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小姑笑著說出那句話時,她不知道,她親手撕碎了我所有的偽裝。
轉(zhuǎn)身回屋那一刻,我的人生劇本,由我自己改寫。
飛往大理的不僅是機票,那是一張通往新人生的通行證。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那個曾經(jīng)“好說話”的我,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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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六早上七點,家里的熱鬧勁兒就跟菜市場開了張似的。
婆婆大嗓門指揮著公公檢查帳篷桿子有沒有帶全。
我丈夫羅文斌抱著他那寶貝單反相機,左擦右擦,生怕落上一丁點灰塵。
最活躍的是我那小姑,羅文娟,穿著身嶄新的沖鋒衣,屋里屋外竄來竄去,聲音尖得能戳破天花板:“媽!我給我寶貝兒子帶的進(jìn)口零食裝好了沒?哎呀哥!你小心點我那新買的露營燈!”
我像往常一樣,在廚房里忙著給大家準(zhǔn)備路上喝的水果茶和三明治,火腿片煎得滋滋響,生菜洗得水靈靈。
沒人過來搭把手,好像這一切都是我天經(jīng)地義該做的。
自從嫁進(jìn)羅家五年,這種場景我早就習(xí)慣了。
婆婆總覺得我高攀了她兒子,小姑羅文娟更是逮著機會就要顯擺一下她這個“自家人”的優(yōu)越感,明里暗里擠兌我是外人。
我通常都忍著,告訴自己家和萬事興,沒必要為點小事撕破臉。
畢竟,羅文斌對我還算不錯,雖然有點媽寶,但大體上過得去。
就在我把最后一份三明治用油紙包好,整齊碼進(jìn)保鮮盒時,羅文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了廚房。
她掃了一眼料理臺,直接伸手端起那壺我剛晾好的水果茶:“嫂子,這個我先拿出去放車?yán)锪税?,車?yán)飽|西多,得趕緊去占位置?!?/p>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里那點委屈又開始冒泡。
為了這次全家期待已久的露營,我提前三天就開始準(zhǔn)備食譜,采購食材,忙得腳不沾地。
結(jié)果呢?好像沒一個人看見我的付出。
外面突然傳來羅文娟拔高的聲音:“哎呀!這后備箱怎么這么小??!東西都快塞不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擦擦手,我走出廚房。
門口,他們家那輛七座SUV后備箱確實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帳篷、睡袋、折疊桌椅、一大堆零食,還有羅文娟兒子那個碩大的玩具箱。
婆婆皺著眉頭:“怎么會塞不下?上次去海邊東西比這還多呢。”
羅文斌試著重整了一下物品,無奈地?fù)u頭:“媽,這次帶了文娟買的那個大型充氣床墊,太占地方了?!?/p>
羅文娟眼珠子一轉(zhuǎn),目光突然就落到了我身上,那眼神,帶著一種刻意裝出來的為難和算計。
她假惺惺地嘆了口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都聽見:“哎呀,這可怎么辦……車的位置確實有限了?!?/p>
她頓了頓,然后像是靈光一現(xiàn),笑著對我說:“嫂子,要不……這次你就別去了吧?”
空氣瞬間凝固了。
公公尷尬地咳了一聲,低頭擺弄手里的釣魚竿。
婆婆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默認(rèn)了。
羅文斌看看我,又看看他妹,居然來了句:“清蕊,要不……你在家休息休息?也確實擠不下了?!?/p>
那一刻,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耳邊嗡嗡作響。
看著羅文娟那掩飾不住的得意眼神,看著婆婆的事不關(guān)己,看著丈夫的和稀泥,我過去五年里所有的隱忍、委屈、付出,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里閃過。
原來,在這個家,我始終是個多余的,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的外人。
連個車位都沒有我的份。
心涼透了,反而平靜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哽咽,臉上擠出一個出奇平靜的笑,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沒事,你們?nèi)グ?。?/p>
說完,我沒再看他們?nèi)魏我粋€人,轉(zhuǎn)身就回了屋。
身后傳來羅文娟假惺惺的聲音:“嫂子真是懂事哈!下次,下次一定帶你去!”
還有婆婆催促著:“快快快,趕緊裝車出發(fā)了!”
以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
我靠在門背后,聽著汽車聲遠(yuǎn)去,直到徹底消失。
家里瞬間安靜得可怕。
我走到窗邊,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但也就那么幾滴。
我狠狠擦掉眼淚。
懂事?是啊,我太懂事了,懂事到讓他們覺得我怎么欺負(fù)都不會反抗。
休息?我才不需要這種施舍般的休息。
我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打開訂票APP,目的地直接輸入——大理。
付款,確認(rèn)。
一氣呵成。
然后,我走進(jìn)臥室,拉開衣柜,沒有拿那些方便干活的舊衣服,而是直接取出了行李箱,把我最喜歡的幾條裙子,那套沒舍得穿的護(hù)膚品,還有我的筆記本電腦和素描本,仔細(xì)地放了進(jìn)去。
我的動作不慌不忙,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節(jié)奏感。
羅文娟以為她贏了,她以為我只會躲在屋里哭。
她永遠(yuǎn)想不到,她這句輕飄飄的排擠,會引發(fā)怎樣一場她無法承受的風(fēng)暴。
我去大理,可不是為了散心那么簡單。
那里,有一個等待了我很久的機會,一個能徹底改變我人生的契機。
而他們一家人的露營之旅,注定不會太平靜了。
因為我剛收到一條微信,來自我的閨蜜兼合伙人,只有一句話:“清蕊,對方同意了,就等你過來最后拍板!”
我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
游戲,才剛剛開始。
02
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滾動聲。
我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我精心打理了五年的家,每一處都干凈整潔,卻莫名地讓我感到窒息。
這里從來不是我的港灣,只是我扮演“好媳婦”角色的舞臺。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還是閨蜜唐莉:“機票訂好了嗎?幾點到?我去接你!激動死了,咱們的‘繁星’計劃終于要落地了!”
“訂好了,下午三點的航班,大概晚上六點多到。”我回復(fù)道,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抖。
“繁星”計劃,是我和唐莉秘密籌備了兩年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一家主打原創(chuàng)手工藝設(shè)計和體驗的文化工作室。
靈感源于我大學(xué)時代就鐘愛并從未放下的繪畫和設(shè)計,以及唐莉出色的運營能力。
我們瞄準(zhǔn)了大理那種自由又充滿藝術(shù)氣息的氛圍,計劃了很久,連初步的投資人都談好了幾個,就差我這最終決策人過去敲定最后細(xì)節(jié)并簽約。
之所以一直秘密進(jìn)行,一是因為羅家,特別是婆婆和小姑,絕對看不起這種“不務(wù)正業(yè)”的玩意,她們覺得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二是,羅文斌雖然不像她們那么極端,但也曾無意中表露過希望我安心做家庭主婦的態(tài)度。
我原本還在猶豫,還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坦白,甚至想過為了家庭妥協(xié),慢慢放棄。
但現(xiàn)在,羅文娟用最羞辱的方式幫我做了決定。
也好。
門鈴?fù)蝗豁懥恕?/p>
我愣了一下,這個時間會是誰?難道他們落了東西?
透過貓眼一看,居然是對門的鄰居周姨,她一臉焦急。
我打開門:“周姨,怎么了?有事嗎?”
“清蕊啊,你在家太好了!”周姨急急地說,“我剛下樓看到你們家車開走了,還以為沒人了呢。我家陽臺好像掉了個東西到你家空調(diào)外機那個擱板上了,是個小布包,里頭有我小孫子的長命鎖,我能從你家陽臺夠一下嗎?不然得叫維修工,太麻煩了?!?/p>
“哦,好的,您進(jìn)來吧?!蔽覀?cè)身讓她進(jìn)來,領(lǐng)著她往陽臺走。
周姨一邊走一邊嘆氣:“唉,還是你心善。剛才我看你們家門口熱鬧得很吶,又是裝車又是說笑的,文娟那大嗓門,我在屋里都聽見幾句?!?/p>
我腳步頓了一下,沒接話。
走到陽臺,周姨探身出去,小心地用晾衣桿勾那個掉在空調(diào)外機平臺上的小布包。
她嘴里還絮叨著,像是在為我抱不平:“不是周姨多嘴啊清蕊,我剛才好像聽見……文娟是不是說車沒位置,讓你別去了?這叫什么話嘛!一家人出去露營,哪有把媳婦單獨丟家里的道理?你婆婆也不說說她……”
東西勾上來了,周姨檢查了一下長命鎖,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我,眼神里帶著同情:“好孩子,委屈你了。你這婆婆和小姑啊……唉,咱們這棟樓誰不知道文娟那脾氣,也就你性子好,能忍。”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的,周姨,都習(xí)慣了?!?/p>
“習(xí)慣歸習(xí)慣,心里苦不苦,自己知道?!敝芤膛呐奈业母觳玻靶辛?,東西拿到了,謝謝你了啊清蕊。你……自己在家好好的?!?/p>
送走周姨,關(guān)上門,我靠在門背上。
連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委屈,我的隱忍,在他們家人眼里卻一文不值。
習(xí)慣?是啊,習(xí)慣到他們都覺得我不需要被尊重了。
心里的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我看了眼時間,加快收拾行李的速度。
除了衣物,我還帶上了積攢下來的私房錢銀行卡——幸好我一直有給自己留后路的習(xí)慣,沒有完全依賴羅文斌。
以及最重要的,厚厚的項目計劃書和設(shè)計稿。
正當(dāng)我拉上行李箱拉鏈時,手機響了。
是羅文斌打來的。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按了免提,繼續(xù)手上的事。
“喂,清蕊,”電話那頭傳來羅文斌的聲音,背景音有點嘈雜,好像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們到高速服務(wù)區(qū)了?!?/p>
“嗯。”我淡淡應(yīng)了一聲。
“那什么……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吧?”他語氣有點不自然,“媽和文娟她們剛才還說,讓你別多想,就是車實在坐不下了?!?/p>
我?guī)缀跄芟胂蟪銎牌藕土_文娟在旁邊使眼色讓他打電話“安撫”我的樣子。
“我沒多想?!蔽艺f。
“哦,那就好?!彼孟袼闪丝跉猓凹依锉溥€有菜吧?你自己弄點吃的。我們大概明天下午回來?!?/p>
“玩得開心?!蔽业恼Z氣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
“嗯……對了,”羅文斌頓了頓,壓低了點聲音,“文娟她兒子吵著要吃那個你做的蜂蜜烤翅,我記得你好像腌了一些在冰箱?剛才忘了帶了……你看……”
我簡直氣笑了。
排擠我不讓我去,轉(zhuǎn)頭還惦記著我做好的吃的?
“喂?清蕊?信號不好嗎?”羅文斌在那頭問。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嗯,腌了,在冰箱保鮮層第二個盒子里。”
“太好了!回去給你帶好吃的哈!”羅文斌高興地說,然后匆匆掛了電話,“兒子別搶爸爸手機……”
電話掛斷。
房間里恢復(fù)寂靜。
我走到冰箱前,打開門,看著那盒精心腌制好的烤翅。
拿出盒子,打開蓋子,聞了聞,香味撲鼻。
然后,我走到垃圾桶邊,手腕一傾,一整盒鮮嫩飽滿的雞翅,啪嗒一聲,全部倒了進(jìn)去。
一點都沒猶豫。
對不起,我的勞動成果,喂垃圾桶也不喂白眼狼。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胸口那股悶氣散了不少。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
我拉起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家,毫不猶豫地開門,下樓,打車,直奔機場。
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我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堅定。
飛機起飛時,透過舷窗看著下面越來越小的城市,我知道,有些東西,從我決定轉(zhuǎn)身回屋訂機票的那一刻起,就徹底不一樣了。
羅文娟,你最好真的享受這次露營。
因為等你回來,你會發(fā)現(xiàn),你所以為的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嫂子,已經(jīng)不見了。
而你們欠我的尊重,我會連本帶利,親自拿回來。
只是我沒想到,這場反擊,會比預(yù)想中來得更快,也更戲劇性。
03
飛機落地大理,一股濕潤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某種自由的味道。
唐莉早就等在接機口,一見到我就撲上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寶!你終于來了!想死我了!也氣死我了!羅文娟那個小蹄子,竟敢這么欺負(fù)你!電話里我都想罵人了!”
我回抱她,鼻子有點酸,更多的是暖意:“沒事了,都過去了?!?/p>
“過去什么過去!這回必須讓她們好看!”唐莉挽著我的胳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推著我的行李車往外走,“咱先安頓下來,然后帶你去吃好吃的,給你接風(fēng)洗塵!工作室場地我都看好了幾個,明天就帶你去瞅瞅!保準(zhǔn)你滿意!”
看著唐莉為我打抱不平、忙前忙后的樣子,我心里那點離家的彷徨徹底消失了。
還好,我還有朋友,還有夢想,還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唐莉開車帶我到了她提前幫我租好的一個小公寓,雖然不大,但干凈溫馨,有個小陽臺,能看到遠(yuǎn)處的蒼山。
“暫時先住這兒,離咱們看中的工作室場地不遠(yuǎn),方便。”唐莉把我的行李箱推進(jìn)門,“你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半小時后咱們出門覓食!”
我簡單歸置了一下東西,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眼神重新亮起來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晚上,和唐莉在一家很有特色的白族私房菜館吃飯。
她興奮地跟我詳細(xì)匯報著“繁星”計劃的進(jìn)展。
“清蕊,你不知道,你發(fā)過來的那些設(shè)計圖,對方王總看了贊不絕口!說非常有靈氣,市場稀缺性很高!投資意向很強!就等你過來面對面詳談了!”
她抿了一口當(dāng)?shù)氐拿纷泳?,壓低聲音:“而且,你猜怎么著?我打聽到,這位王總,跟你那小姑羅文娟還有點淵源呢?!?/p>
我夾菜的筷子一頓:“嗯?什么淵源?”
“好像是什么遠(yuǎn)房表親之類的,具體不太清,但聽說關(guān)系很一般,羅文娟那人你也知道,勢利眼,估計以前沒少得罪人?!碧评蛘UQ?,“你說,這算不算老天爺都看不過眼,站我們這邊了?”
我心里動了一下,但沒太往心里去。
生意歸生意,我不想摻雜太多個人情緒。
第二天,唐莉帶著我跑了幾個備選的工作室場地。
最后我們看中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以前是個老扎染坊,空間足夠,格局也好,稍微改造一下就能用,關(guān)鍵是氛圍絕佳。
我?guī)缀跻谎劬拖嘀辛诉@里。
下午,我們和投資人王總約在了一家安靜的茶室見面。
王總四十多歲,打扮精致,氣質(zhì)干練,一看就是很成功的商業(yè)女性。
寒暄過后,我們直接進(jìn)入正題。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向她詳細(xì)闡述“繁星”的理念、市場分析、運營模式和我的設(shè)計作品集。
王總聽得非常認(rèn)真,不時點頭,提出幾個問題也都很專業(yè)在點子上。
會談進(jìn)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氣氛一直很好。
最后,王總合上我的計劃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沈小姐,你的才華和準(zhǔn)備工作的扎實程度,超出了我的預(yù)期。我很看好這個項目,也相信你們的團(tuán)隊?!?/p>
我和唐莉?qū)σ曇谎?,心里一陣激動?/p>
“謝謝王總認(rèn)可?!蔽冶M量保持鎮(zhèn)定。
“投資細(xì)節(jié),我的助理會盡快和你們對接。”王總端起茶杯,像是隨口一提,“沈小姐,冒昧問一句,你認(rèn)識一位叫羅文娟的女士嗎?”
我的心猛地一跳,來了。
我點點頭,坦然回答:“認(rèn)識,她是我小姑?!?/p>
王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哦?是嗎?世界真小。我和她算是遠(yuǎn)親,不過很多年不來往了。她那性格……嘖嘖。”她沒再說下去,但嫌棄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她放下茶杯,看著我:“說實話,剛開始唐莉介紹你時,我聽說你是羅文娟的嫂子,還有點猶豫。畢竟那家人……呵呵。不過今天見了你,聊了這么多,我發(fā)現(xiàn)你和她,還有羅家那些人,完全不是一類人。”
她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更真誠了些:“你的眼神里有東西,有那種想把事情做成的韌勁兒和靈氣,這很難得。這個投資,我投的是你沈清蕊這個人,和你這份事業(yè)心?!?/p>
我心中百感交集,有慶幸,有解氣,更多的是被認(rèn)可的感動。
“謝謝王總,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離開茶室,我和唐莉興奮得差點在街上跳起來。
“成功了!清蕊!我們成功了!”唐莉抱著我的胳膊尖叫。
我也忍不住笑出聲,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充滿了希望。
然而,這份好心情并沒持續(xù)太久。
晚上回到公寓,我剛洗完澡準(zhǔn)備整理一下資料,手機就瘋狂地震動起來。
先是羅文斌。
我接起來,還沒開口,他焦急的聲音就炸了過來:“清蕊!你怎么不在家?你去哪兒了?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么不接?我們都回家了!”
背景音里還能聽到婆婆尖厲的抱怨聲和小姑孩子吵鬧的聲音。
看來他們的露營結(jié)束得挺“愉快”嘛。
我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慢條斯理地回答:“哦,我出門散散心?!?/p>
“散心?你去哪兒散心了?什么時候回來?”羅文斌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質(zhì)問,“媽都生氣了!家里冷鍋冷灶的,晚飯都沒人做!文娟兒子餓得直哭!”
我差點笑出聲。
原來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冷鍋冷灶時的保姆和餓哭孩子時的廚娘。
“我在大理?!蔽抑苯訄罅说孛?。
“大理?!”羅文斌的聲音猛地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云南大理?!你跑那么遠(yuǎn)干什么?一個人?你什么時候去的?哪來的錢?”
一連串的問題,充滿了懷疑和控訴。
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機票錢我還是有的。”我冷冷地說,“至于來干什么,散心啊,不是跟你說了嗎?”
“你……”羅文斌被我的話噎住了,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是這種態(tài)度,“沈清蕊!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趕緊給我回來!家里一堆事呢!媽身體都不舒服了!”
又是這一套,每次只要我不順?biāo)麄兊囊?,婆婆就會“身體不舒服”。
以前我還會緊張一下,現(xiàn)在嘛……
“不舒服就去看醫(yī)生,跟我說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醫(yī)生?!蔽业恼Z氣依舊平淡。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估計羅文斌被我這句話震得不輕。
緊接著,電話似乎被搶了過去,換成了婆婆尖酸刻薄的聲音,穿透力極強:“沈清蕊!你反了天了!一聲不響跑那么遠(yuǎn)!家里不要了?老公不要了?你還有沒有點當(dāng)人媳婦的樣子!趕緊給我滾回來!”
我直接把手機拿遠(yuǎn)了一點,等她吼完了,才慢悠悠地貼近。
“媽,您別動氣,動氣對身體不好。”我甚至笑了笑,“我不是按照你們的意思,在家‘好好休息’嗎?怎么又不對了?”
“你!”婆婆大概從來沒被我這樣軟釘子頂過,氣得聲音都抖了,“你休息需要跑大理去?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文娟說了你兩句,你就給我甩臉子看?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對啊大嫂,”小姑羅文娟的聲音也擠了進(jìn)來,還是那股子茶里茶氣的味道,“我就是隨口一說車坐不下,你怎么還賭氣跑那么遠(yuǎn)呢?多讓人擔(dān)心??!快回來吧,下次露營肯定帶你去,行不行?”
聽著她這副虛偽的腔調(diào),我惡心得差點把晚飯吐出來。
“不必了。”我聲音冷了下來,“你們的車,位置太金貴,我坐不起。以后你們家的露營,我都高攀不起?!?/p>
“沈清蕊你什么意思!”羅文娟也裝不下去了,尖聲叫道。
“意思就是,”我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我不伺候了?!?/p>
說完,我沒等那邊新一輪的轟炸開始,直接掛斷了電話。
世界清靜了。
很快,手機又瘋狂響起,微信提示音也接連不斷。
我看了眼,全是羅文斌、婆婆、羅文娟的狂轟濫炸。
有罵我的,有威脅我的,有質(zhì)問我的。
我懶得看,直接長按關(guān)機鍵。
手機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卻異常明亮。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更大的風(fēng)暴,還在后面。
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羅文娟會那么快就作了個大死,直接把臉伸過來求打。
04
手機關(guān)機后,世界徹底清靜了。
我睡了一個多年來最安穩(wěn)的覺,沒有定鬧鐘,沒有想著第二天早上要給誰準(zhǔn)備早餐,自然醒來時,陽光已經(jīng)灑滿了整個小陽臺。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充盈。
打開手機,忽略掉幾十個未接來電和一堆充滿憤怒與質(zhì)問的微信消息,我先給唐莉發(fā)了條信息,約她商量工作室場地簽約和后續(xù)裝修的事情。
然后,我才慢悠悠地點開那些來自羅家的信息。
羅文斌的信息從最初的憤怒質(zhì)問:“沈清蕊你瘋了?快接電話!”“你到底想怎么樣?”到后來的稍微軟化:“清蕊,有什么事回來好好說不行嗎?媽真的氣病了。”最后甚至帶上了點不易察覺的哀求:“家里亂套了,兒子一直找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婆婆的信息則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指責(zé)和道德綁架,中心思想無非是我不守婦道、不負(fù)責(zé)任、讓全家丟臉,必須立刻滾回去磕頭認(rèn)錯。
最可笑的是羅文娟。
她先是發(fā)了幾條語音,點開一聽,尖酸刻?。骸吧蚯迦锬汩L本事了啊?還敢掛電話關(guān)機?你以為你誰?。侩x了我哥你吃什么喝什么?趕緊滾回來道歉!”
見我沒反應(yīng),過了幾小時,她又發(fā)來文字信息,語氣稍微“軟”了一點,但字里行間還是那股子優(yōu)越感:“嫂子,差不多得了啊,賭氣也要有個限度。你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安全,趕緊回來吧,我跟我媽和我哥說說,不會太怪你的?!?/p>
我看著這些信息,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們似乎還沉浸在過去的模式里,認(rèn)為只要他們一生氣一施壓,我就會乖乖就范,回去繼續(xù)當(dāng)那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
可惜,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吃這一套了。
我一條都沒回。
直接打開了飛行模式,連上公寓的Wi-Fi,開始和唐莉視頻,熱火朝天地討論起工作室的裝修方案,順便把設(shè)計稿的最后幾個細(xì)節(jié)修改完成。
下午,我和唐莉約了房東,正式簽下了那小院子的租賃合同。
看著合同上簽下的“沈清蕊”三個字,我心里充滿了踏實感和對未來的期待。
這才是真正屬于我的人生。
簽完合同,唐莉拉著我去慶祝,我們在一家小酒館吃了頓豐盛的菌子火鍋。
期間,我的手機(連著Wi-Fi)收到一條羅文斌發(fā)來的微信好友申請驗證消息,備注寫著:“清蕊,加我,有急事找你。文斌。”
我挑了挑眉,直接忽略了。
能有什么急事?無非又是那老一套。
等我晚上回到公寓,洗完澡出來,才發(fā)現(xiàn)唐莉給我發(fā)了條微信:“臥槽!清蕊!快看羅文娟的朋友圈!她居然也來大理了!這傻逼是不是跟蹤你?。俊?/p>
我心里一驚,立刻點開朋友圈(由于是好友關(guān)系,我能看到)。
果然!
就在半小時前,羅文娟發(fā)了一條九宮格朋友圈。
背景是大理古城的地標(biāo)建筑,她抱著兒子,和幾個一看就是塑料姐妹花的女人擠在一起凹造型自拍。
配文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大理的天空果然比家里的藍(lán)呢~感謝姐妹們的驚喜之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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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xì)看了看照片,確認(rèn)不是舊照。
她居然真的來了大理?還這么巧,就在我之后?
巧合?我不太信。
以羅文娟那種狗皮膏藥似的性格和極強的攀比心,她發(fā)現(xiàn)我居然敢“忤逆”她跑來自她認(rèn)為“高級”的地方玩,她怎么可能坐得?。?/p>
她肯定是覺得被我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人“挑釁”了,非得追過來,要么是看我笑話,要么是想在我面前炫耀她過得比我好,把我“壓”回去。
愚蠢又可笑。
我冷笑一聲,給她點了個贊。
然后,我特意發(fā)了一條僅羅文娟和羅家人可見的朋友圈。
照片是我剛剛拍的,公寓窗外的蒼山夜景,構(gòu)圖和光線都很有味道。
配文很簡單:“新起點,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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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沒定位,也沒露臉,但足夠傳遞信息。
果然,不到五分鐘,羅文娟的信息就炸過來了(她發(fā)現(xiàn)我能上網(wǎng)了)。
這次是直接微信轟炸。
“沈清蕊你也在大理?!”
“你住哪兒?”
“你跟誰來的?”
“你哪來的錢住那種能看到蒼山的房子?是不是我哥偷偷給你錢了?!”
我故意等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回復(fù)了一句:“跟你有關(guān)系嗎?”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
她直接一個微信語音電話彈了過來。
我接了,沒說話。
那頭立刻傳來羅文娟氣急敗壞的聲音:“沈清蕊!你什么意思!你趕緊說你現(xiàn)在在哪兒!跟誰在一起!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哥的事!”
我都能想象出她此刻那張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羅文娟,”我聲音很平靜,帶著點嘲弄,“你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小姑子?還是太平洋警察?”
“你!”她被我噎得夠嗆,喘了口氣,又拿出那套老說辭,“我是替我哥看著我你!你一個人跑這么遠(yuǎn),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趕緊把位置發(fā)給我!我要去看看!”
“看我?”我笑了,“不必了。我很好,不勞你費心。你還是好好享受你的‘說走就走的旅行’吧?!?/p>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把她拉黑?不,那太便宜她了。
我就要讓她看得見我,卻摸不著我,猜不透我,讓她抓狂,讓她嫉妒。
這種鈍刀子割肉,才是對羅文娟這種虛榮又好奇心病重的人最好的折磨。
果然,她開始換著號碼給我發(fā)信息,各種難聽的話和猜測,甚至威脅我要告訴她媽和我老公,說我行為不檢點。
我通通沒理。
心情很好地敷了個面膜,準(zhǔn)備睡覺。
臨睡前,我刷了下手機,發(fā)現(xiàn)羅文娟又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這次是她在某個酒吧卡座的照片,面前擺著幾杯顏色艷麗的雞尾酒,她穿著吊帶裙,濾鏡開得很大。
配文是:“呵呵,某些人以為來了大理就高大上了?土雞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姐妹們的夜生活才剛開始~羨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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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桑罵槐,簡直不要太明顯。
我笑了笑,再次給她點了個贊。
然后,我撥通了唐莉的電話。
“莉?qū)?,明天約王總見面,談最終投資協(xié)議的具體細(xì)節(jié),能安排嗎?”
唐莉有點驚訝:“?。窟@么急?王總那邊不知道明天方不方便……”
“盡量安排?!蔽铱粗_文娟那條朋友圈,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想,是時候給某些井底之蛙一點小小的震撼了?!?/p>
唐莉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答應(yīng)了:“好!我馬上聯(lián)系!”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
羅文娟,你就在你的酒吧里盡情享受你虛假的“高大上”吧。
你根本不知道,你拼命想窺探、想貶低的世界,是我觸手可及并即將擁有的日常。
而你苦苦維持的那點可憐優(yōu)越感,很快就要碎成渣了。
等著吧。
好戲,明天才開場。
05
第二天上午,陽光正好。
我特意選了一條質(zhì)感很好的連衣裙,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干練。
對著鏡子照了照,我很滿意。
這不再是那個圍著灶臺轉(zhuǎn)、灰頭土臉的家庭主婦沈清蕊了。
唐莉準(zhǔn)時開車來接我,一路上還在興奮地絮叨:“清蕊,你猜怎么著?王總那邊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上午見面,說正好她今天約了另一個重要的朋友在‘水色’咖啡廳談事,我們可以一起,順便聊聊?!?/p>
“水色”咖啡廳是大理一個頗有名氣的網(wǎng)紅打卡地,環(huán)境優(yōu)雅,消費不菲。
我點點頭:“好?!?/p>
心里卻隱隱覺得,王總約的那個“重要的朋友”,或許會有點故事。
到了“水色”,服務(wù)員引我們到一個靠窗的雅座。
王總還沒到,我們先點了喝的。
剛坐下沒多久,我就聽到一個有點耳尖的、刻意拔高的笑聲從門口方向傳來。
“哎呀,這里環(huán)境真不錯!我就說嘛,出來玩就得來這種有格調(diào)的地方拍照!”
我抬眼望過去,真是冤家路窄。
居然是羅文娟和她的那幾個塑料姐妹花!
她們也來了“水色”,正拿著手機四處擺拍,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羅文娟今天穿得花枝招展,渾身名牌logo,可惜搭配得有點俗氣。
她顯然還沒看到我,正背對著我們這邊,對著一個盆栽搔首弄姿地讓姐妹給她拍照。
唐莉也看到了,差點一口咖啡噴出來,壓低聲音:“我靠!不是吧?這也能遇上?陰魂不散??!”
我示意她稍安勿躁,淡定地喝了口檸檬水。
看來,羅文娟是鐵了心要在我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蹲點”,并試圖用這種“高消費”來碾壓我,證明她比我“高級”。
幼稚得可笑。
就在這時,王總到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云紗的改良旗袍,氣質(zhì)卓然。
她一進(jìn)門,目光就精準(zhǔn)地找到了我們,笑著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讓你們久等了?!蓖蹩們?yōu)雅地落座,目光隨意一掃,也看到了正在不遠(yuǎn)處咋咋呼呼的羅文娟一群人。
王總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顯然對那邊的喧鬧有些不悅。
羅文娟的一個姐妹似乎認(rèn)出了王總,驚訝地拉了拉羅文娟,低聲說了句什么。
羅文娟猛地回頭,看到王總,臉上瞬間堆起了夸張的、帶著巴結(jié)的笑容,拉著她的姐妹們就走了過來。
“哎呀!這不是王總嗎?太巧了!您也來大理玩???”羅文娟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完全沒了剛才那股囂張勁兒。
王總端著咖啡,抬眼看她,表情疏離又客氣:“哦,是文娟啊,是挺巧?!?/p>
羅文娟仿佛看不出王總的冷淡,繼續(xù)套近乎:“王總,您什么時候來的呀?住哪個酒店呀?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客!這都是我好朋友,都是您的粉絲呢!”
她那幾個姐妹也紛紛附和,眼神里充滿了對王總那種成功女性的羨慕和討好。
王總淡淡一笑:“謝謝,不用了,我談點事情。”
這話里的逐客令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但羅文娟的臉皮厚度顯然超乎想象。
她像是才看到我和唐莉一樣,目光掃過來,先是驚訝,然后瞬間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
她上下打量著我今天的穿著,眼神里的嫉妒幾乎要噴出來,語氣也變得尖酸:“喲?嫂子?你怎么也在這兒?還穿成這樣……這是……陪朋友來見世面?”
她故意把“陪朋友”和“見世面”咬得很重,暗示我是靠著唐莉才能進(jìn)入這種場合,自己根本不夠格。
唐莉氣得當(dāng)場就要站起來反駁。
我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王總端著咖啡杯,看著這一幕,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沒說話,似乎想看看我怎么應(yīng)對。
我迎上羅文娟那挑釁的目光,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無波:“我來和王總談點正事?!?/p>
“噗——”羅文娟直接笑出了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和王總談?wù)??沈清蕊,你沒事吧?你一個天天在家做飯拖地的家庭主婦,能和王總談什么正事?談怎么做家務(wù)嗎?”
她的姐妹們也跟著發(fā)出嗤嗤的嘲笑聲,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輕蔑。
羅文娟更加得意了,仿佛終于抓到了我的把柄,可以狠狠在王總面前踩我一腳。
她甚至轉(zhuǎn)向王總,用一種“你快看這個笑話”的語氣說:“王總,您可能不知道,這位是我嫂子,沒工作,全靠我哥養(yǎng)著的家庭主婦,平時也就只會買菜做飯了,真不知道她怎么會跑來打擾您……”
王總放下咖啡杯,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
她終于開口了,打斷了羅文娟的話,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她看著羅文娟,眼神銳利:“文娟,我想你搞錯了。”
羅文娟臉上的笑容一僵。
王總緩緩地說,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沈清蕊小姐,是我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們今天要談的,是價值幾百萬的‘繁星’文化工作室的投資合作項目?!?/p>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羅文娟那張瞬間變得慘白、難以置信的臉,又補充了一句,像是最后的重?fù)簦骸岸?,我認(rèn)為,沈小姐的才華和魄力,遠(yuǎn)比某些只會靠家里、無所事事、還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的人,要優(yōu)秀和有價值得多?!?/p>
整個咖啡廳仿佛都安靜了。
羅文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像是要從眼眶里掉出來,嘴巴微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那幾個姐妹也驚呆了,面面相覷,尷尬得腳趾摳地。
唐莉努力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遮住了嘴角那抹控制不住揚起的弧度。
王總這番話,真是……大快人心。
羅文娟的臉,由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青,色彩紛呈,精彩極了。
她似乎完全無法消化這個信息,指著我,手指都在發(fā)抖:“合、合作伙伴?幾百萬的投資?她?沈清蕊?這怎么可能……王總您是不是搞錯了……”
她怎么能相信呢?
她一直踩在腳下、隨意欺負(fù)的嫂子,突然變成了她拼命想巴結(jié)的投資大佬的“重要合作伙伴”?
這簡直顛覆了她的整個世界!
王總懶得再理她,直接對我們說:“這里有點吵,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詳談吧?!?/p>
我和唐莉站起身。
經(jīng)過石化的羅文娟身邊時,我停下腳步,看著她那雙充滿震驚、嫉妒、難以置信的眼睛,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現(xiàn)在,誰才是在‘見世面’?”
羅文娟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我沒再看她,挺直脊背,和王總、唐莉一起,走向咖啡廳里更安靜的包間。
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
但我知道,這還只是開胃小菜。
羅文娟受到的沖擊遠(yuǎn)不止于此。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我和王總合作的這個項目,背后還隱藏著一個與她密切相關(guān)的驚人秘密。
而這個秘密,即將成為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坐在安靜的包間里,王總拿出正式的投資協(xié)議草案。
“清蕊,你看看細(xì)節(jié),主要是占股比例和后續(xù)資源注入這部分……”
我接過文件,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仔細(xì)閱讀。
然而,當(dāng)我看到協(xié)議附件里提到的那個即將與我們工作室進(jìn)行戰(zhàn)略合作的知名文創(chuàng)品牌的名字時,我的瞳孔猛地一縮,心臟幾乎漏跳了一拍!
怎么會是它?
這個品牌……這個品牌不就是……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王總,聲音都有些發(fā)顫:“王總,這個‘云織坊’……難道是……”
王總看著我震驚的表情,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云織坊’。而他們那位很少露面、眼光極其挑剔的創(chuàng)始人兼首席設(shè)計師……”
她頓了頓,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正是羅文娟那個一直被她看不起、常年被她們一家子吸血、去年終于忍無可忍斷絕關(guān)系去了國外的小姨!”
“你小姑羅文娟要是知道,她擠破頭想巴結(jié)的投資,她拼命想詆毀的你,最終能成功的關(guān)鍵,竟然是因為她親手推開的那個‘窮酸’小姨……你猜,她會不會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個消息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開!
我拿著協(xié)議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原來……
原來命運的伏筆,早已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