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感應(yīng)篇》有言:“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bào),如影隨形?!?/strong>
世間萬物,皆有氣數(shù)。然氣運(yùn)流轉(zhuǎn),不僅在自身修為,亦在人情往來。
俗世中,人情饋贈本是常事,但有些“禮物”,卻暗藏玄機(jī)。
你以為的善意,或許是他人精心布下的“借運(yùn)”之局。
氣運(yùn)一旦被借,輕則諸事不順,重則災(zāi)禍臨頭,命數(shù)全改。
而這一切,還得從青州城東,那位以一手“活水繡”聞名的繡娘,林春姑說起。
青州城的林春姑,是個(gè)奇人。
她不繡龍鳳,不繡牡丹,只繡“春燕銜泥”。她鋪?zhàn)永锏睦C品,無論手帕還是屏風(fēng),上面的燕子都活靈活服,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飛出。
人人都說,春姑的針線,帶著一股“生氣”。
這日午后,春姑正低頭趕一幅《春燕歸巢》的屏風(fēng),這是城中首富白家定下的。
她手腕輕轉(zhuǎn),銀針上下翻飛,那燕子的尾羽眼看就要收針,活了。
“吱呀——”
鋪門被推開,一陣陰冷潮濕的風(fēng)卷了進(jìn)來。
春姑停下針,抬頭看去。
來人是白家的當(dāng)家夫人,白宋氏。她穿金戴銀,面容卻蠟黃浮腫,眼下一片濃重的青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晦氣。
“林妹子,忙著呢?”白宋氏的聲音有些沙啞。
春姑放下針線,起身行禮:“白夫人?!?/p>
白宋氏的目光沒有看那些繡品,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春姑。她盯的不是春姑的臉,而是春姑那雙靈動、白皙、仿佛蘊(yùn)著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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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雙手?!卑姿问狭w慕地嘆道,“不像我,整日病歪歪的,什么都做不了。”
春姑客氣道:“夫人操持大家業(yè),勞心勞力。”
白宋氏擺擺手,徑直走到春姑的繡架前,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那只剛繡好的燕子。
可她的手剛伸到一半,那燕子繡圖的絲線,竟“啪”地繃斷了一根。
春姑瞳孔微縮。
她的“活水線”,極有韌性,從未斷過。
白宋氏尷尬地收回手,笑道:“瞧我,許是身上病氣太重,沖撞了?!?/p>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gè)精致的紫檀木盒,推到春姑面前。
“林妹子,你這手藝,真是我們青州一絕。我那病了三年的孩兒,見了你繡的燕子,竟然開口說想出去走走?!?/p>
“這是我一點(diǎn)心意,你務(wù)必收下。”
春姑打開盒子,里面并非金銀,而是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簪。
那玉色極好,水頭十足,卻透著一股逼人的寒氣。
“白夫人,這太貴重了?!贝汗帽灸艿叵牒仙仙w子。
“不貴重!”白宋氏按住她的手,“這玉簪是我娘家陪嫁,貼身戴了二十年的。我見你素凈,這簪子最襯你。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話說到這份上,春姑無法再拒。
“那……便謝過夫人?!?/p>
白宋氏見她收下,蠟黃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戴上試試。”她催促道。
春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玉簪插入發(fā)髻。
就在玉簪觸碰到頭皮的瞬間,春姑只覺一股寒意從天靈蓋直沖腳底,她忍不住打了個(gè)寒顫。
“怎么了?”
“沒事,”春姑穩(wěn)住心神,“許是起風(fēng)了?!?/p>
白宋氏滿意地端詳著她:“真好看。林妹子,這屏風(fēng)要快些,我兒等著呢。”
“您放心?!?/p>
白宋氏走了,鋪門關(guān)上,那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卻仿佛留了下來。
春姑重新坐下,拿起針線。
奇怪的事發(fā)生了。
她忽然覺得手指有些僵硬,那根針仿佛重了千斤。
她再次嘗試落針,可剛才那股“一點(diǎn)就活”的靈氣,怎么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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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林春姑的生活就亂了套。
她頭上的玉簪,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時(shí)常頭暈?zāi)垦!?/p>
她開始失眠,夜里總夢見一條冰冷的蛇纏著自己,那蛇的眼睛,和白宋氏一模一樣。
更可怕的是她的手。
那雙曾繡出“活水燕”的手,變得遲鈍、僵硬。
她引以為傲的“活水繡”,靈氣全無。線頭開始打結(jié),顏色開始發(fā)暗,繡出來的燕子,死氣沉沉,再無神采。
“春姑,你這燕子……怎么像是折了翅膀?”老主顧惋惜地?fù)u頭。
“林春姑是不是江郎才盡了?”
“我看她是沾了白家的晦氣!”
流言四起。
春姑的鋪?zhàn)?,從門庭若市變得門可羅雀。
她想過把玉簪摘下來,可每次一動這個(gè)念頭,就頭痛欲裂,仿佛那簪子已經(jīng)長在了她的頭皮上。
她日漸憔悴,眼窩深陷,那股靈動的“生氣”正肉眼可見地流失。
這日,白宋氏又來了。
她氣色好了許多,眼下的青黑淡了,蠟黃的臉上竟透出幾分紅潤。
“林妹子,你這是怎么了?”白宋氏故作驚訝,“怎么憔悴成這樣?”
春姑攥緊了拳頭,冷冷地看著她。
白宋氏卻毫不在意,她帶來了一個(gè)更大的描金漆盒。
“你呀,就是太累了。我特地給你尋了些好東西?!?/p>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套精美的銀質(zhì)梳妝用具——鏡子、梳子、鑷子、小剪刀。
“這套‘百花紋’的梳妝具,最是養(yǎng)人?!卑姿问夏闷鹉前雁y梳,“你每日用它梳頭,保管你氣色紅潤?!?/p>
春姑看著那梳子,只覺得背脊發(fā)涼。
那玉簪已經(jīng)讓她如此,若再收下這套東西……
“白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這玉簪我戴著,總覺得頭重,還是還給您吧?!贝汗萌讨贿m,伸手去拔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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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白宋氏厲聲喝止。
她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那點(diǎn)虛偽的笑意蕩然無存。
“林春姑,你這是什么意思?”白宋氏冷笑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是不是嫌我給的工錢少了?”
“我不是這個(gè)意思?!?/p>
“我告訴你,”白宋氏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這簪子,你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你若敢摘下來,我白家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青州城待不下去!”
她臉上哪還有半分病氣,分明是圖窮匕見。
春姑的心沉到了谷底。
白宋氏將那套梳妝具重重拍在桌上:“收好!那副屏風(fēng),三天后我來取。如果再繡成那副死樣子,你這鋪?zhàn)右膊挥瞄_了!”
白宋氏拂袖而去。
春姑跌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里自己蒼老了十歲的臉,和那支在發(fā)間泛著幽幽綠光的玉簪,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
她知道,自己被纏上了。
白宋氏走后,鋪?zhàn)永锇察o得可怕。
那套銀質(zhì)梳妝具,就像一條毒蛇,盤在桌上,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春姑不敢碰它們。
她試著繼續(xù)繡那副《春燕歸巢》的屏風(fēng),可她的手抖得厲害,針尖數(shù)次扎進(jìn)指甲,鮮血直流。
她徹底慌了。
她引以為傲的手藝,是她的命。
到了晚上,她不敢睡,瞪著眼看房梁。那玉簪在夜里散發(fā)著微弱的寒氣,讓她如墜冰窟。
迷迷糊糊間,她仿佛看到白宋氏那張蠟黃的臉,正對著她笑。
“你的生氣……真好用啊……”
春姑猛地驚醒,一身冷汗。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想起了城西的“清虛觀”。觀主清虛道長,據(jù)說有通曉陰陽之能。
第二天一早,春姑鎖了鋪?zhàn)?,用一塊黑布將那套梳妝具包好,直奔清虛觀。
清虛觀在半山腰,往日里半個(gè)時(shí)辰就能到的路,春姑今天卻走了快兩個(gè)時(shí)辰。
她氣喘吁吁,雙腿如同灌了鉛。
剛到山門,一個(gè)掃地的小道童攔住了她:“香客留步?!?/p>
“道長,我求見清虛觀主,我有急事!”春姑焦急道。
小道童看了她一眼,皺起眉:“你身上……好重的陰晦氣。你是不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春姑心中一驚,連忙將包裹遞過去:“小道長,求你救我!”
小道童不敢接那包裹,他領(lǐng)著春姑進(jìn)了偏殿。
“你在此等候,我去通報(bào)師父?!?/p>
不一會兒,一個(gè)身穿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姑走了進(jìn)來。她手中握著一柄拂塵,雙眼開合間精光四射。
正是清虛觀主。
清虛道長只看了春姑一眼,便沉聲道:“你印堂發(fā)黑,元神渙散,這是氣運(yùn)被人強(qiáng)行借走的兇兆?!?/p>
春姑“撲通”一聲跪下:“道長救我!”
她將白宋氏送玉簪、送梳妝具,以及自己手藝失靈、日漸憔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玉簪?梳妝具?”清虛道長臉色一變。
她讓春姑打開那個(gè)黑布包裹。
包裹打開的瞬間,一股黑氣“騰”地一下冒了出來。
清虛道長立刻用拂塵一掃,口中念念有詞,那股黑氣才不甘地縮了回去。
“好陰毒的‘借運(yùn)’法器!”清虛道長怒道,“這白家是何來歷?竟會這種邪術(shù)!”
“道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虛道長扶起春姑,嘆了口氣:“世人只知?dú)膺\(yùn)天定,卻不知亦可人為竊取。她送你的玉簪,是貼身之物,早已沾染了她的病氣和晦氣?!?/p>
“她強(qiáng)迫你戴上,便是用你的‘生氣’去換她的‘病氣’。”
“而這套梳妝用具,”清虛道長指著那銀梳,“更是陰毒。你每日梳妝,貼近五官,這是要借走你的‘神采’和‘靈氣’?!?/p>
“她是在吸你的命!”
春姑嚇得渾身發(fā)抖:“那我該怎么辦?我把它們?nèi)恿耍 ?/p>
“扔不掉的?!鼻逄摰篱L搖頭,“你的氣運(yùn)已經(jīng)和這些法器勾連。你若強(qiáng)行扔掉,氣運(yùn)被猛地一扯,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當(dāng)場殞命。”
春姑徹底絕望了:“道長,那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清虛道長凝視著那套梳妝具,沉吟半晌。
“借運(yùn)之術(shù),違背天和,必有反噬。她借得越急,反噬越快?!?/p>
“但這白宋氏似乎有所依仗,她布下的這個(gè)局,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恐怕所圖非小?!?/p>
清虛道長看了看天色:“她讓你三日后交屏風(fēng),就是算準(zhǔn)了你這三天內(nèi)靈氣耗盡,她的借運(yùn)便可大功告成?!?/p>
“春姑,”清虛道長忽然嚴(yán)肅地看著她,“你若信我,就按我說的做?!?/p>
“道長請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回去,照常生活。那玉簪,繼續(xù)戴著。那套梳妝具,每日都要用?!鼻逄摰篱L緩緩說道。
“什么?”春姑大驚失色,“道長,您這是要害我?”
“置之死地而后生?!鼻逄摰篱L的眼神銳利如刀,“她不是要借運(yùn)嗎?我們就讓她借!”
“只不過,她借走的,未必是她想要的?!?/p>
清虛道長從神龕下取出一個(gè)巴掌大的黑木盒子,交給春姑。
“這里面,是三根‘鎖魂針’,和一道‘易氣符’。”
“你回去后,將這‘易氣符’燒成灰,混入水中,清洗你的繡針和那套銀質(zhì)梳妝具?!?/p>
“這符水,能暫時(shí)蒙蔽那些法器,讓它們以為吸走的是你的靈氣,實(shí)則吸走的是這山門的‘清煞之氣’。”
春姑似懂非懂:“清煞之氣?”
“不錯(cuò),道門清修,煞氣最重。這白宋氏既是病體,再吸入這清修的煞氣,只會加速她的敗亡?!?/p>
“可她若發(fā)現(xiàn)怎么辦?”
“她發(fā)現(xiàn)不了?!鼻逄摰篱L冷笑,“她現(xiàn)在正被‘好運(yùn)’沖昏了頭。至于這三根‘鎖魂針’……”
道長頓了頓:“三天后,她來取屏風(fēng)時(shí),你將這三根針,分別刺入屏風(fēng)上那三只‘死燕’的眼睛?!?/p>
“切記,時(shí)機(jī)一定要準(zhǔn)。必須在她觸碰到屏風(fēng)的那一刻?!?/p>
“這叫‘針刺借運(yùn)人’,她借你多少,這三針就要她加倍還回來!”
春姑接過木盒,手心冰涼。
她知道,這是一場豪賭。
回到鋪?zhàn)?,春姑按照清虛道長的吩咐,用符水仔細(xì)清洗了梳妝具和自己的繡針。
說也奇怪,當(dāng)她再次拿起那銀梳梳頭時(shí),雖然依舊冰冷,卻沒有了那種被吸食的眩暈感。
她開始繡那副屏風(fēng)。
她的手依舊僵硬,繡出來的燕子依舊死氣沉沉。
但她不再害怕。
她一針一線,繡得極慢,極穩(wěn)。她繡的不再是“生氣”,而是她滿腔的怨氣和……清虛觀的“煞氣”。
第三日,黃昏。
鋪?zhàn)永锏墓饩€昏暗不明。
林春姑坐在繡架前,做最后的收針。那副《春燕歸巢》屏風(fēng)上,三只燕子形態(tài)僵硬,雙目無神,仿佛是三具尸體。
她將三根細(xì)如牛毛的“鎖魂針”藏在指間。
“吱呀——”
鋪門開了。
白宋氏走了進(jìn)來。
她簡直是脫胎換骨。不過短短幾日,她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眼中的青黑晦氣一掃而空,甚至連身形都輕盈了幾分。
反觀春姑,面如金紙,氣若游絲,仿佛隨時(shí)都會倒下。
“林妹子,屏風(fēng)呢?”白宋氏的聲音洪亮,帶著一股頤指氣使的傲慢。
“……好了?!贝汗蒙硢〉鼗卮稹?/p>
白宋氏看到那副屏風(fēng),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她連說三個(gè)好字,“這燕子,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眼中滿是貪婪和得意。
“你的‘生氣’,全歸我了。林春姑,你這雙手,以后就是個(gè)廢物了?!?/p>
白宋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伸出手,要去摸那副屏風(fēng)。她要確認(rèn)這屏風(fēng)上的“死氣”,確認(rèn)林春姑的氣運(yùn)已經(jīng)被她吸干。
春姑低著頭,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著那三根針。
時(shí)機(jī),就是現(xiàn)在!
就在白宋氏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絲線的瞬間,春姑猛地抬手,快如閃電!
“噗!噗!噗!”
三根“鎖魂針”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了三只死燕的眼睛!
“啊——!”
白宋氏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她捂著自己的眼睛,猛地縮回手。
一股黑氣從她的七竅中噴涌而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瘋狂地尖叫,“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春姑冷冷地看著她:“白夫人,借來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p>
“賤人!你敢暗算我!”白宋氏狀若瘋魔,“我不會放過你的!我?guī)煾浮規(guī)煾覆粫胚^你的!”
“你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嗎?”白宋氏捂著流血的眼睛,怨毒地尖叫:“你壞了我的法,你以為清虛觀保得住你?”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gè)信號竹筒,猛地拉開!
一道刺耳的尖嘯劃破夜空。
春姑心中一緊,她還有后手?
夜色深沉,大殿內(nèi)只點(diǎn)著一盞長明燈。
清虛道長正恭敬地侍立在一位閉目打坐的華服婦人身旁。
那婦人雖著道袍,卻掩不住一身的雍容華貴,鳳目威嚴(yán)。她并非清虛觀主,而是清虛的師父,云游至此的西王母娘娘。
忽然,王母娘娘睜開了眼睛,鳳目中閃過一絲寒光。
“師父,您……”清虛察覺到了異樣。
“青州的‘借運(yùn)鼠輩’,被人驚動了。”王母娘娘淡淡道。
清虛心中一凜:“是……林春姑的事?弟子按您的吩咐,只教了她反噬之法,未敢多言?!?/p>
“你做得對?!蓖跄改锬镎酒鹕恚叩降钔?,望向青州城的方向,那里一股邪氣剛剛沖天而起。
“師父,這白宋氏所用的,似乎只是粗淺的厭勝之術(shù),為何您如此看重?”清虛不解。
王母娘娘神色凝重,緩緩開口:"清虛,你可知道,世間最容易借運(yùn)的東西,往往就是那些看似最平常、最貼心的禮物?"
"娘娘,弟子洗耳恭聽。"清虛恭敬地回答。
王母娘娘嘆了口氣:"前面三種,一是貼身佩戴之物,二是文房用具,三是日常梳妝之器。而剩下這兩種,更加防不勝防..."
清虛緊張地問道:"究竟是哪兩種?"
王母娘娘凝視著她,聲音低沉:"第四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