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引言:
“千萬別讓你的孩子睡進去!”
剛當上媽媽的岑月,好不容易淘到一張便宜的二手嬰兒床,正哼著歌擦拭。
手機叮咚一響,竟是賣家發(fā)來的消息,
附圖是一張小小的、黑白的遺照。
她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了地上。
嬰兒床的木頭上,仿佛還殘留著一絲奶味,此時卻聞著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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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公,你看,三百塊就拿下了!是不是很劃算?”
岑月拍了張剛送到家的二手嬰兒床照片,給丈夫江源發(fā)了過去。
床是實木的,款式有些舊,但看起來很結(jié)實。
對于一個剛休完產(chǎn)假,沒了收入,全靠丈夫工資度日的新手媽媽來說,這簡直是撿到了寶。
手機震了一下,是江源的回復。
“還行。注意消毒。”
簡短的四個字,像例行公事。
岑月心頭掠過一絲失落,但很快被即將布置好嬰兒房的喜悅沖散。
她想,江源在外面跑業(yè)務那么辛苦,一個人養(yǎng)家,壓力肯定很大,對她和孩子,哪能時時刻刻都保持耐心。
她擰干抹布,兌了消毒水,仔細擦拭著嬰兒床的每一個角落。
木頭上,似乎還殘留著上一任小主人留下的、淡淡的奶味。
她甚至能想象出,曾經(jīng)有個和她家諾諾一樣可愛的寶寶,在這里面安睡、牙牙學語。
她哼著歌,心里盤算著,等會兒就把諾諾從搖籃里抱過來,讓他試試他的“新臥室”。
手機“叮咚”一聲,又響了。
岑月以為是江源又發(fā)來了什么,笑著拿起手機。
消息,卻來自一個陌生的頭像,是那個賣她嬰兒床的賣家。
“千萬別讓你孩子睡進去!”
岑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又發(fā)來一張圖片。
那是一張很小的、像素模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閉著眼睛的嬰兒,面容安詳,像睡著了一樣。
可那照片的樣式,分明是一張……遺照。
“啪嗒?!?/p>
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浸濕了一小塊地板。
岑月感覺自己的血液,從頭涼到了腳。
她猛地抬頭,看向那張嬰兒床。
木頭上那絲淡淡的奶味,此刻聞起來,竟是那么的令人作嘔。
2
岑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幾乎無法呼吸。
她瘋了一樣點開那個賣家的頭像,想問個究竟。
可頁面上彈出的,是鮮紅的感嘆號和一行小字。
“對方已將您拉黑?!?/p>
她又去翻交易記錄,想找到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可那個賬號,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點擊后顯示:“該用戶已注銷?!?/p>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恐懼,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要將她吞沒。
她立刻撥通了丈夫江源的電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喂?江源……”
“月月?怎么了?我這邊馬上要開會了,長話短說?!彪娫捘穷^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我買的那個床……那個賣家,她……她給我發(fā)了張遺照!一個嬰兒的遺照!”
岑月語無倫次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隨后,傳來江源疲憊的嘆息聲。
“月月,你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
“現(xiàn)在網(wǎng)上搞這種惡作劇的人很多,你別自己嚇自己。”
“可那張照片……太真實了!她還警告我,不讓諾諾睡進去!”
“那你把床扔了不就行了?”江源的語氣更加不耐煩了,“三百塊錢而已,扔了就扔了。我開會了,先掛了?!?/p>
“嘟……嘟……嘟……”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岑月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冰窖。
她不明白,這明明是關(guān)系到孩子安危的大事,為什么丈夫的反應,會如此冷漠?
屋子里,嬰兒床靜靜地立在那里,像一個沉默的、不祥的預兆。
她不敢再看,轉(zhuǎn)身沖進臥室,將熟睡的兒子諾諾,緊緊地抱在懷里。
只有懷里溫熱的小小身體,才能讓她感到一絲真實。
她必須把那張床弄出去!立刻!馬上!
她將諾諾放回搖籃,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去拖拽那張沉重的實木床。
就在她將床拖到陽臺門口時,她的手指,被床底的木頭,狠狠地刮了一下。
一陣刺痛傳來。
不是木刺。
她忍著恐懼,蹲下身,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床底。
在嬰兒床的底板上,她看到了一行用小刀刻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字。
一個名字:安安。
還有一個日期。
那個日期,是去年今日。
3
岑月一夜沒睡。
第二天,她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雙眼布滿血絲。
門鈴響了。
她從貓眼里一看,是蘇曼琳。
蘇曼琳是江源的發(fā)小,也是他們曾經(jīng)的鄰居,自稱是江源過世前妻的閨蜜。
自從岑月生了孩子,蘇曼琳就三天兩頭地過來,不是送湯,就是幫忙帶孩子,比她這個親媽還要上心。
“月月,你看你這臉色,怎么差成這樣?”
蘇曼琳一進門,就滿臉關(guān)切地拉住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快坐下,我給你燉了雞湯,補補身子?!?/p>
岑月看著她那張溫柔體貼的臉,再也忍不住,情緒瞬間崩潰。
她抓著蘇曼琳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將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從那條詭異的短信,到那張黑白的遺照,再到床底那個名為“安安”的刻痕。
蘇曼琳靜靜地聽著,眉頭緊鎖,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和擔憂。
“月月,你別怕,別怕。”她輕輕拍著岑月的后背,柔聲安慰。
“可我跟江源說了,他根本不信!他還說我胡思亂想!”岑月哭著說。
蘇曼琳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她。
“月月,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p>
“什么事?”
“其實……江源他,他有過一個孩子?!?/p>
岑月猛地抬起頭,愣住了。
江源只跟她說過,他有過一個因病去世的前妻,但從未提過孩子的事。
“那個孩子,就是……就是一場意外?!碧K曼琳說得小心翼翼,眼眶也紅了。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小名就叫安安?!?/p>
“轟”的一聲,岑月感覺自己的大腦炸開了。
安安。
床底的那個名字,竟然是真的。
“江源他,一直沒從那件事里走出來。所以,任何關(guān)于孩子夭折的話題,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p>
“他不是不關(guān)心你和諾諾,他只是……太痛了,所以選擇了逃避。”
蘇曼琳的這番話,像一把鑰匙,瞬間解開了岑月心中對丈夫的所有怨懟。
原來,他不是冷漠,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舔舐傷口。
岑月的心里,充滿了對丈夫的心疼和愧疚。
“那……那個賣家,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猜,可能是認識江源和他前妻的人吧。”蘇曼琳分析道,“看到這件東西,觸景生情,想提醒你一下,但又怕說得太明白,會揭開江源的傷疤?!?/p>
“至于拉黑你,可能是覺得話說到了,就不想再有牽扯了?!?/p>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岑月混亂了一天一夜的思緒,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出口。
是啊,一定是這樣。
是她太敏感,太緊張了。
“你看你,就是當了媽,太焦慮了?!碧K曼琳笑著,幫她擦掉眼淚。
“快去洗把臉,我們喝湯。那床,我?guī)湍懵?lián)系收廢品的,今天就處理掉,眼不見心不煩?!?/p>
岑月感激地看著蘇曼琳,覺得她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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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蘇曼琳的“開導”下,岑月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產(chǎn)后激素,變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了。
但當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那張黑白的嬰兒遺照,還是會像夢魘一樣,浮現(xiàn)在她眼前。
不行。
她不能就這么算了。
就算是為了讓自己徹底安心,她也必須搞清楚,那個賣家,到底是誰。
她重新點開那個二手交易平臺。
賣家雖然注銷了,但交易快照還在。
她點開快照里,那個灰色頭像的緩存頁面,看到了對方曾經(jīng)賣過的其他商品。
有孕婦裝,有溫奶器,還有一本標價“一元”的舊相冊。
相冊的商品描述寫著:“出不掉就扔了,只賣給有緣人,僅限同城自提?!?/p>
下面,附著一個自提點的地址。
岑月的心,猛地一跳。
她點開了那張灰色的頭像。
那是一張非常模糊的側(cè)臉照,照片里的女人,正低頭逗弄一只貓。
雖然看不清臉,但岑月卻被她手腕上的一個東西,牢牢吸住了目光。
一個蝴蝶形狀的紋身。
岑月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都涌上了頭頂。
這個紋身,她見過!
就在上周,蘇曼琳來家里幫忙,抱著諾諾喂奶時,袖子不小心滑了下去。
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就紋著一只一模一樣的,藍色蝴蝶!
賣家,是蘇曼琳?!
這個念頭,像一道驚雷,在岑月腦中炸響。
怎么會是她?
那個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溫柔體貼的“好閨蜜”?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先是賣給她一張“不祥”的嬰兒床,然后又用那種方式警告她,最后再扮演一個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來“開解”她?
這到底是為什么?
一瞬間,蘇曼琳那張溫柔的笑臉,和賣家發(fā)來的黑白遺照,在岑月腦中交替出現(xiàn)。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她的脊椎,一路蔓延到頭頂。
她必須去證實!
岑月看了一眼在搖籃里睡得正香的諾諾,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她叫了一輛車,直奔那個自提地址。
那是一個老舊小區(qū)的快遞柜。
岑月走到快遞柜前,深吸一口氣,在取件碼一欄,輸入了蘇曼琳的生日。
“滴”的一聲,其中一個柜門,應聲彈開。
柜子里,放著一個積了灰的紙箱。
岑月顫抖著手,打開了紙箱。
里面沒有相冊。
只有一本厚厚的,帶鎖的日記。
鎖是那種最簡單的密碼鎖,岑月鬼使神差地,再次輸入了蘇曼琳的生日。
鎖,開了。
她翻開日記本。
扉頁上,是娟秀的字跡,寫著一個名字:林晚。
是江源前妻的名字。
日記里,記錄了一個女孩從熱戀到懷孕,再到成為母親的全部心路歷程。
字里行間,都是對江源和新生女兒“安安”的愛意。
但越往后,日記的基調(diào),就變得越壓抑,越恐慌。
“……曼琳說,江源最近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她說,男人都是這樣,得到了就不會珍惜……”
“……寶寶總是哭,我怎么都哄不好,曼琳說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說得對,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好累,好想睡覺,可是我不敢睡,我怕我睡著了,寶寶會出事……”
岑月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翻到最后一頁。
日期,正是“安安”出事的前一天。
“……曼琳今天又來了,她給我?guī)Я艘黄啃碌哪酒髌?,說嬰兒床原來的漆對寶寶不好,要換成這種純天然的?!?/p>
“我們一起把床重新刷了一遍。那個漆的味道很奇怪,聞著讓人頭暈,但曼琳說這是正常的植物清香?!?/p>
“我好困,眼皮都睜不開了,只想睡覺……”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
岑月拿著日記本,沖出小區(qū),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她終于明白了一切!
蘇曼琳!是蘇曼琳害死了安安!
她現(xiàn)在,又想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和諾諾!
她瘋了一樣地跑回家,她要帶諾諾走!立刻離開這個魔鬼!
她沖進家門,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東西。
就在這時,門鎖“咔噠”一聲,轉(zhuǎn)動了。
江源回來了。
和他一起進門的,還有笑靨如花的蘇曼琳。
“月月?你這是在干什么?收拾行李要去哪?”江源看著滿地狼藉,皺起了眉頭。
蘇曼琳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岑月扔在床上的那本日記上。
她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岑月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舉起那本日記,指著蘇曼琳,對江源嘶吼道:
“她!是她害死了你的安安!她是個殺人兇手!”
蘇曼琳的臉上,閃過一秒鐘的怨毒和猙獰。
但下一秒,她就像一朵被暴雨摧殘的小白花,瞬間淚如雨下,搖搖欲墜地撲向江源。
“江源!她瘋了!她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了阿晚的日記,她竟然說我……說我殺了安安!”
江源的目光,在哭得梨花帶雨的蘇曼琳,和狀若瘋癲、眼神里充滿恨意的岑月之間,來回掃視。
他看到的,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妻子,正在無理取鬧地攻擊他死去前妻的、唯一的好友。
他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
“岑月,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