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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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哲彎下腰,伸手去副駕駛座位底下摸索。妻子林薇半小時前打來電話,說文件袋落在車里了,讓他幫忙送下去。他手指觸到一個硬殼文件夾,正要抽出,卻碰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
這不是林薇的東西。
他摳出來,攤在掌心。是一塊男士腕表,深藍色表盤,精致的鋼帶,表盤上的英文標志彰顯著它的價值不菲。這表,他見過。
上周五晚上,他接林薇下班,在她們公司樓下,那個叫張昊的男人抬手按電梯時,手腕上閃過的就是這道冷光。
張昊是林薇的部門總監(jiān),也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工作狂領導”。
李哲的心跳漏了一拍。車庫里的空氣似乎突然變得粘稠,帶著一股淡淡的、不屬于林薇常用香水的古龍水味,混合著新車皮具的氣息,鉆進他的鼻孔。他捏著那塊表,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表盤的玻璃光潔冰涼,映出他有些變形的臉。
電梯“?!币宦曧懀洲钡母吒曈蛇h及近。“找到了嗎?”她拉開車門,探進頭來,臉上帶著下班后的疲憊。
李哲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握著表的手插進了褲兜。動作快得帶起一陣微風。“找到了?!彼麚P起另一只手里的文件袋,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給?!?/p>
林薇接過文件袋,匆匆看了眼手機:“謝了老公,我得趕緊上去了,張總催著要。今晚估計又得晚點,別等我了,你先睡?!闭f完,她轉身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向電梯間,身影消失在閉合的金屬門后。
李哲站在原地,褲兜里的那塊表像一塊冰,硌著他的大腿,也硌著他的心。他慢慢走回駕駛座,關上車門,將表拿出來,舉到眼前仔細看。表針滴答走著,聲音在寂靜的車庫里格外清晰。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十分。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張昊的表,怎么會出現(xiàn)在林薇的車里,還掉在副駕駛的座位底下?是偶然遺落,還是……林薇最近是忙,加班是常事,提及張昊的次數也確實多了些,語氣里帶著敬佩,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但他從未多想,只覺得是工作壓力大。他和林薇結婚八年,從校服到婚紗,感情一直平穩(wěn),有一個六歲的女兒蕊蕊。他是一家設計公司的普通員工,朝九晚五,顧家;林薇在外企打拼,事業(yè)上升期。他理解她的辛苦,主動承擔了更多家務和帶孩子的事。
可這塊表,像一根刺,扎進了他看似平靜的生活。
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捏住了表側那個小小的旋鈕,輕輕拔出一格。他知道一些名貴機械表調校時有個“禁區(qū)”,晚上某個時間段不能調日歷,但只是調慢小時……應該沒關系吧?他的指尖有些顫抖,逆時針緩緩轉動著旋鈕。表盤上纖細的時針,被他撥動著,向后倒退了一格,指向了三點十分。
慢了一個小時。
為什么這么做?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是一種惡作???是一種試探?還是潛意識里,希望某個依賴這塊表來掌握時間的人,因此錯過什么?他說不清。他只感到一種莫名的、冰冷的沖動,推著他完成了這個動作。
他將表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副駕駛座位底下那個縫隙里,盡量保持原樣。然后,他發(fā)動車子,駛出車庫。城市的夕陽透過前擋玻璃,晃得他眼睛發(fā)酸。他打開收音機,里面正放著一首甜膩的情歌,他煩躁地關掉。車內只剩下引擎的嗡嗡聲,還有他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
接女兒蕊蕊放學時,他有些心不在焉。蕊蕊嘰嘰喳喳說著幼兒園的趣事,他“嗯嗯”地應著,目光卻不時瞟向手機屏幕。林薇沒有再來電話或消息。
晚上,他給蕊蕊做了她愛吃的番茄雞蛋面,自己卻沒什么胃口。收拾完廚房,輔導完孩子作業(yè),哄睡孩子,時間已近十點。林薇還沒回來。他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電視開著,演著什么他卻完全沒看進去。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手機屏幕,停留在與林薇的聊天界面,上一條信息還是中午她問他晚上想吃什么。
十一點,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林薇回來了,臉上帶著濃重的倦意,把包隨手丟在玄關柜上。
“吃過了嗎?”李哲起身,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問。
“吃過了,和同事一起叫的外賣。”林薇踢掉高跟鞋,揉著脖子走向浴室,“累死了,今天張總也不知道怎么了,后面幾個會火氣都有點大,好像趕著要準點去干什么似的?!?/p>
李哲的心猛地一緊?!芭??怎么了?”
“誰知道呢?!绷洲钡穆曇艋煸谒暲飩鱽恚翱赡芗依镉惺掳?。哎,我先洗個澡?!?/p>
李哲站在原地,浴室磨砂玻璃透出朦朧的光,和水流聲一起,隔開了他和妻子。那塊被調慢的表,此刻在哪里?張昊發(fā)現(xiàn)表慢了嗎?林薇的話,是無心抱怨,還是……他不敢深想。
這一夜,李哲睡得極不踏實。半夢半醒間,都是滴答作響的表針和妻子匆忙離去的背影。
第二天是周六,林薇卻一大早就起來了,說公司還有個緊急會議要參加。她化妝的動作比平時更匆忙,眼神也有些閃爍,沒怎么看李哲。
“周末還開會?”李哲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的背影。
“嗯,臨時的,項目趕進度?!绷洲蓖恐诩t,語氣含糊。
她出門后,李哲帶著蕊蕊去上繪畫班。整個上午,他都心神不寧。幾次想給林薇發(fā)個信息,問問會議怎么樣,打了幾個字又刪掉。他頻繁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計算著那個被調慢了一小時的表,此刻顯示的是幾點。
中午,他帶蕊蕊在商場吃飯,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林薇的來電。他深吸一口氣,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林薇平日的聲音,而是壓抑的、帶著明顯哭腔的哽咽。
“李哲……嗚……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李哲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你在哪兒?出什么事了?”
“我在……我在公司附近那個藍灣公寓……C座1802……”林薇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驚恐和慌亂,“你快點來……他老婆……他老婆提前回家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辦了……”
電話那頭隱約還能聽到一個女人尖利的叫罵聲。
李哲的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擊中。藍灣公寓,那是本市有名的高檔公寓。他瞬間明白了一切。那個會議是假的,那塊表的主人是誰,林薇為什么會在那里,為什么需要準確的時間……
他調慢的那一個小時,像一顆精準投擲的石子,擊碎了某個精心布置好的局面。
“我馬上到。”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他掛掉電話,看著旁邊正眨著大眼睛、好奇望著他的女兒蕊蕊。
“爸爸,媽媽怎么了?”蕊蕊小聲問。
李哲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摸了摸女兒的頭:“媽媽沒事,工作上有點急事,爸爸去接她。我先送你去王阿姨家玩一會兒,好嗎?”
他結賬,拉起女兒的手。走出餐廳時,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但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城市的陽光透過商場的玻璃頂棚灑下來,明晃晃的,他卻覺得渾身發(fā)冷。
那個被撥慢的一小時,到底帶來了怎樣的風暴?他要去面對的,將是怎樣一個殘局?
第二章 風暴眼
去朋友家送蕊蕊的路上,李哲的車開得飛快。車窗緊閉,卻仿佛仍能聽到電話里林薇那破碎的哭腔和背景音里尖銳的女聲。他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jié)繃得發(fā)白,手心里的冷汗讓皮質方向盤有些滑膩。
蕊蕊坐在后排兒童安全座椅上,小聲問:“爸爸,你開太快了,我害怕?!?/p>
李哲從后視鏡里看到女兒怯生生的小臉,心頭一刺,緩緩松了松油門?!皩Σ黄穑锶?,爸爸有點急事?!彼ψ屄曇袈犉饋砥椒€(wěn),但緊繃的下頜線出賣了他。
將蕊蕊暫時托付給信得過的朋友,叮囑了幾句,李哲幾乎是沖回車里的。藍灣公寓C座,他知道那個地方,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豪宅。導航顯示不遠,十幾分鐘車程。這十幾分鐘,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他腦子里閃過無數畫面:林薇閃爍的眼神、張昊手腕上晃過的冷光、座位底下那塊精致的表、自己鬼使神差撥動表針的手指……最后定格在林薇在電話里驚恐無助的哭聲——“他老婆提前回家了”。
所以,那塊表是張昊的。林薇的車里,有張昊的表。他們約在藍灣公寓,一個非工作場所。而“他老婆提前回家”,徹底撕開了所有偽裝。他那個看似微不足道、甚至有些陰暗的小動作,陰差陽錯地引爆了一顆潛藏已久的炸彈。此刻,他正駛向爆炸的中心。
車停在藍灣公寓氣派的大堂外,李哲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冷風一吹,他稍微冷靜了些。走進大堂,電梯需要刷卡。他正猶豫,一位住戶出來,他順勢跟了進去,按下18樓。
電梯平穩(wěn)上升,數字不斷跳動。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和他沉重的心跳聲。18樓到了,電梯門“?!币宦暣蜷_。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吸音效果很好,異常安靜,仿佛剛才電話里的喧囂只是一場幻覺。他找到1802號房,厚重的實木門緊閉著。他站定,沒有立刻按門鈴。里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林薇怎么樣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張昊的妻子,又會是怎樣的態(tài)度?
他抬手,按響了門鈴。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
幾秒鐘后,門內傳來腳步聲,門被猛地拉開一條縫。開門的是林薇。她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精心打扮的套裝皺巴巴的,左邊衣領甚至有些歪斜。看到李哲,她先是一愣,隨即像看到救星一樣,眼淚又涌了出來,下意識就想撲過來。
李哲沒有動,只是目光越過她,看向屋內。
客廳很大,裝修奢華,但此刻一片狼藉??看暗奈恢茫粋€身材微胖、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人正雙手抱胸站著,臉色鐵青,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來。她應該就是張昊的妻子。她旁邊,還站著一個面色嚴肅、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是親戚或朋友,帶著一股壓人的氣勢。
而靠近餐廳的椅子上,頹然坐著一個男人,正是張昊。他低著頭,頭發(fā)也有些亂,身上的襯衫扣子歪了一顆,完全沒了平日里李哲見過的精英模樣。他手腕上空空如也,那塊惹禍的表不知去向。
“你就是她老公?”張昊的妻子開口了,聲音冷硬,帶著濃濃的嘲諷,“來得正好!來看看你老婆干的好事!勾引別人老公,跑到我家里來偷人!”她聲音很大,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
林薇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往李哲身后縮了縮,哭得更兇了,語無倫次地小聲說:“不是的……李哲……不是她想的那樣……”
李哲感到一股熱血沖上頭頂,羞辱、憤怒、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交織在一起。但他強行壓了下去。他伸手,輕輕攬住林薇顫抖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這個動作帶著一種明確的保護姿態(tài)。他看向張昊的妻子,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我是李哲。有什么事,慢慢說?!?/p>
“慢慢說?”張昊妻子尖聲笑道,指著張昊和林薇,“還有什么好說的?人贓并獲!我要是晚回來一個小時,這對狗男女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她激動地揮舞著手機,“我都拍下來了!證據確鑿!我要把照片發(fā)到他們公司去!讓大家都看看這對狗男女的嘴臉!”
張昊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小雯!你別亂來!事情不是……”
“閉嘴!”被叫做小雯的女人厲聲打斷他,“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她又轉向李哲和李哲身后的林薇,“你們等著身敗名裂吧!”
林薇嚇得渾身一顫,死死抓住李哲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肉里?!安灰钫堋荒茏屗l(fā)……”她仰起淚眼模糊的臉,絕望地看著李哲。
李哲感覺到林薇的恐懼和依賴,也感受到了對面女人滔天的怒火和那個高大男人帶來的壓迫感。他成了這個風暴眼里,唯一一個試圖保持站立的人。他深吸一口氣,對張昊妻子說:“這位女士,首先,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很抱歉。無論原因如何,我替林薇向你道歉?!?/p>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他懷里的林薇。林薇抬頭看他,眼神復雜。
李哲繼續(xù)平靜地說:“但是,把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先生,我妻子,還有你們兩個家庭,尤其是孩子——如果你們有孩子的話。發(fā)泄情緒很容易,但后果,可能需要很久來消化?!?/p>
他目光掃過頹喪的張昊,又看回張昊妻子:“今天的事,是一個錯誤。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冷靜下來,想想怎么把對這個家的傷害降到最低?而不是用更激烈的方式,讓所有人都更難堪,甚至無法收場。”
張昊妻子死死瞪著李哲,胸口劇烈起伏,但眼神里的瘋狂和決絕似乎稍微松動了一點。那個高大的男人也微微皺了皺眉。
李哲感覺到林薇抓著他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一點力道。他頓了頓,加上一句,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我妻子林薇,我會帶她回家。怎么處理我們之間的問題,是我們夫妻的事。但現(xiàn)在,我需要帶她離開這里?!?/p>
他沒有質問,沒有嘶吼,甚至沒有多看張昊一眼。他只是陳述了他的決定,然后攬著林薇,轉身,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他的冷靜,像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最旺的火苗,但也讓這尷尬、丑陋的真相,更加赤裸地呈現(xiàn)在每個人面前。
走到門口時,他聽到張昊妻子在后面帶著哭腔的冷笑聲:“行啊,真有擔當啊!戴了綠帽子還這么護著!看好你老婆,別讓她再出來禍害人!”
李哲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用力拉開了門。走廊的光線照進來,他帶著瑟瑟發(fā)抖的林薇,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狹小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林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靠在冰涼的轎廂壁上,無聲地流淚。李哲松開攬著她的手,站直身體,看著不斷變小的數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風暴眼暫時離開了那個豪華的公寓,但真正的狂風暴雨,恐怕才剛剛開始。而這一切,都源于他撥慢的那一個小時。這慢掉的一小時,究竟是如何陰差陽錯地讓張昊的妻子“提前”回家,撞破這一切的?他還不完全清楚,但結果已經血淋淋地攤開在眼前。
第三章 殘局與余波
李哲把車開得平穩(wěn),和來時風馳電掣的速度判若兩人。車窗開了一條縫,初冬的冷風灌進來,吹動著林薇散亂的頭發(fā)。她縮在副駕駛座上,依舊在低聲啜泣,身體不時因為無法控制的抽噎而抖動一下。車內彌漫著一種近乎凝固的沉默,只有引擎聲和風聲作伴。
李哲沒有看她,也沒有開口。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的路,大腦卻像高速運轉的計算機,處理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以及接下來要面對的無盡麻煩。直接開回了家。進門,換鞋,李哲的動作機械而準確。他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水,一口氣灌下去,冰涼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胃里,稍微壓下了些許翻騰的情緒。
林薇跟在他身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怯生生地站在玄關,不敢往里走。她的妝早就花了,眼線和睫毛膏暈染開,在臉上留下狼狽的痕跡。
“去洗把臉吧?!崩钫鼙硨χ?,聲音聽不出喜怒。
林薇如蒙大赦,趕緊低頭走進了衛(wèi)生間。很快,里面?zhèn)鱽砹藝W嘩的水聲。
李哲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這個城市司空見慣的景色,高樓林立,車流如織。幾個小時前,他的生活看似還在這片鋼筋水泥的森林里正常運轉,而現(xiàn)在,核心部分已經分崩離析。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一點多。蕊蕊還在朋友家,他需要去接她,還需要編一個理由,解釋為什么媽媽眼睛紅腫、情緒異常。想到女兒天真無邪的小臉,他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陣鈍痛。
水聲停了。過了一會兒,衛(wèi)生間的門輕輕打開,林薇走了出來。她洗掉了臉上的妝容,露出原本略顯蒼白的膚色,眼睛紅腫,看上去比平時脆弱了很多。她不敢看李哲,默默走到沙發(fā)邊,選了個離李哲最遠的位置坐下,雙手緊緊攥著放在膝蓋上。
沉默在蔓延,每一秒都像拉長的橡皮筋,緊繃得快要斷裂。
終于,林薇受不了這壓力,帶著濃重的鼻音開口,聲音細若蚊蠅:“李哲……對不起……我……”
“那塊表,是怎么回事?”李哲打斷她,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力量。他轉過身,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她臉上。
林薇渾身一顫,頭垂得更低了?!笆恰菑堦坏摹K疤熳臆嚾ヒ娍蛻?,可能是不小心滑到座位底下了……我,我也沒發(fā)現(xiàn)……”這個解釋,在此刻此地發(fā)生的這一切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李哲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不小心掉在你車里?然后今天,你們約在那個公寓,是去‘找表’?還是去開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緊急會議’?”
“不是的!”林薇猛地抬起頭,眼淚又涌了出來,“今天……今天原本他老婆不在家,是去送孩子參加夏令營的……我們只是……只是想談點事情……”
“談事情需要去酒店公寓談?”李哲的聲音提高了一點,壓抑的怒火開始泄露,“林薇,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還是連你自己也騙?”
林薇被他的語氣嚇住,哭聲噎在喉嚨里,只剩下肩膀無助地聳動。
李哲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情緒。他走回沙發(fā)坐下,但與林薇保持著距離。“好,就算談事情。談什么?需要避開所有人,需要精確計算他老婆外出的時間?張昊發(fā)現(xiàn)他的表慢了一個小時嗎?是不是因為這個,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老婆得以‘提前’回家,撞了個正著?”他一連串的問題,像子彈一樣射向林薇。
林薇潰不成軍,雙手捂住臉,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表慢了……他后來是看了一下表,嘀咕了一句時間好像不對……然后……然后他老婆就突然開門進來了……她本來應該是下午的飛機……怎么會提前回來……我完了,李哲,她拍了照,她說要發(fā)到公司……我的工作完了,我什么都完了……”她又陷入了電話里那種歇斯底里的恐慌。
李哲看著她崩潰的樣子,心里沒有半分報復的快感,只有無盡的悲涼和疲憊。果然,那塊被調慢的表,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個微小的偏差,打亂了偷情者精密計算的時間表,導致了這場災難性的暴露。而他,就是這個偏差的制造者。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他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