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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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海地界上有個叫老白的人,那模樣往那兒一站,活脫脫就是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氣派。他削瘦的臉頰上,深深淺淺的紋路縱橫交錯,每一道褶皺里,都像是藏著一段道不盡的往昔故事。一縷縷銀白的胡須垂在下巴,每逢他開口說話,那胡須便會跟著話音的起伏輕輕顫動,仿佛連毛發(fā)都在替他細(xì)數(shù)歲月里的滄桑。他那雙眸子深邃明亮,既透著江湖老手特有的精明干練,又藏著飽經(jīng)風(fēng)雨打磨后的沉穩(wěn)厚重。
老白可不是尋常人物,他是整個廣東榮門說一不二的領(lǐng)頭人。他手底下聚攏著一大幫忠心耿耿的弟兄,人人都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幫襯他。在這圈子里,老白的名號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但凡提起他,沒有一個人不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夠義氣”。
這天午后,暖融融的陽光懶洋洋地潑灑在珠海的一座老宅院里,把青石板路曬得暖洋洋的。老白悠然自得地窩在雕花紅木沙發(fā)里,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閑適安逸的勁兒。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煙,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那煙圈裊裊娜娜地飄向半空,漸漸消散無蹤。片刻之后,他伸手拿起一旁的電話,熟稔地?fù)芡思哟奶柎a。電話剛一接通,他便扯開嗓子,用那爽朗洪亮的聲線喊了一句:“代弟啊!”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加代略帶驚訝的聲音。他那一口地道的京腔圓潤醇厚,聽著就像老北京胡同里傳來的鴿哨聲,悠揚(yáng)又親切:“喲,是白哥??!今兒個是什么風(fēng),把您老給吹得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老白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煙灰,目光慢悠悠地掃過窗外。院子里幾株棕櫚樹的葉片在微風(fēng)里輕輕搖曳,沙沙作響,像是在跟他點(diǎn)頭打招呼似的。他慢悠悠地開口問道:“你這會兒在哪兒落腳呢?”
“我正待在北京呢,沒亂跑?!奔哟穆曇繇樦娏鱾鬟^來,背景里還隱隱約約夾雜著汽車駛過的鳴笛聲。那一陣接一陣的車流聲,恰似北京這座繁華都市永不停歇的脈搏,咚咚作響。
“還在北京呢?”老白挑了挑眉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叩擊了兩下,發(fā)出清脆的“篤篤”聲。他心里暗自琢磨著,這加代留在北京,莫不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辦?
“可不是嘛,最近事兒多,走不開。”加代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難得的輕松愜意。
老白稍稍頓了頓,語氣里又添了幾分熱絡(luò)親近,他扯著嗓子笑道:“老弟啊,哥今兒個給你說個稀罕事兒——我這兒藏著幾瓶頂頂好的酒,尋常人可是見不著的。”
“好酒?”加代的聲音里立刻透出了幾分好奇,語氣也跟著拔高了些許,“到底是什么酒啊,能讓你這么稀罕?”
老白咂了咂嘴,語氣里滿是藏不住的得意勁兒,仿佛得了什么稀世珍寶:“哎呀媽呀,代弟,這酒可不是一般的寶貝疙瘩,那滋味,絕了!”
“難道比茅臺、五糧液還要醇厚帶勁?”加代連忙追問,心里頭已經(jīng)被這神秘的好酒勾得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就嘗上一口。
老白低低地笑了兩聲,笑聲里滿是神秘:“這酒的名兒啊,我還真叫不上來?!?/p>
“連名兒都叫不上來?”加代這下是真的意外了,心里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到底是什么酒,竟然能讓見多識廣的老白都叫不出名字?
“嗯。”老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天邊的夕陽正緩緩下沉,紅彤彤的霞光把半邊天都染成了瑰麗的橘紅色,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酒的原主人排場大得很,一看就是那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酒是從他家車庫里翻出來的,瓶身上就印著倆字——‘特供’。你說說,這酒能差得了嗎?”
加代一聽這話,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暗道這事怕是沒那么簡單。不過他嘴上卻沒露分毫,反而笑著調(diào)侃道:“哇塞,白哥,你這又是上誰家‘串門’去了?怎么還淘換到這種稀罕玩意兒?”
老白清了清嗓子,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嚴(yán)肅認(rèn)真:“是我手下那幾個小子不懂事,瞎折騰鬧出來的。我已經(jīng)狠狠訓(xùn)過他們了,讓他們往后再也別干這種糊涂事兒。這幾瓶酒,就被我扣下來了?!?/p>
加代笑著追問:“那幾個小子膽子可真不小啊,竟敢這么胡來?”
老白嘆了口氣:“還不是一時鬼迷心竅,豬油蒙了心。我把他們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他們也知道錯了,以后不敢了。”
老白話鋒一轉(zhuǎn),又變得熱絡(luò)起來:“老弟你不是好這口嘛,哥想著,等你有空了,就給你送過去。”
“白哥,我喝酒向來不挑,有口酒喝,能跟投緣的人湊一塊兒嘮嘮嗑,就挺知足了。”加代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實(shí)在勁兒,在他看來,喝酒圖的是心情,不是酒的名貴。
“代弟,這話你可就見外了?!崩习椎恼Z氣格外認(rèn)真,“你啥時候回深圳,哥立馬給你送過去,咱哥倆好好喝一場,不醉不歸!”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滿是懇切,滿心盼著能和加代痛痛快快地喝上幾杯。
“不用這么麻煩啦,白哥。”加代仿佛能隔著電話擺擺手似的,他稍稍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善意的提醒,“我這人啊,跟投緣的人喝酒,不管是啥酒,都覺得香得很。依我看,你倒不如把這酒送給那些‘阿sir’,萬一往后哪天遇到啥難處,也好有個說話的由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白一聽這話,眉頭瞬間緊緊皺了起來,原本溫和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帶著些許明顯的不滿:“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就憑我在道上摸爬滾打這幾十年的資歷,誰能查到我頭上來?就算真有啥事兒,不是還有你老弟給我撐著嘛!所以我這兒一有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哎喲喲,白哥,你還是這么老謀深算啊?!奔哟χ鴵u了搖頭,語氣里卻沒有半分真的生氣,“合著你這又是想讓我給你善后呢?”
“代弟,你這話可就冤枉我了……”老白稍微停頓了一下,聲音漸漸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掏心窩子的真誠,“我是真心實(shí)意來謝你的。哥打從心眼里覺得,你是個值得深交的漢子,打心底里認(rèn)你這個兄弟。”
加代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笑聲爽朗洪亮:“這么說,白哥是想跟我做一輩子的兄弟咯?”
“那還用說!當(dāng)然沒錯!”老白斬釘截鐵地說道,緊接著話鋒突然一轉(zhuǎn),語氣變得有些含糊,“沒啥別的事兒了吧?”
“其實(shí)啊,還真有件小事,想跟你念叨念叨?!崩习椎穆曇衾飵狭它c(diǎn)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加代不肯答應(yīng)。
加代了然于心,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這么簡單!有啥事兒就直說,痛快點(diǎn),別磨磨唧唧的?!?/p>
“你能不能這兩天抽空回趟深圳啊?等你回來,哥好把這酒給你送過去。”老白的語氣里透著幾分急切,“或者你直接來我這兒拿也行,我隨時都在。”
“白哥,酒的事兒真不著急。要是就為了這點(diǎn)事兒,我就不特意跑一趟了?!奔哟f得隨意又灑脫,仿佛真沒把這幾瓶好酒放在心上。
“不不不,真不光是為了這幾瓶酒。”老白連忙擺著手解釋道,語氣里滿是急切,生怕加代誤會,“我還有正經(jīng)事兒要跟你說呢,這事兒還得麻煩你幫襯一把?!?/p>
“有事兒就說,別藏著掖著,到底是啥事兒???”加代耐著性子問道,心里頭也隱隱猜到了幾分。
老白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帶著幾分無奈:“代弟啊,你白哥我在道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手下也攢了些弟兄,辛辛苦苦掙了點(diǎn)血汗錢。你還記得不,當(dāng)年我跟珠海一個老板合伙開發(fā)樓盤,我投了兩百多萬,占了10%的股份。結(jié)果那樓盤硬生生爛尾了,血本無歸。當(dāng)時我也沒太往心里去,想著就當(dāng)是花錢買個教訓(xùn),這一晃,就是十多年過去了?!?/p>
“結(jié)果去年呢,我那合伙人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了資金,又把這個項(xiàng)目盤活了,現(xiàn)在火得一塌糊涂。你知道為啥這么火嗎?政府重新規(guī)劃了那片區(qū)域,不僅成了搶手的學(xué)區(qū)房,還建了公園、醫(yī)院,配套設(shè)施齊全得很?,F(xiàn)在項(xiàng)目這么火,他卻壓根不搭理我,連當(dāng)初我投錢占10%股份的事兒,提都不提一句。我尋思著,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總得找他說道說道?!?/p>
加代聽完,語氣依舊平靜淡然:“那你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特意給我打這個電話,是啥意思?”
“代弟啊,”老白的聲音里滿是無奈,又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里,藏著太多的力不從心,“我尋思著,以我這身份,直接找上門去,說不定壓根不管用。要是那家伙耍無賴,死活不認(rèn)賬,不肯把錢給我,那我能咋辦喲?那家伙在珠海地界上,也算是有點(diǎn)勢力的。你能不能跟我一塊兒去一趟?到時候,好酒肯定給你備得足足的,管夠!”
加代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笑著打趣道:“你這老小子,合著是想用這幾瓶酒來誘惑我,讓我?guī)湍戕k事兒呀?”
老白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語氣里滿是誠懇:“代弟,我可不全是為了這事兒。咱哥倆這么久沒見了,我是真的想跟你喝兩杯,好好敘敘舊。那錢要不回來就算了,都過去十多年了,我本來也沒抱多大指望。但現(xiàn)在這項(xiàng)目這么火,能要回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唄,總不能便宜了那小子!錢要是能要回來,我分你一份,絕不虧待你。”
加代仿佛能拍著老白的肩膀似的,語氣爽快地應(yīng)道:“行,白哥,這事兒我?guī)湍懔恕N椰F(xiàn)在就動身回深圳。”
“好嘞,老弟!”老白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你這人吶,就是夠意思,太仗義了!沒白交你這個兄弟!”
加代接著問道:“我今晚就能到深圳。你打算啥時候過來?啥時候找我?明天?還是你有別的安排?”
老白的語氣透著濃濃的急切,趕忙說道:“加代兄弟,我今晚就動身去深圳見你!酒我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一塊兒帶過去,你就等著嘗嘗鮮!”
加代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地說道:“晚上見面沒問題,不過酒就別帶了,我這人對酒沒那么挑剔,給我喝也是浪費(fèi)了那好東西。”
老白瞪大了眼睛,語氣夸張得很:“哎呀,兄弟,這酒給別人喝,那才叫浪費(fèi)!但給你喝,那絕對不浪費(fèi)!也就你這身份,你這人品,配得上這酒!”
加代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道:“白哥,你這么說,我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行,那就晚上見,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加代緩緩站起身,站在北京四合院的廊檐下。他雙手抱在胸前,目光望向天邊那片如血的晚霞,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瑰麗又悲壯。他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弟兄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大聲說道:“走,回深圳!”
四九城的兄弟們立刻精神抖擻地應(yīng)了一聲,一個個動作麻利地開始忙碌起來,收拾東西、備車,有條不紊。不一會兒,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車輪滾滾,揚(yáng)起一路塵土。
其實(shí),那兩箱印著“特供”二字的好酒,是老白特意為了求加代幫忙,費(fèi)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好幾層關(guān)系,才從某位大人物家的車庫里弄來的。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這件事,離了加代,還真不好辦。
到了晚上,深圳街頭的霓虹燈次第亮起,五彩斑斕的光芒閃爍不停,映照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加代和老白約在深海國際酒店碰頭,一見面,兩人便熱絡(luò)地握了握手。
老白的眼睛亮得驚人,他連忙朝司機(jī)使了個眼色,示意司機(jī)打開后備箱。司機(jī)心領(lǐng)神會,快步上前,“嘩啦”一聲打開后備箱,搬出兩箱包裝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酒。老白臉上帶著獻(xiàn)寶似的笑容,指著那兩箱酒,語氣里滿是得意:“加代兄弟,你瞧瞧,這酒可是市面上有錢都買不著的稀罕貨!”
加代走上前,彎腰拿起一瓶酒,放在手里仔細(xì)端詳。只見酒瓶的瓶身素凈典雅,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正中央赫然印著“特供”兩個燙金大字,透著一股子不凡的氣派。他輕輕搖了搖頭,把酒瓶放回箱子里,語氣淡然地說道:“白哥,這酒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p>
“哎呀媽呀,兄弟,你這是干啥!”老白急得直搓手,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這酒就該你喝才對味,別人喝了,那都是糟蹋東西!”
加代瞧著老白那滿臉急切的模樣,忍不住無奈地笑了起來,他打趣道:“白哥,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幫你,那可就太不夠意思,太不給你面子啦?!?/p>
老白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連忙趁熱打鐵,語氣里滿是討好:“就是嘛,兄弟!我啊,就是專程跑來找你辦這事的。我手底下那些人,都是些粗人,辦不明白這種精細(xì)事兒,還得靠你出馬!”
加代看著老白,眼神無比誠懇,語氣鄭重地說道:“白哥,你放心。我這輩子都記著你當(dāng)年對我的大恩大德。想當(dāng)初,你二話不說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哪能忘啊!只要你開口,就算不送這酒,我也肯定盡全力幫你辦妥,絕不含糊!”
老白拍了拍加代的肩膀,眼眶微微泛紅,感慨萬千地說道:“加代兄弟,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是個仗義疏財?shù)恼鏉h子。你明天跟我去一趟珠海,行嗎?”
加代語氣堅定,毫不猶豫地回答:“行,你放心。不管這事兒有多難辦,我肯定給你辦妥帖了,讓你滿意!”
當(dāng)晚,他們在深海國際酒店的豪華包廂里,開了一箱珍藏的好酒。包廂里的水晶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映照在一張張精致的高腳酒杯上,酒杯折射出迷人的光暈,晃得人眼花繚亂。濃郁醇厚的酒香在包廂里緩緩彌漫開來,絲絲縷縷,鉆入鼻尖,讓人聞著就忍不住心生陶醉。
老白喝了不少酒,臉頰紅撲撲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他指著酒瓶,語氣憤憤不平地說道:“加代兄弟,那家伙明天就要搞開盤剪彩儀式了,剪完彩就開始賣樓。我明天去參加那剪彩儀式,非得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不可,讓他知道,我老白不是好欺負(fù)的!”
加代端起酒杯,輕輕與老白的酒杯碰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钡囊宦?。他語氣沉穩(wěn)地說道:“行,明天去了再說,見機(jī)行事?!本埔喉樦韲稻従徚飨?,醇厚的滋味在舌尖散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那股濃濃的江湖義氣,在這彌漫的酒氣中悄然蔓延開來,溫暖而動人。
那天夜里,兩人都沒再多說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聊著過往的歲月。轉(zhuǎn)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加代就把江林叫到跟前,神色嚴(yán)肅地吩咐道:“江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留在深圳,好好照看家里的事務(wù),別出什么岔子?!苯淮曛?,他便率領(lǐng)著十幾名弟兄,踏上了前往珠海的行程。
車隊一路疾馳,他們跟隨著老白的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珠海方向進(jìn)發(fā)。路上,加代靠在座椅上,開口問道:“咱們那位合伙人,叫什么名字啊?”
老白立刻應(yīng)聲回答,語氣里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姓董,名偉,叫董偉。就是這小子,翻臉不認(rèn)人!”
加代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接著問道:“白哥,就眼下這情況,你覺得咱們能拿回多少資金?”
老白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眼神里滿是黯淡:“代弟啊,我現(xiàn)在也不奢求別的了,要是能把我當(dāng)初投的那兩百萬本金拿回來,就算是萬幸了。我哪兒還敢指望他能分我錢啊,難不成還能指望他給我分紅嗎?那簡直是做夢!”
正說著話,車窗外,珠海的輪廓已經(jīng)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在眼前。抵達(dá)那個樓盤的售樓處時,三輛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門口。加代推開車門走下車,一眼就看到售樓處前搭建的舞臺,那舞臺布置得十分氣派,紅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舞臺中央,背景板上印著醒目的樓盤廣告,華麗得很?,F(xiàn)場的場面更是熱鬧壯觀,門口圍了約莫二百來號人,有記者,有購房者,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大家擠擠挨挨地交談著,人聲鼎沸。
下車之后,老白的目光迅速在人群里四處掃視,像是在尋找什么。很快,他的眼睛一亮,就瞧見了人群中的董偉。他立刻興奮地?fù)]了揮手,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嘿,董偉!好久不見!”
董偉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看到老白的瞬間,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喜神情,他也揚(yáng)著聲音喊道:“哎喲,這不是白哥嗎!稀客??!”
兩人快步走上前,隨即伸出手,緊緊地握了握。董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語氣熱絡(luò)地說道:“哎呀,白哥,真是好久都沒見了啊。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老白嘴角上揚(yáng),臉上也帶著笑容,眼神卻帶著幾分深意:“嘿,我聽說那項(xiàng)目到了你手里,又重新盤活啦,現(xiàn)在可是火得一塌糊涂,滿城皆知啊?!彼D了頓,話里有話地說道,“你也不聯(lián)系聯(lián)系我,我只好自己主動找上門來咯。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別的就不多說了,先恭喜你!”老白的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一會兒是不是就要舉行剪彩儀式了?”
董偉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容滿面地回答:“對啊,主持人都已經(jīng)到了,就等著吉時一到,就開始剪彩。”
老白搓了搓手,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地提議道:“老董,要不我先來剪彩吧?想當(dāng)初,我也是這個項(xiàng)目的合伙人呢!”
董偉的神色依舊平靜淡然,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剪不剪都沒關(guān)系,無所謂的?!?/p>
老白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也變得有些急切,他追問著:“我怎么說也是這個項(xiàng)目的合伙人啊,按道理,應(yīng)該上去剪彩吧?”
董偉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輕飄飄地說道:“那你就上去吧,多你一個人也不算多,不就是多拿一把剪子嘛,小事一樁?!?/p>
老白強(qiáng)壓下心里的不滿,順利完成了剪彩儀式。儀式結(jié)束之后,董偉走上前,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語氣隨意地說道:“走吧,白哥,里面請,去吃飯。”
老白領(lǐng)著加代一行人走進(jìn)人聲鼎沸的宴會廳,目光在攢動的人頭里仔細(xì)掃過,最終挑了個靠邊的空桌,領(lǐng)著眾人落座。另一邊,董偉和其他幾位股東則圍在另一張圓桌旁,談笑風(fēng)生。幾杯辛辣的白酒下肚,老白的臉頰漸漸泛起一層薄紅,眼神也比來時柔和了幾分。
他眉頭微蹙,眼底藏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憂慮,身體微微前傾湊近加代,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代弟,你說我這股份的事兒,啥時候跟他開口最合適?”
加代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篤定,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要我說,現(xiàn)在就提。早晚都得張嘴,晚說不如早說。最好是一次性把錢都要回來,往后他是賺得盆滿缽滿還是血本無歸,都跟你沒關(guān)系。不過有一樣,你得往多了要,不能虧了自己?!?/p>
老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露出明顯的猶豫,嘴唇抿了抿,小聲嘀咕:“我要是獅子大開口,他能愿意給嗎?”
加代聞言,抬眼看向他,追問道:“你們當(dāng)初合作,簽正式合同了沒有?”
老白連忙點(diǎn)頭,語氣帶著幾分底氣:“簽了,白紙黑字都寫得清清楚楚?!?/p>
加代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語氣里滿是理所當(dāng)然:“有合同在手,他敢不給?你當(dāng)年投進(jìn)去兩百萬,總不能十年過去,就只拿回這兩百萬吧?按年頭算,翻十倍都不過分,直接跟他要兩千萬!”
老白卻連連搖頭,肩膀微微垮了下來,語氣里滿是不自信:“兩千萬……他肯定不會給這么多的,想都不用想?!?/p>
加代伸手拍了拍老白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安撫:“等吃完飯,咱倆一塊兒去找他談,怎么樣?”
老白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嘴唇囁嚅著,聲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有點(diǎn)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開口。”
加代一聽這話,頓時急了,眼神里透著幾分急切,聲音又高了八度:“有啥不好意思的?這是要你自己的錢,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有啥抹不開面兒的?你要是實(shí)在拉不下臉,等會兒我替你說,行不行?”
老白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應(yīng)道:“行,那就麻煩你了?!?/p>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杯盤狼藉地擺了一桌。老白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對加代說道:“代弟,我先去各桌敬兩杯酒,讓大伙兒都知道,這事兒我也有份兒,等會兒談股份的事兒,也好開口?!?/p>
加代輕輕頷首,臉上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應(yīng)道:“行,我陪你一塊兒去?!?/p>
兩人并肩邁開步子,朝著董偉那一桌的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老白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指了指斜對面的一桌,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低聲問道:“代弟,那邊那個人,你認(rèn)識不?”
加代微微一愣,順著老白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疑惑地問道:“哪個???我瞅著那一桌人都挺面生的?!?/p>
老白眼睛微微瞇起,目光鎖定在一個身影上,仔細(xì)描述道:“就是那個瘦高個兒,穿著黑色西裝,坐在主位上的那個?!?/p>
加代順著他指的方向凝神望去,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這小子是誰啊?看著來頭不小的樣子?!?/p>
老白臉上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嘴巴微微張開,語氣里滿是不敢置信:“哎喲,這人你都不認(rèn)識?在珠海地界,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名氣大得很?!?/p>
加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連忙追問:“到底是誰啊?你別賣關(guān)子了?!?/p>
老白清了清嗓子,臉上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壓低聲音說道:“他就是珠海三間堂的匡叔,道上的人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匡叔。他在珠海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影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p>
加代仍是輕輕搖頭,眼神里滿是疑惑,忍不住嘀咕:“我是真不認(rèn)識,看他歲數(shù)也不大啊,怎么人人都喊他叔?”
老白耐心地解釋道:“人家都五十好幾了,只是看著年輕。在珠海這一畝三分地,沒人敢惹他,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面子大得很?!?/p>
加代還是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地說:“那我也確實(shí)不認(rèn)識,沒打過交道。”
老白又指了指那一桌,追問了一句:“那一桌人,你一個都不認(rèn)識?”
加代再次定睛望去,目光掃過席間眾人,眼睛突然一亮,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脫口而出:“哎喲,那個女的我認(rèn)識!”
老白連忙湊近一步,急切地問道:“誰???哪個女的?”
加代興奮地抬手指了指,語氣篤定地說:“就坐在匡叔旁邊的那個,不是演《新白娘子傳奇》的趙芝雅嘛!我以前看過她的戲?!?/p>
老白一聽這話,立刻扯開嗓子,朝著那一桌高聲喊道:“老匡!老匡!好久不見?。 ?/p>
老匡正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話,聽到喊聲,緩緩抬起頭,看到老白的身影,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笑著應(yīng)道:“喲,這是誰???這不是白哥嘛!稀客稀客,好久不見!”
老白快步走上前,熱情地伸出手,緊緊握住老匡的手,臉上堆滿了笑容:“珠海大名鼎鼎的匡叔,你好你好!”
老匡擺了擺手,爽朗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快別叫匡叔了,我比你小十多歲呢,折煞我了?!?/p>
老白也跟著笑了起來,語氣自然地回應(yīng):“這不是珠海地界都這么叫你嘛,我跟著喊,準(zhǔn)沒錯?!?/p>
老匡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問道:“白哥,你今兒怎么有空來這兒?這剪彩儀式,你也有份?”
老白拍了拍胸脯,臉上露出幾分自豪的神色,大聲說道:“那可不,我也是這兒的股東之一,特意來參加剪彩的?!?/p>
老匡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哦哦哦,原來如此,失敬失敬?!?/p>
老白一擺手,隨即側(cè)身拉住身邊的加代,向老匡介紹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弟,加代。”
加代連忙伸出手,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說道:“你好?!鳖D了頓,又學(xué)著旁人的樣子,笑著補(bǔ)充了一句:“匡叔,你好??!”
老匡也伸出手,和加代握了握,隨即目光在加代身上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眼里滿是贊賞,開口說道:“老弟,長得可真精神!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氣度不一般?!?/p>
老白在一旁笑著打趣道:“什么大生意啊,就是在社會上闖蕩討生活的!”
加代連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客氣地說道:“匡叔過獎了,不是在社會上混,就是做點(diǎn)小本買賣,混口飯吃?!?/p>
老匡一聽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加代的肩膀說道:“喲,老弟還挺謙虛。我看你這氣度,就算是混社會,那也是大哥級別的人物。來來來,別站著了,坐下喝兩杯。”說著,朝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連忙起身,麻利地挪出兩個空位,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下。
老白和老匡久別重逢,兩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滿是欣喜。老白滿臉笑意,抬手拍了拍老匡的肩膀,感慨道:“咱倆可真是有些年頭沒見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老樣子?!?/p>
老匡也熱情地回應(yīng)道:“是啊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今兒遇上了,必須得好好喝幾杯!”說著,他揚(yáng)手招呼服務(wù)員,“來來來,添兩副碗筷,拿兩瓶好酒來!”
老白和加代順勢在桌旁坐了下來。老匡端起酒杯,關(guān)切地看著老白,問道:“白哥,你們榮門現(xiàn)在發(fā)展得怎么樣???要是往后有啥難處,可得跟我說一聲,在珠海這兒,我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你是廣東榮門的老大,手下的兄弟一個個都精明能干,厲害得很?!?/p>
老白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地說道:“我們這行還算輕松,沒那么多操心的事兒,不像你們做投資的,手筆大,風(fēng)險也高。”
加代坐在一旁,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兩人寒暄,看著他們有說有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時,坐在趙芝雅旁邊的一個年輕小子突然開了口。這人名叫王峰,道上的人都喊他王瘋子,是匡叔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干將。這些年跟著匡叔南征北戰(zhàn),混得風(fēng)生水起,實(shí)力不容小覷。雖說比不上老匡的威望,但在道上也算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王瘋子伸手指了指身邊的趙芝雅,臉上堆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語氣輕佻地說道:“哎,大明星,在這兒愣著干啥呢?過來陪哥喝兩杯啊?”
趙芝雅臉上露出禮貌的笑容,身子微微側(cè)了側(cè),委婉地拒絕道:“老弟,實(shí)在不好意思,我真的喝不了酒,一杯倒的量?!?/p>
王瘋子聽到這話,原本笑嘻嘻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眼睛一瞪,語氣也硬了幾分:“咋就喝不了酒呢?我看你就是不給面子。”接著,他眼珠子一轉(zhuǎn),臉上又露出戲謔的笑容,開始油嘴滑舌地調(diào)侃,“你這模樣,長得跟《新白娘子傳奇》里的白娘子似的,又像《上海灘》里的馮程程,嘴角輕輕一揚(yáng),就能勾走男人的魂兒。我真恨自己不是許仙,沒能早點(diǎn)遇上你!自打看了《上海灘》,我穿衣打扮都學(xué)著許文強(qiáng)的樣子。芝雅,你可真是個勾人魂魄的美人兒,來,咱干一杯!”
趙芝雅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帶著一絲無奈,再次解釋道:“真不是我推脫,老弟,我是實(shí)實(shí)在在喝不了酒,沾一點(diǎn)就上頭?!?/p>
王瘋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芝雅,我跟你明說吧,你是董偉請來的貴客,但在珠海這塊地界,你就算不給董偉面子,我王某人的面子,你也得給我!”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兇狠,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我可不是嚇唬你,你瞧瞧在場這些人,哪個不忌憚我王瘋子?甭管是香港的、澳門的,還是內(nèi)地來的,多大的明星大腕,到了珠海的地盤,都得給我?guī)追直∶妗T谶@兒,我也就服匡叔一個人!”
說罷,王瘋子猛地端起桌上的白酒杯,大聲喝道:“今兒個,誰的面子我都不放在眼里,就問你敢不敢跟我干一杯!”話音未落,他一仰頭,將杯中火辣辣的白酒一飲而盡。
可趙芝雅只是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杯壁上還掛著一圈琥珀色的酒液。王瘋子的目光死死盯著她手中的酒杯,眉頭擰得更緊了,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我都一口悶了,你才喝這么點(diǎn)兒,啥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趕緊給我干了,不然就是不給我王瘋子面子!”
“兄弟……”趙芝雅被他的氣勢嚇得心頭一跳,剛想開口解釋。
王瘋子卻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再次大吼道:“少廢話,干了!”
趙芝雅輕輕皺了皺眉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咬了咬嘴唇,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王瘋子,只得緩緩揚(yáng)起脖頸,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嗆得她連連咳嗽起來,白皙的臉頰瞬間泛起了一片潮紅,像天邊燒紅的晚霞。
王瘋子看到芝雅這副狼狽的模樣,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嘛!再來一杯!哪有喝酒只喝一杯的道理?好事成雙,必須得再喝一杯!”說完,他又端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滿上一杯,一仰頭,自顧自地又干了一杯。渾濁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淌了下來,浸濕了胸前的襯衫領(lǐng)口。
趙芝雅的經(jīng)紀(jì)人小劉見狀,臉色一白,連忙快步走上前,臉上堆滿了諂媚的賠笑。他微微彎腰,雙手抱拳,語氣恭敬地說道:“大哥,實(shí)在對不住,芝雅姐的酒量真的不行,平時很少沾酒。要不這樣,我替她陪您喝幾杯,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p>
王瘋子聞言,原本瞇著的眼睛陡然瞪大,像兩只銅鈴,怒火瞬間涌上心頭。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叮當(dāng)作響,大聲吼道:“你說啥?”
小劉被他這一嗓子嚇得身子一抖,差點(diǎn)沒站穩(wěn),但還是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我說,我來陪您喝幾杯,您想喝多少,我都奉陪?!?/p>
王瘋子不耐煩地?fù)]了揮手,眼神里滿是輕蔑,不屑地說道:“你算哪根蔥?也配陪我喝酒?識相的趕緊一邊去,別在這兒礙眼!”
趙芝雅趕緊沖小劉擺了擺手,壓低聲音說道:“沒事,小劉,你先到那邊等著?!钡刃⒁荒槗?dān)憂地退到角落,芝雅才慢慢轉(zhuǎn)過身,看向王瘋子,語氣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老弟,我不知該怎么稱呼你,叫你小峰,還是王哥呢?”
王瘋子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鼻孔朝天,語氣傲慢地說道:“看你這年紀(jì),肯定比我小,叫我王哥準(zhǔn)沒錯?!?/p>
芝雅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容,順著他的話說道:“那我就叫你王哥吧。我這些年拍戲跑商演,全國各地都走遍了,啥大場面沒見過?這杯我陪您喝,但喝完這杯,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實(shí)在對不住,我從沒喝過這么多酒?!?/p>
王瘋子挑了挑眉,眼神里帶著一絲挑釁,語氣陰惻惻地說道:“那你先把這杯干了再說,別凈說些沒用的?!?/p>
就在這時,包廂門口傳來一聲洪亮的喊聲:“小峰!小峰!你在這兒鬧騰啥呢?”
王瘋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臉上的兇神惡煞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大聲回應(yīng)道:“哎,匡叔!我在這兒呢!”
老匡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jìn)來,瞇著眼睛,目光在包廂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王瘋子身上,沒好氣地問道:“你小子在這兒折騰啥呢?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
王瘋子嘿嘿笑了起來,連忙湊到老匡身邊,語氣興奮地說道:“匡叔,您不知道,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著這么漂亮的大明星!匡叔,我小時候做過一個夢,您猜我夢見啥了?”
老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哪知道你小子做的啥春秋大夢?”
王瘋子興奮得手舞足蹈,聲音都透著一股子激動:“我夢見自己變成許仙了!這些年,我多少次跑到西湖邊轉(zhuǎn)悠,就盼著能遇見一條小白蛇!今兒可算見著了,我能不激動嗎?芝雅,你說要是咱倆結(jié)婚,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是一窩蛇蛋啊?”
老匡聽了這話,頓時哭笑不得,連連搖頭,伸手拍了一下王瘋子的腦袋,說道:“哎,小峰,你小子胡說八道些啥!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了!”然后他轉(zhuǎn)向趙芝雅,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老妹兒,我姓匡,大伙兒都喊我匡叔。你問問你董哥,在珠海這塊地界,就算是那些當(dāng)官的,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今兒你來了,我代表兄弟們歡迎你。你可得好好陪陪我這幫兄弟,別掃了大伙兒的興。不管你多大的明星,到了我這兒的地盤,都得給我?guī)追置孀樱畣???/p>
老匡笑瞇瞇地看著趙芝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咱要是能處成朋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啦。要是你不給這個面子……”他故意頓了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緊緊盯著趙芝雅,“你把我這幫兄弟伺候好了,啥事兒都好說。要是伺候不好,那可就是不給我們珠海人面子咯,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p>
王瘋子一聽這話,立刻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扯著嗓子喊道:“匡叔都發(fā)話了,你趕緊喝吧!別磨磨蹭蹭的,惹匡叔不高興!”
匡叔又?jǐn)[了擺手,語氣故作溫和地說道:“小峰,你也別逼她啦,意思意思就行,別太過分了,嚇到人家大明星。”
“匡叔,我哪是逼她呀,這才喝了兩杯呢!”王瘋子咧著嘴,臉上帶著濃濃的醉意,舌頭都有些打卷了,“為了顯出咱珠海人的熱情,我今兒必須得喝到位!芝雅,你也得給點(diǎn)面子,一塊兒喝!來,干杯!”說著,他搖搖晃晃地舉起酒杯,使勁兒晃了晃,酒液濺出了好幾滴。
趙芝雅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那股辛辣的酒意直往上涌,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酒杯剛碰到嘴唇,一股酸水就直沖喉嚨,她趕緊捂住嘴,才勉強(qiáng)沒吐出來。就在這時,董偉端著酒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大聲喊道:“小峰??!你小子又在這兒胡鬧啥呢?”
“哎,董哥!”王瘋子舌頭已經(jīng)有些打結(jié),說話都不利索了,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董偉挑了挑眉,打趣道:“喲,這是喝多了吧?看你這舌頭都捋不直了,還在這兒逞能?!?/p>
“才……才四五杯而已,就是有點(diǎn)上頭。”王瘋子晃了晃腦袋,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結(jié)果卻晃得更厲害了。董偉又看向老匡,臉上露出關(guān)切的神色,問道:“匡叔喝得咋樣啦?還盡興不?”
老匡指了指旁邊的老白,笑著說道:“正跟老白喝著呢,他酒量好,我跟他喝得挺暢快,好久沒這么高興了?!?/p>
董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向王瘋子,眉頭微微皺起,疑惑地問:“你小子在這兒干啥呢?咋這么熱鬧,吵吵嚷嚷的。”
王瘋子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舌頭打卷地大聲說:“董哥,你先去那邊待著,別在這兒打擾我們!沒看我正跟芝雅喝酒呢嗎?”
“我跟你說話呢,你小子咋回事……”董偉的話還沒說完。
王瘋子就蠻橫地打斷了他,大聲嚷嚷道:“你先過去!我正跟芝雅喝得高興呢,還打算跟她喝交杯酒呢,你這會兒來打岔,真掃興!說不定我倆待會兒就好上了,你趕緊走,別在這兒當(dāng)電燈泡!”
趙芝雅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濃濃的懇求,眼睛里滿是焦急:“董老板,我真的喝不動了,再喝就要出事兒了。要是沒別的演出安排,我想回酒店休息了,行不?您幫我說說情,求求您了?!?/p>
董偉卻笑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長,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你可不能走。沒看出來嗎?我這老弟看上你了,你要是走了,他得多掃興啊。小峰……”
王瘋子立刻接話,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大聲說道:“董哥最懂我!芝雅,你別急著走,坐下嘛!陪我再喝兩杯,咱倆好好聊聊!”
趙芝雅急得直搓手,聲音都帶著哭腔,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董老板,這……這可咋辦???我真的撐不住了?!?/p>
“別站起來,坐下!”王瘋子說著,就伸手去拉趙芝雅的手腕。指尖剛碰到她細(xì)膩的皮膚,芝雅就像被針扎了一樣,猛地縮回手,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連連往后退了兩步。王瘋子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色瞇瞇地說道:“哎喲喂,這皮膚嫩得跟豆腐似的,碰一下都跟觸電似的,真帶勁兒!”
芝雅滿臉尷尬,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站在那兒局促不安,眼眶都紅了。董偉見狀,哈哈大笑起來,語氣里帶著赤裸裸的威脅:“芝雅,快坐下吧,要是不把我兄弟陪好,你這次的演出費(fèi),可就沒了哦。”
旁邊王瘋子的跟班們也跟著起哄,吹口哨的聲音此起彼伏,還有人拍著桌子大喊“喝一個!喝一個!”,現(xiàn)場一片混亂。
芝雅不經(jīng)意地瞥了眼那幫人。只見他們個個穿著花里胡哨的襯衫,衣服上的圖案夸張又俗氣。頭發(fā)更是染得五顏六色,紅的像火,綠的像草,黃的像土,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芝雅心中一陣厭惡,只好咬著牙,極不情愿地重新坐下。
王瘋子大手用力一揮,扯著嗓子喊道:“來來來,接著喝!都別給我裝孬種!”
趙芝雅無奈地閉上眼,皺著眉頭,硬著頭皮將杯中辛辣的酒灌了下去。那酒順著喉嚨流下,燒得她胃里一陣翻騰。剛放下杯子,王瘋子就拎著酒瓶,腳步踉蹌地湊了過來。他把瓶口在杯口上敲得叮當(dāng)響,嬉皮笑臉地說:“妹子,接著喝啊,這才哪到哪?!?/p>
這是一場喧囂的宴會,燈光昏暗又閃爍。被眾人稱作“王瘋子”的男子,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厚臉皮神情。他咧著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說道:“哎喲,這感覺可真不賴??!咱們接著往下喝。”他眼睛賊溜溜地盯著芝雅,又說:“這一杯可得來個交杯酒。嘿嘿,讓我也體會體會當(dāng)許仙的滋味,再嘗嘗上海灘許文強(qiáng)的派頭?!?/p>
旁邊的老董趕緊跟著湊起熱鬧,他笑著搭話:“小峰,你這是要喝交杯酒???嘿,這主意不錯?!?/p>
王峰聽了,更加得意。他轉(zhuǎn)而面向芝雅,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神色。他挺了挺胸膛,開口問道:“芝雅,我難道還比不上許仙嗎?他不過就是個傻乎乎的愣頭青罷了。我難道還不如許文強(qiáng)?你拍的那些電視劇里,有幾個是真正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我可是實(shí)實(shí)在在混社會的。我什么本事都有,要不我給你露一手?跟你說實(shí)話吧,我就是這當(dāng)?shù)氐脑S文強(qiáng)。來,喝個交杯酒?!闭f著,王峰端起酒杯,把手伸了過去。
趙芝雅心中早已積壓滿厭煩,她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她眉頭緊皺,語氣決絕般地說道:“我不喝了,實(shí)在是喝不下去了,抱歉啊?!彼挚聪蚨习澹又f:“董老板,演出費(fèi)你要是愿意給就給,不愿意給就算了。但我得提醒你,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一切都得按合同來辦。你要是不履行合同,我就去法院起訴你?!彼D(zhuǎn)頭對小劉和小鳳說:“小劉,小鳳,咱們走?!?/p>
話音剛落,趙芝雅、經(jīng)紀(jì)人小劉和助理小鳳便一同起身。他們整理了下衣服,準(zhǔn)備離開宴會廳。
王峰見狀,猛地蹭一下站起身來。他眼睛瞪得像銅鈴,眼神兇狠地怒吼道:“哎,你給我站?。∧阋鹪V誰呢?你是不是欠揍啊?”隨后他轉(zhuǎn)過身,大聲喊道:“都給我站起來!”
剎那間,二十來個年輕小伙子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他們有的活動著筋骨,有的摩拳擦掌,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此時,加代嘴里叼著一支煙,他靠在角落里,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事情的發(fā)展。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白忍不住開口,他問向身旁的人:“老匡,這是要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