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于盈莎僵在臥室門口，連呼吸都屏住了。

客廳里，婆婆壓低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扎進她耳朵里。

"她肯定撒謊！"

"媽，您怎么知道？"

小叔的聲音。

"哪有剛結婚就欠債的？她爸媽做生意的，能讓閨女背債出嫁？"

婆婆的語氣篤定。

"那現在怎么辦？"

"你明天再去跟她哭窮，說女友要分手，逼她拿陪嫁！"

于盈莎的手開始發(fā)抖。

"她要是不給呢？"

"不給？"

婆婆冷笑。

01

于盈莎出嫁那天早上，媽媽把她拉進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一個保險箱。

箱子很重，媽媽費了好大勁才拖出來，額頭上都冒出了汗。

"媽，這是……"

"你的陪嫁。"

媽媽打開保險箱，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沓沓紅鈔票。

在晨光的照射下，那些鈔票泛著淡淡的光。

"二十萬。"

于盈莎愣住了，她沒想到媽媽準備了這么多。

"媽，這太多了。"

"不多。"

媽媽把錢分成兩份，動作很慢，很仔細。

"這 12 萬，你存定期，別告訴任何人。這 8 萬，你可以拿出來用，但也別全露。"

"為什么？"

于盈莎不明白。

"傻丫頭。"

媽媽嘆了口氣，拉著她坐在床邊。

"你婆婆早就托人打聽你的陪嫁了。她家小叔還沒買房，你要是露了底，這錢就不是你的了。"

于盈莎咬了咬嘴唇。

她想起上個月，婆婆來家里吃飯的時候，確實問了很多關于家里生意的事。

當時她還覺得婆婆只是關心，現在想想，那些問題都別有用心。

"媽，您是不是想多了？陳志強對我挺好的，他媽應該不至于……"

"想多了？"

媽媽盯著她，眼神里有心疼，也有無奈。

"你聽我的，這 12 萬，今天就存到我名下。你拿著這 8 萬，要是有人問，你就說娘家欠了 8 萬外債，你得幫著還。記住了嗎？"

"這樣好嗎？我會不會顯得太小氣？"

"小氣？"

媽媽的聲音提高了。

"莎莎，你要記住，婚姻里，女人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我不是讓你算計誰，只是讓你保護自己。你婆婆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叔沒工作，一直靠家里養(yǎng)著。

現在又談了女朋友，肯定要買房。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的陪嫁嗎？"

于盈莎握著那沓錢，手心都出汗了。

錢很新，應該是媽媽專門去銀行換的。

她能想象媽媽在銀行排隊，一張張數錢的樣子。

"媽，我知道了。"

婚禮進行到一半，賓客們都在敬酒，氣氛很熱鬧。

于盈莎穿著婚紗，笑得臉都僵了。

婆婆笑瞇瞇地走到于盈莎身邊，端著杯茶。

"莎莎，來，喝口水，別累著。"

"謝謝媽。"

于盈莎接過茶杯。

"莎莎啊，你媽給你準備了多少陪嫁?。?

茶水差點嗆進氣管里。于盈莎咳了幾聲，心跳快了一拍。

"不多。"

"多少算不多??？"

婆婆的笑容更深了，眼睛瞇成一條縫，但那眼神卻很銳利。

"我聽說你家做生意的，應該不少吧？"

于盈莎硬著頭皮說："我家……生意不太好，還欠著 8 萬外債呢。"

"欠債？"

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聲音也提高了點。

"怎么還欠著債？"

"去年我爸接了個工程，結果甲方跑路了，工人工資還得付，就欠下了債。"

于盈莎低下頭，假裝很為難的樣子。

"我媽說了，讓我慢慢幫著還債，陪嫁也不多，就幾萬塊。"

"那你陪嫁……"

"我自己還得出錢幫家里呢。"

于盈莎的聲音很小。

"債主天天上門催，我爸媽壓力可大了。"

婆婆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里閃過一絲懷疑，但最終還是沒再說話。

她拍了拍于盈莎的手，笑容恢復了，但那笑容明顯沒之前真誠了。

"那你也別太有壓力，慢慢來。"

02

婚后第二周，于盈莎還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婆婆就開始了。

那天早上，于盈莎起床去洗漱，聽見廚房里有動靜。

婆婆正在做早飯，鍋鏟和鐵鍋碰撞的聲音很響。

"莎莎，來吃飯了。"

"好的，媽。"

于盈莎走進廚房，看見桌上擺著粥、饅頭、咸菜。

婆婆給她盛了碗粥，動作很自然，但眼神卻一直在觀察她。

"莎莎啊，你知道嗎，你小叔談的那個女朋友，人家要求買房才肯結婚。"

于盈莎喝著粥，沒說話。

她感覺到婆婆在試探，但她裝作沒聽出來。

"現在房價多貴啊，你小叔一個人哪兒買得起。"

婆婆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

"我和你公公都老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退休金就那么點，還得留著看病吃藥。"

于盈莎放下碗，看著婆婆。

"媽，小叔的事，會有辦法的。"

"是啊，得有辦法。"

婆婆看著她，眼神里有期待。

"你說，要是家里人都幫襯點，是不是就能湊夠首付了？一家人嘛，有困難就該互相幫助。"

于盈莎的手攥緊了筷子，手指都泛白了。

她知道婆婆這是在暗示她，但她不能松口。

"媽，我……我家里還欠著債呢。"

"我知道，我知道。"

婆婆擺擺手，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滿。

"我就是隨便說說。"

她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動作比平時重了些，碗碟碰撞的聲音很響。

傍晚的時候，于盈莎下班回家，婆婆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見她回來，婆婆立刻關了電視。

"莎莎，你知道隔壁的王媳婦嗎？"

"不太熟，見過幾次。"

"人家可孝順了。"

婆婆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語氣里滿是羨慕。

"聽說她給婆家拿了 10 萬，幫小叔子湊首付。現在人家小叔子都買上房了，準備明年結婚呢。"

于盈莎正在換鞋，手頓了一下。

"是嗎？"

"可不是嘛。"

婆婆繼續(xù)說，聲音越來越大。

"人家婆婆逢人就夸，說娶了個好媳婦。

還說她兒子有福氣，娶了個知道疼人的老婆。你說，要是咱們家也有這樣的媳婦，該多好啊。"

于盈莎換好鞋，走進廚房，開始擇菜。

她聽出了婆婆話里的意思，但她不能接。

"莎莎啊，你說，要是咱們家也……"

"媽。"

于盈莎打斷她，抬起頭。

"我真的得先還債，我爸媽催得緊。上周債主又上門了，我爸差點跟人吵起來。"

婆婆的臉色變了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她站起來，走進自己房間，關門的聲音很響。

第二天下午，于盈莎正在公司上班，接到婆婆的電話。

"莎莎，你晚上回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說。"

"好的，媽。"

于盈莎掛了電話，心里有些不安。

婆婆很少主動給她打電話，這次突然打來，肯定有事。

晚上六點，于盈莎回到家。

婆婆坐在客廳里，桌上擺著一堆賬單。

"莎莎，你看看這些。"

"這是什么？"

"水電費、燃氣費、物業(yè)費、寬帶費。"

婆婆把一堆單子攤在桌上，每一張都標了紅線。

"以后這些都你來交。"

"為什么？"

于盈莎看著那些單子，心里一沉。

"年輕人要學會管家嘛。"

婆婆笑了，但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冷。

"再說，你和你老公住這兒，也應該出點錢。我和你公公養(yǎng)了你們這么久，總不能一直白養(yǎng)著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婆婆的聲音提高了。

"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

于盈莎咬了咬嘴唇。

"好，我來交。"

"那你把你的卡號給我，我去把這些賬戶都綁定到你名下。"

于盈莎掏出那張 8 萬的活期卡，手心都是汗。

"就這張吧。"

"不用工資卡嗎？"

婆婆接過卡，翻來覆去地看。

"也可以。"

于盈莎又掏出工資卡。

"那就兩張都綁吧，反正都是交費用的。"

婆婆接過卡，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些。

"莎莎真懂事，不愧是讀過書的姑娘，就是明白事理。"

那天晚上，于盈莎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臥室的燈關了，只有窗外的路燈透進來一點光。

老公陳志強在旁邊玩手機，屏幕的光照在他臉上，他的表情很專注，完全沉浸在游戲里。

"老公。"

"嗯？"

陳志強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著。

"你媽今天讓我交家里的雜費。"

"那挺好的啊。"

陳志強的語氣很隨意。

"你管著家里的錢，以后說話也有底氣。我媽這是信任你，把家交給你管。"

"可是……"

"可是什么？"

陳志強終于抬起頭，但眼神還盯著手機屏幕。

"你不愿意？那我跟我媽說，讓她繼續(xù)管？"

"沒有。"

于盈莎閉上眼睛。

算了，不說了。

說了也沒用。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陳志強。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滴在枕頭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03

小叔帶女友上門那天，于盈莎早早就起來了，幫婆婆在廚房準備午飯。

婆婆今天特別高興，買了很多菜，雞鴨魚肉都有。

"莎莎，今天多做點，小強要帶女朋友來。"

"知道了，媽。"

于盈莎洗著菜，手都凍得發(fā)紅。

現在是冬天，水龍頭里流出來的水冰涼刺骨。

中午十二點，門鈴響了。

婆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擦擦手去開門。

"小強來了，快進來，外面冷。"

"媽。"

小叔陳志強走進來，脫下羽絨服，身后跟著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姑娘。

姑娘很漂亮，化著精致的妝，提著個名牌包。

"這是我女朋友，李曉。"

"你好，阿姨。"

李曉笑得很甜，但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職業(yè)化。

"好好好，快坐，快坐。"

婆婆拉著李曉的手，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小強有福氣啊，找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坐在餐桌前。

婆婆不停地給李曉夾菜，嘴里一直夸個不停。

"曉曉，多吃點，別客氣。"

"謝謝阿姨。"

氣氛很好，大家都在聊天。

就在這時，小叔突然從包里掏出一張樓盤宣傳單，啪地拍在桌上。

宣傳單很新，上面印著樓盤的照片，還有醒目的價格。

"哥，嫂子，我看中了一套房子。"

餐桌上突然安靜了，只剩下筷子碰碗的聲音。

"哦？"

陳志強夾菜的手頓了一下。

"多少錢？"

"總價 80 萬，首付要 24 萬。"

小叔看了看李曉，李曉沖他點了點頭。

"我和曉曉一起湊了 6 萬，還差 18 萬。"

桌上的氣氛更安靜了，大家都停下了筷子。

公公低著頭吃飯，假裝沒聽見。

婆婆看了看陳志強，又看了看于盈莎。

"你們能不能幫襯點？"

小叔盯著陳志強和于盈莎，眼神里滿是期待。

"小強啊，這……"

陳志強剛要說話，婆婆立馬接過話頭。

"莎莎啊，你娘家那債能不能緩一緩？"

她的眼神死死盯著于盈莎，像要把她看穿一樣。

"都是一家人，該幫就得幫。你小叔要是買不了房，曉曉就要分手了。你忍心看著你小叔打光棍嗎？"

于盈莎低頭扒飯，米粒一粒粒地往嘴里送。

她的手在抖，但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媽，我……"

"你怎么了？"

婆婆的語氣提高了，筷子重重地敲在碗沿上。

"家里有困難，你不幫？你還算不算這個家的人？"

"不是不幫。"

于盈莎放下筷子，抬起頭。

"我上周剛給娘家轉了 3 萬，手里只剩幾千塊了。"

"幾千塊？"

小叔的臉瞬間拉下來，眼神里滿是失望和不滿。

"嫂子，你這……你不是有陪嫁嗎？"

"陪嫁都拿去還債了。"

于盈莎看著他。

"我爸媽催得緊，債主天天上門要錢。上周債主還堵在我爸的店門口，差點影響生意。"

"債主？"

李曉插話了，聲音里帶著懷疑。

"你家欠了多少債??？"

"8 萬。"

于盈莎說得很坦然，眼神很真誠。

"我每個月都得還點，不然債主不依不饒。這個月我剛還了 3 萬，下個月還得還 2 萬。"

李曉和小叔對視了一眼，眼神里交流著什么。

李曉的臉色變了，沒之前那么熱情了。

"那……那算了。"

小叔收起宣傳單，聲音里滿是失落。

婆婆的臉色很難看，筷子拿在手里，卻一口菜都沒夾。

她看看于盈莎，又看看小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忍住了。

那頓飯吃得很壓抑。

小叔和李曉提前走了，連茶都沒喝一口。

李曉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婆婆送她出門，回來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

"莎莎，你來幫我收拾碗筷。"

婆婆站在廚房門口，聲音很冷。

于盈莎走進廚房，剛拿起碗，婆婆就啪地把碗摔在水池里。

"你真的沒錢？"

"真的沒有。"

于盈莎看著她。

"我要是有，我能不幫嗎？"

婆婆盯著她看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走了。

那天晚上，陳志強回來得很晚。

他一進門就去了臥室，臉色很不好。

"你今天為什么不幫我弟？"

"我沒錢。"

"你不是有陪嫁嗎？"

陳志強坐在床邊，脫著鞋。

"我跟你說過，陪嫁都拿去還債了。"

"真的假的？"

陳志強轉過頭，眼神里有懷疑。

"我媽說，你家做生意的，不可能欠債。"

"我能騙你嗎？"

于盈莎拿出手機，翻出媽媽發(fā)來的消息。

"你看，這是我媽發(fā)的。"

陳志強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消息。

"莎莎，這個月的債你什么時候還？債主又來催了。"

他翻了幾條，都是類似的內容。

"真的啊？"

"我騙你干嘛？"

于盈莎從他手里拿回手機。

"我也想幫你弟，但我真的沒錢。"

陳志強沒再說話，躺在床上，背對著她。

于盈莎關了燈，躺在他旁邊。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04

之后的日子，婆婆對于盈莎冷了不少。

那種冷不是突然的，而是一點一點滲透進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細節(jié)里。

以前婆婆做飯，會問于盈莎想吃什么，還會特意做些她愛吃的菜。

現在婆婆只做小叔愛吃的辣菜，滿桌子都是紅彤彤的，看著就讓人流眼淚。

"媽，今天能不能做點不辣的？"

于盈莎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那一鍋紅油火鍋。

"不能。"

婆婆頭也不抬，繼續(xù)往鍋里加辣椒。

"你小叔要來吃飯，他愛吃辣。你不愛吃就別吃，我也沒逼你。"

"那我……"

"你自己煮點粥吧。"

婆婆指了指角落里的電飯鍋。

"米在那兒，自己動手。"

于盈莎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那一桌子紅彤彤的菜，轉身去煮粥。

電飯鍋很舊，按鈕都有些松了，她按了好幾次才啟動。

煮粥的時候，她站在廚房里，聽著客廳里婆婆和小叔的笑聲。

他們聊得很開心，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媽，您做的這個水煮魚真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媽專門給你做的。"

"還是媽最疼我。"

于盈莎聽著這些對話，手里的勺子停住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住在這個家里，卻不屬于這個家。

有一天，于盈莎加班到晚上九點才回家。

她推開門，客廳里黑漆漆的，只有電視機發(fā)出微弱的光。

她走進廚房，打開燈。

廚房里很干凈，鍋碗都洗好了，但灶臺上什么都沒有。

她打開冰箱，里面只剩下一碗涼粥，上面還凝了一層皮。

她端著碗，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喝。

涼粥很難咽，粥已經涼透了，還有點酸味，應該是放了一天了。

她喝了半天才喝完，喉嚨都疼了。

喝完粥，她洗碗的時候，聽見臥室里傳來陳志強和婆婆的說話聲。

"媽，您怎么不給她留飯？"

"我留了啊，不是有粥嗎？"

"那粥都涼了。"

"涼了她不會熱嗎？我又不是她保姆，還得伺候她熱飯？"

于盈莎握著碗的手抖了一下，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碗洗干凈，放進碗柜里。

洗衣服也是。

婆婆會把全家人的衣服一起洗，但晾的時候，于盈莎的衣服總是被壓在最底下。

有一次，她的一件白襯衫被壓在一堆深色衣服下面，等她發(fā)現的時候，襯衫已經染上了顏色，洗都洗不掉。

"媽，我的衣服……"

"在底下呢。"

婆婆指了指陽臺。

"你自己拿吧，我晾不動了，年紀大了，腰疼。"

于盈莎走到陽臺，看見自己的衣服全被壓在一堆衣服下面，又濕又皺，還有股霉味。

她把衣服拿出來，看著那件被染花的白襯衫，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那件襯衫是她最喜歡的，花了大半個月工資買的，現在徹底毀了。

她把衣服拿進衛(wèi)生間，重新洗了一遍。

洗衣粉的泡沫沾在手上，刺得手疼，但她還是用力地搓著，想把那些顏色搓掉。

晚上躺在床上，于盈莎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的路燈照進來，在天花板上投下一片光斑。

"老公。"

"嗯？"

陳志強正在玩手機，頭也不抬。

"你媽最近對我……"

"怎么了？"

"沒什么。"

于盈莎閉上眼睛。

"我就是有點累。"

"那你早點睡。"

陳志強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

于盈莎盯著天花板，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滴在枕頭上。

她突然想起媽媽的話。

"婚姻里，女人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媽媽說得對。

如果她沒有留那 12 萬，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第2天， 于盈莎請了半天假，去了銀行。

銀行里人很多，她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輪到。

"您好，我想把這張定期存單轉到我媽媽名下。"

"好的，請您填一下這個表格。"

柜員遞給她一張表格。

于盈莎填好表格，把那張 12 萬的定期存單遞過去。

存單已經有些舊了，邊角都磨出了毛邊。

"轉賬完成了，請您確認一下。"

于盈莎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松了一口氣。

錢轉到媽媽名下了。這樣就算婆婆真的去查，也查不到這筆錢。

從那天起，媽媽每個月都會給于盈莎發(fā)消息，內容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莎莎，這個月的債你什么時候還？債主又來催了，在店門口站了一下午。"

"莎莎，能不能先還 5000？債主說不還就要起訴了，你爸急得睡不著覺。"

"莎莎，你爸的生意還是不好，這個月的債你得幫著還點，不然真要上法院了。"

05

月底的時候，婆婆又開始了。

那天于盈莎剛下班回家，還沒來得及換鞋，婆婆就從臥室里出來了。

"莎莎，家里的冰箱壞了。"

"壞了？"

于盈莎放下包。

"怎么壞的？"

"用了十幾年了，不制冷了。"

婆婆走到冰箱前，打開門。

"你看，里面都不冷了，菜都要壞了。"

于盈莎摸了摸冰箱內壁，確實不冷。

"那就修修吧，找個師傅看看。"

"修不了了，太舊了。"

婆婆關上冰箱門。

"得換個新的。"

"那就換吧。"

"你出點錢。"

婆婆轉過身，看著她。

"冰箱也不便宜，得三四千。我和你公公的退休金都用來買菜了，拿不出這么多錢。"

于盈莎的心一緊。她知道婆婆又要開始了。

"媽，我……"

"你怎么了？"

婆婆走近一步，眼神緊緊盯著她。

"家里買冰箱，你不出錢？"

于盈莎掏出手機，點開那個文件夾。

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客廳里顯得特別亮。

"媽，您看。"

她把手機遞過去。

婆婆接過手機，湊近了看。

屏幕上是媽媽發(fā)來的消息，時間就是今天下午。

"莎莎，這個月的債你什么時候還？債主又來催了，你爸都快愁死了。"

婆婆的臉色變了，她用力滑動屏幕，想看看還有什么。

于盈莎的手機里全是這樣的消息，從上個月一直到這個月，每隔幾天就有一條。

每一條都寫得很真實，有具體的金額，有具體的日期，還有債主催債的細節(jié)。

"這是……"

"我媽發(fā)來的。"

于盈莎說得很平靜，但手心全是汗。

"娘家又催還債了，我這個月工資剛夠還 5000，實在沒余錢了。"

婆婆翻了翻手機，想找點破綻，但那些消息看起來都很真實。

她甚至點開了幾條消息，想看看是不是于盈莎自己編的，但消息都是從同一個號碼發(fā)來的，確實是她媽媽的號碼。

"你真的沒錢？"

"真的沒有。"

于盈莎看著她，眼神很真誠。

"我要是有，我能不拿嗎？"

婆婆盯著她看了很久，眼神里滿是懷疑。

但她最終還是把手機還給了于盈莎，什么都沒說。

她轉身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但那天晚上，她做飯的動作特別重，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特別響，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也特別大。

吃飯的時候，婆婆一句話都沒說。

她坐在那兒，低著頭吃飯，筷子拿得很緊，關節(jié)都發(fā)白了。

公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于盈莎，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陳志強像沒事人一樣，低頭玩手機，一邊吃飯一邊刷視頻，完全沒注意到氣氛的緊張。

那頓飯吃得很壓抑，于盈莎每咽下一口都覺得喉嚨發(fā)緊。

吃完飯，婆婆收拾碗筷的時候，突然開口了。

"冰箱的事，我和你公公想想辦法。"

"好的，媽。"

于盈莎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還不是結束。

婆婆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

她得更小心才行。

06

那天于盈莎加完班回家，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小區(qū)，電梯里只有她一個人。

電梯的燈很亮，照得她的臉色更蒼白了。

她打開門，客廳里還亮著燈。

她以為是陳志強忘記關燈了，正要去關，卻聽見客廳里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她的手停在門把手上，沒有進去。

"媽，真的不行嗎？"

是小叔的聲音。

"曉曉說了，要是這個月還湊不夠首付，她就要跟我分手了。

她家里給她介紹了別的對象，那人有房有車，條件比我好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

婆婆的聲音很急。

"但你嫂子那邊……她說她沒錢，我也沒辦法啊。"

"她肯定撒謊！"

小叔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又立刻壓低了。

"哪有剛結婚就欠債的？她爸媽做生意的，能讓閨女背債出嫁？肯定是她藏著陪嫁不想拿出來。"

于盈莎站在門外，整個人僵住了。

她的手緊緊握住門把手，手心全是汗。

"你說的也對。"

婆婆的語氣里帶著懷疑。

"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她家那條件，怎么可能欠債？"

"所以肯定是騙人的。"

小叔的聲音更低了。

"媽，您得想辦法逼她拿錢出來。"

于盈莎的手機從指尖滑落，掉在地毯上。

手機屏幕還亮著，正好顯示著媽媽剛發(fā)來的消息。