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九十年代的深圳,霓虹初上時便成了不夜城。羅湖的繁華里藏著江湖氣,福田的老街中臥著狠角色,而這一切的風(fēng)云變幻里,繞不開一個名字——加代。
此時的加代早已不是初到深圳時的愣頭青,他手下兄弟成群,生意鋪得遍地開花。中盛表行在羅湖老街獨占鰲頭,每天流水不斷;和周明合伙做的大哥大生意,借著通訊業(yè)的東風(fēng)賺得盆滿缽滿;跟孫強聯(lián)手的家電生意,貨通珠三角;黃毛打理著與澳門崩牙駒合作的疊碼仔生意,往來港澳的豪客絡(luò)繹不絕;高遠管著的游戲廳,是年輕人聚集地,也是消息流通的樞紐;喬峰坐鎮(zhèn)向西村,把那片地界治理得井井有條。
最得力的兄弟江林,是加代身邊的二號人物,所有生意的統(tǒng)籌調(diào)度全靠他,里里外外打理得滴水不漏。手下兄弟大多各掌一攤,唯獨兩個人閑著——武猛和常鵬。
武猛還是老樣子,愛玩愛鬧,沒心思琢磨正事,每天跟著加代混吃混喝,倒也樂在其中。常鵬卻不一樣,自從在澳門被圣安幫砍掉兩根手指頭后,性子沉穩(wěn)了不少,看著兄弟們個個風(fēng)生水起,心里也盤算著要干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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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常鵬沒事閑逛,想起沙井新義安的老大陳浩開了家叫“金至尊”的耍米廠,便驅(qū)車趕了過去。陳浩和加代是過命的交情,見常鵬來了,趕緊把他讓進辦公室,泡上上好的普洱。
“鵬哥,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這來?”陳浩遞過茶杯,笑著問道。
常鵬抿了口茶,目光掃過辦公室窗外的廠子,開門見山:“浩子,你這廠子看著挺火,是不是挺掙米?”
陳浩哈哈一笑:“那還用說?不掙米我犯得著冒這么大風(fēng)險嗎?這行當(dāng)來錢最快。怎么,鵬哥也想試試?”
常鵬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我倒是想干一個,就是怕代哥不同意。真干起來,我就不能總跟著他了?!?/p>
“你這心思多余了?!标惡品畔虏璞?,語氣肯定,“你和江林二哥是最早跟著代哥的,他對你倆最看重。代哥對兄弟向來沒得說,只要你有想法,他肯定支持?!?/p>
常鵬心里一動,跟著陳浩在廠子轉(zhuǎn)了一圈,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越發(fā)堅定了念頭。臨走時,他還是沒底氣:“浩子,主要是我張不開嘴,不好意思跟代哥說?!?/p>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陳浩拍著他的肩膀,“你要是實在抹不開面,我?guī)湍闾嵋蛔?。?/p>
常鵬沒反對,謝過陳浩便回了羅湖。他剛走,陳浩就拿起電話打給了加代,語氣誠懇:“代哥,跟你說個事。鵬哥跟著你這么多年,立了不少功,現(xiàn)在兄弟們都有自己的事業(yè)了,就他還閑著。你看是不是該給他整個事干,提拔提拔他?”
陳浩本是好心,可加代那邊卻犯了嘀咕。他突然覺得,難道是自己對常鵬不夠好,讓他有了怨氣,還得讓別人來替他說情?加代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傍晚時分,常鵬回到中盛表行,剛一進門,就見加代坐在沙發(fā)上,臉色不太好看。“鵬子,過來,我問你點事。”加代招手道。
常鵬走過去坐下,心里隱約猜到可能是陳浩說了什么?!案?,咋了?”
“我對你不夠好嗎?”加代直截了當(dāng),“你要是有意見可以直接跟我說,沒必要跑到陳浩那邊去抱怨吧?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現(xiàn)在沒啥事干,是兄弟里混得最慘的。鵬子,哥哪點虧待你了?”
常鵬一聽,趕緊笑了:“哥,你誤會了。我今天就是去浩子那坐坐,看看他的廠子,沒別的意思。再說,我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靠你,想自己干點啥,掙點米,以后也能自給自足,不用總伸手向你要?!?/p>
說著,常鵬自然地把雙手往桌子上一放。加代的目光落在他少了兩根手指的手上,心里猛地一揪,瞬間明白了自己忽略了兄弟的想法?!皩Σ黄穑值?,是哥考慮不周。”加代的語氣軟了下來,“你想干啥就干,哥全力支持你?!?/p>
兩人一番商量,決定開一家耍米廠。光明區(qū)有黃毛,寶安區(qū)有陳浩,這兩個地方不能去,最后選定了福田區(qū)——老城區(qū)酒店多,人流量大,地理位置絕佳。
“你出去找場地,不用怕租金貴,頭兩年的費用哥全給你拿?!奔哟闹馗WC,“位置一定要選好,交通方便,人氣旺的地方。”
常鵬喜出望外,立刻帶著兄弟出去找場地。這一找就是六七天,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找到了合適的地方——福田區(qū)金輝酒店的地下一層,足足兩千多平,地理位置優(yōu)越,就是租金不便宜,一年要五十萬。
常鵬當(dāng)即給酒店老板林建軍打了電話,說明想租場地開耍米廠。可林建軍一聽就拒絕了:“不行不行,耍米廠太亂,容易鬧事,還會引來有關(guān)部門檢查,對我酒店影響太大,不能租給你?!?/p>
“林老板,租金我正常給,后續(xù)所有事我都能搞定,不會給你添麻煩?!背yi好言相勸,可林建軍態(tài)度堅決,直接掛了電話。
沒轍,常鵬只能給加代打了電話。加代聽完,說道:“鵬子,別急,我來跟他說。”
加代撥通了林建軍的電話,語氣誠懇:“林老板,我是羅湖的加代。廣義商會的郎文濤會長、徐振東副會長都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咱們合作的機會多著呢。我向你保證,我兄弟在這開廠,絕對不會有人來鬧事,就算出了任何事,我加代一力承擔(dān),絕不連累你?!?/p>
加代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林建軍也聽說過加代的名聲,知道他在深圳的實力,再加上廣義商會的郎文濤確實不好得罪,最后終于松了口,同意把金輝酒店地下一層租給常鵬。
場地搞定后,加代又給澳門崩牙駒手下的兄弟金剛打了電話:“金剛,我兄弟常鵬要在深圳開耍米廠,你幫我聯(lián)系點新設(shè)備,要好的,質(zhì)量過硬的?!?/p>
“代哥放心,這事交給我,保證給你弄最好的設(shè)備。”金剛一口答應(yīng)。
沒過多久,設(shè)備就從澳門運到了深圳,裝修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眼看著就要開業(yè)了。
這天上午,常鵬的手下鐵牛帶著十來個兄弟在廠里收拾衛(wèi)生,準(zhǔn)備迎接開業(yè)。突然,一群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西裝,氣場十足。
“都停手,別干了!”中年男人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鐵牛抬頭一看,皺起眉頭:“你是誰???憑啥讓我們停手?”
“我是誰?”中年男人冷笑一聲,“這場地我租了,你們趕緊搬走,我要給我媳婦開個酒吧?!?/p>
“你開玩笑呢?”鐵牛火氣上來了,“租金我們都交了,場地已經(jīng)是我們的了,馬上就要開業(yè)了,憑啥給你騰地方?”
這中年男人正是福田區(qū)的老牌大哥趙天虎。他早年混社會,現(xiàn)在雖然不怎么拋頭露面,但手下有兄弟有資產(chǎn),身家?guī)讉€億,在福田區(qū)根基深厚。他早就想租金輝酒店地下一層開酒吧,只是一直沒來得及跟林建軍說,以為場地還空著,沒想到被常鵬搶先一步,心里頓時不痛快,直接帶人來砸場子。
“憑啥?就憑我是趙天虎!”趙天虎眼神一沉,“在福田區(qū),還沒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識相的趕緊搬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鐵牛根本不吃這一套:“趙天虎又咋樣?我們老板是加代,這場地我們租定了,想讓我們走,沒門!”
“加代?”趙天虎嗤笑一聲,“在福田區(qū),他的面子不好使?!闭f完,他回頭沖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給我把他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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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趙天虎帶來的人就沖了上去。鐵牛他們雖然人少,但也不含糊,拿起身邊的掃帚、拖把就還擊??蓪Ψ饺硕鄤荼?,手里還拿著鋼管、稿把子,沒過一分鐘,鐵牛他們就全被打倒在地。
趙天虎的手下王彪拎著一根狗棒,照著鐵牛的腦袋就來了一下,鐵牛當(dāng)場昏了過去?!案嬖V你們老板,三天之內(nèi)把設(shè)備全搬走,不然我一把火給燒了!”趙天虎撂下一句狠話,帶著人揚長而去。
金輝酒店的老板林建軍得知消息后,趕緊派人把鐵牛他們送到醫(yī)院,然后給常鵬打了電話。常鵬一聽兄弟被打,火冒三丈,當(dāng)即驅(qū)車趕往醫(yī)院。
病房里,鐵牛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到常鵬來了,委屈地說:“鵬哥,他們太欺負人了,上來就動手,還讓我們搬走……”
常鵬拳頭攥得咯咯響,眼神里滿是怒火。他外號“常瘋子”,以前脾氣火爆,受傷后沉穩(wěn)了許多,但不代表沒脾氣,兄弟們被打成這樣,他豈能善罷甘休?“林老板,是誰干的?”常鵬轉(zhuǎn)頭問跟來的林建軍。
林建軍面露難色:“鵬哥,是趙天虎。他在福田區(qū)勢力很大,不好惹啊。要不我把租金退給你們,再給兄弟們拿二十萬醫(yī)藥費,你們換個地方吧?”
“換地方?”常鵬怒極反笑,“我兄弟們被打成這樣,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你把他電話給我,我去跟他算賬!”
“別沖動啊鵬哥!”林建軍趕緊阻攔,“趙天虎不好惹,你還是給加代哥打個電話,讓他來處理吧。”
常鵬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只能拿出電話給加代打了過去:“哥,我這邊出事了,鐵牛他們被人打了,場地也被人盯上了?!?/p>
加代一聽,當(dāng)即說道:“鵬子,別著急,我馬上過去?!?/p>
半個多小時后,加代趕到醫(yī)院,看到受傷的兄弟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傲掷习?,到底是誰干的?”
林建軍不敢隱瞞:“是趙天虎,以前福田區(qū)的一把大哥,現(xiàn)在雖然不混社會了,但實力很強,資產(chǎn)好幾個億?!?/p>
“趙天虎?”加代皺了皺眉,他聽過這個名字,“他憑啥打我兄弟,搶我場地?”
“他也想租地下一層開酒吧,沒來得及說,看到你們租了,就來鬧事了?!绷纸ㄜ娊忉尩溃凹哟?,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退你租金,再賠點錢,你們換個地方,別跟他硬碰硬?!?/p>
“你惹不起的人,不代表我加代惹不起?!奔哟Z氣堅定,“把他電話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