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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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娟和老王,這倆人。
窮了大半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起早貪黑就為了那點微薄的口糧。
年輕的時候,他們吃盡了苦頭,沒享過一天福。
唯一的盼頭,就是熬到退休,能歇口氣,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好不容易,盼到了退休。
倆人終于可以把手頭的重活兒放下了。
家里的兩個孩子,兒子小明,女兒小麗,也都長大成人,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吃穿不愁,也算是個小康之家了。
秀娟心里樂開了花。
她想著,終于能和老王好好過日子了。
退休頭幾年,確實像個樣兒。
老王每天陪秀娟去公園散步。
兩人手挽著手,看著夕陽,嘮著家常,別提多愜意了。
偶爾,他們也會報個老年團。
去周邊的小景點走走看看,感受一下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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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秀娟會親自下廚,做老王愛吃的紅燒肉。
老王則泡上一壺好茶,兩人邊吃邊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那段日子,秀娟覺得自己的辛苦都值了。
這才是她夢想中的晚年生活。
平靜,溫馨,充滿愛意。
她把老王視為自己的避風(fēng)港。
認為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是她的依靠。
這份信任,就像扎根的老樹,粗壯而堅定。
然而,這份平靜,這份堅定,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開始悄悄地坍塌。
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突然從高處滾落。
沒有預(yù)兆,沒有緩沖,直接砸向了秀娟平靜的心湖。
變故,始于一個平淡無奇的清晨。
那天,老王從銀行取了養(yǎng)老金回來。
他臉上帶著一種秀娟從未見過的,怪異的表情。
既不是高興,也不是生氣,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嚴肅。
“秀娟,咱們倆得把賬算清楚了?!?/strong>老王冷不丁地開口了。
秀娟手里正擇著菜,聞言愣了一下。
“算什么賬?咱們不是一直一起過嗎?”她笑著問,以為老王在開玩笑。
老王卻沒笑。
他把手中的存折和幾張紙條拍在了桌上。
發(fā)出“啪”的一聲,嚇得秀娟心頭一跳。
“從今往后,咱們實行AA制?!?/strong>老王斬釘截鐵地說。
語氣里不帶一絲商量,也不容置疑。
秀娟徹底傻了。
AA制?
她和老王,夫妻倆,生活了一輩子。
現(xiàn)在退休了,卻要AA制?
這算什么話。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說什么胡話呢?!?/strong>秀娟放下菜,走到桌邊。
她想伸手去摸老王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fā)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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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卻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他板著臉,指了指桌上的紙條。
“這些,是咱們家這個月的生活開銷清單。水電煤氣,買菜吃飯,都記著呢?!彼曇衾溆?。
秀娟看著那一張張密密麻麻的賬單,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
她從來沒想過,夫妻之間,還需要如此細致地計算。
“以后,所有的開銷,咱們一人一半。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strong>老王繼續(xù)說著。
他的話語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割著秀娟的心。
秀娟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
這還是那個和她相濡以沫幾十年的老王嗎?
這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老王,你到底想干什么?咱們是一家人,哪有這樣過的?”她質(zhì)問道。
老王卻不為所動。
他拿起筆,在一張紙上畫了一條線。
“家是家,錢是錢。這是原則問題?!彼^也不抬地說道。
秀娟看著老王那張熟悉的臉,此刻卻覺得如此陌生。
她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那天晚上,秀娟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第二天一早,老王就開始了他的AA制生活。
早餐,秀娟煮了粥,炒了兩個小菜。
老王吃完,很自然地掏出手機。
“粥五塊,小菜八塊,一共十三塊。你一半,我一半,六塊五?!?/strong>他把錢轉(zhuǎn)給了秀娟。
秀娟看著手機上多出來的六塊五,感覺無比諷刺。
她做的飯,自己也要收錢?
她喉嚨里像堵了塊石頭,說不出話來。
中午,老王說想吃面條。
秀娟去菜市場買了面條和一些配料。
回到家,老王已經(jīng)把面煮好了。
他端著碗,坐在餐桌前。
“面條三塊,青菜兩塊,肉餡五塊。一共十塊,一人五塊?!崩贤趺鏌o表情地算著。
秀娟看著他,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的丈夫,曾經(jīng)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
現(xiàn)在卻變成了斤斤計較的會計。
接下來的日子,這種AA制的生活,滲透到了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吃飯,坐車,甚至買個廁紙,老王都要和秀娟算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秀娟想買一盒水果。
她隨口問了一句老王想不想吃。
老王卻回答:“可以,但錢得一人一半?!?/strong>
秀娟當時就氣得差點把水果摔在地上。
她最終沒買。
她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這種生活,讓秀娟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和窒息。
她的笑容越來越少,眼神也變得黯淡。
她覺得,自己不是在和一個丈夫過日子。
而是在和一個冷冰冰的合作伙伴。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老王對待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也漸漸變得疏遠。
小明和小麗察覺到了家里的氣氛不對勁。
他們幾次回家探望,都感受到了父母之間的那種僵硬。
有一次,小明給秀娟買了一件新衣服。
老王看到了,竟然當著孩子的面說:“這衣服錢,你媽是不是也得給我報銷一半???”
小明當時就愣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說出這種話。
小麗也感到非常震驚。
她嘗試著和老王溝通。
“爸,你和我媽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搞起了AA制?”小麗小心翼翼地問。
老王只是冷哼一聲。
“你們不懂。這是為了公平。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他固執(zhí)地說。
小明和小麗都很不解。
他們覺得父母生活了一輩子,從來都是一家人。
現(xiàn)在這樣算賬,簡直荒唐。
他們試圖勸說,但老王根本不聽。
他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
秀娟看著自己的兒女為自己擔心,心里更是難受。
她覺得自己的晚年生活,徹底被老王毀了。
這種AA制,不光是金錢上的計較。
更是對她感情的一種否定。
是對他們幾十年婚姻的一種嘲諷。
秀娟最好的閨蜜,梅玲,看出了秀娟的消沉。
梅玲是個性情開朗的人,她約秀娟出來喝茶。
“秀娟,你最近怎么老是悶悶不樂的?有什么心事,和我說說?!泵妨彡P(guān)切地問。
秀娟終于忍不住,把老王AA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梅玲。
梅玲聽完,也是大為震驚。
她沒想到,老王會變成這樣。
“老王他怎么回事?。恳郧岸嗵勰惆?!”梅玲氣憤地說。
秀娟苦笑一聲。
“誰知道呢?,F(xiàn)在他就像換了個人。”她語氣里滿是無奈。
梅玲握住秀娟的手,輕聲安慰道。
“秀娟,你們倆生活了大半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過來了。也許老王他有什么難言之隱呢?!?/p>
“夫妻一場,風(fēng)雨同舟。你寬心一點,別把事情想得太糟?!泵妨釀竦?。
秀娟聽著閨蜜的安慰,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
她也曾無數(shù)次這樣安慰自己。
也許老王有什么苦衷。
也許他只是暫時犯了糊涂。
她努力尋找著老王AA制的理由。
想給他一個臺階下,給自己一個繼續(xù)堅持的理由。
然而,老王從未解釋過。
他只是日復(fù)一日地,堅持著他的AA制。
這讓秀娟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她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消磨殆盡了。
就這樣,秀娟在痛苦和掙扎中,又熬過了一段日子。
直到有一天,厄運再次降臨。
秀娟感到身體不適。
一開始只是小感冒,但很快就發(fā)展成了劇烈的咳嗽和高燒。
她躺在床上,虛弱無力,連說話都費勁。
老王看到秀娟病倒了,破天荒地露出了一絲擔憂。
他親自送秀娟去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診斷秀娟是急性肺炎。
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住院期間,老王表現(xiàn)得異常“關(guān)心”。
他每天都會來醫(yī)院看望秀娟。
雖然每次都呆不長,但至少人來了。
他還會給秀娟帶來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
甚至,有幾次,他主動幫秀娟倒水,扶她起來上廁所。
這讓秀娟心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她想,也許老王還是在乎她的。
也許這次生病,能讓老王回心轉(zhuǎn)意。
她躺在病床上,看著老王忙碌的身影。
眼眶微微濕潤,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暖意。
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那個互相扶持,不離不棄的日子。
住院的第四天,秀娟感覺身體恢復(fù)了一些。
她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老王拿著一疊票據(jù),走進了病房。
他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
臉上帶著一種秀娟無法理解的平靜。
“秀娟,你這住院的費用,我已經(jīng)幫你墊付了?!崩贤蹰_口了。
秀娟心里一暖,正想說聲謝謝。
但接下來老王的話,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你看,這些是住院清單,藥費,檢查費,還有護工費?!彼钢鍐?。
“一共兩萬八千六百二十塊?!崩贤跻蛔忠活D地念著數(shù)字。
秀娟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預(yù)感到了什么。
果然,老王抬起頭,直視著秀娟的眼睛。
“這筆錢,等你出院了,得給我報銷?!?/strong>他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剎那間,秀娟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身體里的那一絲暖意,瞬間被徹骨的寒冷取代。
她的心,像被生生撕裂開來,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報銷?
她生病住院,他竟然要她報銷醫(yī)藥費?
這哪里是夫妻,這分明是雇主和員工。
或者說,連陌生人都不如。
至少陌生人,在看到別人重病時,不會如此冷漠地計較。
“老王,你……你說什么?”秀娟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她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老王卻沒有任何動搖。
“我說,這錢,等你出院了,你得給我?!彼俅螐娬{(diào)。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在秀娟的眼里,變得模糊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坍塌了。
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
她的心,被失望和絕望徹底填滿。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在這一刻,都化為了齏粉。
從那天之后,老王來醫(yī)院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了。
他不再每天都來。
有時候隔一天,有時候甚至隔了兩三天。
秀娟也不再期待他來。
老王不來,她反而覺得病房里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她開始獨自面對病魔,獨自思考自己的未來。
兒子小明和女兒小麗,得知母親生病后,都急匆匆地趕來了醫(yī)院。
他們輪流照顧秀娟。
小明給她買來了愛吃的飯菜。
小麗則細心地給她擦身,幫她洗頭。
看著兩個孝順的孩子,秀娟心里才感到一絲慰藉。
她把老王要求報銷醫(yī)藥費的事情,告訴了小明和小麗。
兩個孩子聽后,都氣得臉色鐵青。
“爸他怎么能這樣!簡直不是人!”小明憤怒地說道。
小麗也流下了眼淚。
“媽,你別擔心。這些錢,我們來出。你就安心養(yǎng)病?!毙←惏参康馈?/p>
秀娟看著兒女,心里五味雜陳。
她感到羞恥。
為自己的丈夫,感到羞恥。
但也感到慶幸。
慶幸自己還有這樣愛她的孩子。
住院的半個月里,老王徹底“消失”了。
他沒再來過醫(yī)院。
電話也不接。
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一開始,秀娟心里還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松了口氣。
沒有了老王的AA制,沒有了他那冷漠的嘴臉。
她的心情,反而漸漸緩和了許多。
她開始認真地思考。
自己這幾十年的婚姻,究竟算什么。
這份AA制,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意識到,老王可能早已不愛她了。
或者說,他從未像她以為的那樣愛過她。
只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她決定,出院后,要好好地為自己活一次。
不再為那個冷漠的男人傷心難過。
出院的那天,小明和小麗來接秀娟。
他們幫秀娟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然后一起把她送回了家。
家里的陳設(shè),一如既往。
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不尋常的死寂。
老王不在家。
秀娟心里平靜得很。
她甚至有一絲慶幸,不用立刻面對他。
小明和小麗幫秀娟整理好東西。
又囑咐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他們知道秀娟需要安靜。
秀娟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她看著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上。
暖洋洋的,卻沒有一絲溫度。
她起身,想去臥室換身衣服。
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了茶幾上,壓在一本書下面的幾張紙。
那幾張紙,邊緣微微泛黃。
似乎是被什么液體打濕過。
秀娟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她伸手拿起那本書。
映入眼簾的東西,卻讓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