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的錢呢？三千多塊錢說沒就沒了？”

齊德勝拍著銀行柜臺，聲音在大廳里回響。

柜員小孫看著電腦屏幕，賬戶余額顯示：0.60元。

“系統(tǒng)顯示正常?！瘪R經(jīng)理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

齊德勝的眼神突然變了，他慢慢直起身子：“看來我得打個電話了?！?/strong>

那一刻，馬經(jīng)理的臉色瞬間煞白...

01

七月的天氣悶熱得像個蒸籠，連樹葉都蔫巴巴地垂著頭。齊德勝從小區(qū)出來，走在去銀行的路上，腳步不急不慢。

他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格子襯衫，襯衫的領(lǐng)口已經(jīng)有些松垮，但洗得很干凈。

褲子是深藍色的，也是洗得發(fā)白的那種。腳上的黑布鞋走起路來沒有聲音。

手里攥著一個褐色的人造革錢包，里面裝著存折和身份證。

這是他的習(xí)慣，每個月15號，雷打不動地去農(nóng)商銀行取養(yǎng)老金。

從鋼鐵廠退休三年了，這個習(xí)慣從來沒變過。

街上的行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躲在空調(diào)房里。只有一些老人還在外面，或者坐在樹蔭下聊天，或者慢悠悠地買菜。

齊德勝路過水果攤，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用扇子趕著蒼蠅。

“老爺子，買點西瓜吧，很甜的?！睌傊髡泻羲?/p>

齊德勝擺擺手：“等會兒再說。”

他要先去銀行取錢，然后再買菜。這個順序從來不變。

農(nóng)商銀行在街道的轉(zhuǎn)角處，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外墻貼著藍白相間的瓷磚。門口有個電子屏幕，滾動播放著各種理財產(chǎn)品的廣告。

齊德勝推開玻璃門走進去，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大廳里開著空調(diào)，比外面涼快多了。地面是白色的瓷磚，很干凈，但走在上面有些滑。

排隊的人不多，只有三四個。齊德勝在取號機前按了一下，拿到27號的小紙條。

電子屏幕顯示現(xiàn)在辦理的是25號。

他找了個座位坐下，看著墻上的電子屏幕。上面滾動著各種理財廣告，什么“理財通”、“穩(wěn)盈寶”、“金算盤”，花花綠綠的很熱鬧。

齊德勝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覺得把錢存在銀行最安全，雖然利息不高，但至少不會丟。

旁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打電話，聲音很大。

“什么？又要交那么多？我告訴你，這錢我是不會出的！”

她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幾個工作人員都看了過來。

齊德勝皺了皺眉頭?，F(xiàn)在的人說話怎么都這么大聲，一點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27號！”

輪到他了。

齊德勝起身走向柜臺，那個中年婦女還在打電話，聲音更大了。

柜臺后面坐著一個年輕姑娘，看起來二十出頭，化著淡妝，頭發(fā)梳得很整齊。胸前的工作牌寫著“孫曉璐”。

小孫抬起頭，職業(yè)性地微笑：“老爺子，辦什么業(yè)務(wù)？”

“取養(yǎng)老金?！饼R德勝把錢包打開，取出存折和身份證遞過去。

存折是老式的那種，深綠色的封皮，上面印著“中國農(nóng)商銀行”幾個字。已經(jīng)用了很多年，邊角有些磨損。

小孫接過存折和身份證，熟練地操作著電腦。她先核對了身份證和存折上的信息，然后輸入賬號。

鍵盤敲擊的聲音清脆，在安靜的柜臺區(qū)顯得特別明顯。

屏幕上跳出一個對話框，顯示著賬戶信息。

余額：0.60元。

小孫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眨了眨眼，重新看了一遍。

還是0.60元。

她有些不敢相信，重新輸入了一遍賬號，再次點擊查詢。

系統(tǒng)顯示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

余額：0.60元。

小孫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齊德勝，又看了看電腦屏幕。

“老爺子，那個...你這個賬戶...”她的聲音有些猶豫，“余額好像...好像有點問題?！?/p>

齊德勝正在整理錢包，聽到這話抬起頭：“什么問題？”

“你看看?！毙O有些緊張地把電腦屏幕轉(zhuǎn)向他。

齊德勝從錢包里取出老花鏡戴上，仔細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

賬戶余額：0.60元。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開玩笑。這怎么可能？上個月他明明還有三千多塊錢。

“姑娘，你是不是輸錯賬號了？”齊德勝的語氣還很平靜，帶著一絲疑惑。

小孫又核對了一遍身份證和存折：“沒錯啊，就是這個賬戶。身份證號碼也對?！?/p>

她把身份證和存折重新遞給齊德勝看：“你看，這個賬號和存折上的一模一樣?！?/p>

齊德勝接過證件，仔細核對著上面的數(shù)字。

確實沒錯，就是他的賬戶。

但是6毛錢...這怎么可能？

齊德勝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不可能！”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我上個月取了八百塊，還剩兩千四百多呢！”

小孫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手里的筆都掉了。

她彎腰撿起筆，聲音有些顫抖：“老爺子，你別激動，我再仔細查查?！?/p>

她工作兩年了，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蛻舻腻X突然沒了，這可是大事。

“我來查查流水賬?！毙O重新操作電腦，調(diào)出齊德勝的交易明細。

屏幕上顯示出最近三個月的所有交易記錄。

每個月15號都有3247元的養(yǎng)老金到賬，這個沒問題。但是后面的支取記錄讓小孫也有些困惑。

除了正常的幾百塊錢支取，還有好幾筆大額提取。

一千五百元，八百元，一千二百元...

加起來，確實只剩下6毛錢了。

齊德勝湊近屏幕，指著那些數(shù)字：“這些我都沒印象！我什么時候取過這么多錢？”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廳里其他的客戶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你看，這里寫著取了一千五，這里又是八百，我什么時候取的？”齊德勝用手指著屏幕，“我每個月就取八百塊生活費，從來不取這么多！”

小孫看了看記錄，那些確實都是正常的柜臺取款，系統(tǒng)顯示都有齊德勝的簽字確認。

但齊德勝堅持說自己沒有取過那么多錢。

“老爺子，可是這里顯示都是你本人取的，還有你的簽字?！毙O指著屏幕上的記錄說。

“什么簽字？我沒簽過這些！”齊德勝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他一個人生活，每個月的開銷很固定。房子是單位分的，沒有房租。水電費一個月也就幾十塊。買菜做飯，一個月六七百塊夠了。

他從來不亂花錢，怎么可能一下子取這么多？

02

旁邊排隊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這老頭是不是記性不好了？”一個年輕人小聲對同伴說。

“現(xiàn)在的老人就這樣，取了錢忘記了，然后來銀行鬧事?！绷硪粋€中年男人附和道。

“我記性好著呢！”齊德勝聽到了這些議論，回頭瞪了一眼，“我沒取過那么多錢！”

他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其他客戶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看向這邊。

小孫見事情越鬧越大，有些不知所措。她在銀行工作兩年，處理過各種業(yè)務(wù)，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客戶說自己沒取過錢，但系統(tǒng)顯示明明是正常交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爺子，你先別激動，我叫主管過來看看?！毙O站起身，走向旁邊的辦公區(qū)。

主管辦公桌就在柜臺區(qū)旁邊，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李。她正在處理文件，聽到柜臺的爭執(zhí)聲，抬起頭看了一眼。

小孫走過去，小聲說了幾句話。

李主管皺了皺眉頭，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向齊德勝的柜臺。

她在銀行工作十幾年了，什么情況都見過。老人記性不好來銀行鬧事的事情，她處理過不少。

但她不能這樣直接對客戶說。

“老先生，怎么回事？”李主管的語氣很平和。

齊德勝看著這個新來的工作人員，重新解釋了一遍情況。

李主管聽完，坐到電腦前，重新輸入齊德勝的賬號。

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和剛才一模一樣。

余額：0.60元。

她又仔細查看了交易明細，每一筆都很清楚，沒有任何異常標記。

“系統(tǒng)顯示沒有問題?！崩钪鞴艿恼Z氣很肯定，“所有的交易都是正常的，都有你的簽字確認?！?/p>

“什么叫正常？”齊德勝拍了拍桌子，聲音更大了，“我的錢呢？三千多塊錢說沒就沒了？”

他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所有人都看過來。

有個抱孩子的年輕媽媽被嚇了一跳，孩子哇地哭了起來。

李主管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保持著職業(yè)素養(yǎng)。

“老先生，你看這個流水單?！彼钢聊唬懊恳还P交易都有詳細記錄，都是你本人在柜臺辦理的，還有你的簽字?！?/p>

齊德勝湊近屏幕，仔細看著那些記錄。

三月二十三日：支取1500元。 四月十二日：支取800元。 五月五日：支取1200元。 六月十八日：支取900元。

每一筆后面都標注著“柜臺交易，客戶簽字確認”。

“我沒簽過這些！”齊德勝指著屏幕，“這些字不是我寫的！”

李主管調(diào)出了那些交易的詳細信息，包括客戶簽字的掃描件。

屏幕上顯示出幾張單據(jù)的照片，上面確實有齊德勝的簽字。

字跡看起來很像他平時的筆跡，但齊德勝堅持說不是自己寫的。

“這不是我的字！”他用手指著屏幕，“雖然看起來像，但不是我寫的！”

李主管仔細看了看那些簽字，確實很像齊德勝的筆跡。但她不是筆跡專家，也無法確定真假。

“老先生，如果你懷疑簽字有問題，可以申請筆跡鑒定?！崩钪鞴苷f道，“但是這個費用需要你自己承擔(dān)。”

筆跡鑒定？齊德勝沒想到還有這個程序。

“要多少錢？”

“大概一千多塊。”

齊德勝聽到這個數(shù)字，更加憤怒了。

自己的錢被人取走了，現(xiàn)在要證明清白還得花錢？

“這什么道理？我的錢丟了，還要我花錢證明？”

李主管看著越來越激動的齊德勝，決定叫經(jīng)理過來處理。

這種事情超出了她的處理范圍。

“這樣吧，我叫我們經(jīng)理來看看。”

馬經(jīng)理正在二樓的辦公室里處理貸款文件。窗外的空調(diào)外機嗡嗡響著，房間里很涼快。

他聽到樓下傳來的爭吵聲，皺了皺眉頭。

這種事情最煩人了，往往要處理很久，還容易引起其他客戶的不滿。

辦公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響了。

“馬經(jīng)理，樓下有個客戶情況比較復(fù)雜，你能下來看看嗎？”李主管的聲音。

馬經(jīng)理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文件。

“知道了，馬上下去?！?/p>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樓走向柜臺區(qū)。

還沒走近就聽到齊德勝的聲音：“我在這個銀行存了十幾年錢，從來沒出過問題，怎么現(xiàn)在就出問題了？”

馬經(jīng)理三十八歲，在銀行工作十五年了，從普通柜員做到現(xiàn)在的客戶經(jīng)理。什么場面沒見過？

他一眼就能判斷出這是什么情況。

年紀大的客戶記性不好，取了錢忘記了，然后來銀行鬧事。這種事他處理過很多次。

但他不能直接這樣說，得用更婉轉(zhuǎn)的方式。

“怎么回事？”馬經(jīng)理走到柜臺前，看了看圍觀的客戶，又看了看激動的齊德勝。

李主管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客戶說自己賬戶里的錢不見了，但系統(tǒng)顯示一切正常。

馬經(jīng)理點點頭，在小孫旁邊坐下，重新輸入齊德勝的賬號。

他的操作比較熟練，很快就調(diào)出了所有相關(guān)信息。

余額確實是0.60元。

交易記錄也確實顯示有多次大額支取。

“齊大爺?！瘪R經(jīng)理的語氣很平和，帶著一種安撫的意味，“我看了你的賬戶，系統(tǒng)顯示一切正常?！?/p>

“什么叫正常？”齊德勝瞪著眼睛，“我的錢呢？”

“你看，這是最近幾個月的記錄?！瘪R經(jīng)理指著屏幕，聲音很耐心，“每個月15號養(yǎng)老金到賬3247元，然后你分幾次取出來。這個月你已經(jīng)取了兩千八百多，所以就剩這么點了?！?/p>

他的語氣就像在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齊德勝感受到了這種語氣，更加憤怒。

“我沒取過那么多！我每個月就取八百塊生活費，從來不取這么多！”

馬經(jīng)理從柜臺下面拿出一臺打印機，打印了幾張流水單。

“你看，這里有你的簽字。”他把單據(jù)攤在桌上，指著上面的簽名。

齊德勝接過單子，戴上老花鏡仔細看著。

上面的字確實很像他的筆跡，但他真的不記得簽過這些單子。

“我沒簽過這些！”齊德勝把單子拍在桌上，“這不是我簽的！”

馬經(jīng)理暗暗嘆了口氣。

這種事情他見多了，一些年紀大的客戶記性不好，取了錢忘記了，然后來銀行鬧事。

家屬也不在身邊照顧，老人自己又不承認，處理起來很麻煩。

但他不能直接說客戶記性不好，這樣會引起更大的沖突。

“齊大爺，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比如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錢？”

馬經(jīng)理試圖用引導(dǎo)的方式讓齊德勝回憶起取錢的經(jīng)歷。

03

“沒有！”齊德勝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身體好著呢，也沒有什么急事。我一個人過日子，哪需要那么多錢？”

馬經(jīng)理看了看圍觀的客戶，他們的討論聲越來越大。

“這老頭是不是有問題？”

“銀行都查了，沒問題啊?！?/p>

“可能是老年癡呆吧?！?/p>

齊德勝聽到這些話，臉漲得通紅。

他在鋼鐵廠工作了一輩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我沒有老年癡呆！我腦子清醒得很！”他沖著那些議論的人喊道。

馬經(jīng)理見場面越來越混亂，決定換個地方談。

“齊大爺，這樣吧，我們到休息區(qū)坐下慢慢聊。這里人多，不太方便?！?/p>

他指了指銀行大廳角落的休息區(qū)，那里有沙發(fā)和茶幾，相對安靜一些。

齊德勝看了看圍觀的人群，同意了這個提議。

他們走到休息區(qū)，馬經(jīng)理給齊德勝倒了一杯水。

“齊大爺，你今年多大了？”馬經(jīng)理坐下來，語氣變得更加溫和。

“六十七?！饼R德勝接過水杯，但沒有喝。

“身體怎么樣？”

“好著呢！”齊德勝有些不滿這個問題，“你這話什么意思？”

馬經(jīng)理擺擺手：“沒什么意思，就是關(guān)心一下。人年紀大了，有時候記性會...”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我記性好著呢！”齊德勝站起來，聲音又提高了，“你別拐彎抹角的，是不是覺得我老糊涂了？”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瘪R經(jīng)理趕緊擺手，示意齊德勝坐下，“我只是想幫你分析一下情況?！?/p>

齊德勝重新坐下，但表情依然很不滿。

馬經(jīng)理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重新調(diào)出齊德勝的賬戶信息。

“你看，這是你的完整交易記錄?！彼央娔X轉(zhuǎn)向齊德勝，“從今年一月到現(xiàn)在，每一筆都很清楚。”

齊德勝戴上老花鏡，開始一條一條地看著記錄。

一月份：1月15日養(yǎng)老金到賬3247元，1月18日取款800元，余額2447元。

二月份：2月15日養(yǎng)老金到賬3247元，總余額5694元，2月25日取款1200元，余額4494元。

看到這里，齊德勝皺起了眉頭。

“我什么時候取過一千二？”

馬經(jīng)理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調(diào)出二月二十五日的詳細記錄。

“你看，2月25日下午三點十五分，你在三號柜臺取款1200元?！?/p>

“不可能！”齊德勝搖頭，“我從來不一次取這么多錢！”

馬經(jīng)理又調(diào)出那天的監(jiān)控錄像片段。

雖然不是高清畫質(zhì)，但確實可以看出是齊德勝本人在柜臺辦理業(yè)務(wù)。

齊德勝看著監(jiān)控畫面，有些懵了。

畫面里確實是他，穿著那件深色的外套，正在柜臺前填寫單據(jù)。

但他真的不記得那天去過銀行。

“你看，這就是你?！瘪R經(jīng)理指著屏幕，“還有你親手填寫的取款單?！?/p>

齊德勝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看著后面的記錄。

三月、四月、五月、六月，每個月都有類似的大額取款。

金額不等，但都超過了他平時的開銷。

“這些我都沒印象?！饼R德勝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不再像剛才那么肯定，“我真的記不起來取過這么多錢。”

馬經(jīng)理看著齊德勝困惑的表情，心里有些同情這個老人。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這確實很可憐。

但銀行的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系統(tǒng)顯示沒問題，他們就不能承認有問題。

“齊大爺，人年紀大了，記性難免會有些問題。這很正常，我父母也是這樣?！?/p>

馬經(jīng)理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帶著一種安慰的意味。

齊德勝聽到這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難道自己真的記性不好了？可是其他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啊。

昨天買菜花了多少錢，前天看的電視節(jié)目，上個星期和老鄰居的談話，這些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怎么偏偏取錢的事情記不起來了？

“不對。”齊德勝搖搖頭，“我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還清醒著。我記得很清楚，每個月就取八百塊錢，從來沒取過這么多?！?/p>

他指著電腦屏幕上的記錄：“你看這些大額取款的時間，有些是工作日的上午，有些是下午。我一般都是15號下午來取錢，其他時間很少來銀行。”

馬經(jīng)理看了看那些時間，確實有些在工作日的上午。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么，老人退休了，什么時候來銀行都有可能。

“可能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用錢，所以特意來了。”馬經(jīng)理解釋道。

“什么事情需要用錢？”齊德勝反問，“我一個人過日子，吃飽穿暖就行，哪有什么大開銷？”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而且你看，這些取款的金額都不一樣。八百、一千二、一千五、九百...如果是我取的，為什么不是整數(shù)？我平時取錢都是取整數(shù)的?！?/p>

馬經(jīng)理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確實，那些金額都比較零散，不像是正常的生活開銷。

但系統(tǒng)顯示確實是正常交易，監(jiān)控錄像也顯示是齊德勝本人。

他想了想，說道：“可能是你當時有什么特殊情況吧?！?/p>

齊德勝搖頭：“我想不起來有什么特殊情況?！?/p>

兩人陷入了沉默。

馬經(jīng)理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快下班了，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而且其他客戶也在等著辦業(yè)務(wù)，不能因為一個客戶耽誤太多時間。

他決定盡快結(jié)束這次談話。

“齊大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的系統(tǒng)顯示一切正常，所有的交易都有合法的手續(xù)?！?/p>

馬經(jīng)理的語氣變得正式起來，帶著一種結(jié)束談話的意味。

“如果你實在懷疑有問題，可以去派出所報案，讓警察來調(diào)查?；蛘呱暾埞P跡鑒定，確認那些簽字是不是你本人所寫。”

這話等于是在打發(fā)齊德勝離開。

齊德勝當然聽出了馬經(jīng)理的不耐煩，心里更加憤怒。

他在鋼鐵廠工作了一輩子，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這個馬經(jīng)理的態(tài)度變化，他看得一清二楚。

剛開始還裝作關(guān)心，現(xiàn)在就開始推諉了。

04

“你的意思是，我的錢白丟了？”齊德勝的聲音又提高了。

“不是白丟了，是你自己取的?！瘪R經(jīng)理的耐心快要耗盡了，“系統(tǒng)有記錄，監(jiān)控有錄像，簽字也是你的筆跡。”

“我沒取過！”

“但是證據(jù)顯示你取了?！?/p>

兩人又陷入了爭執(zhí)。

周圍的客戶越聚越多，有人開始指指點點。

“這老頭還在鬧啊。”

“銀行都說了沒問題，還在這里鬧什么？”

“年紀大了就是麻煩，記性不好還不承認?！?/p>

“家里人也不來管管?！?/p>

齊德勝聽到這些議論，臉漲得通紅。

他站起身，看著圍觀的人群，又看了看馬經(jīng)理。

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委屈。

自己辛苦一輩子，攢下的養(yǎng)老錢怎么就這樣沒了？而且還要被人當成老糊涂。

他在鋼鐵廠工作三十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從來沒出過差錯。怎么到了銀行這里，就變成了記性不好的老糊涂？

馬經(jīng)理看齊德勝站在那里不說話，以為他想通了。

他站起身，準備結(jié)束這次談話。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去處理其他的工作。

齊德勝突然平靜下來，說了一句話。

馬經(jīng)理剛走了兩步，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

他的腳步停住了，身體僵硬了幾秒鐘。

然后慢慢轉(zhuǎn)過身，臉色瞬間變了。

剛才還帶著不耐煩的表情，現(xiàn)在變得緊張起來，眼神閃爍，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老...老爺子，你剛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