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門被推開，何志成站在玄關(guān)，目光落在茶幾上那個熟悉的外賣盒上。

"又點外賣？"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你就不能做頓飯？別人家媳婦下班都做飯，就你懶！"

蘇婉抬起頭，眼神里沒有以往的退讓，反而帶著某種冷意。她慢慢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做飯？"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倒是說說，我用什么做？用空氣嗎？"

何志成一愣。

蘇婉站起身，直視著他："家用開銷呢？米油面粉誰買？還是說，你那每個月12000塊工資，能從你媽那兒變出來一袋米？"

空氣瞬間凝固。

01

"婉婉，你這每個月怎么光出不進(jìn)啊？"

茶水間里，同事李姐無意中瞥見蘇婉手機屏幕上的賬單APP，那一串串鮮紅的負(fù)數(shù)格外刺眼。

蘇婉慌忙鎖屏，勉強笑著岔開話題："最近開銷大點，沒事的。"

李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你老公不給家用？"

這個問題像針一樣扎在蘇婉心上。她端起水杯，含糊其辭："他工資...有別的安排。"

"別的安排？"李姐皺眉，"你們家一個月得多大開銷?。课铱茨氵@賬單，每個月至少五六千出去，你工資才6000，這怎么夠？"

蘇婉沒有回答，但那些數(shù)字她心里清清楚楚：房租2800，水電燃?xì)馕飿I(yè)450，交通通訊550，日常雜支至少1500。她的月薪6000元，扣完五險一金到手5400，每個月結(jié)余不到200塊。

更別提還有越欠越多的信用卡賬單。

回到工位，蘇婉打開手機備忘錄，那個名為"家庭開支"的文件夾里，密密麻麻記錄著三年來的每一筆支出。她劃著屏幕，腦子里卻飄回了三年前。

那場婚禮上，何志成站在她面前，眼神溫柔地說："我會讓你衣食無憂。"婆婆何母拉著她的手，笑得一臉慈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婉婉啊，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蘇婉的父母私下叮囑她："嫁人要嫁得明白，不能只看表面。"

但那時的蘇婉沉浸在新婚的幸福里，覺得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何志成在一家貿(mào)易公司做銷售主管，月薪12000，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月薪6000。兩個人加起來18000的收入，在這座城市雖然不算富裕，但過得體面應(yīng)該沒問題。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婚后第一個月。

那天晚上，何志成從包里拿出工資卡放在茶幾上："婉婉，我媽說要幫我們存錢。"

蘇婉正在廚房洗碗，探出頭來："存錢？"

"嗯，她理財比較有經(jīng)驗，"何志成說得很自然，"咱們現(xiàn)在住的是租的房子，得攢錢買房對不對？我媽說她幫我們存著，等攢夠了首付就買。"

蘇婉擦干手走出來："那...平時花銷怎么辦？"

"你不是也有工資嗎？"何志成理所當(dāng)然地說，"咱們省著點，你的工資應(yīng)該夠了。我媽說了，年輕人要學(xué)會過日子，不能大手大腳。"

蘇婉猶豫了。她想說6000塊工資在這座城市根本不夠兩個人生活，但看到何志成期待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好吧，暫時這樣。"她說，心想著應(yīng)該只是暫時的，等存夠錢買了房，日子自然就好過了。

第一個月還算勉強能應(yīng)付。蘇婉把所有開支都記下來，精打細(xì)算著過。房租是大頭，2800元；水電燃?xì)饧游飿I(yè)費450元；兩個人的交通費、話費、網(wǎng)費550元；剩下的1600元要管兩個人的吃喝、日用品、人情往來。

她開始在超市買打折商品，菜市場快關(guān)門時去撿便宜貨。做飯變成了精確的數(shù)學(xué)計算：一斤肉能吃三頓，青菜要買當(dāng)季最便宜的，雞蛋只在特價時囤。

第二個月，情況開始失控。蘇婉的大學(xué)室友結(jié)婚，份子錢500元。她猶豫再三，還是從儲蓄里拿了錢。這個月結(jié)余變成了負(fù)數(shù)。

第三個月，何志成的同事聚餐，回來時滿身酒氣，說花了800塊。蘇婉問他哪來的錢，他說是找同事借的，讓蘇婉還。她辦了第一張信用卡，透支了1000元。

半年后，信用卡欠款達(dá)到5000元。蘇婉開始拒絕所有社交邀請。高中同學(xué)約她吃飯，她說加班；大學(xué)室友叫她去旅游，她說家里有事；就連父母生日，她都是匆匆買點便宜禮物就算了。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婚姻生活是如何捉襟見肘。

一年后的某天，蘇婉終于鼓起勇氣跟何志成開口。

"志成，我這個月真的不夠了..."她把賬本拿出來，"你看，每一筆我都記著，我真的已經(jīng)很省了。"

何志成正在看手機，頭也不抬："怎么又要錢？你到底怎么花的？別人家一個人6000都能過得很好。"

"可我們是兩個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花你的錢了？"何志成皺眉，"我自己不吃飯不用水電？"

蘇婉咬著嘴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能不能跟媽要一點？"

"要什么要？"何志成不耐煩地?fù)]手，"我沒有，都給我媽了。你要錢自己去找她要。"

蘇婉愣住了。讓她去找婆婆要錢？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那天是周末，蘇婉提著水果去了婆婆家。何母正在廚房忙活，滿屋子都是菜香。餐桌上擺著清蒸魚、紅燒肉、燉雞湯，還有幾個精致的小菜。

"媽。"蘇婉站在廚房門口，聲音有些發(fā)緊。

"哎，婉婉來了？"何母頭也不抬，"你志成還沒回來呢，在路上了。"

蘇婉深吸一口氣："媽，我想跟您說個事..."

"什么事？"

"就是...家里這個月開銷有點緊..."蘇婉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想問問，志成的工資那邊，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何母轉(zhuǎn)過身來，臉色有些不好看："志成的工資我都給他存著呢，存銀行了，不能動。"

"可是家里真的..."

何母打斷她："你不是也有工資嗎？你自己的錢呢？"

"我的工資都用在家庭開銷上了，房租、水電、日常生活..."

"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何母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你們小兩口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我跟你公公那時候，還不是咬牙挺過來的？年輕人要學(xué)會過日子，不能大手大腳。"

蘇婉想說什么，但看到何母轉(zhuǎn)身繼續(xù)炒菜，就知道這事沒戲了。

門被推開，何志成回來了。何母立刻換上笑臉："志成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媽，您辛苦了。"何志成在餐桌前坐下。

蘇婉看著滿桌的菜，想起昨晚自己吃的9塊9的外賣，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從那以后，蘇婉再也沒有向婆婆開口要過錢。她開始想辦法節(jié)流。最大的開支是吃飯，一日三餐如果都自己做，買菜、調(diào)料、燃?xì)赓M加起來，平均一頓要二三十塊。但如果點外賣，團(tuán)購特價套餐只要12到15塊。

算下來，外賣反而更省錢。

于是，外賣成了蘇婉的日常。早餐是路邊攤的包子，5塊錢兩個；午餐是公司附近的盒飯，12塊錢一份；晚餐是團(tuán)購的特價外賣，15塊錢一份。一天伙食費控制在32元以內(nèi)。

而何志成，每周至少有三天回婆婆家吃飯。

02

超市的生鮮區(qū)，蘇婉站在冷柜前，拿起一塊排骨又放下。價格標(biāo)簽顯示：46元/斤。她算了算，買一斤排骨燉湯，加上配菜、調(diào)料，一頓飯至少要花60元。而外賣15塊錢的特價套餐，雖然簡陋，但能填飽肚子。

購物車?yán)镏挥凶畋阋说膾烀妗⒋蛘鄣那嗖?、和一袋特價雞蛋。

"小姑娘，不買點肉嗎？"旁邊一個大媽好心地問。

蘇婉搖搖頭，推著購物車走向收銀臺。收銀員看了一眼她的購物車，投來一種難以言說的眼光。蘇婉低著頭，快速付款離開。

外賣成為常態(tài)后，何志成開始有意見了。

"怎么又吃外賣？"他回家看到茶幾上的外賣盒，臉色很難看。

蘇婉疲憊地說："買菜做飯更貴，外賣省錢。"

"省錢？"何志成冷笑，"外賣多不健康！別人家媳婦都自己做飯，就你懶。"

蘇婉抬起頭："那你給過買菜錢嗎？"

何志成愣住，隨即摔門而去。

類似的爭吵越來越多。何志成開始向何母抱怨，說蘇婉不做飯，不像個居家過日子的媳婦。何母便找了個借口突擊檢查。

那天下午，蘇婉正在收拾房間，門鈴?fù)蝗豁懥恕?/p>

"婉婉，開門，媽來看看你們。"

蘇婉打開門，何母直接走了進(jìn)來，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里空空蕩蕩，只有幾包掛面、一些雞蛋、和幾根蔫了的青菜。

"這哪像個家的樣子？"何母轉(zhuǎn)過身，"連個菜都沒有！你這個當(dāng)媳婦的怎么當(dāng)?shù)模?

蘇婉解釋："媽，最近手頭有點緊..."

"緊什么緊？"何母臉色一沉，"志成每個月給你多少錢？"

蘇婉一時語塞："他...他的工資不是在您那存著嗎？"

"那是存著給你們買房的！"何母理直氣壯，"你自己的工資呢？都花哪去了？"

蘇婉想說房租、水電、日常開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說了也沒用。

何母走了之后，蘇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手機響了，是微信群的消息提示。

大學(xué)同學(xué)群里，有人在策劃畢業(yè)五周年聚會。

"地點定在江景餐廳，人均300，大家都來?。『镁貌灰娏?！"

蘇婉看著自己手機銀行里的余額：187元。

她編輯了好幾條推辭的理由，最后刪掉重寫，只發(fā)了一句："最近工作忙，去不了了，你們玩得開心。"

群里有人回復(fù)："婉婉，你上次也沒來，這次一定要來??！"

蘇婉關(guān)掉對話框，沒有再回復(fù)。

與此同時，何志成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和幾個朋友在高檔餐廳的合影，配文"好久不見，不醉不歸"。

蘇婉點開照片，餐桌上是精致的菜品和酒水。她算不出這頓飯花了多少錢，但肯定不便宜。

那天晚上，何志成回來時帶著酒氣。

"今天聚餐？"蘇婉問。

"嗯，老同學(xué)叫的。"

"花了多少錢？"

"不多，大家AA，我出了400。"何志成說得很隨意。

蘇婉愣?。?400？哪來的錢？"

"找朋友借的，"何志成打了個酒嗝，"你明天還給人家。"

蘇婉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這個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嗎？他似乎從來不覺得，自己每個月拿走12000塊工資，卻讓妻子用6000塊養(yǎng)活兩個人，有什么問題。

第二天，蘇婉刷了信用卡還了那400塊。信用卡欠款又增加了。

兩年后，欠款達(dá)到2萬。

蘇婉開始失眠。她躺在床上，算著下個月的賬單：房租2800，水電450，交通通訊550，信用卡最低還款800，剩下800塊要過一個月。

她想過離婚，但又不甘心。這三年，她付出了那么多，如果就這樣離開，是不是太虧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末。蘇婉去婆婆家拿何志成落下的文件夾。何母不在家，她拿了文件正要走，無意中看到茶幾上一堆購物小票。

好奇心驅(qū)使她拿起來看。

進(jìn)口車?yán)遄樱?58元；深海魚油保健品，680元；某品牌燕窩，1200元...

最上面那張，讓蘇婉的手抖了一下。

金手鐲，8800元。購買日期是上個月15號。

蘇婉愣住了。上個月15號，她因為突發(fā)急性闌尾炎住院，需要繳納5000元押金。她給何志成打電話借錢。

"我真沒錢，"電話里，何志成的聲音很為難，"要不你問我媽借吧。"

蘇婉又給何母打電話，對方直接掛斷了。

最后是娘家媽媽連夜轉(zhuǎn)來5000塊，蘇婉才住進(jìn)了醫(yī)院。

而就在那一天，何志成給他媽媽買了8800塊的金手鐲。

03

醫(yī)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蘇婉躺在手術(shù)推車上，護(hù)士推著她往手術(shù)室走。

"家屬呢？"護(hù)士問。

"在...在路上。"蘇婉虛弱地說。

其實她不知道何志成在不在路上。打完電話已經(jīng)兩個小時了，他說在開會，讓她等等。

手術(shù)很成功。蘇婉被推回病房時，何志成還沒到。病房里另外三張床的病人都有家屬陪護(hù)，只有她一個人。

"小姑娘，你家人呢？"隔壁床的大媽關(guān)心地問。

"馬上就來。"蘇婉勉強笑笑。

又過了一個小時，何志成終于來了。他拎著一個水果籃，里面只有幾個蘋果。

"手術(shù)順利嗎？"他在床邊坐下，語氣平淡得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嗯。"

"那就好。"何志成看了一眼手機，"我還有個會要開，你好好休息，我讓我媽過來照顧你。"

蘇婉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何志成沒有注意到，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一個小時后，何母來了。她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小時，就說要回去給兒子做飯。

"你自己小心點啊，"何母留下那個水果籃，"我還要回去給志成做飯呢，他晚上要回家吃。"

蘇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夜幕降臨，萬家燈火，可是沒有一盞是為她點亮的。

術(shù)后第三天，蘇婉的手機推送了一條朋友圈消息。

是何母發(fā)的："兒子真孝順，送媽媽的生日禮物好喜歡??"

配圖是一只金燦燦的手鐲，光澤度很好，一看就價格不菲。

蘇婉點開大圖，手鐲上還掛著價格標(biāo)簽：8800元。

那一刻，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8800元。

就在一個月前，她住院需要5000元押金，何志成說他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就在一個月前，她躺在手術(shù)臺上，害怕、無助、絕望。

就在一個月前，是她娘家媽媽連夜轉(zhuǎn)來的錢，救了她的命。

而現(xiàn)在，她看到了這只8800塊的金手鐲。

蘇婉從床上坐起來，不顧傷口的疼痛。她打開手機銀行，調(diào)出何志成的轉(zhuǎn)賬記錄。

她之前從來沒有仔細(xì)看過，因為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媽媽說的"存錢買房"。

但現(xiàn)在，她必須看清真相。

每月15號，準(zhǔn)時轉(zhuǎn)賬12000元給何母。三年來，雷打不動。

除此之外，還有零零散散的轉(zhuǎn)賬。

"給媽買燕窩"，1200元。

"給媽換手機"，5800元。

"給弟弟還車貸"，3000元。

"給弟弟訂婚禮金"，8000元。

蘇婉的手在發(fā)抖。她往前翻，一筆筆看過去。

三年，53萬。

何志成給他媽媽和弟弟，轉(zhuǎn)了53萬。

而她這三年的工資總和，只有21萬6千。全部投入家庭開銷，還欠了信用卡2萬。

她想起那次在婆婆家看到的賬本：老家建房15萬，小叔子買車12萬，小叔子車貸3萬多...

所謂的"存錢買房"，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那天晚上，蘇婉出院回家。何志成不在，說是加班。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外面下著雨，雨點打在窗戶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手機響了，是閨蜜小敏打來的。

"婉婉，聽說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訴我？"

"沒事，小手術(shù)，已經(jīng)出院了。"

"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敏很擔(dān)心，"得和他好好談?wù)劇?

蘇婉苦笑："談？談什么？他媽說存錢，他就乖乖交錢。"

"你有沒有想過，"小敏停頓了一下，"那些錢根本沒存？"

蘇婉一驚："什么意思？"

"你見過存折嗎？見過銀行流水嗎？"小敏反問，"如果真的存錢買房，為什么不給你看？"

掛了電話，蘇婉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她突然想起，何志成的電腦密碼自己知道——是何母的生日。

她打開電腦，登錄網(wǎng)銀。

所有的真相，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

04

深夜，蘇婉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鼠標(biāo)上顫抖。

屏幕上是何志成的銀行轉(zhuǎn)賬記錄，每一筆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三年共計53萬，轉(zhuǎn)給何母。

除了每月固定的12000，還有各種額外支出："媽媽生日紅包，8800"、"給弟弟買車首付，50000"、"弟弟車貸，3000×12"、"給媽換冰箱,8000"、"弟弟訂婚禮金，80000"...

而她這三年，工資全部投入家用，還欠債2萬。

蘇婉關(guān)掉電腦，躺回床上。何志成還在洗澡，水聲嘩嘩地響。她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數(shù)字。

53萬。21萬。2萬。

第二天早上，蘇婉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志成，咱們存了多少錢了？什么時候能買房？"

何志成正在系領(lǐng)帶，含糊其辭："快了快了，我媽說再存存。"

"能看看存折嗎？"蘇婉盡量讓語氣聽起來隨意，"我心里也有個數(shù)。"

何志成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不信我媽？"

"我沒有不信，只是想..."

"行了行了，"何志成打斷她，"你就安心工作，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抓起公文包，匆匆出了門。

蘇婉站在原地，心徹底涼了。

那個周末，何母打來電話，讓他們回家吃飯。蘇婉本不想去，但何志成說："我媽做了你愛吃的菜，走吧。"

到了婆婆家，餐桌上確實很豐盛：清蒸魚、紅燒肉、大閘蟹、雞湯...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多吃點，這都是志成買的，"何母笑容滿面，"我兒子最孝順了。"

何志成得意地說:"媽，下個月我再給您換個新電視，您那個太舊了。"

"好好好，"何母樂得合不攏嘴，"還是我兒子貼心。"

蘇婉坐在旁邊，筷子拿不穩(wěn)。她想起昨晚吃的15塊錢外賣，那廉價的塑料盒、寡淡的味道。

就在這時，何志強來了。他是何志成的弟弟，開著一輛嶄新的轎車。

"哥，嫂子，"何志強進(jìn)門就打招呼，然后對何志成說，"哥，謝了啊，要不是你幫我還車貸，我壓力大了。"

何志成擺擺手："一家人說什么謝。"

蘇婉突然開口："還了多少？"

何志強一愣："??？三萬多吧，我哥真夠意思。"

空氣突然凝固了。

何母瞪了蘇婉一眼，何志成低頭扒飯，何志強察覺氣氛不對，也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何母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婉婉啊，你也結(jié)婚三年了，是不是該考慮要孩子了？"

蘇婉放下筷子："生孩子要錢，誰出？"

何母愣了一下："你自己不是有工資嗎？"

"我的工資，"蘇婉冷冷地說，"連養(yǎng)活自己都費勁，怎么養(yǎng)孩子？"

"你這是什么話？"何母臉色變了，"志成每個月工資都給我存著，將來都是你們的，你..."

"存著？"蘇婉打斷她，"存哪了？"

餐桌上的氣氛降到冰點。

回家的路上，何志成一直陰著臉。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當(dāng)著我媽和我弟的面，給我難堪？"

蘇婉看著窗外："我只是說實話。"

"實話？"何志成冷笑，"你什么意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嫌我給我媽錢多嗎？"

蘇婉轉(zhuǎn)過頭，直視他："我問你，你那12000塊，存哪了？"

何志成語塞，半天沒說話。

回到家，兩個人各自沉默。何志成去洗澡，蘇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手機震了一下，她給閨蜜小敏發(fā)了條信息："我想離婚了。"

發(fā)送的瞬間，眼淚掉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陷入冷戰(zhàn)。何志成早出晚歸，蘇婉也不主動說話。

家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那天傍晚，何志成難得早回家。推門進(jìn)來，看到蘇婉手里拿著外賣盒。

積壓已久的不滿終于爆發(fā)。

"又是外賣？"他的聲音帶著怒火，"你就不能做頓飯？別人家媳婦下班都做飯，就你懶！"

蘇婉放下外賣盒，慢慢站起身。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何志成愣了一下，但更加理直氣壯："我說你就不能做頓飯！像個家的樣子行不行？"

"做飯？"蘇婉冷笑，"你倒說說，我用什么做？"

"家里不是有錢嗎？"

"家里有錢？"蘇婉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三年的賬單，"你看看！房租誰交的？水電誰交的？這三年，我花了二十多萬在這個家！你呢？你給過一分錢嗎？"

何志成臉色發(fā)白："那是你應(yīng)該做的..."

"應(yīng)該的？"蘇婉打斷他，"那你呢？你的12000呢？"

"我的錢給我媽存著..."

"存著？"蘇婉把他的轉(zhuǎn)賬記錄截圖甩在茶幾上，"你自己看看，這叫存著？43萬！整整43萬！我住院要2000塊押金，你說沒錢。轉(zhuǎn)頭給你媽買8800的金鐲子！"

何志成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媽。

何志成像抓住救命稻草，接起電話："媽..."

"志成啊，晚上回來吃飯，媽做了紅燒肉，你最愛吃的。"何母的聲音從免提里傳出來。

蘇婉聽到這話，所有的怒火都沖上來了。

她搶過電話："阿姨，您做紅燒肉的錢哪來的？"

何母一愣："什么？"

"是不是志成給的12000塊里出的？我們小兩口吃外賣，您在家吃紅燒肉？"

"你什么態(tài)度！"何母在電話那頭發(fā)火。

"我什么態(tài)度？"蘇婉冷笑，"您兒子讓我用空氣做飯！"

爭吵聲越來越大。對門的王姐探出頭來，樓下的人也在張望。

何志成意識到丟臉，想拉蘇婉進(jìn)屋。蘇婉甩開他的手："怎么？怕丟人？"

"婉婉，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蘇婉直視他，"我問你，你媽存的錢在哪？"

何志成支支吾吾："存...存銀行了..."

"存折呢？給我看看。"

"這...這我得問我媽..."

"用不著問了，"蘇婉冷笑，"根本沒存對不對？你們一直在騙我！"

何志成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就在這時，何志成的手機又響了。何母打來視頻通話。

何志成接起，屏幕上出現(xiàn)何母的臉，背景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志成，新房子裝修好了，你看看。"何母把鏡頭轉(zhuǎn)向房間，嶄新的家具、大屏電視、精致的吊燈。

蘇婉看著屏幕，心如死灰。

這就是她三年付出換來的結(jié)果。她吃著外賣，欠著債，而婆婆住進(jìn)了新房子。

她關(guān)掉視頻，轉(zhuǎn)身進(jìn)臥室，拖出行李箱。

"你干什么？"何志成慌了。

"離婚。"蘇婉頭也不抬，開始收拾東西。

"你瘋了？就為了這點小事？"

蘇婉停下動作，直視他："小事？你管這叫小事？"

"婉婉，我們好好談?wù)?.."

"沒什么好談的，"蘇婉繼續(xù)收拾，"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

"可是...我媽那邊..."

"你媽？"蘇婉冷笑，"你只有媽，沒有老婆。這三年，我就像個提款機，你和你媽一起，把我榨干了。"

何志成想說什么，但蘇婉不想再聽。

她打開衣柜，從最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何志成站在門口："婉婉，你聽我解釋..."

蘇婉沒理他。她蹲下身，想從床底拿出自己的鞋子。

手碰到了一個硬物。

她好奇地拖出來，是個落滿灰塵的鞋盒。

"那個...那個別動..."何志成的聲音突然變了。

蘇婉疑惑地看著他，打開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