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第一章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的鞭炮聲在小區(qū)里零星炸響，空氣里彌漫著硫磺和燉肉的香氣。宋清瀾正往窗戶外掛臘肉，低頭就瞧見樓下一個蹣跚的人影。

那影子裹著件臟得看不出顏色的棉襖，頭發(fā)結(jié)縷垂在額前，赤腳踩在積雪上，凍得通紅。宋清瀾的手一抖，臘肉“啪”地砸在窗框上。

“媽……”樓下的人仰起臉，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是瑤瑤。失蹤整一年的女兒。

宋清瀾沒應(yīng)聲，轉(zhuǎn)身沖進廚房關(guān)火。雞湯的霧氣熏得她眼鏡片模糊，她扯下圍裙，小跑著下樓。婆婆從陽臺探出頭：“清瀾，慌什么——瑤瑤？！我的乖孫女啊！”老太太手里的蒜筐砸在地上，白花花的蒜瓣滾了一地。

樓道里已經(jīng)圍了三四鄰居?，幀庲榭s在門禁旁，胳膊緊抱腹部——那地方隆起一個刺眼的弧度。婆婆撲過去摟住她，哭聲震得聲控燈一亮一滅：“他們打你了？??？這傷……這肚子……”

瑤瑤的棉襖領(lǐng)口滑落，露出脖頸上紫紅色的掐痕。對門的李嬸倒吸冷氣：“造孽哦，大學生被人糟蹋成這模樣！”

周明宇是開著出租車沖進小區(qū)的。他連車鑰匙都沒拔，車門甩得山響，拔開人群時撞翻了垃圾桶?！罢l干的？！”他眼睛血紅，拳頭攥得青筋暴起。小姑子周琳緊隨其后，手機還貼在耳邊：“對，110嗎？我侄女被拐賣的案子有線索了，人現(xiàn)在回家了……”

一片混亂中，宋清瀾端了碗雞湯走過來。瓷碗溫燙，湯面浮著金黃油花和枸杞。她撥開哭癱的婆婆，勺子抵到瑤瑤唇邊：“喝了，好好養(yǎng)胎。”

空氣瞬間凝固。周明宇一把打翻湯碗：“你瘋了嗎？這是強奸犯的種！”雞湯潑在雪地上，蒸起一團白霧。

瑤突然尖叫：“別罵媽媽！”她失控地抓撓自己的肚子，舊棉襖裂了道口子，露出底下青紫的淤痕。宋清瀾卻彎腰撿起碗碎片，語氣平靜如常：“孩子要不要，得瑤瑤自己定?！?/p>

第二章：毒刺

深夜，瑤瑤在浴室搓洗兩小時才出來。她換上初中的舊睡衣，腕骨硌得袖管空蕩蕩。周琳紅著眼給她涂藥膏，棉簽碰觸腰腹的妊娠紋時，瑤瑤猛地瑟縮：“姑姑，我癢……像有蟲子在爬?！?/p>

“是孩子在長呢?！彼吻鍨懕硇旅薇?，順手把瑤瑤換下的破棉襖塞進垃圾袋。周琳拽住袋口：“嫂子，這衣服得留作證據(jù)！”兩人爭奪間，棉襖里掉出個塑料小佛牌，背面刻著“平安”二字。周琳愣?。骸斑@不是你去年在廟里求的？當時你說……”

“扔了吧?！彼吻鍨憮屵^佛牌扔進垃圾桶。她轉(zhuǎn)身盛粥時，周琳注意到她后頸有道結(jié)痂的抓痕——和瑤瑤指甲縫里的血絲一個顏色。

第二天清晨，周琳在物業(yè)監(jiān)控室拍桌：“拐走瑤瑤的那個男人，戴的就是這種佛牌！”屏幕里，一年前的瑤瑤穿著藍白校服，在小區(qū)門口被個黑衣男人攔住。男人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瑤瑤揉著眼睛喝了兩口，很快軟倒被扶上車。視頻放大后，男人腕部的佛牌清晰可見。

“等等！”保安暫停畫面，“宋阿姨那天好像也在附近?！北O(jiān)控回溯顯示，拐賣發(fā)生前十分鐘，宋清瀾從同一輛黑色轎車副駕駛下來，與男人短暫交談。

第三章：沸點

“視頻在這！你還敢說不認識人販子？”周明宇把平板砸向茶幾。玻璃裂成蛛網(wǎng)，碎片濺到宋清瀾臉上，她卻不擦血，只盯著瑤瑤臥室門——門縫下有影子在抖。

“媽不是壞人！”瑤突然沖出來護在宋清瀾身前，腹部撞到桌角疼得彎腰。婆婆急得跺腳：“傻孩子，她讓你生孽種是要毀你一輩子??！”混亂中，周琳接到警察電話：“什么？那男人是打拐案慣犯，專門挑女學生下手？”

宋清瀾突然笑了。她撥通一個免提電話：“王警官，能再放一遍銀行流水嗎？”揚聲器里傳來清晰的語音：“犯罪嫌疑人劉強，去年收到宋清瀾轉(zhuǎn)賬三筆，共計十萬元……”

周明宇抄起拖把桿掄過去：“你花錢賣女兒？！”桿風掃過宋清瀾的鬢角，她卻望向瑤瑤：“你說，媽媽為什么給壞人打錢？”

第四章：血墜

瑤瑤的尖叫比拖把桿落得更快。她爬上窗臺，睡衣被風鼓成氣球：“錢是我騙走的！我早認識劉強了——”

滿屋死寂。瑤瑤哆嗦著扯開高領(lǐng)毛衣，頸側(cè)露出褪色的刺青：一個“強”字?！拔易栽父叩摹f能帶我去選秀當明星?！彼罎⒌刈隙瞧ぃ翱伤氚盐屹u到山里，我逃的時候摔下山溝，孩子是那些村民……輪流……”

宋清瀾終于哭了。她抖開那件破棉襖，內(nèi)襯縫著張孕檢單：孕周與瑤瑤被拐時間相差兩個月?！皨屩滥闶桥卤涣R早戀才撒謊。”她撕開棉襖夾層，掉出本存折——每頁都有瑤瑤稚嫩的簽名，“你轉(zhuǎn)走十萬是假，留線索是真。這存折的流水，指向的就是人販子老巢。”

原來這一年，宋清瀾憑存折的ATM定位摸進山村，假裝成“購買兒媳”的顧客，卻被認出是受害者家屬。掙扎中，劉強扯斷她的佛牌扔進瑤瑤棉襖：“讓你閨女帶著晦氣下地獄！”

第五章：雞湯

三個月后，瑤瑤在婦產(chǎn)科生下死胎。護士抱走襁褓時，她突然抓住宋清瀾的手：“媽，雞湯里你放了苦杏仁對不對？”

窗臺曬著新腌的臘肉，光暈落在宋清瀾的銀發(fā)上。她擰開保溫桶，藥香混著雞油味飄出來：“流產(chǎn)藥混在枸杞里……媽知道你會喝出來?！彼ㄆ鹨簧鬃约和滔?，“但媽得讓你選——是忍著苦活下去，還是連苦都不要了。”

瑤瑤怔怔看母親喉結(jié)滾動。突然，她搶過勺子刮凈桶底，嚼著藥渣含糊道：“下次多放點棗。”

走廊盡頭，王警官朝宋清瀾點頭——根據(jù)她潛伏山村繪制的路線圖，警方剛端掉跨省拐賣團伙。

周明宇抱著新棉被杵在門口，喉嚨滾了滾，最終只擠出一句：“回家吧，媽燉了雞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