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冬天，一個女人倒在雪地里。她的左腿被打斷，碎骨散落在血肉中共24塊。

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接下來的九個月，她將經(jīng)歷人類能夠想象到的所有痛苦。

雪地被俘——從戰(zhàn)場到刑訊室的九個月

牛車在冰凍的土路上顛簸，每一次起伏，都會從車上那個女人的腿部傷口，涌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血順著車板的縫隙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條蜿蜒的紅線。

趙一曼躺在牛車上，意識在疼痛中時斷時續(xù)。

幾天前，她還在指揮部隊突圍。子彈打穿了她的手腕，她忍著劇痛轉移到山嶺下的農(nóng)舍。

傷口還沒來得及處理，日軍討伐隊就包圍了那棟簡陋的木屋。

激戰(zhàn)中，她的左腿被子彈擊中。不是普通的貫穿傷，而是整根腿骨被打斷。

骨頭在肌肉里炸裂開來，碎成了二十四塊。

她昏倒在雪地里時，黑棉衣已經(jīng)被血浸透，腰部以下全是暗紅色，褲管里灌滿了凝固的血塊。

日軍士兵用刺刀挑開她的衣服檢查，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竟然還活著。

珠河縣公署的審訊室在等著她。

牛車走了整整一天。趙一曼醒來過幾次，每次睜眼看到的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押送她的日軍士兵冷漠的臉。

她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但她更清楚，自己必須活下去。

不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是為了不讓敵人從她嘴里得到任何情報。

每一個戰(zhàn)友的名字，每一個據(jù)點的位置，每一條撤退的路線，都意味著無數(shù)條生命。

牛車終于停下。幾個偽警察把她從車上抬下來，拖進了縣公署的地牢。

審訊官大野泰治已經(jīng)在等她了。這個剛從日本本土調(diào)來的憲兵，手里握著一根馬鞭。

他要讓這個女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

初次刑訊——兩小時的鞭打與踢打

大野泰治沒有立刻開始提問，他只是站在趙一曼面前，用鞭子把兒輕輕戳了戳她手腕上的槍傷。

傷口已經(jīng)開始化膿，邊緣的皮肉翻卷著，露出里面白色的骨茬。

鞭子把兒碰到創(chuàng)面的瞬間，趙一曼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大野泰治笑了，他開始慢慢地把鞭子把兒，往傷口里旋轉著擰進去，一點一點地深入，直到碰到骨頭。

然后他不停地攪動，讓鞭子把兒在骨頭和爛肉之間摩擦。

趙一曼咬緊了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

"說，你們的據(jù)點在哪里？"

她閉上了眼睛。

大野泰治抽出鞭子把兒，換上了皮鞋。他一腳踢在趙一曼的腹部，然后是胸口，接著是臉。

每一腳都用盡全力，踢得她整個人在地上滑出去老遠。

兩個小時過去了，趙一曼的臉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嘴角不斷涌出血沫。

始終沒有開口，大野泰治的額頭也冒出了汗珠，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惱怒。

這個女人竟然能撐這么久。

幾天后，趙一曼被轉押到哈爾濱警備廳拘留所的地下室。

那里有更專業(yè)的刑訊人員，更齊全的刑具。

木棒、老虎凳、竹筷、鐵鉗。

他們用木棒抽打她已經(jīng)骨折的胳膊，每打一下，斷骨就會在肌肉里移動。

他們用竹筷夾她的手指和腳趾，一根一根地夾，夾到指甲縫里滲出血來。

他們用鐵鉗拔她的指甲，連著肉一起撕下來。

趙一曼昏死過去很多次，每次醒來，都會發(fā)現(xiàn)新的傷口。

腿上的創(chuàng)面越來越大，白骨已經(jīng)露出來，上面爬滿了蟲，她的體溫一直在上升，傷口感染引發(fā)了敗血癥。

日本憲兵開始慌了，如果她死了，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他們不得不把她送進醫(yī)院治療，等她恢復一點，再繼續(xù)審訊。

趙一曼在擔架上睜開眼睛，看見醫(yī)院的白色天花板。

她知道，機會來了。

醫(yī)院越獄與再次被捕

17歲的見習護士韓勇義第一次見到趙一曼時，被嚇哭了。

這個女人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爛到深處，能看見里面黑色的骨頭。

背上到處是鞭痕，有些地方的肉已經(jīng)翻開，露出下面的脊椎。

最讓韓勇義震驚的，不是這些傷痕，是趙一曼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平靜，沒有一絲怨恨和絕望，她看著韓勇義，甚至還能擠出一個微笑："小姑娘，別怕，我沒事。"

韓勇義每天給她換藥、喂飯、擦身子。漸漸地，兩個人開始說話。

趙一曼不談戰(zhàn)爭，不談政治，只是問這個小護士家里的情況，問她有沒有哥哥姐姐，問她喜歡什么。

"你為什么不說？"韓勇義有一天忍不住問，"說了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趙一曼沉默了很久。

"如果我說了，會有更多人受苦。"她輕聲說，"我受的這些，能換來他們的平安，值得。"

韓勇義哭了。

她回家賣掉了自己僅有的兩個金戒指和兩件大衣，湊了60元錢。

看守董憲勛也被趙一曼打動了，他找人做了一頂小轎。

1936年6月28日，暴雨過后的夜晚。

三個人悄悄離開了醫(yī)院。先坐上雇來的出租車，然后換成轎子，一路向賓縣方向逃去。

轎夫在泥濘的土路上艱難地奔跑，雨水打在轎子的油布頂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

趙一曼躺在轎子里，聽著外面的雨聲，第一次感覺到了自由的味道。

她想起了兒子。那個五歲時就被送走的孩子，現(xiàn)在應該長高了吧。

轎子走了兩天，6月30日清晨，當馬車走到離游擊區(qū)，只有二十多里地的李家屯附近時，后面?zhèn)鱽砹四ν熊嚨霓Z鳴聲。

日本憲兵追上來了。

趙一曼看著韓勇義和董憲勛驚恐的臉，平靜地說："你們走，不要管我。"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憲兵的槍口對準了馬車，三個人全部被抓。

趙一曼知道，這次等待她的，將是真正的地獄。

電刑——從下午持續(xù)到深夜的極限折磨

1936年7月25日下午，哈爾濱警備廳的地下室里搬進了一臺新機器。

這是剛從日本本土運來的電刑設備。

林寬重長官站在機器旁邊，冷冷地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趙一曼。

他下達了明確的指令："慢慢地跟這個女人耗，不能停，不能讓她有喘息的機會，直到電刑摧垮她的意志。"

電極被固定在趙一曼的身體上。

下午三點，開關按下，電流通過身體的瞬間，所有肌肉都在痙攣。

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種從骨髓深處涌出來的劇痛，像是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同時扎進每一個神經(jīng)末梢。

電流斷開，再接通。斷開，再接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三點、四點、五點、六點。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地下室里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趙一曼的身體早已濕透，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

她的頭無力地垂下來，全身像抽掉筋一樣軟軟地掛在刑架上，依然沒有開口。

七點、八點、九點，七個多小時過去了，趙一曼再一次昏死過去。這一次，她沒有再醒來。

林寬重終于下令停止。他看著刑架上那個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這個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撐到現(xiàn)在的？

一周后，1936年8月2日，趙一曼被押往珠河。她的身體多處白骨外露，有些部位因為電刑已經(jīng)炭化。

行刑前，她提出要紙筆。

她給兒子寫了最后一封信：

"母親對于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今天已經(jīng)到了犧牲的前夕..."

寫完最后一個字，她放下筆，平靜地走向刑場。

那一年，她31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