得很!”
“對了,分管我們城建的張副縣長,以前就是我們局里的老局長,我當年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他的聲音在包廂里回蕩,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在安平縣手眼通天、無所不能的人物。
而我,則成了他用來反襯自己成功的背景板,一個需要他提攜和指點的落魄同學。
我全程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給他續(xù)上酒。
我的沉默和配合,讓他愈發(fā)飄飄然,仿佛已經掌控了全場。
03
飯局的氣氛,在趙輝單方面的吹噓中,逐漸走向了高潮。
他似乎覺得之前的“指點”還不夠,必須來一個儀式性的總結,以徹底確立他“人生導師”的地位。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給自己滿滿地斟上了一杯白酒,然后端起杯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和施舍。
“來,陳立,這杯酒,哥敬你!”他的嗓門提得很高,確保包廂里每個人都能聽清,“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在省城混得不如意,不丟人!回到咱們這兒,從頭再來!你先在楓林鎮(zhèn)好好干個幾年,熟悉熟悉基層,別怕,有哥在后面給你托著!”
![]()
他頓了頓,似乎在醞釀更具分量的話。
“等時機成熟了,我托人幫你問問,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你調到縣直機關來!雖然比不上省城,但怎么說也是縣里的人了,比待在鎮(zhèn)上強!你放心,張副縣長那邊,我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這番話,已經不是指點,而是赤裸裸的“提攜”和炫耀了。
包廂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極其微妙,其他幾個同學臉上的表情混合著尷尬、羨慕和一絲不忍,但沒人敢出聲。
我看著他那張因酒精和得意而漲紅的臉,心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荒誕感。
我緩緩拿起桌上的酒杯,正準備站起來,用最平和的方式結束這場鬧劇。
就在這時,包廂那扇厚重的木門,被服務員從外面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餐廳的總經理,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胖子,滿臉堆笑地探進半個身子,姿態(tài)謙卑地對著身后的人說著什么。
緊接著,幾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為首的那個,穿著一件半舊的白襯衫,神情嚴肅,不是安平縣的縣長王建國,又是誰?
王縣長原本是路過,要去隔壁的“攬月廳”參加一個重要的商務接待。
按照慣例,總經理會陪同他走VIP通道,但今天他似乎心情不錯,選擇了穿過普通走廊。
他只是習慣性地往我們這個半開著門的包廂里瞥了一眼,目光在嘈雜的人群中掃過,然后,瞬間定格在了我的臉上。
全場所有說話的聲音,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消失了。
王縣長臉上那種應酬式的客套笑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立刻收斂了起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驚訝、嚴肅,甚至是一絲慶幸和極度尊重的復雜表情。
他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包廂里還有其他人,更沒有看到那個高舉酒杯、姿態(tài)高傲、正處在全場焦點位置的趙輝。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繞過桌角,從趙輝的身邊快步走過,徑直來到了我的面前。
在包廂里所有人驚愕到呆滯的目光中,王建國做出了一個讓趙輝世界觀徹底崩塌的動作。
他雙腳猛地一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響,身體站得筆直,微微向前傾斜,用一種近乎下級向上級的標準姿態(tài),聲音清晰而洪亮地喊了一聲:
“陳書記!”
這簡短的三個字,仿佛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包廂里嘈雜而虛偽的熱鬧。
時間仿佛靜止了。
趙輝高舉酒杯的手臂僵在半空,臉上的得意和炫耀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